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高夫人的自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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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龍道“這種事情,就要殺一儆百,以儆效尤才對,上次對郝搖旗太過寬容,以至於又出現離隊事情,這次我建議嚴懲,就按著叛徒處理。”
這話得到範青親信的一片讚同聲音,這時,紅娘子由於營地距離開封城較遠,剛剛趕到,一進入大殿,聽聞此事的她臉上露出怒容,跺腳道“這事不能輕饒,如何決定,派誰追剿,必須快些,否則人就跑遠了!”
李雙喜、張鼐幾人都看著高夫人,高夫人自從當上代理闖王之後,很少參與決斷大事,基本上都把軍政事情都交給範青,除了前些日子在重建軍製的事情上反駁過範青一次,其它事情幾乎都不發言。此刻她歎了口氣道“總哨劉爺怎麽也是咱們闖營的老人,勞苦功高,同甘共苦,一起在戰場上流過血、拚過命的戰友。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他雖然走了,往日的情份還在。而且他沒做過對不起咱們的事情,與周山那樣的叛徒不同,怎麽可以按著叛徒論處呢!郝搖旗我們能饒過,怎麽就不能饒過總哨劉爺呢?他可是你們的好大哥啊!你們想想,他以前待你們怎樣?”
大家聽高夫人的話,又把目光轉到範青身上,如果範青反對高夫人,那麽恐怕眾人還要爭論一番。
範青卻笑了笑,道“家雞打得堂前轉,野雞不打一翅飛。野雞是活的,看是看不住的,他若是願意飛走,就由著它飛走好了!”其實,在範青心中聽到劉宗敏出走的消息,是有一絲喜悅的。像劉宗敏這樣在闖營有威望有人脈的老將,留在闖營始終對他有威脅,無論怎樣都不能把他排除到闖營高層之外的,但他若出走,等於拱手讓出權力,從此以後,他在闖營就再沒話語權了,就算他反悔回到闖營也威信盡失,還對他有什麽威脅呢!
聽到範青的話,高夫人一係的將領都鬆了口氣,紅娘子道“但就這樣一聲不吭,由得他逃走,未免也太寬大了吧!”
這時,李岩站起來道“大將軍,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可以麽?”
範青問“你如何處理?”
李岩道“我想,像總哨劉爺這樣的大將,如果派兵追殺,就變成咱們闖營火並了,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不如,我帶幾十名騎兵,連夜追趕,追上後,好言相勸,最好能讓他回心轉意,懸崖勒馬,將這場風波輕鬆化解,怎樣?”
高夫人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那就辛苦軍師了!”
李岩剛要走,範青卻叫住他道,“且慢!”
眾將臉色微變,以為範青改變心意了,讓李岩多帶兵馬,一旦軟勸不行,就來硬的,強行剿滅。
卻聽範青道“軍師多帶些銀子,如果總哨劉爺不願意回來,就把銀子送給他,當成路費盤纏,夫人說的對,他人走了,但人情還在。”
眾將聞言都很感動,感覺範青胸懷寬大,性格仁慈,上次放過了郝搖旗,這次又放過了劉宗敏,能有這樣仁義的主帥,真是幸運啊!
李岩拱手道“大將軍胸懷寬廣,不計前嫌,讓人欽佩,屬下一定把大將軍的意思傳達給總哨劉爺。”
李岩立刻告退,率領數十騎兵出城追劉宗敏了,其餘眾將也陸續告辭。
範青帶著幾名內監把高夫人送回住處,在花廳中,高夫人坐在一張梨花椅上,感覺有點冷,情不自禁的裹緊了身上的披風。範青立刻招呼侍女把廳中的火盆再撥的旺些,然後,笑道“姐姐,我走了!”
忽聽高夫人用顫抖的聲音道“你……且別走!”
範青轉頭望去,隻見高夫人一張蒼白的臉上,大眼睛中淚水漣漣,一滴滴的淚珠正沿著臉頰滾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範青微笑著走到她麵前,從袖子裏抽出汗巾,彎腰輕輕擦拭高夫人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問“怎麽啦?這麽傷心?”
高夫人抽噎道“範青,我心裏難受,覺得特別對不起自成,也對不起咱們闖營的事業,我覺得自己特別的無能,沒有用。”
“為什麽這麽想?”範青拿起高夫人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當中,輕輕揉搓,以示安慰。
高夫人繼續哭道“我現在是闖營代闖王,是幫著自成維持他的事業,這闖營也是我叔父高闖王的心血,也是所有人的指望。我應該把闖營弄得興旺紅火,大家都高高興興,每個人都開開心心才對。可現在郝搖旗走了,劉宗敏也走了,明天不知還有哪位將領離開。是我把一切事情都搞糟了,我是個無能的女人。”說完又哭了起來。
“姐姐怎麽能這麽想?”範青微微歎息,“你是一軍之主,任何想幹出一番事業的首領,都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開心滿意,你不必迎合任何人,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高夫人泣道“可我控製不了自己,我感覺深深的自責,我……為什麽這麽笨!”說完,又哭泣起來。
範青不得已,隻好蹲在她麵前,用雙手合住她的手掌輕輕搖了搖道“姐姐,你不必如此自責,其實咱們闖營現在無比的興盛,遠遠超過高闖王和闖王的時候,咱們有最多的軍隊,最大的地盤,還有許許多多的子民。我想再過兩三年,咱們就可以推翻朱家王朝,建立一個嶄新的朝代了,咱們闖營最輝煌的時候,應該不遠了。至於劉宗敏、郝搖旗他們離隊,怎麽能怪你呢?是他們自己固執己見,不願意定都河南,不願意建立固定地盤,設官理民,招撫流亡。他們過慣了流動作戰的日子,根本不願意在河南長期紮根,所以自己走了,這隻怨他們自己沒有眼光,看不清時代發展的形勢。他們走了,不影響咱們闖營發展壯大。姐姐,你放心,隻要你信任我,我們二人同心協力,管理好闖營,不久以後,就能打敗左良玉,進軍湖廣和陝西了。明年或者後年,咱們就進攻京師,把崇禎皇帝拉下馬,到時候,我讓姐姐去金鑾殿的皇位上坐坐,也嚐嚐當皇帝的滋味。”
高夫人歎道“我去皇位上坐什麽?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當皇帝,難不成還讓我當個女皇帝不成?”
範青微笑道“有什麽不行,到時候,隻要我支持你,誰敢反對?”
高夫人點點頭,道“經你這麽一說,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範青微笑道“你聽我的話,乖乖的睡一個好覺,明天早上起來,所有的不愉快統統都會忘記了!”
高夫人看著範青的眼睛,點了點頭。
忽然範青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腿彎當中,將她抱了起來。
高夫人一驚,“你要幹什麽?”
範青笑道,“你放心,我什麽都不會做的,隻是送你去臥室睡覺。”
高夫人臉上微微一紅,任憑他將自己抱走,她將臉頰貼在範青的胸口,用手指輕輕劃著範青胸口衣衫花色紋路,能感受到範青胸口肌肉的張力,也隱約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這感覺如此溫暖,讓她無比留戀。
到了床邊,範青將她放在床上,脫去她的外衣和鞋子,拉過一床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好像在侍候一個呱呱待哺的孩子一樣。
“我要走了!”範青低頭看依然倚在他胸口的高夫人。
高夫人不抬頭,也不說話,沒有任何動作。
範青勾了勾她的下巴,笑道“我可真要走了!”
高夫人忽然伸手環抱住他的腰,緊緊抱住,好像抱著一件心愛的東西,隻要一放手,就會被別人奪走一般。
範青笑了笑,低下頭將高夫人抱住,在她耳邊輕聲道“那麽,咱們就再破一次戒……”
屋內的燈熄滅了,漆黑一團,同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將無邊的春色也遮掩起來。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冬日的暖陽,透過紙窗把光芒撒入房間。屋內餘香嫋嫋,地上的火盆還有餘溫,床帳上繡著兩隻鴛鴦戲水的圖案栩栩如生。床帳內,被翻紅浪,青絲散落在枕上。
高夫人翻了一個身,從被子裏伸出白藕似的手臂,向身側一摸。她閉著眼睛,感覺中應該是像上次一般摸一個空,不料觸手是結實的肩膀肌肉。
高夫人微微睜眼,隻見範青已經醒了,正側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高夫人微感羞澀,又閉上眼睛,輕聲道“今天怎麽沒起早去軍營?”
範青不答,伸手一根手指輕輕劃過高夫人的眉毛,輕聲說“眉黛彎彎!”手指順著眉毛的一端滑下來,到了高夫人的鼻尖停下,繼續道“鼻如瓊玉”。繼續向下,輕輕撫摸高夫人的紅唇,道“唇似櫻桃!”
“癢死了!”高夫人嗤嗤的笑起來,把臉頰埋在範青的胸口,笑道“哪有你說的文縐縐的那麽好聽!我就是一個醜八怪。”
在範青的眼中,此刻的高夫人魅力十足,眉梢眼角都蕩漾著愉悅和幸福,這是從身體到心靈都得到滿足的女人才有的表現。高夫人是帶有一絲野性的女子,三十年來,在大明朝的禮教製度束縛下,在古板木訥丈夫的壓抑下,個性被深深壓製。知道此刻,在範青的引導下,她才真正品嚐到了作為一個正常女人的滋味,展現自己本來麵目,放飛心靈,品嚐愉悅。
範青笑道“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我眼裏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子。知道麽!你給我的感覺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味道’。”
高夫人又嗤嗤的笑了,“我是什麽好吃的水果麽!是甜的味道,還是酸的味道。”
範青一笑,摟著高夫人的肩膀道“最喜歡看你在千軍萬馬中衝殺的樣子,你揮舞刀劍,與官兵敵人作戰,那種矯健的英姿,衝鋒陷陣時果決的表情,都讓我深深的迷戀。還有,我最喜歡看你騎馬時的姿態,簡直太迷人了……”範青貼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麽,高夫人吃吃的笑了。
躺在情人的懷中,聽著軟綿綿的情話,這應該是一個女人最幸福的時刻了。
過了好一陣子,日上三竿,範青招呼了一聲。慧靈帶著幾名侍女,端著銅盆,茶壺,痰盂,毛巾等物品走進臥室。
高夫人盡管天天麵對這些貼身女兵和侍女,但還是第一次和範青一起起床,讓她們侍候,臉上不禁有些發燒。隻見慧靈和幾名侍女都垂著眼睛,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低眉順眼。高夫人知道範青一定用了手段,或用錢,或威脅,讓這些女孩們閉嘴,乖乖的聽話,所以也不再多問。
二人起床,洗手,漱口,淨麵,然後在侍女的伺候下穿好衣衫,坐到桌旁,又有侍女端來新沏的茶,慧靈親自端給二人。在端給範青的時候,範青笑嘻嘻的看著慧靈,接過茶杯,指尖在慧靈的手腕上劃一下。這小動作卻逃不過目光敏銳的高夫人,她心裏有一點酸意,笑道“這小妮子出息了!”
慧靈今天十八歲,個子不高,但身材玲瓏,麵孔白嫩可愛,用現代眼光看就是一個蘿莉型的女孩。
範青不答,隻是笑著喝茶,高夫人又笑道“我身邊這幾個女兵其實都不錯,你喜歡哪一個,盡管娶了作妾,隻要慧梅不吃醋就行。”她口中說慧梅,其實她自己心中已然吃醋了。
範青笑道“慧梅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女子!”
高夫人笑道“我從小見她長大,她是什麽秉性我還不了解,她若不吃醋,我就白做她的娘了!”說完這話,忽然想起,從輩分上看,範青其實是自己的女婿,不由得臉頰微微泛紅。
範青卻隻是微笑不語,心中琢磨,慧梅會怎樣看待他和高夫人的關係呢?
中午時分,範青回到自己住的院落。範青和高夫人的住處,同在周王府中,其實相距並不遠。想到高夫人曾說過,都是一家人,住的近些,商量事情也方便的話。範青心想,“現在可真成了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