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文昌星君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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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究是發現了……”

    張清和呼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這徒弟雖說聰明,但是有時候也欠了思考問題的角度,這一點上,果真還需要錘煉培養。

    “是,老師,我也忽然覺得十分詫異起來。緣何江左張家的近仙聖法,蓬萊仙島的道果天功,反而是更為貼近水元仙母所掌握的天道與權柄的本質。

    而水族的《化龍訣》卻除了精進血脈,提高本質,從而使得自己與大道更為親和,鬥戰的能為強大之外,好似便並沒有其餘的作用了。

    按理來說,作為水元仙母眷屬的水族,所修持的功法便應當從來都是能夠更為直接、更為親近水元仙母天道的經典才對。

    而現如今……”

    王執心將張清和所引導而出的疑惑一五一十地吐露了出來,顯得很是好奇。

    他自然是個好奇寶寶,張清和也不是刻意在吊他的胃口——又或者說,張清和也處於某種揣度猜測的階段,而非有著什麽特別篤定的結論。

    “或許是它們並不需要這種大道親和的能力,最終的目的也不說化身作水元仙母的道果,作為眷屬,它們不會被作為食物,這門功決隻是幫助它們更好地活下來。

    如此一來,雖說水元仙母交於水族手中的這卷《化龍訣》不能親和大道,更為貼近他們所信奉的神祗,但是這也未嚐不是對於眷屬的某種保護,使得他們在路盡的時候不會成為食物。

    雖說經典之中無法避免地帶著侵染與瘋狂的力量,但是它們本就算得上是邪祟,毫無瘋狂與理智,狂熱與冷靜的界限可言,喬裝著人性,固然也自不必受到這一方麵的影響……

    又或者說,張家與蓬萊仙島和水族之間的隱秘與這些功決有著十分之大的牽扯,深挖之下,說不得就有著驚天大秘。

    再者……這二者,很可能都是……”

    張清和的回應在此之後已經愈發地篤定,因為滄江邊上不知道布滿了多少雜血邪祟所居的秘境,很明顯是水元仙母相關者謀劃了什麽。

    並且這謀劃還與所謂的水元神子相關——那也不過是東海歸墟之中與水元仙母牽扯得極其之淺的身體的一部分,都無從窺其全貌,但是這些東西,卻從不曾對於那些雜血產生過吞食的欲望,即便它們有著部分人族的血肉。

    之前見著的木元古仙一係的稻草邪祟可不是這樣——它們根植與血肉之中,一旦有著沒有異化,屬於著宿主的完好皮肉,它們便會張開那宛若絞肉機一般的觸須,而後將其吞噬代價,自血肉之中長出更為多的小黑點,以此為養料,發展壯大作黑褐色的稻草邪祟。

    但是這些雜血人魚,卻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

    《化龍訣》怕是中天裏頭惟一一卷以躍升生命本質,更為貼近仙神,但是修到最後,不會把自己鑽到仙神陷阱,身化道果的一本功決。

    若是逍遙遊裏頭可以借鑒這種思想,那麽說不得就可以擁有某種在中天大界裏頭活下去的資本。

    再配合那由自己念誦傳授,經由太素之口進行“開光”了的大道天音,說不定真的能夠在星辰之間密密麻麻的怪物之間遮掩行蹤,而後好生生活下去。

    不過……這提醒安排他的人裏還有著文昌星君,這就值得深思了。

    “突然有些理解改進功決的思路了,先前老師說,化龍訣能夠促使我的功法產生某種變化,我並不相信——左右不過是躍身本質,深陷泥潭。

    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可還有一個問題。”

    這回王執心安靜地聽著——張清和用的不過是語氣平緩的稱述句,他自覺自家老師總歸是要說的。

    “那便是北天帝君是文昌星君安排過來的,若是文昌星君的的話……他想通過這東西告知於我的絕對不隻有這些。

    是什麽呢……究竟是什麽呢?”

    張清和靜靜思忖著文昌星君的意圖,然而一卷小小的《化龍訣》能看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少。

    “文昌星君若要告訴我這卷《化龍訣》的盡頭不是道果,那便也就罷了,這是隻要拿到經文就能夠猜著的事兒——但是自長安塾的事情完了之後,我決意獨行,文昌也必然不會做這種保姆一樣的蠢事了。

    他要我猜……猜什麽呢?”

    張清和在張家村雪地裏頭眉頭也一直緊繃不散——惹得一直在不遠處暗中觀察著他的趙海棠無比納悶。

    這徐見山是得了失心瘋了不成,一會哭一會笑,這一會又跟凡俗吃了黃連一般,實在是有些奇怪。

    她也不作猶豫,嬌小的身子卷起寬大的衣袍,一路小跑到了張清和身側——她現如今的身份在張忘形麵前也不過是個村裏暫時的租客,因為愛慕張清和而在村子裏落了戶。

    勸也勸不動,趕也沒法趕。

    “喂,在幹什麽呢?”

    她拍了拍張清和的後腰,連背都有些難夠著,於是實在有些氣惱,手上勉力運起肉身力量灌入大半的實勁兒。

    張清和一陣悶哼後勉力忍住——這是一尊命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更別提她還有傷在身。

    “我在想,為什麽有些功法不是修持到道果境界。”

    張清和毫不避諱地低頭看了眼趙海棠,神魂警惕著,細細感受周遭的動靜——主要是防著張忘形,淡淡說道。

    趙海棠雖說有些聽不懂,但是也不願輸了氣勢,隨口諏了一句。

    “啊不想修到道果,那便不修持到道果不就好了?你這麽聰明,難不成就不能自己個開一條新路出來?”

    張清和眼睛一亮,驟然之間天地間仿佛驚起一陣旱雷,新學初晴的日子裏頭,仿佛有雲又在積蓄,要再下一場不同於平常的大雪。

    “海棠姑娘剛剛說什麽!?”

    張清和蹲下來,宛若星辰周轉的眸子緊盯著趙海棠。

    “我說……不想修持到道果便不修了,你那麽聰明,難不成……”

    天底下怎麽會有男人敢與趙海棠對視?更何況是個俊秀到有些妖異的少年,趙海棠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來。

    張清和一笑——他知道文昌星君想告訴他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