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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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她忽然反手將我用力一推,我整個人就被她推倒在地,她居高臨下站在我麵前說:“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把孩子給你。”

    我再次站了起來,她又反手把我推了下去,我整個人再次摔在地上。

    她指著我說:“把東西交出來。”

    我趴在地下,看向她問:“你什麽意思?”

    趙曉文笑著說:“你還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誰要你孩子的命難道還要我來說明白?”

    我說:“於正和?”

    正當我話剛落音,我們身後突然有束光照了過來,那束光準確無比的朝著我身後穿透而過。

    我無比清晰的聽到我身後傳來孩子清脆的啼哭聲,我從地下猛的回頭一看。

    我身後是一片懸崖,懸崖後麵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岸邊上長著一棵枯樹,枯樹上麵吊著一個孩子,孩子懸空的雙腳下是翻騰的海浪,而掉在那棵枯樹上麵的孩子,是小奇……

    這一刻我整個人絕望又無力到了頂點,我看了一眼哭鬧著的小奇,他哭著朝我喊著,媽媽,媽媽。

    他的身體隨著風不斷在搖晃,我不敢應答他,我怕他激動,牽扯到他的身體。把那枯樹搖晃斷裂,我甚至不敢出聲。

    隻能在小奇和趙曉文之間來回看了一眼。

    我聽見我喉嚨發出無比嘶啞的聲音,這一刻我投降了,我認輸了,我什麽都不想要了,我說:“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能不能先把小奇放下來,我什麽都願意。”我從地下爬了過去,迅速爬到趙曉文的腳下,我抱住她雙腿說:“曉文,你就當我也放過你一次的機會上,放過小奇行不行。他真的還隻是一個孩子,他真的什麽都不懂,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行不行。行不行!”

    我在地下不斷地磕著頭,無比惶恐的磕著頭,這一刻的我,已經理智全失,小奇在我身後的喊叫聲,就像一隻魔鬼的手,在我心上反複蹂躪,我真的認輸了……

    趙曉文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地下不斷狠狠哀求著她的我,她的笑聲在這樣的夜裏越來越陰冷,那些風隨著她的笑聲,刮在我臉上,就像刀子一樣在剮。

    她笑聲一落,她抬腳忽然將我往地下狠狠一踹,我感覺我身體瞬間滾出了好遠,耳邊是沙石聲,是海浪聲,是風聲,還有伴隨小奇的驚嚇聲。

    當我感覺我身體已經停止滾動,禁止後,我嘴裏全都是沙礫,連嗓子眼裏都不例外,我趴在地下,緩解了好久腰間的疼痛,我想從地下抬起臉來。

    可就在此時趙曉文走了過來。她抬腳便踩在了我撐在地麵的手,尖銳的疼痛從指尖傳來,我趴在地下控製不住的慘叫了出來。

    她帶著十足的恨意說:“你知道嗎?易小樊,我等這一刻很久,對,就是這樣。聽著你在我身下慘叫,掙紮,求饒,你知道我有多痛快嗎?這麽久以來,我就像是你的影子,無時無刻不是圍著你轉。可憑什麽?我比你差在哪裏了?憑什麽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

    我的慘叫聲越來越大,趙曉文的力道也隨之越來越用力。

    這個時候,有好幾輛車迅速從我們身後開了過來。

    趙曉文起先並未理會,她以為是自己人,當她感覺下來的腳步聲有些不對的時,她這才回過頭一看。後麵全都是清一色的警車。

    那些警燈開著大燈,一齊照射在我們身上,車上下十幾個警察,手中的槍齊刷刷對準了我們。

    趙曉文眼裏全都是錯愕與驚慌,她踩在我手上的腳立即一收,下意識舉起雙手麵對著持槍的警察。

    趙曉文嘴裏下意識說了一句:“我沒有幹壞事,我不是壞人,你們別用槍指著我。”

    可那些警察均是一言不發,也沒有將槍放下。

    半晌,又是一輛車朝這邊開了過來,那些圍著我們的警察自動讓了一條路,那輛車開了進來後。車上下來兩三個人,最先走下來的人是易晉,而另外三個仍舊是穿著製服的警察。

    趙曉文在看到易晉那一刻,整個身體搖晃了一下,當易晉冷冷的目光射向她那一刻,趙曉文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她自言自語一般問:“怎麽會有警察?為什麽會有警察?他們不是說過不會有警察嗎?為什麽會這樣?”

    她惶恐的望著四周,可是一個她的人也沒有。

    易晉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停在了她的麵前問:“你想問的是於正和跟吳誌軍去了哪裏是嗎?”

    趙曉文點頭又搖頭,她完全被這樣的架勢給嚇到,她已經失去了理智。

    她忽然哭著朝易晉爬了過去,爬到他身下後,她用手抱住易晉的腿哭著解釋說:“這一切不是我做的,和我完全無關,他們隻是讓我把小樊帶來這裏,易晉,你要相信我,這一切真的和我無關,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清楚。”

    易晉聽到趙曉文這些話,他緩緩蹲在了她麵前,打量著她惶恐的臉良久,他忽然伸出了手,抬起了她的臉問:“那你告訴你,指使你做這一切的人,是誰。”

    趙曉文對於易晉的問話,她哭著搖頭說:“我不知道,易晉,我真的不清楚,我隻是按照他們的吩咐把小樊帶來這裏。其餘,我真的沒有參與在其中。”

    易晉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他臉上麵色情緒正常無比,隻是眼尾閃過一絲幽光,他微微一偏頭,柔聲問:“他們。是誰?”

    趙曉文依舊在哭,她說我不知道。

    易晉卻在此時笑了,在這樣的暗夜裏,他笑得寒冷無比說:“是嗎?如果你不說出他們是誰,你就要承擔所有的刑事責任,你知道你現在犯的是什麽罪嗎?”

    當易晉剛問出這句話,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麽沒有小奇的哭聲,我的小奇。

    我從地下爬了起來,便回頭一看,小奇那小身體仍舊掛在那棵枯樹上,就像一件被丟棄的衣服,在風裏隨風飄搖。

    我嘶啞著聲音對那些視線還停留在趙曉文身上的警察說:“先救孩子!”

    所有人忽然全都看向我,我根本沒有再管他們,我轉身便朝著海岸邊迅速跑了過去。

    那些警察也反應過來,立馬跟在了我身後,小奇已經失去了意識,他那張小臉無比的慘白,他的身體被風帶得讓人覺得驚心。

    警察的動作明明已經很快速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夠,我不斷在催促著,讓他們快,快啊!

    那些警察在我催促聲中,剛想爬上那棵枯樹,可誰知道他們才剛碰觸那棵樹,那棵枯樹便發嘎吱嘎吱的聲音,在海岸邊搖搖欲墜了一般。

    警察都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在同一時間,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緩慢往後退了下去。

    有一個警察說:“不能上樹!這棵樹肯定承受不住人的重量,會垮的!”

    另一個警察焦急的問:“那怎麽辦?我們現在沒有工具!”

    我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我死死盯著小奇吊在樹上那單薄的身體,我剛想衝過去,誰知道易晉從後麵一把扣住了我身體說:“別過去,等想辦法。”

    我看了易晉一眼,聲音幾乎是氣若遊絲從喉嚨裏飄了出來,我哭著說:“怎麽辦,這棵樹支撐不了小奇多久的,不能在上麵掛太久。”

    易晉將我扣在懷裏,他目光也緊盯著樹上那小小的一團影子,他說:“不會有事,別怕。”

    可我反而覺得易晉這句話是用來安慰我的。因為他扣住在我身上的力道,下意識變大了不少。

    為首的一個警察說:“直升機,直升機可以把孩子弄下來!”

    又有人反駁說:“風太大了,螺旋槳一靠近,一定會把樹枝給刮斷!”

    正當所有人都沒了主意的時候,岸邊上忽然傳來石土滑落聲。大塊大塊土開始往下滾落,小奇的身體搖晃得越來越厲害。

    現場所有人都不敢再發出聲音,仿佛稍微一點聲音,就可以影響到那棵搖搖欲墜的樹。

    當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時,易晉在此時說了一句:“來不及了。”我抬頭看向她,還沒明白過來,他立馬對身邊的一個警察吩咐說:“準備直升機。”

    那警察聽到他的吩咐後,當機立斷隨說了一個好字,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迅速發動車帶上一地灰塵離開了這裏。

    差不多半個小時,我們在那裏站了半個小時,黑漆漆的天空一直都沒有直升機的影子,天邊隻聽見風聲。

    我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樣,我渾身都在發抖。

    易晉也將我越抱越緊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聲音,我們全都抬起頭看過去,直升機從西邊的方向飛了過來。可不敢太過靠近,怕風太大,刮垮枯枝,所以隻是試探性的,一點一點的,緩緩移過去。

    好在那棵樹雖然在搖搖欲墜,可比我們想象中堅固不少,竟然可以承受螺旋槳刮出的風的力道。

    我捂著唇,防止自己哭出來,眼睛死死盯著樹上的小奇。

    直升飛機上下來一個人,順著梯子一點一點爬了過來,等和小奇的高度齊平後,救援人員想伸出手去抓小奇,可還是不夠,還差一點距離。

    那救援人員隔著好長一段距離,和飛機內的駕駛員交流著什麽。

    就在他們交流的那瞬間,我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類似於子彈衝破槍口的聲音,等我回頭去看時,那速度太快了,天太暗了,甚至又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麽,那枯樹就在那一刻,毫無預兆連根帶著石頭垮入了大海中。

    我身體抖了一下,我清晰的聽見自己喉嚨發出一聲滿是恐慌的尖叫,那聲尖叫霸占了四周,帶著驚悚的回音。

    那棵枯樹墜入海後,平靜的海麵一個大浪打了過來,黑沉沉的海麵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

    所有一切陷入一片死寂。

    飛機的螺旋槳聲,我的驚恐的尖叫聲,以及海的咆哮聲,仿佛定格了一般。

    我整個身體在易晉懷裏頹然滑落,我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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