510 他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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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時候,傍晚的陽光是最舒服的。
小諾靠在宋雪的身上曬著夕陽,橘色的光線悠遠而綿長。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她幾乎足不出戶的在別墅裏養身體,長發長裙拖在鮮綠色的草地上,柔軟舒適。被晚風帶起的絲絲的涼意凍醒,她皺皺眉頭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邊坐了一個人,她很詫異的喚道,“小小?”
“小諾,”顧安西露出微微的笑容,小聲的道,“你醒來了嗎?”
宋小諾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梳著自己的長發,有些歉意的問道,“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嗔怒的拍了一下宋雪的背脊,“小小來了你不知道叫醒我嗎?”
大狗把腦袋轉過了,委屈的看著她,尾巴搖了搖。
顧安西笑了出來,“阿雪最心疼的就是你,它怎麽會舍得把你吵醒。”
“跟我媽媽說了嗎?我讓傭人加餐,”小諾看到她心情算是極好,這些日子除了蘇綰就隻有宋雪陪著她。
有些事情是不能跟蘇綰說的,因為她會擔心。
所以顧安西來看她,她很開心,“顧睿說亞瑟軟硬不吃就是要死扣著你,我還以為每個幾個月你很難從他手裏出來。”
亞瑟扣著安西,其實她和顧睿算不得很擔心,至少他們能肯定安西在他手裏不會受到什麽人生傷害,那男人就是在某些事情上麵有點喪心病狂。
顧安西撇撇嘴,”還好,時間長了學乖了,他很好哄。”
有些男人看著冷著一張臉不言不語的,看上去好像很高冷很霸道,哄哄他他就什麽都會答應你。
她是實在沒辦法了,才出了下策不惜違背了自己的原則才哄著他放她出來一次。小諾輕笑著看著她,淡淡的道,“他也許會解決柳嫣然的,小你不必急著擺脫他。”她的手指順著宋雪身上的毛發,“有時候生在豪門,享受的比別人多,承擔的比別人也多,他為你守身守心這麽多年,也許你該給他機會的。”
安西看著她,“小諾?”
“怎麽了?”她歪著腦袋瞧著安西欲言又止的模樣,“你來找我是有事嗎?”
顧安西咬了咬唇瓣,試探性的問道,“你和凱撒你們聯係過嗎?”
小諾靜了一下,重複著問道,“你找我是有事?”她想了想回答,“柳小姐剛剛出事的那幾天我找過他,但是他不接我的電話,他警告我不許出現在柳嫣然的麵前,所以我也沒有去醫院看她,我媽媽說她的身體恢複地差不多了。”
“你最近,沒有聯係他嗎?”
“沒啊,”小諾很尋常的道,“他的意思和選擇都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我再糾纏未免太不識相了,怎麽了嗎?”
沒有聯係,也沒有必要聯係。
她已經看得很開了。
至少他坦坦蕩蕩真真實實的給了她答案和他的選擇。
那種情況,他選擇柳嫣然無可厚非,她失手把柳嫣然推下去他沒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都覺得不像是他的作風。
顧安西深吸了一口氣,“小諾,你對他沒感情了嗎?”
”時間一長就會慢慢淡掉的。“
她對他,還沒到時間抹不掉的地步吧。
這段時間的後半部分,她都漸漸的很少再想起他了。
“那如果我說,我偷聽到亞瑟和別人的對話,”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小諾的臉細細的研究著她的表情,“好像凱撒快死了”
宋小諾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宋雪毛發的動作頓住了。
她看著安西臉色小心翼翼又帶著糾結的神色,“快死了?”她重複著這三個字,有些茫然但是沒有多的情緒,“他怎麽了?”
“我聽莊園的其他人說因為他以為柳小姐懷了他的孩子會導致你和他分手,所以他把柳嫣然從樓梯上推下去了,族主很生氣,加上亞瑟好像趁機踩了幾腳。”
小諾不解的問道,“他把柳嫣然推下去了?”她摸著自己的長長發笑言,“別人不知道,柳嫣然你她不會跟族主澄清是我推的她嗎?她想挽回凱撒,這麽好的機會。”
剛剛失去了他的孩子,男人都是有愧疚和憐惜之情的,在這個時候再不顧旁人的勸導和反對,不應該就是轟轟烈烈山崩地裂誰都擋不住的愛情複活嗎?
安西很訝異的看著她,“她是你推下去的?”
小諾低下頭,“嗯,她在樓梯口扯著我,我那時候心情不好不想理她”
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其實她自己並不清楚,當時她的腦子都不清楚。
顧安西愣愣的看著她,“可是亞瑟說是凱撒推下去的,為了這個,他爸爸差點被直接殺了他,”她訕訕的,“柳嫣然說是你推的,但是莊園的其他人都說是凱撒,包括他家裏的傭人。”
想了想安西補充道,“當然,凱撒下麵的傭人是亞瑟逼供的。”
小諾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淡淡的開口,“喬治不是最心疼柳嫣然了嗎?她難道沒有想辦法幫他?”
安西的眉頭都皺起來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反感的事情,“她很奇怪,她現在是最恨凱撒的那個人,我還奇怪她之前跟亞瑟說他們之間的婚禮不作數,她不會纏著他讓亞瑟也別管她,可是最近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了態度,原來是因為推她下去的人時你”
安西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的呢喃,“她堅持認為是你推她下樓讓她流掉了孩子,可是凱撒變心了千方百計的維護你,所以她現在我看不懂她,她沒有要救凱撒的意思,而且,她好像因為恨凱撒想回答和亞瑟的婚姻中。”
宋小諾抬眸看著她,“柳嫣然因為她的孩子流掉了凱撒維護我,所以她恨凱撒又想跟你去搶亞瑟了?”
安西愣了一下,很快的反應過來,“我不是因為這個來找你的,”她怎麽可能厚著臉皮因為她和亞瑟的事情來找小諾,別說她沒想過要爭,就算真的要爭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是覺得,凱撒救過我而且小諾,你和他關係匪淺。”
她並不是十分的清楚小諾和凱撒之前的感情是什麽樣的,但是她知道絕不是一點都沒有。
至少,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小諾都應該知道。
宋小諾眯著眼睛看向很遠的地方,良久沒有說話。
顧安西沒有直接的逼問她,轉了個話題緩和氣氛,“小諾,既然你和他鬧翻了,為什麽還沒有跟宋嬸嬸回國?”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一直都呆在羅馬,是因為凱撒嗎?”
小諾擰了下眉頭,很快淡了下來,“不是,”她解釋道,“我留在羅馬是我爸爸的意思,爸爸說讓我的身體養好了再回去,墨門內部好像出了點問題。”
安西不解,“墨門內部出了問題,你和宋嬸嬸不應該回京城嗎?戰叔叔的地盤上比羅馬更安全啊。”
當然,如果凱撒沒有因為柳嫣然的事情被懲罰,他和小諾是戀人或者夫妻的話,羅馬並不比京城差。
“我沒想那麽多,”小諾淡聲道,“車禍後的身體有點弱,我媽讓我養著我就養著了,羅馬這邊我爸也已經安排好人了,應該沒有問題。”
對於她爸爸為什麽讓她留在羅馬而不是輾轉京城,這個問題小諾沒有去想。
她覺得,為了一個人,逃離一座城市,那樣的感情過於刻骨銘心。
羅馬這麽大,隻要他不找她,她不找他,能遇上的幾率不會很大。
而且,她在這裏的時間也不會很長。
顧安西看著她依然精致漂亮的五官,但是她臉上的神色似乎不似過去那般明豔,寡淡素雅和很多,她咬牙小心的問道,“小諾,”看著她卷曲的長長的睫毛下的眸色,“你不去看看嗎?凱撒真的挺嚴重的。”
皺皺鼻子,“我不知道他爸爸是怎麽想的,懲罰自己的兒子就跟懲罰死刑犯一樣,要不是他真的可能從小習慣了,換成是我哥哥我都覺得未必能熬過去。”跟裏昂家的兄弟比起來,她哥哥被放養的那些所謂的磨煉都是浮雲。
她簡直無法想象,虎毒不食子,哪有那樣對自己兒子的,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外人。
小諾低頭揉著自己的腦袋,眉心又是一陣隱隱作痛。
她好看的眉心隱隱蹙起,伸腿換了個姿勢,手指輕輕重重的揉捏著,維持同一個姿勢太長時間,她的腿很麻。
“他有那麽嚴重?”以至於小他要死了。
顧安西小雞琢磨般的點頭,“前麵被怎麽樣了我不知道,但是我昨晚聽亞瑟說他好像被扔到地下酒窖了,裏麵有冰他如果傷的很嚴重的話”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後麵的話是什麽意思宋小諾自然聽得出來。
“柳嫣然呢?”小諾很不解,“推她下去的是我,她至於恨凱撒恨到忍心看他死?還是說,”她眯著眼眸輕笑,“她想要凱撒把我怎麽著了給她的孩子報仇?她有點常識就應該知道不能的。”
她是誰的女兒,凱撒最多能罵她,能對她動手還得看她的愧疚心。6
顧安西黑線,“誰說她有孩子?她沒流產啊。”
小諾很意外的看著她,”她不是懷孕了嗎?”
“她隻是胃不好估計是電影電視看多了被荼毒得不輕,以為反胃嘔吐就是懷孕了,就算是妊娠反應也沒這麽快,她隻是磕傷了腦袋,腿摔傷了,”安西皺皺眉,“如果她真的被弄掉了一個孩子,以喬治不分青紅皂白的處事風格,分分鍾會讓凱撒陪葬。”
安西想想就覺得想不通,“凱撒沒有跟你說過他是被領養的?”是被領養的吧,不然誰這麽對自己親兒子啊。
小諾呆住,“他是被領養的嗎?”
安西,“”她連忙搖搖頭,“不是,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他們不像父子,”
看著小諾有些出神的模樣,安西小聲的補充道,“我覺得柳嫣然有點魔怔了,她認準了別人都在騙她她的孩子是被摔沒了的。”
“她真的沒懷孕嗎?”小諾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喬治疼她,會不會是他命令醫生和傭人串通說辭騙她的,畢竟她看上去挺在乎那個孩子的。”
大概是因為她認為那個孩子能讓她和凱撒重修於好。
安西猛搖頭“我問過亞瑟了,凱撒抱她去醫院的時候她也沒有流產的跡象,從樓梯上滾下去如果流產肯定會大出血的,她都是腦袋流血加骨折,磕磕碰碰了其他的地方,都不是很嚴重。”
那個樓梯的階級跨度很窄,整個都鋪了地毯包括樓梯下,緩衝了傷勢。
哦所以沒有孩子,也沒有流產嗎?
她也沒有不小心就害死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柳嫣然懷孕,隻是一場誤會。
宋小諾失笑,“那柳嫣然在恨什麽啊?”
“所以我說她魔怔了啊。”她認準了凱撒對她和她的孩子無情無義,對不起她。
一番話談論下來,夕陽已經從天際徹底的褪下了,夜色慢慢的籠罩蒼穹。
小諾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宋雪的溫溫熱熱又軟軟的背脊。
“小諾,”安西歎了口氣,“之前我不知道是你失手把她推下來的,我想凱撒沒有搭理你可能是覺得以喬治的性格,他這次很難逃過一劫。”
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喬治那個人太深沉太冷漠甚至是毒辣了。
而且,她總是隱隱覺得亞瑟在做什麽事。
宋小諾用手撐在草地上站了起來,“小小你其實是想告訴我,他是為了維護我才被喬治處罰的吧,畢竟把柳嫣然推下去的罪魁禍首是我。”
她看著跟著她一起起來的女孩,兀自的笑了笑,“不管怎麽樣那天是我不對,我會找柳嫣然跟她道歉的,”她轉了身朝屋子裏走去,“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去吃飯吧。”
顧安西來看小諾,蘇綰親自下廚很熱情的招待,吃完晚餐後她問道,“安西,你是自己開車過來的嗎,現在太晚了不安全,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安西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有司機在外麵等我。”
蘇綰沒有追問,她起身給安西泡了杯茶讓她吃完飯休息一下就離開了。
小諾吃飯很慢,蘇綰惦記著她的身體弱,也泡了杯自己調的蜂蜜柚子茶等溫熱了才遞到她的手上,“乖,喝完。”
風很暖,別墅裏除了草地還分布著大量的水池,藍色的水在銀色的月光下波光粼粼,反射的水光很漂亮。
“媽,”小諾低頭喝著溫熱的甜甜的茶,“我想回家了。”
蘇綰順手把手裏拿著的披肩搭在她的肩膀上攏著,然後挨著她的身子坐下,“小諾啊,安西跟你說什麽了?”
宋小諾的手握著造型別致的杯子,“嗯,凱撒把我推柳嫣然的事情擔了下來,現在他被柳嫣然恨,被他爸爸罰,這件事情因為我而起的,我明天找柳嫣然說說吧,之前我不知道。”
蘇綰是一種很特別的存在,於陌生的人而言是美麗的容顏和優雅靜謐的氣質,與家人和相熟的人來說,她讓人有種特別的傾訴欲和信賴感。
聞言,她沒說別的,隻是微笑著道,“好,讓西蒙陪你去。”
宋小諾忽然轉頭,“媽,你是過來人,你說他們倆是愛得多滲人才折騰到這個地步啊,”她真是平白無故幾次三番的被卷進去,有時候覺得生氣委屈,更多的時候覺得無奈,“報複來報複去有意思嗎?”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報複顧睿,或者怨恨無憂。
蘇綰低頭喝了一口自己手裏的茶,淡淡的道,“如果你說的是柳嫣然和凱撒的話,我覺得他們不怎麽合適。”漫不經心的看著水麵漂浮的茶葉舒展開,“有沒有那所謂的誤會也遲早會因為別的事情散場,我估計他們前邊兒能轟轟烈烈喬治有很大的功勞。”
女人舒適溫婉的聲音很涼薄,“年輕人麽,越是阻礙就越是愛得瘋狂,年少熱血,總覺得能為對方你死我活。”
宋小諾愣住,沒有想到自己媽媽會是這樣的看法。
蘇綰摸了摸女孩長長的頭發,臉上覆蓋著淺淺的笑意,“這世上人跟人的區別是很大的,比如像凱撒那樣的男人跟顧睿就不一樣,柳嫣然那樣的女人,她要的時要死要活糾纏不清的愛情,沉溺在這樣甜美的折磨著,被背叛和付出的痛楚和委屈都能讓她自我沉浸上癮,”她失笑的看著自己女兒困惑的模樣,“你很難理解這樣的存在?這世上很多人愛上的是愛情本身而不是那個人。”
宋小諾很難理解這樣的信息,說起來,她真正經曆的感情其實也很少,和顧睿雖然看似很多年,但其實一直都是融洽平和的。
蘇綰的眼神落在藍色的水麵,“愛情本身就是甜蜜的痛苦的糾葛的,她跟凱撒走到這一步,無非就是她沉浸在這樣的情緒裏無法自拔,如今,”她的聲音輕輕地,沒有年輕時顯而易見的譏誚,“她又掉進了她失去了孩子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的委屈裏了,你跟她說什麽大抵都沒用。”
小諾慢慢的抿著溫度一點點降下去的茶。
“凱撒麽,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他年少的時候可能還會很在意,可是越成熟就越反感這些虛無縹緲除了消耗沒什麽實際的所謂的愛,他骨子裏是個清醒又自私的男人,在趨利避害貪圖溫暖這種事情上,人和草履蟲這種單細胞生物都一樣。”
功利的,實際的男人,一時間看不清楚,時間長了就自然會明白。
宋小諾側首看著她,“媽媽一直不怎麽喜歡他,但是為什麽不讓我離開?或者也很少阻止我跟他交往。”
蘇綰淡淡的,輕描淡寫,“你們這麽大了,我們當爹媽的阻止不了什麽,你隻要別再磕著碰著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是不願意小諾跟凱撒在一起的,但是她希望這個決定是她自己做出來的,為了父母和其他的原因,她也許不會怨恨,但是很久以後依然會覺得遺憾。
小諾忽然握緊了杯子,十分突兀的問了一句,“他愛我嗎?”
脫口而出之後,連她都覺得很尷尬,急急忙忙的有加上一句,“我不明白,他連跟我約會都要選他和柳嫣然最常去的地方,既然忘不掉為什麽不原諒。”
蘇綰眯了眯眸,若有所思。
有些事情其實可以不提,但是一想起就還是會忍不住的心疼。
小諾裹著肩膀上的披肩起身就要離開,蘇綰溫淡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小諾,我跟你爸爸分開的那些日子裏,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他,人心裏最重要的地方是碰都不能碰的。就像是手腕上戴著的舊情送人的一款表,分手後沒有摘下來,它既可以代表戴表的人對送表的人念念不忘,也可以代表,這塊表至於他本身就隻是一塊表,既然它還在走,就沒有必要扔掉。”
“同樣的道理,凱撒帶你去他跟柳嫣然常常去的餐廳,也許是因為他惦記著那裏的回憶,也許同樣,那家餐廳對他沒有承載回憶的功能,就隻是一家,這是我最喜歡的餐廳,我想帶小諾過來吃。”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或者哪個瞬間掀起的情緒,宋小諾咬著唇,眼淚忽然就沾染了睫毛和眼眶。
小諾以為她會輾轉反側,可結果是她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天色亮堂。
柳嫣然沒道理會拒絕跟她見麵,結果也和她想的一樣。
她才剛剛在咖啡座落座,對麵的女人就朝她嘲諷一笑,“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打算露麵了,消失了這麽久,怎麽又想著找我了嗎?顧安西告訴了你什麽感動的事情嗎?”
小諾皺皺眉頭,想起安西說這女人魔怔了。
“失手把你推下樓,我向你道歉,”小諾沒有理會她的諷刺,淡淡的道,言語之間盡量帶著真誠,“那天我心情不好忘了把握分分寸,對不起。”
“心情不好?對不起?”柳嫣然緊緊的握著麵前的水杯冷冷一笑,“宋小諾,你殺了我的孩子一句毫無意義的對不起就想抹殺一切嗎?”
她看著宋小諾清淡沉靜的表情,臉上淨是半點沒有負罪感和心虛,她咬牙切齒的諷刺,“心情不好?你在我麵前說如果我有了凱撒的孩子你就會退出,轉身就以最快的速度跟他上床,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一切都如你所願,你竟然跟我說你心情不好?”
“你不是應該在心裏嘲笑我是個傻缺相信了你的話,搶男人不是你的對手嗎?”
小諾等著她說完沒有插嘴,柳嫣然看著她眉梢隱隱露出來的那道疤,低頭喝了口水平複自己的心情,末了勾唇嘲諷一笑,“也是,還有什麽女人,比得上能對自己的臉下手的女人更狠。”
從傾國傾城掉到臉上帶疤仍舊安之若素,這樣的女人怎麽會是簡單的女人。
她天真到相信她的話,結果就是被她“失手”推下樓梯失去了孩子。
“第一,柳小姐,就算是你真的懷孕了,我答應退出那隻是我的仁慈或者我的選擇這不是我的義務,我宋小諾一沒偷二沒搶對你沒有任何的責任,第二,我和凱撒上n不管是我勾淫他還是他強了我,這是我跟他的事情說的難聽點兒你隻是路人甲,你難過還是氣憤都是你的事情沒資格扯著我瞎嚷嚷,”
宋小諾抬眸用最平常的聲音陳述著,“那晚嚴格來說是他強的我,我不是心甘情願的跟他做完事了肯定心情不好,從他的臥室看到你這個前任心情自然更加不好。”
“這是我對那晚的事情的解釋,給你造成傷害讓你住院,我道歉。”
柳嫣然看著她的眼睛,唇畔露出冷冷的笑意,“你特意打電話約我出來,就隻是想誠心誠意的道歉的?”
誠心誠意四個字,她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不是,凱撒因為這件事情被他父親懲罰好像傷的很嚴重,我希望你能出麵,”小諾頓了頓,淡淡的笑,“你不是愛他,他已經被懲罰了半個月,再大的過錯都差不多了,每天在莊園裏離你那麽近的地方,你不心疼嗎?”
柳嫣然閉著眼睛重重的冷笑,“我愛他?是啊我愛他,可是他回報給我的是什麽?我可以原諒他明知道我懷孕了還刺激我,但是我不能原諒他在我有了他的孩子的時候還跟別的女人上n!更加不能原諒”她很用力,像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在說話,“他對我冷淡也就算了,連他的親骨肉都這麽絕情,我做錯了事情難道他的孩子也做錯了事嗎?”
“你沒懷孕,也沒有流產,”宋小諾擰著眉頭,“你是不是心理出了點問題?”
所有人都跟她說根本沒有所謂的流產,她半句話都聽不進去。
“你以為會永遠當個傻瓜被騙得團團轉嗎?”
小諾伸出手指壓著自己的眉心,該說的該解釋的她都說清楚了。
起身,轉身離開前她側首問了一句,“是不是對你而言,他的傷害比死活更加重要?”
“他既然不在意我們的孩子的死活,我為什麽要冒著忤逆喬治叔叔的意願去救他?這太不公平。”
小諾垂眸,扯唇笑了下,抬腳離開。
上了車,她直接吩咐西蒙送她去裏昂家的莊園。
西蒙一邊開車一邊皺眉,“小姐,您上次出車禍的事情說不定跟裏昂家有關,現在去”
“沒事,無論是誰想對我下手都隻敢暗著來,就算是喬治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對我怎麽樣,而且裏昂家有亞瑟在,他既然給小小機會讓她來跟我說這些,自然是希望我能起到點作用的。”
小諾在會議室外麵等了足足兩個小時,從裏麵傳來的消息始終沒有變過,在忙,暫時沒有時間見她。
第三個小時的最後一秒鍾過去後,她直接起身走到大門口,兩個穿西裝的保鏢擋住了她,宋小諾唇畔掠出一個輕蔑的笑意,“西蒙。”
她家的西蒙,可是跟凱撒差不多不相上下的身手。
半分鍾,沒人能攔她伸手去推的門。
會議室的大門被她素白的手推開,無數雙的眼睛從裏麵聚集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