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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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修遠不禁對這笨笨的路漫漫發出感歎,“丞相大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而大小姐身為他的女兒卻……”

    路漫漫撇了他一眼,心直口快道:“卻什麽?還不是你這個無賴太過分了!”

    “好了,我要寫對聯了,你安靜。”

    說完她就坐下,而司徒修遠繼續調侃她,“大小姐心情好的時候喊我‘夫子’,心情一不好就你你你的,哎!”

    “你到底幾個意思嘛,真讓人著急。”

    路漫漫手裏捏著毛筆,她那纖細的手指都快將筆杆捏斷了。

    司徒修遠見這丫頭已經很生氣了,他立馬消停了下來,客客氣氣的說:“沒有沒有,大小姐請繼續。”

    過了好一會兒,路漫漫才心情愉悅的將自己的作品拿起來給司徒修遠看。

    她問道:“夫子,你說是這句‘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樓’好還是這句‘壯心未與年同老,白發銀髯再生輝’好呢?”

    司徒修遠上下掃視了那兩幅對聯,微眯著眼,語氣幹冷道:“你想讓他們二老繼續忙勞動無法享受天倫之樂?”

    路漫漫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結果她越看越奇怪。

    她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哦,我懂了。”

    “其實都挺好的,你可以兩幅都送了,都是心意嘛!”

    聽司徒修遠這話這麽一說,他是在耍自己嗎?

    路漫漫放下紙筆,將對聯卷好,邊用紅繩綁著對聯邊說:“也好,明日我將這些禮品準備好讓下人送去,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司徒修遠那好看的桃花眼一顰,語氣變得古怪不已,問:“你將心意當任務完成?那還怎麽是心意呢?”

    “我知道啦,夫子不要再念叨我了啦!夜深了,夫子請回吧。”

    路漫漫見這嘴巴閑不住的男人,自己沒理很吃虧,還是趕走他吧,省的今晚被氣得睡不著。

    “好吧好吧,既然大小姐再三送客,我走了,不用送。”

    司徒修遠被嫌棄了,他作勢又開始裝柔弱,希望路漫漫可以將他留下,他假裝要走,見她真沒打算挽留,他很是傷心。

    司徒修遠還不忘在開門前再說一句,“我真走了哦!”

    路漫漫無情的話脫口而出,“慢走不送。”

    臨走時司徒修遠的表情還是苦澀的,認識那麽多年了都還這麽生疏,真讓他揪心呐!

    路漫漫聽著司徒修遠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才去將門栓上的。

    忙活了一天了,明日還要早起聽夫子講課,她可不敢怠慢。

    路漫漫將燭火熄滅,和衣而睡。

    翌日,丞相府門口。

    路漫漫雙手捧著一個黑色大箱子,邊說邊將箱子交給那個小夥子,“麻煩你將這些禮品送到林府,就說是新年禮物。”

    壯碩的男子穿著藍色麻布衣,他用粗糙的雙手有力的接過路漫漫遞過來的大箱子,連忙點頭,要小姐放心。

    “大小姐請放心,小的一定安全將東西送達。”

    路漫漫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那就好,辛苦你了。”

    那男子的話倒是誠懇,“不辛苦,這是小的該做的,大小姐請回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

    路漫漫千叮嚀萬囑咐,希望他不要將事情搞砸。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不放心,就看著男子離開,眼見著那人已經出府了,她才放心去學堂。

    待到日落西山時,月亮已經出來活動了,夜風過徑,路邊的樹都被拍出“沙沙”的聲音。

    樹葉在搖晃,樹枝跟牽不住的風箏線隨時都有可能崩斷。

    林府突然傳出二老暴斃的消息,讓路漫漫心裏一震。

    據傳言說,林府二老的死跟路漫漫送去的禮品有關,路漫漫知道這件事後不相信此事與自己有關,她也不相信今天還好好的外公、外婆就在一瞬間沒了。

    路漫漫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她趕忙跑到府前,大聲喊人,“來人呐,備轎,去林府。”

    一聲粗獷的聲音傳開,“大小姐請留步。”

    這熟悉的聲音,是管家。

    管家帶著一批人朝著路漫漫走來,為首的是莫初晴和路夕顏。

    “把大小姐給我請進來。”

    莫初晴言語中帶著怒意,她說完後掉頭帶著女兒直奔正廳。

    “是。”

    管家躬身行禮後小跑到府前。

    “大小姐,夫人喊你,親家已經被安葬了,大小姐還是趕快到正廳去吧。”

    路漫漫不明真相,她納悶,今天去世的,怎麽就草草葬了呢?怎麽說他們都是丞相的親家呀,那不成這其中有貓膩?

    路漫漫忙不得哭泣,一改神情呆滯,臉露怒意,她要問個清楚,可她還沒問明白就被管家拉著往裏走。

    府外鬧得沸沸揚揚的,這是路漫漫都不知道的事情。

    司徒修遠被勒令不準出院門,不過他怎麽耐得住這顆好奇的心呢?

    司徒修遠趁下人不注意時翻牆出院,他一路小跑到花園躲藏。

    結果發現了正趕往正廳的路漫漫,他悄悄跟在路漫漫和管家的身後,想一探究竟。

    路漫漫一入正廳就被幾個大漢按跪在地上,站在她麵前的是莫初晴。

    她開口道:“你這個不孝女,心腸歹毒,竟然毒害自己的外公、外婆!”

    路漫漫越聽越懵,而莫初晴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用布團堵住路漫漫的嘴巴。

    路漫漫掙紮著,可她越掙紮,那群下人就將她壓得更緊。

    天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突然的舉動,怕不是莫初晴已經想將她滅口了?

    莫初晴自作主張道:“現在老爺不在,將路漫漫先關押在柴房裏,等老爺回來再說。”

    管家連忙製止她的舉動,“這樣不好吧,她畢竟是大小姐。”

    “我是正妻,我說了算!”

    莫初晴將話說得理直氣壯,重要她這正妻之位發揮了作用。

    管家看不下去了,他苦口婆心勸她,“夫人請三思啊!”

    莫初晴不聽,她怎麽能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她要好好處置路漫漫。

    她挑挑眉道:“總總跡象表明,親家就是被路漫漫給毒害的,證據確鑿,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不信你自己看那箱禮品,他們的人都送到我們家門口了!難道還不能代表路漫漫有罪麽?”

    正說著,莫初晴暗示讓人將送到林府的禮品抬上來。

    下人高舉箱子走到正廳中央,隨即“砰”的一聲箱子落地。

    管家看著下人抬上來的黑色大箱子,箱子上邊還沾有大小姐親自寫下的封條,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管家再三為路漫漫開脫,據理力爭,道:“大小姐她是不會這麽做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路漫漫掙紮的看著眼前的那一箱東西,上邊貼的是她的封條沒錯,可這箱子東西和她要送的不一樣 裏邊少了她昨日寫下的兩幅對聯,她可是放在開箱最顯眼的地方,而且這擺放的位置也完全不一樣。

    她想解釋,可怎麽也說不了話,隻能看著莫初晴對她進行宰割。

    莫初晴雙手叉腰,無比威風,心情痛快的下令,“被冤枉的?我可不信 這是在當我們這群人是傻子麽?拖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莫初晴話音剛落,那群下人就跟被催眠了一樣,特別聽話,他們將路漫漫拉下去,關進柴房時他們還不忘將路漫漫給五花大綁起來,這麽熟練,怕是經常做這些兒活吧。

    莫初晴在看著下人送走路漫漫後,她雙手抱胸,腳步輕輕地走到管家麵前,細聲細語地說:“管家,我看你為丞相府任勞任怨那麽多年,也該好好告老還鄉安享晚年了吧。”

    管家聞言,立即知道莫初晴想把自己送走,他當了那麽多年的管家,怎麽說都對這裏有了感情,府裏上上下下哪有一個沒被他栽培過的?現在莫初晴為了一己私利想處理掉自己,這該如何是好?

    他幹癟的老臉皺紋全都緊湊了,他大叫道:“什麽?你要辭退我?你沒要這個權利。”

    莫初晴好話都講了,現在也不怕撕破臉皮對她有什麽不好的了,她直接發怒,狂妄的說:“住嘴,你忘記老爺離開前的話了麽?見我如見老爺,我的話就是老爺的話!”

    莫初晴見管家不依不饒,她直接拿出路宸淵威嚇他。

    管家被氣得一直在咳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將話說完,“府上出了你這麽個妒婦,遲早要衰敗!走就走!我也不稀罕待下去!”

    莫初晴見他罵自己,她很生氣,但她沉默了,今天處理了路漫漫她已經很開心了,現在就讓這老家夥再蹦躂幾日吧

    管家見莫初晴不應自己,他心裏一涼,失落的搖了搖頭,拖著沉重的身體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司徒修遠在遠處的角落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都不知道這平平無奇的丞相府還能發生這麽多事!

    現在他是不是應該去救出路漫漫了呢?這件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可這樣的罪名扣在她頭上,實在是很難解決啊!

    司徒修遠有點兒惋惜,這麽好的姑娘怎麽會遭到這麽多的挫折?

    老天真是不公。

    司徒修遠跑到柴房附近,他企圖想救出裏邊的人兒,可他看見那被圍得水泄不通,想救人,想都別想。

    他隻能先回去擺脫自己院外的那幾個再去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