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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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渾身的血,滿地的血!目光所及全是血,血蔓延了整個世界……
他一直跑,一直跑,卻總是無法擺脫那個血流成河的場景。符州胸口大幅度起伏,呼吸變得緊促。
“不——”符州從睡夢中驚醒,看向自己的雙手,並沒有沾惹到血。摸去額上的冷汗,不在狀態的下床去照著鏡子。
鏡子中的符州雙眼通紅,血絲遍布眼球。麵容蒼白,白的像紙。符州不由伸出手來,撫摸著另一個自己。
喃喃著:“我又做那個夢了。”
準確來說,那也不是夢。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那一年,他還年幼,和其他孩子一樣被自己的父母疼愛著。但那一年,是他幸福的終止點,此後他的生活全是黑暗。
符州在院子裏玩耍,一場大火突如其來,將他的家燃燒,那熊熊大火仿佛發了瘋似的,隨風四處亂竄,肆無忌憚地吞噬著一切,那赤紅的火焰也仿佛一個瘋狂的油漆工人,用手中的刷子,將所到之處都染成了黑色。
有的人忙著逃命,有的人忙著救火,一時間人人隻顧自己。符州慌張地藏在水缸後麵,縮著身子。
伴隨著“啪啪”的火焰聲,一群蒙著臉的人帶著刀衝進他的家,肆無忌憚的殺害他的家人,下手幹脆利落,毫不留情。沒有一個人逃過,包括他!
直到現在,符州還記得鮮血飛濺,揮灑滿地的場景。一刀刀砍在他身上的傷痛,任憑他哭天喊地,嘶吼哭泣,都難以逃脫,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夜,火光衝天,鮮血溢滿整個房子。每看一眼,都是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後來,他們一家被匆匆下葬,隻為幫助黑衣人完成一個宗教儀式。
符州是在三天後蘇醒的,醒來時就在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箱子裏。他知道,那是棺材,隻是驚異自己怎麽沒有死?
而且,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視力貌似下降了,聽力卻敏感起來。還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埋在心裏,逐漸吞噬著他。
符州用手砸開上麵的木板,瞬間手指上有點點血漬,隨即又消失不見。符州不敢相信,來回看自己的手,確定手上的傷都沒有了,包括他身體上的傷。
這怎麽可能呢?死而複生?任誰聽了都會不信的吧。符州憑著感覺,全靠手用力挖土,一點一點的掏出一個洞來,艱難的從地下爬出來。
第一眼,是刺眼的陽光,符州感覺自己身上的皮膚在被灼燒,發出刺痛的感覺,不由得伸回拿出去的手。
符州不明所以,繼續嚐試著,可陽光隻要照在他的身上,便會有強烈的灼傷感,用手擋住陽光,強烈地刺痛感甚至直接射穿了他的手掌。
再三嚐試過後,符州便明白自己是無法再觸碰陽光了,便隻能躲藏在木板子之下。
等著黑夜的降臨,符州發現這周圍死了一群人,仔細一看正是前幾天殺害他的蒙麵人,周圍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擺放著,像是某種宗教信仰。
符州一拳捶進鏡子裏,額上青筋暴起,沒錯。他們一家的性命最後隻是為了一個宗教儀式,隻是為了他們的私心,每每想到這些符州總是暴怒。
符州試圖找那群人,可是當他快尋到之時,令他疑惑的事情出現了,那群人全部暴斃而亡,找不出暴斃的原因。哪怕他後來再怎麽努力的尋找,也終是沒有任何結果。
而他也因為那次宗教儀式,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符州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那群人的真正目的,但他知道那絕不是一個簡單宗教儀式。
多年過去,他也未曾忘記那天的慘況,經常會夢到那日的場景。
在那之後,他不敢再去陽光下。每次出行,都會選擇晚上。甚至,腦子裏全是嗜血的欲望,似乎隻有那鮮血能讓他浮躁的心冷靜下來。
符州知道,從他吸食鮮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吸血鬼!幾百年的時光,對於常人來說很久,但對他來說似乎隻是很短暫的一瞬。
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越來越陌生,他已記不清自己從前是何種模樣。猛地澆下一桶冷水,努力不再去想那些畫麵。
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符州又如往常一般,穿戴嚴實的去跑步,這是他的一個習慣,當然也是他狩獵地好時機。
繞著體育館跑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跟上來,跑到符州的身邊。
“早上好啊!”韋芹側頭,對著符州笑。
符州冷冷的點頭,目不斜視的繼續向前跑著,韋芹也不說話,就陪著符州跑。
“要一起吃早飯嗎?”韋芹突然停下來,看著前方符州的背影問道。
符州明顯一愣,腳步一頓,隨即又繼續跑著,淡淡的說了一句:“不用了。”
韋芹早就預料到是這個結果,聳聳肩,繼續向前跑著。她曾經無數次邀請符州一起吃飯,每每都會被拒絕。有的時候,韋芹總會懷疑自己沒有魅力,符州不曾多看她一眼。
符州聽著韋芹跟上來的腳步聲,心裏鬆了一口氣。每次拒絕韋芹之後,都害怕她會生氣,可他又不能同意韋芹的邀請。
這麽多年的獨居生活,讓他在與人溝通上十分欠缺,可他也不願意改變這種現狀。
“符州,你什麽能答應我一次?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吃不了你的。”
符州歎口氣,可他是豺狼虎豹啊,他會忍不住對她對手的。每次看到韋芹,都忍不住盯向韋芹細白的脖頸處,牙齒就會蠢蠢欲動。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撲上去。
韋芹身上香甜的味道勾引著他,那血液裏的甜美也在勾引著他,符州狠狠的搖頭,不能!他不可以!
猛地停下來,又朝反方向跑去。再和韋芹待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的。
留下韋芹一臉霧水,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她真的很像豺狼虎豹吧?
符州加快腳步回到家中,衝了一個涼水澡,努力按下心裏那份躁動。無疑,韋芹的血液對他而言太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