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女尼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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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業座貝塔-4 c276f591(unknon)行星

    古有聖人,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可這個世界,沒有聖人。

    尼祿深知這個現實,凡人終歸隻是凡人,世間的凡人沉溺於各式各色的中。即便如此,這句話被當做信條,被龍遠天教給龍啟從。

    冷風呼嘯,四號風暴將至,黑暗籠罩了整個城市。

    上京江北,這裏是上京的貧民窟。借助著江南的輝煌燈火,勉強可以分辨出些低矮的瓦房。黑暗中,點點螢火在窗後閃爍,許是那家孩子還在讀書。

    一座私營的孤兒院外,幾輛輛黑色轎車隨意停著,車子沒有熄火,車燈的強遠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江北居住都是些農民,這裏很少見車來。

    壯實的黑袍服男子,坐在車上,依靠著舒適的真皮座椅,百無聊賴的吐著煙圈,出神地想著什麽。

    他叫海大富,煉體期的修煉者。他是名門正宗的修煉者,不是人販子。

    車裏開著空調,車外麵已經開始慢慢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氣不好,他心情也不好,所以更加不願下車去。

    新宗主的命令,他不能不從。那一位新宗主,強大而且冷血。雖然他修煉路上也雙手染血無數,似乎沒有資格評說別人冷血,但是……

    啪,一聲槍響。

    他皺了皺眉,心想這槍聲不要被軍警聽到才好。旋即便又釋然了,那一位在上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而且軍政商和修煉界,四界都有後台。如此這般恐怖,幾個軍警算不得什麽。

    話說回來,東邊的伽兒帝國這些年一直都不安分,敵對姿態很強烈。現在上京馬上就要麵臨四號台風,上京政府好像有些緊張。

    這些天市裏出動了好多警察,還有軍隊協助,維持秩序。

    不過那些都集中在江南保護富人,和他們的財產,誰會在意江北的貧民窟。這種地方,四相宗就是開上幾槍也無所謂吧?

    海大富如此想著,臉上卻是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四相宗之所以在上京混的風生水起,不過是近些時候的事。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那一位新宗主。四相宗一躍成為上京一流的大宗門,完全是新宗主一個人的功勞。

    而他海大富和老宗主混了十幾年的成果,卻不如別人幾個月的。

    真是……

    過了一小會,幾個黑袍服的人從孤兒院裏走出來,他們簇擁著一個少女。少女自顧自得拉開了海大富車的後座門,欠身坐了上去。仿佛坐上得就是,尼祿自己的車一般。

    胖頭本是隨意得看了一眼後座。可就是這一眼,尼祿的身影就刻在了海大富心裏,再難以磨滅。隻這一眼,胖頭的心似乎一下停止了跳動。驚吸一口氣,卻是久久得沒有呼出。

    十七八歲年紀,正值豆蔻,少女看著窗外,拖著腮,倚在窗邊。

    白皙的肌膚,溫如玉,白似雪。僅僅是那側顏,便叫人魂牽夢縈。發絲上沾著幾滴水珠,卻似渾然天成。少女環繞著一種獨特高貴的氣質,不塵俗,不妖豔。

    花喻少女羞煞花,不是百花勝百花。

    “哥,煙都掉了。”弟弟瘦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了駕駛位,發動車子。

    “什麽?”

    胖頭一愣,才發現手中的煙已經燒沒了,火已經燒到煙蒂,發出刺鼻的味道。

    胖頭放下車窗,連忙把煙蒂丟出窗外,才向弟弟問道。

    “剛剛槍聲怎麽回事?”

    “嗨,一個小鬼不聽話,屬狗的,開槍崩了。”

    他無所謂的說著發動車子,不自覺看了一眼後麵的女孩。

    “這就是最後一個了,可以交差了。媽的窮鬼也能生養出這麽好看的女人,看得老子都快心疼死了。”

    胖頭皺著眉頭,卻是沒有接弟弟的話茬。他倚在座背上,出神的想著什麽。

    黑夜中幾輛小車排成一列,拐出小巷,駛上蜿蜒曲折的上京環城公路,緩緩向江南新區前進。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少女,隻覺得好像方才沒見一樣。

    女孩修長的,好像斜著才能放下。襯衫是不能藏住她的身材,比起北方的那些女人還要豐滿,纖細的腰肢卻如同南方的姑娘。

    天氣漸涼,穿這麽少不冷麽。

    胖頭不由心想,這女孩再過幾年會是怎樣傾國傾城。如果她穿的不是這樣樸素的衣服,又是怎樣的美呢?卻又覺得,即便她這樣穿也十分合適。

    就在胖頭出神的想著時,尼祿用餘光看了胖頭一眼,視線才剛剛略微接觸,胖頭就立馬心虛地撤回目光。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但是胖頭似乎在裏麵看見了翻騰的火焰。

    那眼神,胖頭很熟悉,他想起了白虎堂的兄弟們。老宗主意外身亡時,他手下那幫弟兄就是這種眼神。

    今年的秋比以往來的還要早上些許,降雨也似乎更加頻繁。胖頭印象中這樣的陰雨,好像一直伴隨著他。和他的憂鬱不同,開車的瘦頭,他弟弟此刻,卻哼著輕快的小調。

    想當年,幾個朋友不服天道命運,憑借一腔熱血建立四相宗。如今回想起來,一切都好像昨天發生的事。

    老宗主“意外”身亡後,由他的準女婿繼承宗主的位子。隻是他識時務得比其他堂晚些,白虎堂的弟子們差點全完了。

    老宗主是怎麽死的,宗裏的普通弟子不清楚,四大堂的護法長老還能不清楚麽。

    大家心知肚明,也僅僅隻是心知肚明。誰都沒有提,誰也不敢和那個少年對著幹,都在恭賀新宗主成為上京的修煉界皇帝。

    所有的“義”都被遺忘,最後一點聲音都隨著自己的屈服,被淹沒在新宗主上任慶典的禮炮聲中。

    “老哥,還在想死去弟兄們的事嘛?”

    “沒,困了。”

    你沒錯,弟兄們也不怪你。

    對老哥這個回答,弟弟不置可否。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他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沒有什麽是咽不下去的。

    他又不自覺看了看後視鏡,眼中閃過一道神光。

    一路上,這是第幾次他也不知道。那後座上隻坐著一個女生,她的美讓他的心也開始痛了。

    愈看,便愈加覺得如此。

    “沒想到貧民窟裏也能出這種美女。”他再次不由讚歎到,又向哥哥問道,“老哥,你說老大要這麽多女生幹嘛?喜歡嫩的麽,不怕大嫂們知道嘛?”

    “不該問的別問,瞎打聽不好。”

    “嘿嘿。”瘦頭傻笑,也不再繼續問下去。

    這事的流言早就在幫裏傳開了,隻是有些駭人聽聞,難以置信罷了。

    胖頭似乎是真的累的,靠在車窗玻璃上,微微地搖下一點車窗。

    冷風夾雜些許雨水霎時間便灌進車裏。胖頭也不覺得瞟了一眼後視鏡中的美人。那宛若藝術般的美,純淨無暇。

    這是他唯一的感受,新老大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可比起後座上這位,似乎總覺得差些東西。

    現在西邊的人把導彈運到了眼皮底下,官麵上的人都忙了,打點到位以後,誰也沒工夫管下麵的事。

    “老哥,你說西邊真的會打過來麽?聽說導彈都運到咋枕頭邊上了。”

    胖頭久久沒應聲,瘦頭扭頭一看才發現胖頭已經睡著了。

    身為弟弟,他清楚哥哥的為人,老哥這段時間,一直都對死去的弟兄們心懷愧疚。

    想來幾天都沒睡好吧。

    瘦子看一眼後座的女生,這次他不禁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了一句“可惜”。

    聲音不大,風聲呼嘯,雨聲磅礴。

    女生像是沒有聽見這一聲歎息般,不做反應,她盯著窗外愈來愈近的地標天空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時瘦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要不要聽點音樂”這樣的話也無法開口。不明的尷尬彌漫開來,即使是他也再沒有選擇開口。

    呼嘯的風聲,磅礴的雨聲。

    車隊慢慢駛入市區,雖然是更加繁榮的市區,夜晚卻反而比貧民窟要顯得冷清。路上隻有少數車輛,行人也不多。

    雖然暴風雨也有影響,但是主要原因卻不在此。無知的人有時反而能得到更多快樂,愚者的樂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四輛車停在了天空塔前,京江在這裏匯入大海,上麵飛架著京江大橋。這裏是新區的中心地帶。

    胖頭被叫醒,小弟立刻上前打傘將堂主接下來。

    其他車上綁來的女孩都被其他弟兄,拽了下來。

    四個女孩都是十六歲左右,雙手被手銬拷在身後,嘴上封著特製膠帶。她們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整齊的。

    不用說,這群家夥肯定沒少占便宜,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她們盡力的掙紮著,盡力遠離壞人。相比壞人,暴雨來的親切多了。有限的反抗,都在可控範圍內。

    胖頭看了她們一眼,轉身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到了,下來吧。”

    那女生跳下車,打量著天空塔,說:“天空塔,很早就想來一次了。”。

    即使她的雙手也被銬在身後,卻一點自覺都沒有,看上去就像是自己把手背在身後,出來散步一樣。

    胖頭目光一閃,突然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湧上心頭。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此時,刀疤走來,對胖頭說道:“白虎堂這次幹得不錯,今天這五個是最後的一批了。等宗主進階元嬰成功,會論功行賞的。”

    “不是五個,是四個,那邊的。剩下一個,明天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