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雲山九主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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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九主有十人,這似乎馬上要變成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可衛天自認為自己這九山主的名頭,來的並不太光彩,請求不要小題大做,低調點便好。
但錢康仁老人卻連連搖頭,斬釘截鐵的拒絕了衛天的請求,並放出話來,此次登峰慶典,勢必要辦成學院這十年來最浩大的一次慶典。
衛天冷汗如瀑,心想,自己那幾個師侄、師侄女都還不待見自己呢,要是再這麽搞下去,非得得罪全院的人。
可他拗不過這固執的老頭,千般話語化作一聲歎息。
很快,九峰山頂崖坪上,人是越聚越多。
雲山學院有:院生一千三百八十四人,教習一百七十二人,山主十人,副院長一人,院長一人,還有雜役若幹。
除了院長常年雲遊未歸,還有某位繃帶山主,由於傷病……以及一個腦瓜崩,而導致重度昏迷未能到場,其他人都悉數到齊。
崖坪真的很大,即便全院師生都聚在此處都不成問題,然而椅子卻沒有那麽多,總不能每人都搬一把小板凳過來參加慶典不是。
因此除了副院長、山主,還有一些資格較老的教習,其他人都是站著的。
然而衛天是本次慶典的主角。
很自然,衛天坐在最前麵……
很自然,慶典就這麽開始了……
很自然,慶典開始前有人要講話……
很自然,講話的還是那位老人……
很自然,老人開始講話了……
很自然,老人還在講話……
很自然,老人依舊在講話……
很自然,老人仍然在講話……
很自然……所有人都不自然起來,而是快要自燃起來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會對那位老人動怒,他們生氣的對象,隻會是坐在最前麵的那個人。
有幸參與前些日子雲山大祭的弟子其實不多,因此衛天的身份也隻在一小部分人群中傳播,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山主,到底是什麽來頭,如此突然的出現,又如此突然的變成了山主。
雲山學院有一個很奇特的不成文規定,由於弟子眾多,他們互相之間不可能都認識,所以互相之間認識的那些人,都是按照進門先後分師兄弟,這很正常。
而相互之間不認識的弟子們,默認都是按照年紀來稱呼對方,看起來年紀大的自然就是師兄師姐,反之就是師弟師妹。
所以有些人看起來顯老,二人見麵互叫對方師兄師姐的事也是屢見不鮮,這種事在女弟子中尤為普遍。
然而這種師兄師姐也都是隨口叫叫,並沒有真實的輩分高低。
因此所有雲山弟子,其實都是平輩論交,哪怕你年紀再大,身邊人頂多體現一些尊老的優秀品質,卻沒有人會真的把你當成前輩。
可教習和山主卻不一樣,哪怕你的年紀再小,隻要你是教習或者山主,那就是所有雲山弟子的長輩,見麵是要行尊者禮的。
幾年前,錢老的女兒錢杜慧成為山主時,已經讓雲山眾弟子們都憋屈了一回了,眼瞅著這麽個小丫頭片子竟然當自己的長輩,任你脾氣再好也會心有芥蒂。
然而當錢杜慧的聰明才智在雲山中傳揚開來時,就沒有人再對這個小女娃有任何鄙夷的神色了。
其實想想也很合理,畢竟是錢副院長最疼愛的親生女兒,被錢副院長如此無微不至的照拂著、教育著,又有這麽多天下頂尖的師兄師姐,還能差到哪裏去,別說是個人,就算是隻猴,也能教成天下第一猴了,說不定比一般的人類都強上不少。
可這衛天,又是誰的小兒子?小外甥?
很多人都在交頭接耳,知道他身份的,得意說著雲山大祭那天的所見所聞,不知是親眼看到還是道聽途說,反正說的是頭頭是道。
而那些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左問問,右聽聽,場麵頓時就喧鬧了起來。
場中唯獨有一個人,他沒有說話,反倒是咬牙切齒,長相原本就已經很對不起天地了,如今是更加的麵目可憎。
他叫毛大旺,就是雲山大祭那日,跟衛天有些不友善交流的那個小弟子。
在衛天看來,那天的事他都忘的差不多了,頂多隻能記得一些小不愉快。
可對毛大旺來說,就不僅僅是不愉快三個字能夠形容的了,這都快成一種羞辱……不,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在心儀之人麵前顏麵盡失,事關男人的尊嚴,還有比這更恥辱的事了嗎?
更何況是這種久居深山,少不更事,剛剛覺醒了男人的那種強烈占有欲,那種急躁的衝動。就好比一個在果園裏,坐著等果實成熟的果農,辛辛苦苦等了一整個夏天與秋天,眼看著那顆最最嬌豔欲滴,即將瓜熟蒂落的水靈靈的果實,而當你伸手去摘的時候,卻發現另一隻不知從何處伸來的髒手,在自己快要觸及果實的前一霎那,把那近似完美的果實,給摘走了。
失落、迷惘、空虛、寂寞、無措,憤怒……不,這不是憤怒,而是殺意,濃濃的殺意,快要從雙眼噴漿出來的殺意。
衛天並不知道,此時的台下竟然有個人正在籌謀著如何殺死自己。
而作為此次小事件的女主角林舒,也同樣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別人眼裏,已經成為秀色可餐且觸手可及的成熟果實了。
在她眼裏,衛天這個人說不上喜歡,更說不上親近,但比毛大旺在她心裏的地位可要高得多了。
她是一個尊重傳統、尊重禮節的人,如今衛天既然成了自己的長輩,那就要以長輩之禮待之,這是規矩,是倫常,不可違背。
而那天發生的“師姐,下次一定”事件後,當時的她羞愧難當,回屋抱著被褥睡了一覺,然後幾乎也忘的差不多了。
此時她站在台下,看著台上的衛天,心中隻有平靜和敬慕。
終於,副院長的講話告一段落,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在宣布新任山主講話後,錢老遞給衛天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不大,卻有些厚度,衛天斜眯著眼,隻是輕輕一瞟,頓時就看不下去了,這竟然是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演講稿。
演講稿裝訂成冊,屬實是亙古未見。
衛天並沒有理會他,出於對大家的同情,和對自己的同情,他隻說了七個字:“大家好,我是衛天。”然後就毅然決然的走下台去。
錢老大為惱怒,自己辛辛苦苦想了一整夜的說辭,為了讓大家認識他,愣是把衛天幼年的經曆,一直寫到目前單身還是處男,其中兩成的真實,八成的胡謅,反正有的沒的事無巨細,都寫上麵了。
可沒想到衛天卻隻是淡淡的說了七個字。
然而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此時台下卻猛的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有的人甚至熱淚盈眶大聲叫好,衛天在他們心中的好感度瞬間從一二三六點小,變成了六六六豹子通殺。
原因很簡單,在長達不知多少個時辰的苦難與折磨中,正是衛天,如突然降臨在黑夜的一道光,賜予他們肉體與心靈的雙重解放。
所謂的登峰慶典,就這麽早早的結束了,衛天也算是正式的進入了學院,住進了第九峰,成為了雲山九山主。
衛天的住處,就在藏書閣內,藏書閣一樓有個偏廳,偏廳後麵是個小廂房,聽說最早以前,這就是他母親居住的地方,之後錢康仁代為管理藏書閣,因此又便成為了錢康仁的居所。
隻是現在衛天的身份告白天下,又稱為了九山主,錢康仁就自然而然的把這件廂房讓了出來,算是還給了衛天。
藏書閣雖然很大,但卻樸實無華,並沒有雕梁畫棟,隻有簡單的一些裝飾。
房間內也是同樣,簡單到了極點,桌椅板凳,床被櫃門,沒有少什麽,卻也沒有再多什麽了。
唯獨這牆上,掛了一幅畫,畫很古老,看得出裱了很多次,也修繕了很多次,卻還能看到一些泛黃的痕跡。
這畫算不上潑墨,也不能算水墨,有點青綠有點淺絳,總之就是有點雜糅的意思。
隻是這畫工,就連外行人也能看出來,十分拙劣。
可最讓衛天覺得奇怪的是,這畫的內容和上麵的題字,前者不倫不類,後者啼笑皆非。
畫的內容,是三條龍,中間一顆珠子。
雙龍戲珠都聽說過,這三龍戲珠?又是何意啊?
再說這題字,寫這幾行字的人很明顯不止一人,因為筆跡有多種。
首先前兩句,應該是一個人寫的,寫的是:“雲起如浪湧,山固四海平。”
很明顯下筆之人心中應該有些抒懷壯闊之意,墨走之間隱約也有些豪氣。
隻是這文字內容略顯寡淡直白,而筆鋒有放無收,看得出此人的性格有些浮躁。
中間兩句,是另一人寫的,內容是:“學無暮盡時,院草自長青。”
這兩句倒是比之前那人寫的好很多,但又太過內斂,一筆一畫過於規整。
而且,為何不是“暮近”而是“暮盡”,這也太悲觀了些,衛天心中如此思忖著。
這四句,是既不押韻,也沒什麽對仗,完全就是各寫各的。
可小孩子都看的出,這幾句就是個藏頭,藏的就是“雲山學院”四個字。
按道理,這就應該完了,可偏偏還有一句。
然而這最妙的,就是這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在書法造詣上,明顯是三人中的最佳,筆走龍蛇、張弛有度,可以說是書法大家也不為過,隻不過這內容嘛……
“都給你們寫光了,老娘不玩了?”衛天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一邊讀,嘴角一邊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
在看過……或者說,是小時候吃下過他母親塞在他繈褓中的那頁紙之後,他能很明確的分辨出,這最後一句就是他母親所寫,不禁苦笑的感歎道:“老媽啊,您這……這都什麽跟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