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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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梔在聽了沈風絮的話之後,便想到了什麽,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忽地轉頭看向春宜,目光中露出清冷刺骨的色澤,一字一字地道:“夫人,婢子是被這個叫春宜的婢子栽贓陷害的,若要調查清楚,自然是要將春宜也帶回去審問!”
    春宜麵色一變,她已經背叛了青梔,青梔自然對她恨意難消,她絕不能被大夫人帶回去,便轉頭看向沈風絮,道:“姑娘,婢子對您絕無二心,方才所說,絕沒有半句虛言!”
    沈風絮便也護著春宜,道:“母親將青梔帶回去便可以了,春宜是歸雲院的人,我也信得過春宜的為人。”
    而大夫人大抵是覺得自己方才的那一套說辭能夠唬住沈風絮,便再一次地道:“既要調查,又怎麽能不將她帶走?莫非你要違逆嫡母的意思嗎?”
    這句話一搬出來,沈風絮便退縮了,隻好道:“既然如此,母親就將春宜帶走吧。”
    春宜嚇得麵色煞白:“姑娘,婢子不能去啊!”
    她若是去了,還有什麽活路可言?青梔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可沈風絮麵上也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似乎當真是毫無辦法,隻能安撫道:“春宜,我也沒有辦法將你留下來,母親既然要調查,你便跟著去就是了,你若是清清白白,母親定然不會冤枉了你的。”
    青梔隻是冷冷地看著春宜。
    反複無常之人,是沒有人會信任的,春宜為了自身的利背叛了青梔轉而投靠沈風絮,往後自然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背叛沈風絮,故而沈風絮是絕不會重用這樣的人,青梔也料想到了提出這樣的要求,沈風絮定然是會答應的。
    看著春宜絕望到發白的麵色,青梔隻是冷眼瞧著她,道:“春宜,這筆賬,等待回去以後再慢慢算。”
    而將春宜帶入歸雲院中的丹砂也感到愧疚與失望,她因為憐惜春宜的遭遇而好心將她收留了下來,卻不想春宜竟是旁人安插進歸雲院的釘子。
    故而她此刻也並不曾出言阻攔。
    春宜麵色發白,看向沈風絮,祈求著沈風絮能把自己救下來:“姑娘……姑娘……婢子不能去,救救婢子吧……”
    可沈風絮卻已經擺了擺手,對春宜視若不見,隻是微笑著對大夫人道:“母親身子還沒有大好,還是不要站在風口上了,快些回去吧。”
    大夫人自然也無心與沈風絮閑話,便帶著青梔與春宜二人走了,春宜有心掙紮,但紅曲已經鬆開了扣住青梔的繩索。
    鬆綁後的青梔便一把將春宜扣住了。
    青梔冷厲的聲音從身後落入春宜的耳畔:“跟我走吧,你做過的事情,想必自己清楚。”
    說著,便不顧春宜的掙紮,將春宜帶走了。
    而大夫人帶著幾人回了春芳院後,便詢問起了青梔事情始末,青梔隻推說是春宜汙蔑於她,並沒有提起其他。
    有涼薄微風吹拂進來,將青梔額前的碎發吹起了幾縷,而她的額頭上已經有細密冷汗浮現,似乎內心在做著掙紮。
    大夫人抬眸看向青梔,問道:“沈風絮還有和你說過什麽嗎?”
    青梔似乎有些恍惚,但也很快地定了定神,在片刻的沉默後,便道:“沒有了,除此之外,六姑娘什麽都沒有和我說。”
    她聽了沈風絮的話,並沒有將沈玉樓相關的事情告知大夫人,而大夫人似乎也並沒有看出什麽不妥,於是點了點頭。
    青梔在晃神片刻後,又道:“對了,夫人,關於春宜……”
    大夫人麵上浮現一抹冷色,道:“春宜既是沈風絮的人,便沒有放過她的必要,她既然汙蔑你,就交由你自己來處理吧。”
    聞言,青梔稍稍垂下頭去:“多謝夫人。”
    又與大夫人交代了幾句話後,青梔便退了出去。
    此時春宜正被扣住雙手綁在院子裏。
    見走上前來的人是青梔,春宜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但身上被綁了繩索,卻也退不了幾步,青梔麵上露出凶惡之色,道:“你既然想著要背叛我,應也料到了今日的下場。”
    春宜大聲哭訴道:“青梔姐姐放了我吧,春宜本也不想這樣的,隻是六姑娘早就發現了此事,以性命要挾,春宜才不得不從啊……”
    聞言,青梔蹙了蹙眉:“六姑娘是怎麽知道的?”
    春宜本也就是隨意找一個借口,希望能因此讓青梔手下留情,可青梔忽然這麽一問,反而問住了春宜,她眼眸一轉,便忙道:“青梔姐姐應也知道,六姑娘身邊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婢子,喚作雲挽,此前婢子的所作所為,都被那個叫做雲挽的婢子監視了,故而六姑娘是一早便知道的,不是婢子背叛了青梔姐姐……”
    她說的淒涼又哀傷:“若有機會,婢子也不會背叛青梔姐姐,隻是六姑娘早就已經知曉了一切,婢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雖是假意說著,但正說中了真相。
    青梔冷冷問道:“當真如此?”
    春宜連連點頭,道:“是。”
    “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但你背叛我的事情我是絕不會放過的。”青梔扣著春宜一路拖了出去。
    春宜求救道:“青梔姐姐放了我吧,春宜以後定會對青梔姐姐盡心盡力。”
    可青梔依舊麵無表情,隻拖著春宜走去,對春宜的喊叫視若無睹。
    眾人隻聽著春宜的叫聲漸行漸遠漸無聲,但並無一人上前阻攔。
    ……
    接連數日過去。
    淅淅瀝瀝的小雨接連下了三日,整個京城中被一片愁雲慘霧籠罩著。
    有一隊一隊的禁衛在街上巡邏著,從街頭走至巷尾,甚至有些小隊並非是京中禁衛,而是青臨衛,便更令京中人心惶惶。
    是什麽樣的事情至於如此大動幹戈?不僅僅是禁衛來回巡邏,便連青臨衛的人也一隊接著一隊的前來。
    而此時,正有一隊青臨衛的人走至一條小巷子裏。
    其中一人抱怨了一句:“不就是丟了個東西嗎?不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吧?”
    一旁立即有人做噓聲狀,道:“可不能這麽說,若是被人聽到就遭了。”
    那人歎了一口氣,道:“也是,可是我也實在是不明白,皇上寵愛薑小儀不奇怪,可也不至於為了一些個首飾就讓咱們這麽出來找吧?何況首飾是在宮裏丟的,就算去找也該是在宮裏找,好端端地讓咱們出來找個什麽勁?你說是不是,沈兄?”
    同那人說話的人正是東寧伯府的二公子沈滄,這也是他入青臨衛以來第一次出來辦事。
    事情的起因也並不複雜,如今宮中正受寵的嬪妃是新入宮不久的薑擬月,也就是薑小儀,雖按著宮中的規矩,不能無端地晉封,可盡管隻是小儀,但明錦也常常宿在采月殿中,宮內外人皆知曉如今最受寵愛的人是薑小儀。
    而在前幾日,明錦賜給薑擬月的鳳尾步搖不見了。
    薑擬月因此失落了許久,明錦憐惜薑擬月,便著人去尋步搖的下落,也正因此,甚至連青臨衛都派出來了。
    宮中遍尋無果後,甚至連宮外也不放過。
    沈滄笑了笑,道:“薑小儀現在正得盛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沈滄也有些感慨,此前薑擬月還是宜安伯府的大姑娘,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的表姑娘,如今已是宮中皇帝的寵妃。
    不得不讓人感歎世事變化無常。
    那人依舊嗟歎不已:“咱們入青臨衛是為了家國天下,可不是為了女人,可真是怕一笑千金,烽火諸侯啊……”
    沈滄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道:“你這話別亂說!”
    那人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種話若是說出來被有心之人聽到,怕是小命難保。
    沈滄見他反應過來,便鬆開了手,道:“下次可要小心些了,我聽到也就罷了,若是旁人,可指不定會如何了!”
    那人連連點頭:“是,是。”
    一隊人正走著,忽而迎麵遇到了太子府的人。
    此處正是東宮附近的巷子,遇上太子府的人並不奇怪,隻是小巷子有些狹窄,故而沈滄等人便稍稍讓開了路。
    可就在太子府的人將要走過時,沈滄忽然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他忙道:“等一等!”
    周圍的人紛紛轉頭看向沈滄。
    沈滄卻上前一步,指著太子府的人,道:“你們箱子裏裝著的是什麽東西?”
    太子府中為首的那人皺了皺眉,道:“太子吩咐我們帶出去的東西,你也要多管嗎?”
    一旁青臨衛忙拉過沈滄:“沈兄,回來吧。”
    他們雖然是隸屬於明錦的禁衛,但也不能輕易得罪太子殿下的人,何況旁人隻是抬著箱子走罷了,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倒是沈滄的作為太過奇怪。
    可沈滄卻沒有後退,而是大聲質問道:“這箱子裏裝著的是什麽?”
    太子府的人也不耐煩了,道:“休要多管閑事,你一個小小的禁衛,也要對太子的作為指手畫腳嗎?”
    青臨衛的人也道:“沈兄,回來吧,咱們把這一片巡邏過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若無必要,沒有人會希望與太子的人發生衝突。
    可沈滄卻偏不,他固執地上前攔住了太子府人的去路,執意道:“你們若是不說清楚箱子裏裝著的是什麽,便不能過去!”
    眼見著爭執不下,似乎有一場爭鬥一觸即發。
    恰此時,正有人從太子府的方向走來,來者正是太子府中的大管事,他見到眾人氣氛嚴肅緊張,也隱約有一二猜測,含笑著走了過來,問道:“這不是青臨衛的大人麽?這是怎麽了?”
    沈滄淡淡地問道:“這箱子裏裝著的是什麽?若是不說清楚的話,便不能過去!”
    大管事溫和地笑著:“原來大人是問這個呀,可不就是太子殿下要咱們給人送點東西嘛,不過是一些無關要緊的小玩意兒罷了。”
    “既然無關緊要,那就打開來看看吧。”沈滄上前一步,將太子府的人攔在了巷子中,“如果不然,就不要從這裏經過了。”
    大管事依舊笑道:“還請大人稍稍通融一下吧,咱們可都趕著時間呢,要是去的晚了,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咱們可擔待不起呀。”
    沈滄卻固執的很:“趕時間的話,讓我看一眼就可以了,否則,我是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見沈滄如此,大管事也不與他爭辯,便轉頭道:“你們將箱子打開吧。”
    第一口箱子便被打開了。
    沈滄看了一眼,裏麵卻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的確如大管事所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玩意兒罷了。
    於是沈滄的眉頭深深地擰了起來,他問道:“這些東西是香料?”
    大管事麵上帶著笑容,道:“是啊,都是香料,大人既然已經看過了,是不是能讓他們走了?”
    看也看過了,便沒有什麽名正言順的理由再將太子府的人攔下,於是沈滄讓開了。
    “走吧。”他道。
    大管事麵上的笑意越發濃鬱,道:“多謝大人了。”
    於是太子府的人便抬著幾口箱子向外走去。
    沈滄偏頭看著太子府的人,目光中帶著些古怪之色,盡管放行了,可他仍是覺得有些蹊蹺。
    方才同沈滄交談的青臨衛拍了拍沈滄的肩膀,問道:“沈兄,你是覺得哪裏不對?”
    一句話,將沈滄給問住了,他一時半會兒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那種古怪的感覺依舊經久不散。
    “沈兄?”那人又問道。
    在片刻的思忖後,沈滄忽然反應了過來。
    是氣味。
    箱子裏的香氣實在是太過濃鬱了。
    他知道箱子裏裝著的是香料,若空氣中隻有香氣飄散倒也罷了,可那種香氣卻並來自於非尋常的香料,空氣中透著的香氣濃鬱到令人作嘔。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隱藏在香料之下。
    空氣中飄散著的香氣,也不過是為了給其他東西遮掩罷了。
    沈滄這麽想著,便又一次上前攔住了太子府的人。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