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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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我想了想,笑著說:“現在挺好的,既然沒辦法掙紮了,那就妥協了,人生總會有路給你走不是嗎?”
於曼婷沒有再說話,我也沒有想過她還會說什麽,從房間內出來後,便直接下了樓。百度搜索:
易晉大約是想補償我,在陪我看完演唱會沒多久,n城因為有個特別大盛大的燈火會,他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後,便又帶我去參加了燈會。
其實我沒有太多興趣玩,不過待在家裏也無所事事,便跟著他去了,燈會上少不了的自然是燈,各式各樣的都有,整整兩條街都是,當天晚上,竟然有很多人參加了。
路邊擺滿了小攤子,都是買些小首飾,小燈籠,給有一些小吃。
當我現在一家手工製作的麵具小攤前,我停了下來。
易晉感覺我被一張狐狸麵具給吸引,他站在我身邊問:“喜歡嗎?”
我單純的覺得那狐狸麵具顏色上得很好看,我剛想去拿,正在雕刻麵具的小販立馬說:“姑娘,我們這個是非賣品,不賣的”
連一旁的於曼婷都有些驚訝了,她說:“非賣品?”
那老板說:“對,為了配合今天這個活動,這個狐狸麵具,是需要猜一個燈謎才能夠拿到的。”
於曼婷見我似乎特別喜歡,當即便笑著問:“是哪個燈謎。”
老板點了點燈籠上的一個紙條上,紙條上寫著七個大字,千裏江陵一日還。
那老板笑著說:“猜一個字,要是猜出來了。這個狐狸麵具送你們了。”
這可就把我和於曼婷給攔住了,但是又覺得有趣。
我想想了,笑著問:“難道是個歸來的歸字?”
那老板搖搖頭笑著說:“不是。”
於曼婷也想了想,便接著我的話又問:“是個回字?”
其實我們兩個人都在那亂猜,燈謎這種東西都沒有接觸過,果不其然,下一秒老板又搖頭說:“錯了。”
老板豎起三根指頭說:“隻有三次機會,你們現在用掉了兩次。”
猜到興頭上了,我和於曼婷都急死了,正想著,隻有一次機會了,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站在我們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易晉,說了一個皈字。
那老板瞬間眼神一亮,當即便笑了出來說:“對了。”他將麵具那狐狸麵具一取,遞給了易晉。
易晉從老板手上接過後,將麵具遞給了我,他笑著直接扣在了我臉上。
我將麵具取了下來,很是不解的問:“為什麽是皈字?”
易晉笑著說:“你猜?”他和老板說了一句多謝,便轉身就走。
他算是徹底勾起我興趣了,我拿著麵具不依不饒的跟在他身後問:“我猜不出來,你告訴我。”
可易晉隻是笑得神秘,並沒有回答我。
於曼婷也在我們身後跟著,易晉突然停在一處小糖人的麵前,我也一下被吸引了視線。
易晉笑著問:“想要嗎?”
我說:“多大了,還玩這個。”
易晉伸出手從攤子上拿了一個小糖人,他放在我臉上比了比說:“和你小時候像。”
我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糖娃娃,大眼睛,長頭發,圓臉蛋。
這個時候於曼婷突然問了一句:“易小姐小時候長這樣嗎?”
於曼婷突然的一句話,讓我和易晉都同一時間朝她看了過去,可於曼婷的眼神卻失神得落在易晉手上那隻糖娃娃上。
易晉嘴角的笑隱了隱,問:“怎麽了,於秘書也覺得很可愛是嗎?”
於曼婷聽到易晉這句話,臉色有些恍惚笑著說:“確實很可愛。”
她不由自主的從易晉手上接過,下意識說了句:“這個時候,應該是五六歲的時候。”
易晉問:“怎麽,於秘書似乎對小樊的以前很敢興趣。”
易晉這句話剛落音,於曼婷手上那隻樣貌和我相似的糖人,忽然墜落在地碎成了兩半。
一旁的老板看到這樣的情況,當即便遺憾的驚呼了一聲說:“哎呀,你怎麽搞的啊!”
於曼婷瞬間像是如夢初醒,她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便是蹲下身去撿地下的糖人,可那糖人是剛捏的,沒有包裝,隻是一根簡陋的竹簽插在那上頭,
掉在地下後,娃娃的臉便四分五裂。
顯然,挽救是完全沒可能了,於曼婷隻能將碎糖塊撿了起來,連聲和老板說著對不起,還說賠錢給他。
那老板大約是把藝術看得比錢重要,對於於曼婷說要賠錢這件事情,也絲毫沒有半分的歡喜,甚至還皺著眉頭說:“這個糖人隻有一個,摔碎就沒有了,多可愛的小姑娘,就這樣碎了。”
我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我趕忙從口袋內拿了錢出來,然後遞給那捏糖人的老板笑著說:“這個我們要了,老板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惹麻煩了。”
我說完,便趕忙拉著於曼婷走,就在我們轉身那一刻,易晉看了於曼婷一眼,極其短暫的一眼。
等我們走遠後,於曼婷捏著那糖人的碎塊在手上,糖被她手心的溫度給融化了,我當即用紙巾從她手上拿過那些糖塊,往一旁的垃圾桶內一扔,便說:“你趕緊擦擦吧。”
我又遞給了她一瓶水外加一張紙。
於曼婷目光還似有若無的停留在垃圾桶內的糖塊上。
不過。她終究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低著頭洗著手,等將手上的糖漿洗幹淨後。
我們繼續朝前行走著,天色越晚人漸漸多了起來。
我見前麵有一家很好看的燈籠店,便立馬拉著易晉朝那端走了去,易晉隨著我的腳步,在我身後笑著。
等我停下後,我拿了好幾個燈籠問易晉哪個顏色好。
易晉起先點了點綠色的燈籠,過了一會兒又說紅色好看,又說黃色的好看。
他見我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糾結了,便沒有再逗我,聲音裏染著笑意說:“紅色好看。”
我反應過來,他在逗我玩,當即便不再問他意見,背對著他自己在燈籠店內選著。
最後我選了兩盞燈,一盞易晉拿著,一盞自己拿著,等我心滿意足繼續朝前走時。落在我身後的易晉忽然對同樣落在後頭的於曼婷說了一句:“於秘書對剛才的糖娃娃,似乎情有獨鍾。”
易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因為現場雖然是一片燈海,可實際上光線還是很暗,恰巧我們走到了燈籠少的地方,易晉上半部分臉被黑暗籠罩,隻看見下半邊臉,他唇上一直習慣性掛著的笑,卻在此時消失無蹤,甚至帶著一絲冷冽。
於曼婷臉上還算鎮定,她說:“隻是以前家裏人也喜歡搪瓷娃娃。”
易晉習慣性的笑了笑,他說:“我還以為你喜歡。”
這個時候我已經走到前麵了,見他們兩還沒有跟上來,我停在前麵催促著說:“你們快點。”
易晉回了句:“來了。”然後踱步走了上來,於曼婷也臉色如常。
我奇怪的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不過發現之後兩人交流都很正常,情緒也沒什麽不對,我也沒有再亂想下去。
逛了沒多久,當我們走到一個碼頭時,有個船夫問我要不要上船玩一玩,說湖中心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燈籠。
我一看,湖中心果然有一艘花船正停在那裏,花船上換滿了燈籠,裏麵歌舞升平。
易晉問我要不要去。
我看了良久,覺得挺好玩的,反正時間還早,我又問於曼婷是否坐得了船。
於曼婷笑著說:“隻要您沒問題,我是肯定沒問題的。”
我想到那次演唱會,她被那尖叫嚇得臉色慘白的模樣,我笑了笑說:“別倒是暈船,就不得了了。”
易晉在一旁聽了,敲了敲頭說:“先管好你自己。”
我雖然從來沒有坐過船,但我想這麽慢的速度,對我來說應該是不成什麽問題的。
我對易晉冷哼一聲說:“誰怕誰。”
然後便上了船,
易晉也隨之跟了上來,可誰知道我還沒得意過兩秒,才踏了半隻在船頭上,船頭便往下傾斜,我驚呼了一聲。
易晉伸手從後麵一把將我往懷裏扣,我下意識的緊抓著他衣襟,易晉見我嚇成這樣,在我身後發出低笑說:“是說自己不怕的。”
我沒說話,我真怕我一說話,易晉會假裝失手把我甩下去,我隻能故作鎮定說:“我知道怎麽上去了,你放開。”
易晉在我耳邊笑著:“那我放嘍……”
他剛一鬆手,我身體又往下沉,我又驚呼了一聲,緩身死死抱住他。
易晉在我身後低笑了出來,他說:“不是讓我放手嗎?”
我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有點怒了,推了他幾下說:“你就讓我掉下去吧,大不了我自己遊上去。”
易晉被我的反應逗得大笑,劃船的船夫在一旁終於忍不住了,替我說話說:“先生您就別逗這位小姐,看把她嚇得。”
易晉大約也知道我有點生氣了,沒有再玩的太過火,站在岸上的他,將我身體一提,直接抱著我上了船。
等握雙腳落地後,我立馬從他懷裏掙紮了出來,朝船內走了去。
易晉也隨之走了進來,於曼婷跟在後麵。
我到達船內後,便被船中心的一把古琴吸引了視線,我走了過去,坐在了古琴麵前,手指稍微一勾,古琴便發出沉悶又洪亮的聲音。
易晉走了進來,便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船夫端著茶進來笑著說:“姑娘,一看就是行家啊!”
手下這把古琴確實是一把好琴。琴身色澤紅亮,琴的聲音也完美,鑲嵌下上麵作為裝飾的玉石雖然並不名貴,但是小巧精致,製琴的應該是一個老師傅。
我有點高興的問:“這把琴賣不賣?”
船夫將茶放在桌上後,臉上便浮現一絲為難,他說:“這把琴,我們隻拿給顧客體驗,玩耍,不賣的,不好意思啊。”
聽到他這樣說,我心裏雖然有點失落,但也沒有太難過,君子不多人所愛,我說:“好吧,那我隻能體驗體驗了。”
易晉見我對這把琴愛不釋手,他提起茶壺往杯內倒了一杯茶,笑著說:“要不要過過癮。來一曲。”
我將手放在琴上,難得對他笑得燦爛問:“你想聽什麽?”
易晉端著茶杯想了想,他說:“廣陵散怎樣?”
我說:“我可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彈這首。”
不過我還是按照他的話,彈了一首廣陵散,古琴還是很久以前學,那時候我媽就希望把我培養成大家閨秀,所以,無論是鋼琴還是古箏跟古琴都讓我學了一遍,可最後堅持下來的,隻有古箏還像模像樣點。
大約是太久不彈了,廣陵散彈起來些斷斷續續,到後麵卻漸漸順了起來。
易晉執著茶杯坐在那兒聽著,外麵是喧嘩聲,還有歌舞聲,可古琴沉悶的聲音並沒有被掩蓋,反而獨樹一幟。
我彈得有些入迷了,根本沒有管自己彈不彈得好,隻是下意識往下彈了去。
一曲廣陵散完畢後。我停下手上的東西看向易晉問:“好聽嗎?”
易晉靠在那懶洋洋笑著說:“你的拿手曲目不是梅花三弄嗎?”
我說:“你要聽?”
易晉說:“很久沒聽你彈過了。”
我調試了一下音,正式彈的時候,梅花三弄卻是比廣陵散順利多了。
之後為了過足癮,我接二連三的彈了好幾首,感覺手指有點疼了,這才停了下來,朝著易晉走了過去。
易晉遞了我一杯溫度正好的茶,笑著問:“怎麽樣?過足癮了嗎?”
我說:“才三首哪裏過得癮了,這種琴就適合回家,慢慢研究,慢慢彈。”
他說:“是有點可惜了。”
船夫又端了一些小吃走了進來,忽然問了我:“先生,這位先是您丈夫嗎?”
這個裏麵沒有別的男人,除了船夫自己,他問的自然是易晉了。
我剛想否認,可又想了想,笑著問:“你怎麽會覺得我們是夫妻?”
船夫說:“隻有夫妻才會有你們這麽恩愛,而且你們兩人的習性。一看就是一起生活很久的,並且密不可分的,兩位喝茶都是要七分燙的熱茶,都不怎麽喜歡吃油膩的食物,從兩人的談話就可以看出,雙方都無比熟悉對方。”
船夫的話,倒是引起了易晉的興趣,他:“哦?”了一聲後,又笑著看了於曼婷一眼,笑著問:“那你猜猜我和她的關係。”
於曼婷坐在易晉身邊,他打量了一眼,忽然指著我和於曼婷說:“這兩位小姐,應該姐妹。”
我一聽就笑了,我說:“您怎麽覺得我們會是姐妹?”
船夫說:“你們兩人麵有點相像,雖然您比這位穿工作服的小姐年輕,可兩人眉目間卻還是相似的。”
我覺得有意思極了,完全沒意料到易晉和於曼婷都同時沉默了下來。
我正要繼續問下去,易晉握住了我放在了桌上的手,對那船夫說:“您猜錯了,穿工作服的是我的下屬,而這一位是我的妹妹。”
當那船夫陷入驚愕時,我笑得不行了,我說:“您怎麽會覺得我們是夫妻,難道我們長得不像嗎?”
那船夫在我和易晉的臉上來回看了一眼,過了好久,他才抓了抓頭發說:“奇了怪了,還真不怎麽像,倒是有點夫妻相。”
易晉製止住了這個話題說:“好了,您去忙吧。”
那船夫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裏麵待太久了,他說了一聲好咧,這才端著托盤退出去。
之後船內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易晉臉上的笑,也沒有之前了,好像冷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過,他還是問我:“這裏有章魚丸子,你以前的最愛,要不要來一份?”
我覺得有些膩,便瞬:“算了,東西夠了,吃不下那麽多。”
易晉也沒有再多問,而是聊起了別的。
我們的船在船麵上漂浮的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船麵上的喧嘩聲越來越大了,我從船內鑽了出來看向湖麵。
不知道何時起,湖麵上的船隻越來越多了,那艘掛滿燈籠的大船上,正有人在裏麵聽著舞,有人在岸上放著煙花。
就在那一刻,整個天空瞬間亮了大半邊,岸上遊客人來人往,小攤小販們在上麵吆喝著,湖麵上有人放的花燈,一盞一盞從我們船邊劃過,劃船的船夫在唱著曲兒。他用德是方言唱的,聽不清楚唱的詞到底是什麽意思,對麵有人回應了他。
歌聲一來二往,好一幅人間煙火的景象,我從來沒有如此感受過這樣的美。
易晉不知道從何時已經悄然站在了我身邊。
他的目光同我一樣也落向這難得令人放鬆的美景上。
我側頭去他,他的臉在煙花的閃爍下,半明半滅。
我又移開了視線,坐了下來,順帶著躺在了船尾上,雙手墊在後腦勺下麵,抬頭看向頭頂的煙花。
我說:“你覺不覺得好美。”
我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感覺船隻在那裏晃啊晃啊。
我說:“要是我們能夠永遠留在這裏就好了。”
我感覺易晉似乎也隨著我坐了下來,可是他坐在我身邊沒有說話,我睜開眼去看他時,他的唇正好落在我眼眸上。
那溫熱的觸感讓我眼睛半睜著看向他,我看到了他光潔的下巴,以及他高挺的鼻梁,還有他濃密的睫毛,都在和我麵部皮膚親密接觸著。
我沒有動,也不敢動,隻覺得耳邊所有一切,都成了背景音,仿佛不存在我們兩人的世界裏,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易晉沒有說話,他在我眼眸上吻了兩下,然後最終落了一吻在我唇上,他說了兩個字說:“會的。”
我笑了出來,沒有再管他,隻是舒緩著身體,感覺風吹拂過麵,任由他吻著我。
後來大約是這裏氣氛太過迷人了,盡管特別吵鬧,可我竟然就那樣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也是這樣的場景,那時候我還小,也是這樣的燈會,易晉牽著我在大街上走著。
那時候三番理經常會有這樣的活動,我最愛的也是這樣的活動,爺爺最喜歡的事情,是一個人拿著自己那套皮影,在熱鬧的街上給人免費唱著皮影,好多人看。
易晉會給我買糖葫蘆,陪著我看那些影子在那塊白幕上,左晃右晃,正好臨近過年,整個三番理的長街都被白雪覆蓋,行人們會撐著一把傘,在滿是飄雪的天空下,快樂行走。
小吃攤子上的燈昏黃,卻霧氣騰騰。
可惜人怎麽能夠永遠留在過去,都是要朝前走的,就算你不想走,也會被時間推得一步一步朝前,而且步步都身不由己。
就像夢終究是要醒的,我們怎麽可能真的永遠留在那裏。
等我醒來後,我人已經在家裏的床上躺著了,而燈會儼然已經結束,我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房間。
看了良久,我從床上走了下來,做房間的中央擺著船上那把古琴,我撥動了一下,沉悶的聲音便散發了出來。
原來昨天晚上,易晉把這把琴也帶回來了,他是怎麽得到的,我有點好奇。
最後下樓去問於曼婷,於曼婷笑著說,因為那船老板是範增的書畫迷,所以易晉是用了一副範增的字畫,和那船老板換了古琴。
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事情在易晉手上永遠都能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
於曼婷見我抱著那把古琴在手上。笑著說:“看來您真的很喜歡這把古琴。”
我手指落在琴身上那多出來的六個字上,順著字的輪廓一點一點往下,三長相思三個長相守便完整的露了出來。
我望著那六個字良久,於曼婷見我站在那裏沒動,笑著問我:“您怎麽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過了一會,說:“沒事,有點餓。”
我將琴遞給於曼婷說:“收起來吧。”
於曼婷笑著說了一聲:“是。”
於曼婷離開後,我便坐在餐桌邊吃著早餐,桌上有易晉翻過留下的照片,我也就著繼續翻了翻。
報紙上麵報道的正好是昨天那場盛大的燈火,裏麵有不少人攝影的照片,而我和易晉卻也不小心入了鏡。
他牽著我走在人群中,我興致勃勃的張望著路邊的小攤子。
我們兩人在照片內占據的地方特別小,甚至很難察覺,就像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塵。
所以看過這報紙的人,並沒有誰認出我們。
我合住報紙後,便放在他隔壁,繼續用著手上的餐。
中午的時候,易晉打來一通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看到那把琴。
我說:“我看到了。”
他在電話內笑著問:“喜歡嗎?”
我想了想說:“還行。”
他聽到我這句話還行,笑聲越發大,他說:“今天晚上可能陪你吃不了晚餐了,晚上會有個應酬。”
這幾天易晉為了陪我,將工作都往後推了好幾天,我向來都知道他很忙,便說:“沒關係啊,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易晉說:“要是覺得無聊,可以讓於秘書陪你。”
我說:“好,我知道了。”
我們掛斷電話後,我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想了想,便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後,由著司機送去了醫院。
我並不打算再藏著孩子,反正現在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也不會有更壞的結果。
當於曼婷跟著我到了那家暫寄著小奇的心理醫院時。她有些驚訝,大約沒想到我千辛萬苦把小奇從易晉手上拿了出來,又主動送出去。
我也沒有和她解釋什麽,到達醫院後還是找到了之前的醫生,醫生帶我去看小奇,他還是那樣,看見我就哭,也不讓我抱,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我有些無力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於曼婷將我從小奇的病房內拉了出來,她說:“易小姐,您別太急了,孩子會吵會鬧是正常的,總會有一個過程的。”
我很想問這個過程會有多久,可是我知道就算問了於曼婷她也不會有答案。
我站在走廊外麵,看著小奇在裏麵哭的撕心裂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壓在了自己身上。
醫生從病房內走了出來,和我說著抱歉。我知道他的抱歉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是在說他無法醫治小奇。
連醫生都如此坦誠的說了對不起了,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嗎?
難道從此以後,我和小奇之間永遠都隻能隔著這扇門相見了嗎?
我從來都沒想過居然會有這樣一天。
小奇還是不願意靠近我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醫生和我說了他對小奇的沒有辦法,看我要不要另外換醫院。
於曼婷在這個時候說:“孩子找下快七歲了,本來就是上學需要玩伴的年紀,如果從這個醫院換到另一間醫院,對他反而沒有用處。”
於曼婷看著我說:“易小姐,我有個主意不知道您會不會采納。”
我看向她,等著她說接下來的話。
於曼婷說:“我哥哥家有個兒子,和小奇一般大,不如我們先把小奇從醫院接出來,帶去我家和我外甥暫住一段時間,然後再看看他的情況是否有好轉,您覺得怎麽樣?”
那醫生聽到於曼婷如此說,我覺得可以試試看。
他說:“也許這比對孩子過渡治療要好,讓他恢複正常生活,讓他慢慢的有自己的玩伴,到時候會有奇跡發生也說不定呢?”
醫生用的是奇跡兩個字,雖然我覺得奇跡兩個字用的並不是太合能心意,現在也確實也隻能這樣了。
說不定現在讓小奇恢複正常的生活,對於他會有幫助了。
我現在隻能死馬當成活馬一樣醫了。
我問於曼婷:“那方便嗎?”
於曼婷笑著說:“當然方便,正好摸外甥也缺個玩伴,讓兩個孩子一起為伴這是一件好事。”
聽於曼婷如此說,我沉思了幾秒,看看可不可行,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也找不到比這更適合小奇居住的家庭。
我想了想,說:“我能夠去你哥哥家先看看嗎?”
於曼婷知道我不不放心,當即便說:“好啊,完全沒有問題,您現在就可以隨我過去一趟。”
我和於曼婷從醫院出來後,便直接去了她哥哥家,當時是她嫂子來接待我們的,並沒有見到他哥哥。
他嫂子很客氣,讓我了看了看她家的孩子,和小奇的年齡,確實是一般大,而且很活潑好動。
於曼婷的嫂子和我們說,她家原本就打算再去領養一個孩子來家裏的,現在小奇來她家也算是圓了給孩子找個辦的心思。
雖然於曼婷嫂子很熱情,不過我還是有些擔憂的提前將話說明白,我說:“可是小奇現在的心理狀況並不健康,而且可能會給你們貼很多麻煩,您確定接手得了小奇嗎?”
於曼婷的嫂子一看就是一個很愛孩子的人,當即便表示:“沒有任何問題,您別擔心,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說,我們都會照顧好孩子,而且您還是我家曼婷老板的妹妹,這也更加是我們應該做的。”
事情一直討論到晚上,於曼婷的哥哥回來了。他看到我後略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於曼婷便立馬走了讓去對他哥哥說:“三哥,這是易小姐。”
於曼婷的哥哥看了我良久,他才反應過來,立馬朝我伸出手說:“易小姐,您好,我是曼婷的哥哥。”
我們兩個人輕輕握了一下,相互鬆開後,他便問於曼婷:“有沒有準備晚餐?”
於曼婷回了句:“正要送易小姐回易家呢。”
於曼婷的哥哥於晟說:“第一次來,怎麽能這樣走了呢,怎麽說都吃頓飯再走。”
於晟轉頭便對自己的妻子說:“韓雪,準備晚餐,快。”
韓雪得到丈夫的吩咐後,便立馬進了屋,緊接著,於晟又對於曼婷說:“快讓媽回來一趟,一起了吃頓飯。”
於曼婷聽到哥哥的吩咐,當即說了句好,便轉身就走。
他們甚至沒有問我願不願意留在這裏用晚餐的,剩下我和於晟後,於晟笑著對我說:“易小姐,我們照顧不周,你們千萬別介意。”
他們如此客氣,我隻能幹幹的笑了一句說:“哪裏,是你們太客氣了。”
因為還是有求於他們,所以我沒有拒絕在這裏用餐這件事情,沒多久於曼婷她媽便趕了過來,依舊是上次在江門見過的那位阿姨。
我正和於曼婷坐在了沙發上看電視,她媽媽進來後,我對她笑了笑,順帶著喚了聲阿姨。
於曼婷她媽在聽到我這句阿姨後,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她立馬朝我走了過來,見桌上什麽水果都沒擺,當即便對廚房內忙碌的兒子兒媳說:“哎呀,小樊來了。你們怎麽什麽東西都不擺啊,讓她幹坐在這裏像個什麽樣啊!”
桌上之所以什麽都沒擺,是因為他們都沒來得及,便在廚房忙著做飯了。
於太太滿是責備的說完這句話,便也跟著進了屋,沒一會兒,她手上端著很多洗好的水果出來招呼著我,她拿了一些洗得幹幹淨淨的葡萄遞給我說:“小樊,這是我剛才親手洗了的,洗得很幹淨你快嚐嚐。”
我看了於曼婷一眼,於曼婷也看向我,笑著說:“易小姐,別講客氣,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就行了。”
我笑了笑,便立馬從她手上接過,說了一聲謝謝。
可之後於太太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見吃了幾顆葡萄不喜歡後。便立馬給掰著山竹和核桃。
我完全招架不住於曼婷家的熱情,到晚飯吃完後,我從於曼婷家裏正要離開時,吳太太忽然從後麵喊住了我,我回頭去看時,她手上拿著一大盒她親手做的一些小餅幹說:“這是阿姨剛才親自做的,上次曼婷說那些魷魚絲餅你不喜歡吃,所以這次我按照你的喜好做了一些小零食,你看合不合你胃口。”
對於她們一家的熱情,我真覺得有些招架不住,我隻能尷尬的笑著說:“阿姨,不用太麻煩了,一般我都不怎麽吃零食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說得太過直白了,於太太的臉上當即便是一陣失落,她有點難過的說:“啊,原來你不喜歡吃了,小樊,真是對不起,阿姨不知道你的喜好。”
我不是很明白她為什麽要道歉,這讓我特別的尷尬,於曼婷也看了出來,便從於太太手上接過那盒餅幹說:“媽,你先回去吧,我現在要送易小姐回去了,餅幹我替你拿著。”
於晟也拉住於太太說:“是啊,媽,你讓易小姐先走吧。”
於太太沒有辦法,站在屋內看著我不說話,眼睛有水花閃動。
我以為是自己剛才的拒絕,對她造成了傷害,我想解釋什麽,於曼婷便立馬拉著我說:“易小姐,我們這邊走吧。”
我也沒有辦法,隻能隨著於曼婷進入了電梯,之後於曼婷問我什麽時候去接小奇過來。其實我現在也還沒有答案,她們家確實很熱情,環境也不錯,可是我思慮著我是不是要通知易晉一聲或者和他商量商量。
我並沒有立馬回答,沒有等到我回答的於曼婷,笑著問:“您怎麽了?還有為難的地方嗎?”
我反應過來,笑著說:“沒有,我隻是還在考慮中,能不能給我三天時間。”
於曼婷笑著說:“三天時間肯定沒有問題,您好好考慮就是。”
我笑了笑。
之後車子停在易家門口,在我要下車的時候,於曼婷在身後說了一句:“易小姐,您等等。”
我回頭去看她,她手上仍舊拿著那盒餅幹,她說:“這是我媽媽親手做的,她很喜歡您,您能不能多少遲點,也好讓她高興高興?”
我想了想,這次於曼婷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我猶豫了幾下,從她手上接過那盒餅幹說:“抱歉,剛才讓於太太不太高興,不過我是真的不怎麽喜歡吃零食。”
於曼婷說:“我知道,但是您能夠收下她就會很開心。”
我說:“好吧,不過,於秘書,我還是那句話,我真的不太喜歡你們家對我的態度……”
我比較委婉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不過我還是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和她說了再見後,我便拿著餅幹進了屋。
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易晉掛在玄幻處的外套。
阿姨走了出來,對我笑著說:“小姐,您回來了啊。”
我說:“易晉回來了嗎?”
阿姨笑著說:“早就回來了,在書房呢。”
我聽了。便朝樓上走了進去,到達書房後,易晉正在背對著我坐在書房椅子上打電話,他手指間正燃著一根煙,書房內煙霧繚繞。
易晉在聽到房間內的動靜後,便回頭看向我,他看到是我後,當即便將煙掐滅在煙灰缸內,對電話內的人說了一句:“嗯,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辦。”
語畢,他掛斷了電話,抬眸看向我笑著問:“回來了?”
我朝他走了過去,看到桌上煙灰缸內的煙頭,我問:“你怎麽又抽了這麽多煙。”
易晉沒有說話,而且看向我手上拿著的一盒餅幹。
我剛才忘記給仆人了,便對易晉說:“於秘書她媽媽給我的。”
易晉在聽到我這句話時,皺著眉頭重複了一句:“於曼婷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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