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龍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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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獄聖戰!
    龍運生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就那樣盯著覃估。
    不知過了多久,龍運生麵無表情的臉上如釋重負,說道“阿佑,這麽晚了你不去休息,還在這院子裏做什麽?你吃過晚飯了嗎?”
    覃估緩慢起身,正視龍運生的雙眼。
    “龍叔,我吃過了。對了,龍叔,這兩隻雞是怎麽死的?”
    龍運生麵不改色,歎了口氣,說道“今天早上我一大早起來,看到有隻黃鼠狼竄進院子裏來。我把黃鼠狼趕走之後,這兩隻雞已經被那畜牲咬死了。我好不容易把這兩隻雞埋了起來,你怎麽又挖出來了。好啦,你先去洗個澡,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學。把死雞和鎬頭放地上就好,我來把它們埋起來。”
    龍運生一步一步往覃估走過來。
    龍運生所經過的地方,雞群紛紛避之不及。
    覃估雖然心裏還是有些疑慮,比如,雞群看見龍運生,真的比見到黃鼠狼還要驚恐。但是,覃估還是選擇相信龍運生剛剛說的話,相信這兩隻雞真的是被黃鼠狼咬死的。
    覃估將手中的母雞屍體放下,把手中鎬頭也扔地上。
    “龍叔,那我先去睡覺了。”
    “嗯!”龍運生點了點頭,卻在覃估走過他身側時,又說道,“對了,今天在學校還習慣吧?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覃估並不希望龍運生多想,回答道“沒什麽事發生啊!今天我感覺挺好。龍叔,怎麽了?”
    “哦,沒事!”龍運生拍了拍覃估肩膀,“龍叔隻是擔心你失憶了,在學校會有些不習慣。好了,沒其他事,早點去休息吧!”
    等覃估回到屋裏,龍運生仰頭歎了口氣,將兩隻雞的屍體重新埋好。
    龍運生關好店門後,來到二樓房間。
    在進入房間後,龍運生緩步走到那架書櫃前麵,從書櫃上一處暗格拿出一張獸皮。
    龍運生將獸皮按在心口,自言自語地說道“還好,阿佑沒事。少門主,七百多年前,你叫我毀掉這張獸皮,但我並沒有按你的吩咐去做。雖然,我不知道這張獸皮當中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但我還是把它留了下來。”
    龍運生靜靜地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那塊獸皮帶給他的感覺。
    許久,龍運生猛然睜眼,眼中閃過一抹綠光,同時臉色一變。
    龍運生不著聲色地將那張獸皮放在前麵的書桌上,緩緩轉身。
    龍運生轉過身來,靜靜地盯著一把指著他喉嚨的長劍。
    那是一把血紅的長劍,紅得像血。
    “要是我沒猜錯,這把劍就是上古利器,能斬妖除魔的血月軟劍吧!”
    長劍的主人是一名穿著白色襯衫的十八九歲少女,精致的臉龐,明亮的雙眼。這少女,正是去而複返的夜月。
    “看來,你認識這把劍。”
    龍運生雖然被利劍指著喉嚨,臉上卻毫無懼色。
    “我何止認識這把劍,我還認識這把劍曾經的主人。這把劍,本是血月老人所有,後來,血月老人把這把劍送給了他心愛的徒弟,也就是七百多年前富可敵國的江南蘇家大小姐蘇天揚。這位姑娘,我想問你,你和蘇天揚是什麽關係?”
    夜月臉色一肅,眼神冷冽。
    “你居然認識蘇天揚,你在成魔之前,到底是什麽人?”
    龍運生並沒有否認自己是一個魔,也沒回答夜月的問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後來,蘇天揚嫁給了當時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封亦將軍,而血月軟劍,也理所當然地帶到了封家。封亦將軍乃是封家軍的創始人,武藝高強,與蘇天揚結為夫妻之後,蘇天揚就很少再與人動武。想想也是,單單一個封將軍夫人的名號,相信放眼天下,都沒人敢去招惹蘇天揚。所以,血月軟劍從此在世間中消失。蘇天揚死後,血月軟劍也就下落不明。卻不想,讓我今天有幸在此見得這把上古神物。”
    夜月收回血月軟件,說道“看不出來,你知道的還不少。不過,既然你能認出這血月軟件,也知道血月軟劍能斬妖除魔,那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了。”
    龍運生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來殺我的。敢問姑娘,你究竟是慕容家還是南宮家的傳人?”
    “為何我就非得是慕容家或是南宮家的傳人?”
    龍運生歎了口氣,說道“七百多年來,雖然我藏身於盤古大陸一隅,不敢過問世間之事,但我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事情。自七百多年前,驅魔夜家傳人夜沐汐與血魔同歸於盡之後,驅魔夜家龍之血脈已斷。雖然六年前,夜家第一百零四代傳人夜天揚獲得一滴夜家血,練成五成龍神劍法,卻也在與車嵬的那一戰中,香消玉隕,夜家絕學成為絕唱。這幾百年來,真正能稱得上是驅魔家族的,也就隻有慕容南宮兩家了。”
    “所以,你就斷定我是慕容或者是南宮家族的傳人?”
    龍運生瞥了夜月一眼,說道“難道不是嗎?”
    夜月也不否認,隻是淡然地說了一句“你認為是就是吧!你能隱居於世,同時還能知道這麽多,也真夠難為你的了。不過,今天我來,不是來聽你說家族曆史的,而是來消滅你的。”
    “我知道!”龍運生眼中閃過一抹淒涼,“但你也知道,我不會坐以待斃,想消滅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在這裏動手有些不合適吧!”
    夜月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不太合適。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這七百多年來,你咬過多少人?”
    龍運生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七百多年來,我一個人都沒咬過,你信嗎?”
    “我信!就衝著你寧願吸雞血也不願去吸人血這一點,我就相信你說的話。”夜月轉身,往牆的方向走去,“起源山別墅區,我在那裏等你。你在這世間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事,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去了卻這些遺憾。我相信,一個小時對你來說,足夠了。”
    在與牆麵接觸的那一刻,夜月左手一揚,伸出食指在胸口虛畫了個圖案,然後穿牆而過,消失在龍運生視線中。
    夜月走後,龍運生轉身將書桌上的獸皮重新放入書櫃暗格,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一個老款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齊老師嗎?是我,我是覃佑的監護人,龍運生。不好意思,這麽晚還打電話打擾你。”
    “是的,我的確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就是,我明天有事要出趟遠門,我想讓覃佑轉為去學校住宿,可以嗎?”
    “對對對,我忘記和齊老師說了,覃佑已經回來了,他沒事。這事,還要麻煩齊老師記得和嚴校長說一聲,讓他放心。另外,也代我向嚴校長說聲謝謝,謝謝他對覃佑的關心。”
    “那謝謝齊老師了!以後,還要麻煩齊老師多多關照覃佑。”
    龍運生默默地掛了電話。
    也許,龍運生對這世間還有許多不舍,但他終究沒有能力去挽留什麽。是的,龍運生是一個魔,一個活了七百多歲的魔。
    龍運生在盤古大陸躲躲閃閃活了七百多年,在看到血月軟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終究逃不掉被消滅的命運。
    龍運生來到三樓,打開房門,來到覃佑床前。
    覃佑已經睡著了。
    龍運生望著熟睡的覃佑,依依不舍。
    “少門主,你兩世為人,我龍運生很幸運都能遇見你。七百多年前,你是三絕門門主覃飛厚的兒子,七百年後,你不幸還是三絕幫幫主覃飛厚的兒子。似乎,老天爺注定你與覃飛厚之間,始終有著不可分割的父子關係。你是個好人,好人應該有好報。前世的你慘死在我麵前,這一世,我希望你能幸福地做個平凡人,以此來彌補你前世的不幸。”
    龍運生摸了摸覃佑的額頭,然後靜靜地轉身離去。
    在龍運生關門的那一刻,覃佑猛然睜開雙眼。
    “龍叔今晚這是怎麽了?他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好像,是在和我訣別!龍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覃佑越想,內心越是不安。
    “不行,我要去問清楚龍叔!”
    覃佑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
    “龍叔,你睡覺了嗎?”
    覃佑來到二樓,敲了敲門。
    房間內無人應答。
    “龍叔!”覃佑推門,發現門是被反鎖的。
    覃佑內心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龍叔,你回話啊!你再不說話我就撞門了!”
    屋內還是沒人說話。
    於是,覃佑退後兩步,然後撞向門板。
    實木門板在覃佑麵前,就如一張紙一般的脆弱。
    “哢嚓”一聲,覃佑穿門而入,而身後門板上卻被破開一個人形缺口。
    房間裏卻並沒有龍運生的身影。
    覃佑愣了一會,又從那人形缺口中退了出去,來到一樓。
    一樓店鋪大門從裏麵反鎖,顯然龍運生並沒有從大門出去。後門也是一樣,門栓還是在裏麵栓著。
    然而,覃佑尋便整座屋子,也沒看見龍運生的身影。
    “龍叔!”
    最後,覃佑打開門,衝上街道,大街小巷地尋找龍運生的身影。
    “哪來的瘋子,大半夜不睡覺,在鬼叫些什麽!”
    有人被吵醒,打開窗戶對著覃佑罵罵咧咧。
    覃佑對此並不在乎。
    覃佑無暇去想龍運生究竟是如何出去的。此刻,覃佑的第六感覺告訴他,他必須要盡快找到龍運生。
    起源山腳下,覃佑在大街小巷不停地轉著,像個瘋子一樣,不斷地呼喚著龍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