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和尚、屠夫與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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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隻是來參加一場祭典,不知怎的就變成了認親,再接著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變成了一些牛人的師叔,這屬實有些不真實。
可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同時這場認親大會被許多人見證了。
這些人,有的來自陳國,有的來自南柯,有的來自西南楚國、西北鄴國,有的來自大西山,有的來自北海……總之,他們代表的,是天下。
“這個消息不日就會傳遍天下。”大學士低聲對衛天說道,可視線依然沒有離開過天書一刻:“不要低估院長在修行界的影響力,對了,還有你那未見過麵的父親,他們可都是不世出的人物啊。”
衛天先前顯然還沒有消化那麽多的內容,如今忽才想起什麽來,問道:“如您所說,他們應該都是站在頂點的人物,可我在白帝湖那麽多年,為何沒有聽聞過半點有關他們的消息?”
大學士沉默無言,有些不知道如何說話,一旁的錢副院長不屑的說道:“當然不會聽到,白帝湖那個老頭,你以為他不出世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你爹衛玄,你們湖裏但凡認識他的,誰又敢提那個名字。”
“衛……我父親?他做了什麽?連上人也不是他的對手?”衛天依舊有些不習慣稱呼那位突如其來的衛玄為父親,隻是驚愕的問道。
錢老眉眼笑意難掩,又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桃白霖,隨後緩緩說道:“豈止是那老兒,就連那桃百裏的肺疾,也是因為你爹緣故,隻不過江湖上沒幾個人知道。”錢康仁摩挲著胡須,眼神中光芒湧現,略顯激動。
“衛玄前輩傳聞中已達天道,那一指斷江,不僅重傷上人,還險些廢了桃百裏。老夫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那樣的場麵……”
停頓片刻後,他又重新強調了一下:“他僅僅隻用了一指。”
衛天倒吸一口涼氣。
天下皆知,即便當世強者如雲,執牛耳者,唯有上人、桃百裏還有一位碧緹寺的九鼎和尚。
而三人之中到底誰才是天下第一,這也為人所津津樂道,經常在酒館裏有人為此爭論不休。
可就在十餘年前,也不知何故,上人入島閉關不出,桃百裏突染肺疾深居簡出,而那位和尚則完全的消失無蹤,從此江湖上再無此人任何消息。
一時間,天下最強的三人似乎不約而同的淡出了世人的視線,甚至有很多年輕弟子都不曾聽說過他們。
衛天雖然十幾年裏過的是渾渾噩噩,雖近日之前都不曾聽聞桃百裏和那神秘和尚的威名,也不曾明白老者口中的“天道”為何,隻是身為白帝湖弟子,那位上人的事跡可以說如數家珍,那位半步入道的高人竟然會被人打敗?還是區區一指?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未曾見過麵的父親。衛天不禁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衛天還是忍不住問道:“如此說來,那我爹難道是天下第一強者?”
場間一片沉默,唯有錢老微微點頭。
正在此時,不遠處忽傳一聲佛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個和尚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麵帶淺淡微笑說道:“世人皆有喜悲、災禍、生老病死和無窮煩惱,誰又能絕頂?誰又擺脫的了因果呢?”
衛天認出了此人,大學士先前為他介紹過,是碧緹寺的和尚,法號悲秋,他也是雲山大祭的常客了。
“大師此言何意?”衛天下意識的問道。
錢康仁不悅的說道:“你別聽他瞎叨叨,他們這些和尚最喜歡把簡單的事給你說複雜了,繞來繞去的,煩人。”
悲秋和尚沒有理會錢康仁的嘲諷,自顧自的說道:“衛小施主,我若與你比試力氣,你看結果如何?”
衛天撓撓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麽,隻是順著對方的話說道:“大師身強體健,小子我瘦弱不堪,自當不如。”
悲秋和尚不鹹不淡的說道:“然也,也不盡然,我與你比力氣,你不如我,因為我虛長你幾歲,平時挑水砍柴從不懈怠,而你平日裏遊手好閑,不曾刻苦,軟弱無力而已。”
他風輕雲淡的訴說著十分傷人的話,而麵容卻依然淺淡的微笑著。
衛天抽了抽唇角,說道:“你怎知我平日裏……”
還沒等衛天說完,悲秋和尚繼續說道:“我與屠夫比試力氣,又待如何?”
對於突如其來的問題,衛天不知該怎麽回答,剛想隨便說點什麽,和尚卻繼續說道:“我與屠夫比試力氣,我不如他,皆因貧僧一心向佛,平日裏不曾與豬牛比試力氣而已。”
和尚一時間說了一堆沒頭沒腦的話,所有人都聽不懂,也不想理會他,衛天也有些微怒,可作為晚輩,還是強裝著恭敬的問道:“大師,小子實不知大師口中的禪理。如果您與家父家母往日有所仇怨,如今來找我,那您可找錯人了,我今日才剛剛知道他們是誰,還是說,您是來調侃我的?”
和尚微笑著搖搖頭,繼續說著他小故事:“有一天,傳聞屠夫被豬踩斷了一隻手,又被牛踩斷了另一隻手,於是我再跟他比試力氣,他就不如我了,那到底是我的力氣大,還是屠夫的力氣大呢?”
“這是什麽狗屁問題啊?”衛天心裏如此腹誹,實際上很多人的心中都如此罵著,隻是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屠夫斷了手的時候,當然是你力氣大了,但屠夫手腳健全的時候,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啊。”衛天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可萬一傳聞是假的,實際上,是我半夜摸黑拿著柴刀砍了屠夫兩條手臂,又如何?”
“不如何,你背後偷襲,你卑鄙。”衛天越發惱怒的說道。
“哦,是嗎?可那屠夫,憑的是屠殺了無數的豬羊牛犬,練就的一身力氣,勝了我就不卑鄙了?我隻是砍傷了他,還沒取他性命。且說那人,如果他不是屠夫,而是一個手染數千條性命的人屠,又當如何?”
衛天一滯,一時語塞,緊皺著眉頭,似乎正在極力思考和尚那些彎彎繞的話語。
“一切有因必有果,屠夫看上去比我力氣大,而我卻可以卸了他的膀子,既然我能夠卸他膀子,也就是能夠勝他,那即便我不卸他膀子,也是我力氣大,僅此而已。”
衛天愣了愣神說道:“大師言下之意,是說我爹戰勝那二位,是乘人之危?”
和尚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非也,貧僧隻是想說,天下從來就沒有什麽第一,也沒有什麽最強,一切都是虛妄而已。”
忽然,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屁話,我們當然知道沒有永遠的第一,也沒有永遠的最強,我們說的天下第一,當然是指此時此刻的天下第一,而且我可不認為,你能夠卸的了衛玄前輩那天道境界的膀子。”
說話之人正是楚國的太子,李方文,他的身後跟著那名妙音山莊的少女,手中捧著一個布包,看形狀應該是一把琴。
她的表情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看似是如此的古井不波,可如果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隻是習慣性的沒有聽他們談話而已。
悲秋和尚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依舊緩緩說道:“卸個膀子隻是一種隱喻,其實卸他的膀子又有何難?就好比現在,正站在這裏的衛天施主,說不定才是他的膀子。”
所有人為之一振,他們終於意識和尚想要說什麽了,同時心裏都意識到一件事:如今的衛天,已然站在了波濤之上。
是啊,衛玄此人從來見首不見尾,看似一生漂泊,仇家卻也遍布天下,而沒有任何人能找到此人的命門,無論是他自身,還是他以外的人或物。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親兒子,且昭告天下,不管是別有用心之人,還是防範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人,衛天在他們眼裏都是重中之重。
所有人的表情都開始凝重起來,隻有錢康仁和他身後九名山主依舊不變。
此時,一位金色頭發的女山主說道:“和尚莫要在這裏危言聳聽,即便這小子是他衛玄的一條膀子,那也是全天下最粗、最結實的膀子。別忘了,衛天的身後,是高絕的雲山。”
衛天心中似匯入了一條暖流,隱隱有些感動。
錢康仁卻沒有什麽表情,冷冷的訓斥道:“這小子叫誰呢?叫師叔!”
前一刻還在幫衛天站台說話的金發女山主,此刻卻又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衛天滿臉慘笑,如今他確實成為了他們的師叔,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便宜師叔還真不是那麽好當的。
此時他又想起了他的那位便宜師叔,要是章厚德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雲山九位山主的便宜師叔祖,會不會一口氣接不上來,樂極生悲。
忽然,他想到了之前他們一直提到的一個詞,說道:“錢老前輩,你們剛剛一直說天道天道的,那是什麽?”
在場眾人忽然互視一眼,滿臉都寫著“衛玄的兒子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的樣子,那位金發山主更是翻了翻白眼,直接轉身離去。
錢老拍了拍衛天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剛剛問,你父親是不是天下第一,你不要管那個和尚說什麽,我很負責的告訴你,你的父親確實是天下第一。”
衛天的手下意識裏緊了緊,全然忘記先前被劃了無數傷痕,現在還在滴著血。
可隨後,他又被錢老的下一句話震驚到了。
“而你的母親,也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