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這夥山賊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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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執劍在手,走在車隊的最前麵。
劍是臨行前在平南城鐵匠鋪子裏買的,五兩銀子一把的普通劍。
成是非則背著爹爹成雲德給他的那把家傳雁翎刀,走在隊伍中間。
陳歲歲走在隊伍最後,手中所拿是張仲謙給他的一柄鬼頭大刀,與張府自家護衛所持兵器一樣。
張仲謙則坐在馬車之中。
護衛在隊伍前後排開,算上原本在武陵城的四人,共十名護衛。當初離開武陵城之時,為了避免張揚,張仲謙隻安排幾個人手持兵器,當作商隊護衛。
無他,隻是怕樹大招風。
要不然之前那兩撥舉著農具而來的流民也不會對他們下手了。
如今已經到了黑風嶺,再藏拙也毫無意義,所以提前做好完全準備,以防賊人出現,打個措手不及。
按照昨夜元夕的建議,護衛們都披上了藤甲,而馬匹也被蓋上了一張大牛皮。
元夕在早上出發前叮囑了成是非與陳歲歲,要小心提防。
逗非在元夕身前跑來跑去,而元夕則在仔細注意著前路。
他的懷中揣有一袋子花生米。
一陣風吹過,逗非突然叫了起來,向前跑去。
元夕舉起右手,車隊停下。
元夕喊了一聲,逗非回頭看了看主人,跑到元夕腳下,繼續衝著前麵狂叫,似乎在提醒著什麽。
元夕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隻是前方百丈處空無一人,而此間官道兩側並無可隱藏之所。
百丈之後,卻是個轉彎。
成是非走了上來問道:“元大哥,怎麽了?”
元夕說道:“你讓大家原地做好準備,我去前麵看看。”
成是非看出元夕麵色凝重,沒有多問,隻是說:“元大哥,你多加小心。”
元夕點點頭,提劍向前走去。
逗非也跟著向前跑去,被元夕輕輕用腳一踢,低喝了一聲,“回去。”
成是非喊道:“逗非,回來。”
逗非看向元夕,嗚嗚的叫了幾聲,元夕沒有回頭。
成是非拍了拍逗非的頭,逗非跟著這個喂食主人往回走。
眾人見狀,也是一臉凝重,紛紛抽出刀來。
張仲謙下了馬車,迎上前來問道:“小非,怎麽了?元少俠怎麽一個人向前麵去了?”
成是非的心跳得有些快,看向姐夫,他的喉嚨突然有些發幹,努力咽了幾下口水,他開口說道:“元大哥說前麵可能有問題,他上前去查看一下。”
張仲謙抻著脖子向前張望了一下,隻看見元夕孤身一人,在夕陽下拉開長長的影子。
皺著眉頭,張仲謙看向成是非說道:“小非,若是有山賊土匪來了,記住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這時候可別想著什麽製服對方之類的,也許很血腥,姐夫我也沒經曆過,可我們必須要這麽想。”
成是非想起了自己射殺的小兔子,想起了在鬆果山被人包圍的那一幕,雖然不如這般凶險,可他自己心裏明白,這回隻怕是要真的生死相搏了。
目光堅定,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看向張仲謙說道:“姐夫,我明白,若是有賊人出現,你也要多加小心。”
張仲謙也點了點頭。
元夕打量著兩側的山坡,來時他注意過這裏,按理來說,此處不是一個埋伏打劫的最佳位置。
山坡不是很陡,兩側是禿石雜草,根本藏不住人。
走了大約五十丈左右,元夕眉頭一皺,俯身撿起一顆小石子,他隨手一揚。
田五趴在草間,屏息凝視,一動不動,遠遠地盯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商隊。
這個商隊他們黑風寨可是盯了好久了,大寨主石一刀得了護衛組織那邊送過來的消息,便早早計劃好了,一定要把這塊兒肥肉吃到口。
為此,他們已經安排了人去了武陵城,並在沿途各鎮都安插了眼線。
龍江鎮的眼線歸來之後,大寨主便下令,由二寨主親自帶足人馬,就在這蛇口穀處動手。
黑風嶺有三大險地,蛇口穀,黑風峽,還有落鷹坡。
蛇口穀,顧名思義,此處地勢猶如蛇口一般,從此處繼續前行,就如同進入蛇口一般,之後便是蜿蜒的長路。
而路的兩側山勢漸高,給人一種置身蛇腹之感,不過山上雖是怪石嶙峋,卻非茂林修竹,隻是雜草叢生,不過是齊腰那麽高而已。
沿著此路前行三十裏左右則是黑風峽。
黑風峽常年刮有惡風,因此而得名。黑風峽處兩處山崖如天然大門一般,道路兩側有如斧劈般懸崖峭壁。
走過黑風峽之後又是另一番景象,一側山勢漸低,一側卻是層山綿延,山上密林蔥蔥。
據說這黑風寨就藏身在這片大山之中。
再前行約十多裏便是落鷹坡了。
此坡坡緩林茂,是黑風寨之人長期出沒之地,一般過往客商,便是在此地由隨行雇來的護衛交上一些買路財便安然通行了。
元夕與張仲謙認為黑風寨的人若是動手的話,應該會埋伏在此地。
田五選的位置極佳,在兩顆不大的岩石後麵,身邊的草長得卻很茂盛,經常偽裝的他還用草編了一個帽子套在頭上,以免露出馬腳。
隻是頭衝下趴在這裏,卻不大舒服。
汗流在鼻尖之上,他覺得有些癢,便輕輕側頭在肩頭蹭了一下。
“啪”的一聲,田五“啊!”了一聲便昏死過去。
元夕這次用的力道比較大。
看來是真的有埋伏了,元夕幾個起落,便奔上了山坡,來到這人身旁,元夕蹲下身去,看著昏死過去的田五,皺了皺眉。
沒想到黑風寨一個放風的就有這般藏匿身影的本事,若不是他那個微動,自己都沒發現他。
方才田五這聲“啊”聲音並不大,不過是本能的一聲驚呼,聲音還未破喉而出便昏死過去了。
伸手扒了扒田五的頭,又並指在其脖子之下按了按。
若非事關生死,元夕不願殺人。
田五腳下竟然還有一個銅鑼,看來是用來放消息的。
黑風寨二當家的馮三鞭帶著二十幾個弟兄在背陰處等著。一人問道:“二爺,消息準麽?這大半天了,怎麽還沒個動靜?”
馮三鞭瞪了那人一眼罵道:“他娘的,老子都沒嫌累呢,你著急什麽?這次可是條大魚,打探消息的兄弟可說了,足足五輛馬車,四車的貨,你想想,這票大不大?你們不知曉,其中一位兄弟眼尖,看那車轍猜出來至少有兩車是沉甸甸的,你們說說,什麽東西這麽重還值得他們這般辛苦往回運?”
那人訕笑一下說道:“我這不是心疼二爺麽,怕您白白受累,有您這句話小的就好好等著,一會兒好讓他們這幫弱雞嚐一嚐本大爺的大砍刀。”
這人是馮三鞭的心腹,追隨他多年,名馬無水。
摘下挎在腰間的酒葫蘆,遞給馮三鞭,馬無水說道:“二爺,解解渴吧!”
馮三鞭接過酒葫蘆,拔出酒塞灌了一口,抹嘴笑道:“爺我就喜歡你這股子機靈勁兒,你要是個娘們兒,爺保準讓你給爺暖床。”
馬無水咧著嘴,吞了幾下口水說道:“二爺,什麽時候搶上幾個姑娘上山來,幾位爺舒服夠了,也讓兄弟們嚐嚐鮮,寨子裏什麽都好,好吃好喝的,就是少了個暖被窩的,不瞞二爺,我這雙鐵掌都練得爐火純青了,可總不能用掌練槍,都是爺們兒,您說是不是?”
馮三鞭掏了掏褲襠啐了一口說道:“老子也想,可大爺定下來的規矩,不叫咱搶人,你敢跟大爺叫板?不過大哥也是,天天顧著三妹的麵子,卻忘了兄弟們可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
又灌了一口酒,他恨聲說道:“大哥惦記三妹,卻讓兄弟們跟著受苦,唉!”
把酒葫蘆扔給不斷舔嘴唇的馬無水,馮三鞭說道:“喝吧,跟著老子,不會讓你們受苦的,待會兒這票買賣做得漂亮些,分了錢,老子領你們逛窯子去。”
馬無水接過酒葫蘆,先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小口,輕咂幾下,聽馮三鞭說完之後,雙眼放光,問道:“二爺,您說的可是真的?”
馮三鞭輕嗤了一下,懶洋洋說道:“二爺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好像上次二爺就說過帶自己去瀟灑一番,結果二爺記性不好。
馬無水知道一句話,叫做貴人多忘事。
眼珠子一轉,他衝著一幫待命的兄弟們低聲說道:“一會兒活兒都幹得漂亮點,二爺可說了,等這票幹完了,二爺領大夥兒樂嗬樂嗬去。”
看著馬無水的眼神,一眾弟兄們都知曉是那種樂嗬了。
一個個咧著嘴看向馮三鞭說道:“謝二爺!”
馮三鞭擺了擺手說道:“都是一起搏命的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了,一會兒都好好幹,聽見了沒?”
馬無水在一旁笑道:“二爺,其實何須您親自出馬呢?若不是那姓張的惹了咱們荊州那些幹護衛買賣的,咱也不能這般容易得到這個消息,我猜啊,這個商隊沒幾個敢動手的人,咱們兄弟出去嚇唬一下,隻怕那十來個人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馮三鞭看了一眼馬無水,“呦嗬,一會兒就讓你去震懾一下如何?讓他們見識一下馬大爺的大砍刀!”
馬無水抽出了自己的大刀,剛要說話,便聽到一陣銅鑼響。
馮三鞭一聽,這不是田五放出信號來了,急喊道:“弟兄們,給老子上。”
眾匪紛紛抽刀而出,馬無水一馬當先,帶著眾人從拐彎處亮出身形。
“呔,此山是我……人呢?“
馬無水這話剛喊出口,卻發現眼前根本無人,商隊倒是出現了,卻遠在三百丈開外,一個個手持武器,看著自己這一行人。
成是非看著突然出現的山賊,轉頭向張仲謙問道:“姐夫,這就是山賊?”
張仲謙有些疑惑,遲疑說道:“應該,是的吧!”
說完他對眾人喊道:“大家都小心一些,山賊出現了,一會都照顧好自己。”
這時成是非說道:“元大哥一晃就上山了,人呢?”
元夕敲完銅鑼之後便居高臨下看著那邊拐彎處殺出的二十多個人來,見打頭有個人持刀喊話,他左手一揚,銅鑼脫手而出,隨即又一揚右手,手中木錘也隨之而去。
馬無水不解,按道理這時候田五不應該敲鑼才是,這不是敲早了了麽。
抬頭看向田五的藏身之處,隻見一個銅鑼飛來,慌亂間他雙手抱頭,還未來得及蹲下,銅鑼便砸在他的頭上,隨之一聲巨大鑼聲在耳邊響起,馬無水被震得雙耳失聰,隻有鑼聲在耳邊回蕩。
蕩了幾下之後,他便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其他人看得清楚,一個銅鑼砸到馬無水頭上,跟著木錘便敲在了鑼中央,其他人趕緊捂著耳朵。
元夕已經下了山,站在道中央,距離這夥山賊十丈之遙。
眾人放下手,卻發現眼前多了個英俊少年。
馮三鞭皺著眉頭看著口吐白沫的馬無水,揮了揮手,一旁有人把馬無水攙了起來,叫了幾聲之後也不見好。
馮三鞭罵道:“他聾了,你也傻了麽?用水潑他!”
說完看向元夕問道:“敢問這位少俠師從何門?難不成是咱們荊州的紫陽閣?”
元夕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這般身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況且這投擲銅鑼的手法,用勁也極其巧妙。
元夕看著馮三鞭問道:“看來你是老大了?”
馮三鞭沒有答話,一旁有人說道:“這是我們黑風寨的馮二爺,你這小子,識相的趕快閃到一邊去。”
元夕看著馮三鞭說道:“馮二爺有何見教?”
馮三鞭眯縫著小眼睛陰惻惻地說道:“見教算不上,既然少俠不報上名號,就別怪咱們黑風寨不給貴派麵子了。”
元夕隨口說道:“無門無派,馮二爺無需擔憂會有人替我上黑風寨去討個說法,況且,根本用不著。”
說完元夕便動了。
一直盯著元夕的馮三鞭見狀,伸手一揚,一根小巧袖劍便激射而出,直奔衝過來的元夕麵門。
隨後他又連發兩箭,分別射向元夕左胸和小腹,皆是周身要害之處。
這是馮三鞭的壓箱底手段,要的就是出其不意,一招斃敵。
他還有最後一隻箭,
這隻箭他從來沒有射出去過,因為無人能躲過他的三根箭,況且箭頭上,他還喂了毒。
這種毒不會令人立刻斃命,卻會周身麻醉,失去行動能力。
馮三鞭眼睛睜大,左手還未抬起,便被元夕單掌按在臉上,整個人被帶出去三丈,就這麽硬生生的給按在地上。
心裏想著,真他娘的疼,馮三鞭便昏死過去了。
半跪的元夕起身拍了拍手,對著舉著刀子不敢上前的一眾山賊說道:“誰來想和這位比一比究竟是誰的腦袋硬?”
哐啷哐啷的聲音,是刀掉在了地上,卻無人敢答話。
元夕衝著遠處的車隊招招手,示意繼續前行。
隨後他問道:“誰帶著繩子了?”
眾山賊看向其中一人,那人哭喪著臉從後腰抽下一捆別著的草繩,輕輕地扔了過去。
元夕用腳尖提了提身前的馮三鞭,說道:“來,搭把手,幫我把他給捆了,我可有言在先,要是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去做。”
無人敢動彈,元夕微微皺眉,輕輕說了句:“難道是想讓我親自動手不成?”
這時有兩個人走了過來,給馮三鞭來了個五花大綁。
元夕看著二人嫻熟的手,笑道:“你倆倒是挺利索啊。”
那二人趕緊答道:“回大俠,小的二人是專門做這些捆綁活計的。”
車隊眾人已臨近,元夕對著一眾山賊說道:“此人我扣下來,你們都回去吧,告訴你們黑風寨的大爺,要想贖人,在落鷹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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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吉安在書房內,桌子上是一封剛剛寫好的信。
楊書察在一旁候著。
步吉安歎了口氣,把信折起來,塞進牛皮紙信封裏,對楊書察說道:“書察,你親自去一趟都城,把此信交予魏帥。”
楊書察把信塞入懷中,問道:“大人,這些江湖人士?”
步吉安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如今都回到了咱們南郡城,我還怕他們不成?”
楊書察欲言又止,步吉安見狀說道:“有話直說,書察,你跟我最久,在我麵前,沒什麽可顧慮的。”
楊書察拱手行禮說道:“是,大人,之前在山上,尊師那裏似乎對大人有威脅之意。”
步吉安歎了口氣,看向楊書察道:“當時情形,的確凶險,差點連累幾位兄弟白白送命。”
說完他看向楊書察道:“此事個中原委不便與你細說,你趕快動身,領完順道打探一下,盛副帥是否也在都城。”
楊書察行禮告退。
步吉安坐在書案前,想著當下局勢。
南禺山萬器門一案,竟然牽扯這麽多事,步吉安揉揉了頭,事已至此,他所能做的,就是穩住城中這幾位江湖中人,包括他的師父,鄭錫丁。
他在信中著重講了何向風組織人在巴州生擒平南城守將之女一事,這也是江陵王派他調查此事的主要緣由。
另外,師父鄭錫丁代表師門向魏帥示好一事,步吉安也在信中多添了些筆墨。
想來想去,步吉安覺得,自己最應該提防之人,便是那個何向風。
揚州來人,竟然在荊、巴二州如此謀劃,此人恐怕還有自己不知曉的手段。
步吉安不是沒有想過,到了南郡城製服了何向風,押他去見王上。
隻是他在席間問詢師父的時候,師父搖了搖頭。
鄭錫丁就告訴步吉安一句話,莫要小瞧了此人,抓,未必能抓得住,即便是抓住了,隻怕其還有後手。
步吉安皺了皺眉,隻怕自己這南郡城,有他何向風的人。
指尖輕叩桌子,步吉安想了一會兒,起身走出書房,他要去會一會這個何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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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畫子在大街上閑逛,連逛了四日,竟是再無緣與那女子相遇,這叫闞畫子心中好生失望。
白白出門前浪費那些口水了。
嘴裏依然嘀嘀咕咕的,闞畫子邊走邊看著兩側建築,心中計算著自己所走的步數。
回到客棧,闞畫子淨手洗麵,一身清爽的他走到書案前開始磨墨,墨磨好之後,他從筆筒中抽出一根紫毫小楷,又抽出一張紙來,在上麵塗塗抹抹,似乎又在上麵記載了些什麽東西。
記完之後,他把筆擱置在筆架上,起身去堂中的茶桌上給自己倒了碗茶,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這茶,可比秋香那丫頭煮的茶差遠了。
隻是帶三個丫頭出來太過招搖,帶一個又難免令另外兩個傷心,索性就自己受點委屈,隻身來這平南城。
茶碗挨在唇邊,闞畫子雙目微閉,腦海中正勾勒一幅畫。
此畫,便是他來平南城的秘密之一。
微微點頭,闞畫子成圖在胸,將碗中茶水一飲而盡,他起身回到書案旁,書案左側有幾張他塗塗抹抹做的標記,他整理了一下放在一旁,又抽出一張紙來,平鋪在書案之上,兩側用鎮紙壓好。
看了眼硯中餘墨,闞畫子又往硯台中加了點水,輕輕磨了起來。
提筆蘸墨,闞畫子眼中好似隻有這片白紙天地,他要在這張白紙上建一座城。
是巴州的平南城。
一個半時辰過去了,闞畫子長舒一口氣,看著一座墨色城池躍然紙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待墨跡晾幹,他輕輕折起此圖,放入書箱中,又抽出一張紙,繼續作畫。
有了上一幅的作畫經驗,這副平南城他隻用了一個時辰就畫完了。
哀歎一聲,自己就是個勞碌命,他又抽出了一張紙。
連作三幅畫,縱是號稱畫聖的闞畫子也吃不消了,雙腿平伸,斜靠在椅子上,歪著頭。
沒有小拳拳落在肩頭,隻好自己晃了晃脖子。
闞畫子把畫收了起來,從書箱中掏出那一摞小紙畫,慢慢欣賞起來。
放鬆了一陣子之後,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客房。
一壇老酒,幾碟下酒小菜,麵皮黝黑的漢子,想著下一步的計劃。
這個計劃缺了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之人,不然那位樓主隻怕不會願意行事。
隻是選誰好呢?
想那多作甚,明日先去了鬆竹館再說。
薇薇姑娘,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