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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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雲珠內,陳木一息長吐,心情大好!
    閉關大半日,總算是功行圓滿,將血煞盡數拔除,再無後顧之憂。
    正要起身,恰見得元清和風自飲,遂負手上前,笑問道:“喲,元兄,喝著呢?什麽酒啊,給本少爺也嚐嚐。”
    元清不答,遞過一隻青皮葫蘆。
    陳木接過葫蘆,剛一靠近,頓覺酒香撲鼻,甘爽醇冽,不由眼前一亮。
    “好東西啊!元兄,你什麽時候偷偷摸摸弄了這麽一葫蘆好酒啊,還藏著掖著,怎麽著,怕本少爺搶啊。”其嘴角一翹,揶揄道。
    說著一昂首,猛灌下一大口。
    誰知酒液入喉,竟仿佛風沙過境,辛辣淩冽,直刮得胸腹之間灼灼如火燎。
    陳木始料未及,連聲嗆咳,道:“咳咳,咳咳咳,這酒,咳咳,未免也太辣了!”
    言罷一甩葫蘆,丟還到元清手中。
    元清微微一笑,再滿飲一口。
    陳木見狀,好奇問道:“不是,元兄,如此烈酒你也喝得下去啊!你什麽時候改口味了?”
    元清輕吐酒氣,反問道:“陳兄何出此言啊?元某一直鍾情烈酒,從未有移。”
    “不對呀,我記得以前送過你幾壇子桃仙釀啊?怎麽,不會到現在都一口沒喝吧!”陳木想了想問道。
    “不瞞陳兄,隻喝了一口,餘下的全倒湖裏了。”元清嘴角一咧,回道。
    “什麽!倒了!怎麽就給倒了呢!”陳木不解,追問道。
    “你那靈酒太過甜膩,一口下去,軟軟綿綿,著實沒什麽意思,我拿來待客,還被調侃說是‘娘們喝的’。”元清坦言回道
    話音剛落,陳木就忿忿說道:“誰!哪來的粗俗野人這麽沒見識,還嫌上本少爺的靈酒了!還有,什麽叫‘娘們喝的’,這叫君子,文雅!”
    元清也不爭辯,隻嗬嗬笑道:“總之,還是烈酒更合我心意,那桃仙釀還是陳兄留著自飲自賞吧。”
    “罷了罷了,果然是夏蟲不可語冰,就這樣吧。”陳木悻悻說道。
    “確實。”元清順勢接道:“不過我也想勸一勸夏蟲,本是粗俗裏巴人,何必費心附風雅。”
    語氣誠懇,神情肅然,十分煞有介事。
    “誰?誰夏蟲了?誰又附庸風雅了!”陳木聞言一愣,隨即反問道。
    元清狡黠一笑,故意說道:“聰慧如陳兄,必然是一點就透,何須多此一問。”
    “好哇,元兄,以前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你有如此伶牙俐齒,巧言善辯。”陳木嘖嘖說道。
    “無非是近墨者黑罷了。”元清淡淡回道。
    “哎?你說誰是墨!”陳木再問。
    卻道話音未落,二人齊齊神色一變,天邊一線血影乍現,隻幾個閃動就要逼至近前!
    顧不得許多,元清當即收起雲珠,喚出斷水劍,以身相合,化作燦燦劍光,卷起陳木,穿雲而去。
    血影緊追其後,兩者速度之快,真如流星趕月,相差亦隻在毫厘。
    “不對!”飛遁中途,陳木驟然一震,心中暗道。
    卻是其運轉望氣術,驚見得血影之中,那蝠妖周身氣息靈壓竟跌落大半,隻有築基頂峰!
    於是連忙傳音道:“元兄,這畜生碎丹跌境了!”
    話音入耳,元清也是一驚,急放神念,探查再三,果如陳木所言。
    是以其心中一動,似有深意道:“確是如此,看來墨石嶺一役,此獠受傷不輕啊。”
    陳木聞言知意,略一思量回道:“再往前點吧,正好祭煉幾張靈符,屆時我先拖一陣,你抓緊調息回氣。”
    “好。”元清簡單應道。
    千餘裏路疏忽而過,二人紮進一片荒山野地,陳木手中金光大盛,輕喝道:“行了。”
    語出,劍光驟停,一閃而散,現出兩人,飄然落地。
    前者當即取出靈石丹藥,閉目調息,後者則輪番祭起流火心燈,青白鱗盾,桃木符牌,八角鎏金盤,接著又一揚手,撒出五六張各色靈符。
    霎時間,靈霞寶氣次第乍現,映照一片流光炫彩,神華灩灩!
    霞光之中,層層光幕拔地而起,交融勾連,仿佛一道七彩帷幕,垂落三丈方圓。
    帷幕下,陳木猶自不放心,袖中靈光一閃,取出三枚紫火雷丸,扣在掌心,同時口中誦咒,催動桃木符牌,演化道人真像。
    隻是道人尚未顯形,便見得血影趕至。
    陳木二話不說,抖手甩出雷丸,哪知血影不閃不避,竟直愣愣一頭撞了上來。
    但聽得雷鳴炸響,隆隆滾滾,道道熾電迸發爆射,混合烈烈紫炎,瞬間淹沒了十丈虛空。
    然而下一刻,卻有一點赤影顯化,幢幢如幽影,搖搖若扶風。
    赤影旋即伸展漲大,並倏忽擴散開來,短短數息功夫,竟成熊熊血焰,將熾電紫炎盡數吞沒。
    緊接著,一彎血月破焰而出,拖起幻影流火,一閃斬在七彩帷幕上。
    無聲無息間,三層光幕一觸即潰,血月去勢不減,再破兩層,終撞在一麵青白晶壁上,卻是陳木見勢不妙,急催鱗盾,迎了上去。
    一聲金鐵尖鳴響起,血月破滅,化為濛濛血霧,而晶壁則崩解潰散,現出鱗盾原形。
    陳木隨即催動流火心燈,喚出正瑛淨焰,焚滅血霧,變作灰煙消散。
    卻不料血霧尚未空,攻勢又至!
    半空中,血焰翻騰如雲湧,驟然收攏,現出蝠妖真形,卻是羊角,鷲目,獅鼻,狼口,通體赤紅如血,身長三丈許,翼展十丈餘。
    振翅,俯衝,長聲尖嘯,陣陣音波凝若實質,滌蕩八方,直震得草木寸斷,山石崩裂。
    陳木受其影響,也覺靈息錯亂,血氣翻湧,幾欲倒衝爆體,遂急取那金絲蟠龍鈴,懸祭於頂。
    鈴音悠悠,清越婉轉,瞬間撫平氣脈躁動,陳木動作不停,顧不得其上焦痕矚目,再度激發鱗盾演化晶壁,頂在最前。
    隻道是巨力磅礴,如淵似海,那晶壁受到蝠妖衝擊,立時四分五裂,化為漫天晶點消散一空。
    餘下靈符光幕更是猶如紙糊一般,觸之即破,幻滅似泡影。
    鱗盾本體翻轉倒飛,直出數十丈外,表麵靈光暗淡,條條細紋密布,糾纏交織如蛛網,搖搖欲碎。
    陳木心神牽連之下,亦不由麵色一漲,體內氣血靈息一陣激蕩,耳鼻處也溢出點點鮮紅。
    幸得此時,那桃木符牌終於祭煉完畢。
    但見一尊七尺道人像赫然成型,腳踏七星,頭頂鶴冠,一手架拂塵,一手執木劍,周身赤霞蒸騰如流火,來去似浮光。
    麵對這道人,蝠妖似乎頗有些忌憚,雙翅一抖,急轉直上,竟選擇避而不戰。
    而陳木也由此獲得一線喘息之機,不過其並未收手調息,隨便服了幾顆丹藥後,便喚出鐵石傀儡十數具,散列在旁。
    其中有巨猿六頭,三丈高低,背負金紋巨劍,寬大如門板;有力士五尊,手持丈八銀絲大弓,引弦如滿月。
    還有玄甲大蛇四條,首尾相接,環環相疊,結化重重蛇陣,將二人層層包護在內,密不透風。
    蛇陣內,陳木盤膝坐下,深吸一口氣,微闔雙目,將神念盡數散出。
    外間,蝠妖正左突右閃,伺機直搗黃龍,不料忽有銀光破空,漫漫如雨;銀光之下,還有赤金光刃飛掠,縱橫交錯,合化天羅地網,攻向其周身要害。
    正是陳木操縱傀儡,一齊出手。
    每具傀儡皆由數顆上品靈石驅動,一擊之威,足與築基後期修士相媲美。
    怎奈何,一番攻勢,並未取得任何成效,蝠妖雙翅猛然一扇,掀起罡風如潮,摧枯拉朽,碾碎銀光金刃,爆裂滿空,絢爛如煙火。
    然而也正是這一頓,卻讓道人真像尋得一線之機,化作浮光一閃,一頭撞在蝠妖胸口。
    但聽得一聲轟響,滾滾如雷,繼而紅霞烈烈,升騰翻湧,一轉化作熊熊靈焰,瞬間將之吞沒。
    出乎意料,沒有任何聲響,靈焰灼灼,數息而散,現出蝠妖渾身焦黑龜裂,暗紅鮮血汩汩外流。
    “他奶奶的,總算得手了!不是碎丹跌境了嗎,怎麽還這麽難纏!蛇陣內,陳木見此情形,暗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怎知話音未落,忽又見血光乍起,大盛衝霄!
    血光之下,蝠妖體型大漲,足近五丈高低!
    雙眼猩紅,口吐熱浪,一身傷勢盡複,心頭凶戾之氣更是大漲,已然衝宮入腦,神誌不清。
    於是振翅昂首,仰天長嘯。
    一團赤影從天而降,橫衝直撞,幾個閃動就將巨猿、力士全數摧毀,留下一地殘渣碎塊。
    而後,赤影再閃,撲落蛇陣之上,滔滔巨力洶湧直下,壓得蛇陣陷地數尺,表麵玄甲震顫,幾欲崩碎。
    陳木見狀,急掐法訣,驅使巨蛇遊動,隨後手掌一翻,又取三枚紫火雷丸,蓄勢待發。
    隻是,一番補救,終是徒勞,短短片刻功夫,蝠妖利爪已然穿透玄甲蛇陣,陣陣熱浪混合著凶厲煞氣直撲麵前。
    便在這時,忽有清鳴聲響,劍光燦燦拔地起,巨劍晶瑩橫空出世,一閃斬向蝠妖利爪,激得星火四濺!
    蝠妖吃痛,急退百丈。
    蛇陣殘骸內,陳木如釋重負,大聲歎道:“元兄,你可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