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人族與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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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我許是知道文昌要告訴我什麽了。”張清和細細闡述,將傳音遞入玉簡,絲毫也不在意在他邊上蹦噠著的趙海棠。
“喂!問你呢!教書的。”
然而趙海棠卻是氣急,一腳踏上他的白底青靴,在上頭蹬了個重重的鞋印,又拿小巧的腳丫用力碾了碾,似是要使得眼前這個窮酸教書匠吃痛。
但是張清和深知她的性子,命星境界的肉身碾上他這不過法相境的軀殼之上,自然會有些吃痛,但是張清和卻是知曉,這一腳壓根就沒有用上靈元,不然他的腳早就要被廢掉,於是幹脆不作反應,任憑這小姑娘鬧騰。
女娃娃嘛,鬧著鬧著,自覺沒趣,便會到別處去了。
“文昌?這怎麽又跟文昌扯上關係了?”太陰星君十分疑惑。
“文昌失蹤了,他在那頭卻安排北天帝君給我留了水族的《化龍訣》。
這門功決很是有意思,我在長安塾裏頭待著的時間也並不算少,對比諸多源自於道果門閥以及近仙世家的功法,這門水族的修行經典好似另辟蹊徑,又或者說全然不同。
若是三十六世家,七十二門閥裏頭的明宿得以接觸參悟,恐怕會怒斥其離經叛道,又或者壓根就不能算是正統的法門。”
張清和緩緩與太陰星君交流,無視著因為挑釁失敗,而氣急敗壞的那嬌小少女。
趙海棠氣鼓著包子臉看了張清和好一陣子,這才惡狠狠地盯上了張三,頗有深意——
你老師無視我,那在你身上還過來總不過分。
於是這下便輪到張三自覺一陣惡寒,隻覺得這位被自家娘親誤以為師娘的可怕修士,十分恐怖。
看著那雙深沉無感情,但是眼下卻有些氣急敗壞的眸子,咽了咽口水。
“離經叛道?還有什麽功決能比得上天宮星辰法離經叛道?”
太陰星君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自是以為張清和有些小題大做,所謂不能直指大道的旁門左道,對於中天裏頭的修士而言反倒是護身符。
知曉真相者,怕是巴不得選本不能直指大道的“離經叛道”之經來修持。
“不,太陰你不懂。”
張清和回應道。
太陰星君千年的閱曆,頭一次被一個她眼裏的小屁孩說不懂,正意欲發作,然而卻聽著了那聲“太陰”,態度便也瞬間軟化下來。
“哦……那小公子還請說說,我究竟哪裏不懂。”
太陰星君能有什麽別的心思呢,她現如今隻不過是被鎖在一方玉簡裏頭的玉簡姑娘罷了。
張清和莞爾——對比起藍田縣城裏頭她寄托張樂瑤肉身,那印象深刻,把邪祟大卸八塊的初見,現如今與他交流著的太陰,倒是真換了個模樣。
自然這與他是道胎有關,但也不得不說是某種成長。
“我們常說的直指大道是什麽,太陰想必比我了解得多。
那不過是升格的過程中,神魂愈發貼近某方中天之中天道的主宰,也就是天上那群自詡為仙神的鬼玩意,最後身融道果,壯大他們的根器。”
張清和娓娓道來,太陰星君自然也安靜地聽著。
對比起來,雪地裏頭揪著張三,就宛若揪著小雞仔耍弄的趙海棠,便顯得聒噪多了。
張清和此刻還得慶幸自己把張三丟入稻草邪祟裏頭曆練了一番,一個村的鬼東西一齊幫助他錘煉了一番抗擊打能力,不然眼下還經不起趙海棠幾下折騰。
“天宮法自然是不一樣的,天宮法走的是一條不同的路子,將邪異所產出的物件,或者壓根就是邪祟的某一部分,乃至於仙神的軀殼,煉作自身的身外化身,強奪權柄。
這樣雖說有驟然異化作邪祟的風險,但是自然也在走到盡頭的時候,不會白白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張清和頓了頓,他折下不遠處的枝杈,眉目稍微帶著些笑意,看著不遠處折磨王趙海棠將對自己的“仇恨”撒在張三身上。
“但是……水族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為什麽,自然是……”太陰星君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忽而之間言語凝噎住。
張清和想來去了那方枝杈之後,應當是探聽清楚了水族的某一些秘密,知道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兒。
“你知道了什麽?”
她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更別提對方是張清和,於是太陰星君徑直問道。
“水族雖說一貫神秘,也表現得親善人族,可它們是邪祟,是水元仙母一係的邪祟。
它們與太陽星君、許握瑜等人本質上沒什麽不同,隻不過一個種子紮根在神魂裏,一個種子紮根在血脈裏。
既然是邪祟,那麽對於水元仙母應當是最為虔誠的才對,然而水元仙母並沒有賜予它們自身的道與理,反而是交與了一篇強大本質與血脈的功決,這便是《化龍訣》了。”
“你怎麽……”
張清和的話對於太陰星君都造成了強烈的震撼——她本想說張清和的言語毫無憑據可言,但是中天大界裏頭事關仙神的事情,本就不需要證據。
因為那玉簡之中高挑如玉人的神秘女子,此時此刻便內視起了自己的心湖,在那裏,一長段隱秘而叫囂著的道與理自心湖裏頭抽生而出,試圖對她進行侵染。
不過一直被否定,並且被證實張清和的言語是對的,實在是很丟麵子的一件事兒,她於是催動玉簡,狠狠給張清和來了一下。
張清和吃痛俯下身子,這一下可是實打實的。
“你和那個矮個女娃娃有時候簡直如出一轍,要不是你沒有否認的必要,我簡直都懷疑你二人是一個人。”
張清和額頭冒汗。
“別廢話,還請小公子趕緊將正事說完。”
“說明眷屬的強大,與水元仙母一分關係都沒有,對祂來說毫無意義。
這種事兒大抵也可以類比各路仙神——人族是特殊的,誘惑人族修成道果,眷屬吞吃人族血食,侵染人族化為邪祟,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針對人族這一族群罷了。”
張清和將一個駭人的事實擺上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