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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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太久腦子一時沒轉過來,蕭滿弓肯定察覺到什麽。
    “蕭警官,咱們兩年前見過,你出示過警官證,還讓我去交警大隊交罰款”。
    “哦,是嗎?你這麽一說我有點印象,你的記憶力真不錯,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蕭滿弓放下筆錄本盯著我的臉,像我臉上長了花兒似的。
    我別過頭去,“蕭警官,我想知道雷秘書怎麽樣了,他會被槍斃嗎?”
    “那我就不知道,這得問法官去,我們警察隻負責抓人。行了,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蕭滿弓離開了房間,警方等我傷一好就會把我送到少管所去,未來的路一片黑暗。
    我閉上眼回顧這幾年,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夏善虎是在欺騙唆使我去殺人,可是蕭滿弓說證據確鑿,他沒必要騙我。
    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理智的看待夏善虎對我做過的事,簡直漏洞百出。自從他知道我是個將死之人後,夏善虎就迫不及待的教我八極拳和刀法,我後麵走的所有路都被他安排好了。
    在我活命之後對我殷勤熱切,噓寒問暖,讓我去零一酒吧做總經理,默許我接觸汪響響,裝模作樣的被高義幫的事情困擾。
    夏善虎算準了我要報答救命之恩,根本不用他去提殺汪響響的事,隻要作出頹廢困苦的樣子,我就會主動替他排憂解難。
    蔣勝男老葉他們看的一清二楚,隻有我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嗬嗬,感情,真是可笑至極。
    夏善虎的計劃堪稱天衣無縫,不管我做沒做成這件事,都與他無關,可是他算漏了雷虎是警方的臥底,蕭滿弓拿到的證據應該就是雷虎提供的。
    實在沒想到警方有這麽大的魄力和決心,讓雷虎去殺警察作投名狀。雷虎成功潛伏幾年,很有耐心,即便夏善虎這幾年沒有讓他接觸任何地下的東西,雷虎也沒有著急,一點破綻沒露,靜靜的等待著時機給夏善虎致命一擊。
    我現在很後悔,如果當時聽老葉的話和葉繁花遠走高飛,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人生如棋局,棋局可以悔棋,但是人這一輩子可沒有反悔的機會。
    想起葉繁花,我的心隱隱作痛,我是多麽希望她什麽都不知道,有時候無知是挺幸福的。不想了,隻求老天保佑這個可憐的人不要想不開,隻求她能好好活下去。
    我感覺臉上在笑,止不住的笑,我什麽時候需要靠著老天保佑,以前我最不信命的,真是可笑。
    突然想起我不用在監獄裏過上兩年,我才吃了孫醫生的藥沒多久,還有一個月零幾天我就要死了,沒有孫醫生的藥我是捱不過去這體內的藥性。
    想想那也挺好的,那個邋遢道長不是說了嗎,我是個早該死的人。沒有我,老葉也許不會死,沒有我,葉繁花也許不會為我傷心,我怎麽又想到了葉繁花。
    睡吧,睡著了就什麽都不用想,催眠著大腦讓自己慢慢入睡。
    睡夢中我夢見了葉繁花和老葉,他們父女倆好像解開了心結,在鄉間的田野裏做著農活,葉繁花戴著草帽挽起褲腳在水田裏插秧,老葉在給旁邊的一塊田除草。
    畫麵一轉到了一間茅草屋裏,有個男人在生火做飯,他看到葉繁花回來高興的抱起葉繁花,這個男人接過老葉手裏的鋤頭,把飯菜端上桌,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吃著飯。
    我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但我知道他不是我,我很想問問葉繁花為什麽要丟下我,但是發現自己張不開嘴,隻能像個旁觀者無力的看著他們。
    我拚命地想抓住葉繁花的手,讓她不要和這個男人親昵,但是我的手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禁錮住,我用力掙紮,夢醒了,手銬把我拷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還好隻是一個夢,都結束了,夏善虎被抓,老葉和蔣勝男死了,我進了監獄等待死亡。
    睜開眼發現渾身濕透了,黏糊糊的很難受,下半身也憋的難受,想要去上廁所。
    我用手拍了拍床,對看守我的警察表明想要小解,一個中年警察把床頭的手銬解開,扶我起身又把我的雙手拷在一起,和另外一個小警察攙著我去廁所。
    放完水整個人輕鬆多了,躺回病床沒多久聽見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夏青禾,她手裏提著一袋子蘋果。
    “警察叔叔,我是蕭滿弓的女兒,我父親讓我來和這位病人單獨聊聊,他就在外麵,你們能出去一下嗎,我和這位病人認識,就聊一小會”。
    幾個看守的警察拿出對講機詢問,得到蕭滿弓肯定的答複後離開了病房。
    夏青禾拿了個凳子坐在我床邊,從袋子裏拿出一個蘋果削著皮,“阿生,你還記得我嗎?”
    我嘴裏泛苦,“當然記得,青禾姐姐”。
    “你比我高這麽多,現在喊我姐姐還真不習慣,那天你為什麽要騙我?”
    “不知道,隻是下意識的回答,可能是怕你父親找上我,也可能是怕你嫌棄我的樣子”。
    “你又沒有犯事,怕我父親找你做什麽。而且在我心裏阿生是個好孩子,怎麽會嫌棄他的樣子呢。
    其實你可以把你的一切都告訴警察,不用自己躲避那些人的追殺”。
    “可是我現在殺了人,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我馬上就要監獄。更何況那些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來路,告訴警察有什麽用?一輩子活在監視之下?”
    夏青禾把蘋果削好了,拿刀切成小塊,喂了一塊到我嘴裏,我吃著蘋果感覺嘴裏沒有那麽苦了。
    “你可以上訴,今年你還沒滿十六歲,而且是受到了他人的欺騙才做出這種事。
    我聽父親說了,當時的情況是那些黑幫分子想殺你,你隻是出於自保才進行反擊,請律師是可以判正當防衛的,不用進監獄”。
    “青禾,謝謝你,但是沒這個必要,在監獄裏待著還要好一些,不用麵對外麵的人和事”。
    “你這是在逃避,難道你想自己的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裏過嗎?”
    “逃避是可恥的,但很有用,後半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是很短的呢。
    對了,咱們這麽久沒見麵說點開心的事吧,那天佳景園裏和你在一起的是你親人嗎?看你們的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
    夏青禾清冷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暖意,“她是我幹媽,和我感情很好,我身體的事幹媽出了不少力,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就可以去澳國動手術,心髒的問題就可以徹底得到解決”。
    “那提前恭喜你了,你的願望馬上就可以實現了,真好”。
    夏青禾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容,好像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謝謝你的祝福,父親讓我過來問你,這幾年裏有沒有查到那群人的消息,還讓我問問你的身體有沒有事”。
    蕭滿弓是查到了那個故事嗎?也對,孫醫生都知道那個故事,蕭滿弓沒道理查不出來。
    “之前偶然發現些眉目,你可以讓蕭警官去查一查福臨寺的那個住持,我從那個和尚身上聞到了孤兒院裏的特殊藥草味道,讓他去的時候小心些,不要打草驚蛇。
    至於我的身體,沒必要告訴他了,除非蕭警官能找到那味藥草”。
    夏青禾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站起身離開,突然她回頭望著我說:“阿生,我能知道那天佳景園裏的那個女人和你什麽關係嗎?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奇而已”。
    “她是我認的姐姐,也是我喜歡的人”。
    夏青禾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慢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