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漠飛沙 第七十章 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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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這些書給我搬到山下去!”老頭把挽先生帶到了一個房間,裏麵堆放著不知道好幾層的書卷,似一個藏書房一樣,說完又指了指裏麵,“這是你住的地方,自己收拾!”

    “您把書都搬出去了,我學什麽?”

    老頭咧嘴一笑,走到桌子前將一張地圖拍到桌子上,“誰讓你學了?給老頭子先把圖看清楚吧!”

    挽先生有些著急,他抓著頭發,“您知道我所學是逆流而上,為何還不讓我抓緊時間?”

    望著滿屋子的書卷,挽先生覺得這些書肯定有幾本能對自己有所幫助。

    “書是死人寫的!”老頭甩了一句話就準備轉身離去,“我們走的路都是前人鋪的,但是有時候卻需要大破大立!”

    他攤開手將整個手腕一翻,“記住不可下山,有空時我自會尋上來教授你!”

    挽先生失望地坐到桌子前,長歎一聲,這次來錯了嗎?

    他的餘光落到桌上的地圖上,一股窒息之感傳來,這,這居然是這座山的地圖?

    “挽先生?挽先生?”

    桓去疾搖了搖躺在石壁邊上睡去的挽先生,或許是疲憊的原因才睡去吧。

    現在太陽已經都快要落下去了,伴隨著太陽下去的還有覆蓋在大漠表麵的一股股熱氣。

    而接下來會升起的就是寒氣和彎月!

    看來要準備好生火了,不然怕是又熬不過晚上!

    想到這,桓去疾將手搭在了挽先生的肩膀上,捏了一下,試圖叫醒他,“挽先生?”

    這手捏下去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好軟!就好像在捏著麵團一樣!

    他將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又捏下去,不對呀,好硬啊!

    “挽先生?”

    靠著邊上的挽先生終於有動靜了,他揉了揉自己淡淡的睡意的眼睛,“我睡著了?”

    “嗯,時候不早了,咱們要準備火堆了!”桓去疾耿直地點了點頭。

    “怪我,竟睡了這麽長時間!”挽先生扶著石壁,小腿發麻,站起來之後腿還在發抖。

    桓去疾順著道在坑洞之內找著落在地上的枯樹枝,“我看先生你身子還是不太好,還是我來吧!”

    挽先生後背靠在石壁上,身後一陣涼意傳來,他一雙手揉在一起,不時抬眼看一下少年,“小兄弟,抱歉給你托後腿了!”

    他兩眼發紅,費力地將這句話從口中說了出來。

    “不用在意,我的任務就是護你周全,不過若是我沒有跟過來,先生就危險了!”

    “哼,小子,你的心性算得上一等一,將來說不定能當上個將軍!”

    桓去疾抱著一些枯木,將它們擺放到地下,“什麽都無所謂了,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陽氣退散,夜幕落下,大漠轉眼間化為雪原,寒風驟起,洞外呼嘯之聲猶如滔天浪潮!

    即便是在洞內,那寒氣依舊可以蔓延進來,兩人圍繞在火堆旁,披上了幾件衣物,四周已縈繞了好幾層寒意。

    還好及時生了火,不然不得被凍成冰渣子!桓去疾瞟了一眼洞外,身子都免不了哆嗦。

    “大漠和極北之地一樣,惡劣無常!”挽先生的手不斷地搓著,擠出身子裏不多的熱量。

    桓去疾也點點頭,“若是沒有找到躲避寒風的地方隻怕是寸步難行。”

    “去疾,我始終欠你一個大人情,於公於私,我都要還!”

    少年擺擺手,顯得不好意思,“先生言重了,這是去疾的職責所在!”

    挽先生的眼睛盯著眼前的一堆火,“知道修行者嗎?”

    修行者?

    桓去疾還真知道,不久之前,西域都護府那夜弄得沸沸揚揚,隻一根箭便能輕易將營帳連根拔起,那個藍衣女子好不威風!

    那天巡夜的正是自己,那一箭可謂響徹軍營,隨後從帳中走出了白衣男子出劍的速度更是快得離譜,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

    那股肅殺之氣讓自己即使和兩人保持著一定得距離觀察卻也被牢牢地扼住了喉嚨一樣。

    不可思議,那是自己怎麽也做不到的,不,是人的身體無法辦到!

    “知道,我見過!”

    “你覺得怎麽樣?”

    “非我等人能及。”

    挽先生聽罷,正色道:“你想修行嗎?”

    “我也可以嗎?”

    “待這次的事情了解之後,我便給你介紹最好的地方,這天下修行者拿捏我們這些普通人猶如螻蟻一般,你要有一技保身啊,這樣我也算還人情了!”

    少年抿了抿嘴,心裏好似白衣渡江一般,飄至江中之後,難以尋到方向,“我”

    “技多不壓身,你以為李若甫憑什麽穩坐相位,自然是當今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好,那去疾就多謝先生了!”

    “那我也算還你人情了。”挽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氣,眉眼逐漸舒展。

    兩人坐在火堆之前,外麵烈風大作,洞內憑著些許的熱量勉強能護住他們。

    “這就是囊酒?”

    當桓去疾拿起自己的水袋搖了搖,已經空了,把挽先生救起來的時候,一袋子全沒了,索性喝酒好了,當自己剛入喉一口時,一旁的挽先生就投來了目光。

    囊酒清如水,卻又甘甜不烈,潤口撫心,是最簡單的飲品了。

    “啊,這,這是囊酒!”

    看見挽先生望來的眼光,桓去疾手裏的酒壺都差點被哆嗦下去,莫名地心下一緊。

    挽先生的小鼻子動了動,一股清香瘋了似地湧入了他的鼻腔之中,此等醇香真乃酒中奇物!

    他白皙俊朗的麵容因這酒而動容,一副享受的表情沉醉其中,猶如地獄大漠之中腳下踩著數塊玄冰。

    桓去疾雖木楞了點,卻也不傻,遂將自己的酒壺遞了過去,“先生不如嚐一嚐?”

    眼前的美酒自是不可拒絕,何況在這種情況下,有這等美味又怎麽挑剔,挽先生接過酒壺,一口入喉。

    心底的那份沸騰頓時消停了不少,烈酒有烈酒的剛,這清酒卻有其柔。

    “我不怎麽飲酒,但這的確是一壺美味,沒錯吧?”

    挽先生提著酒壺問著一邊的桓去疾。

    “呃,這應該算是最次的酒了吧,老唐軍都說這和水差不多,喜烈酒。”

    “嗯反正我喜歡囊酒,一眼望穿,澈涼甘甜,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