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公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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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遊曆了一趟玉東徠還是多少改變了一些,以前他隻知道修煉提升自己實力,現在還懂得帶陸小安出去玩。不過玩了兩天也就沒什麽意思了,因為許多地方都是古靈花派人帶陸小安去過的。
見陸小安興致缺缺,玉東徠突然笑了笑,道:“大哥,今晚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陸小安好奇地問:“什麽地方?”
玉東徠搞得還挺神秘的,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玉東徠帶著陸小安來到了江邊。懷安依江而興,江水橫貫南北,將懷安城一分為二。
看著寬廣的江麵上一艘艘燈火璀璨的樓船,陸小安突然產生一種玉東徠不去當龜公真的是屈才了的想法。
這特麽全是花船!
奇怪地看了玉東徠一眼,陸小安問:“你還來這種地方?”
玉東徠道:“沒來過,不過聽他們說這是男人最喜歡的地方。”
陸小安又問:“那你知道來這裏都是幹嘛的嗎?”
玉東徠道:“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這事我還能不知道?”
陸小安很有些懷疑,但玉東徠已經拉著他向最大的那艘花船走了去。這種事情還真不太好拒絕,因為拒絕的話容易被人說是假正經。
在陸小安和玉東徠去花船的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正有個人望著他們,見兩人進了花船便轉身離去。
懷安自然不是嶽安可比的,青樓也是一樣,在外麵看這些樓船還沒什麽感覺,也就大了一些,可一進裏麵,那極致的奢靡就震撼了陸小安的眼球。
而且不光是壞境沒有可比性,懷安的姑娘也要大膽許多,那一雙雙大長腿和一對對蹦蹦跳跳的小白兔看得陸小安眼花繚亂。
陸小安還算好,因為自製力比較強,第一次來的玉東徠更是麵紅耳赤,產生了種說不出來的衝動。
“兩位公子,裏麵請!”
玉東徠衣著不凡,一看就是貴公子,所以招呼兩人的姑娘很是熱情。
“玉兄!”
然而剛一進去,就有一聲驚呼傳來,轉頭一望,隻見一位公子哥推開身旁的姑娘就向玉東徠奔了過來。
躲已經來不及了,玉東徠隻能幹癟癟地叫了一聲:“賈兄。”
知道玉東徠是什麽性子,這位賈兄便轉而吹捧陸小安道:“這位便是陸兄吧,一拳打死象妖,當真是了不得,如今整個懷安都知道你的威風了。”
“嗯?”
陸小安一臉懵逼,這事傳得這麽快嗎?而且他什麽時候打死象妖了?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隻能笑著虛應一下。
見陸小安聽得進吹捧,賈姓公子笑得更燦爛了,道:“能見到陸兄這樣的天才人物當真是榮幸,這樣,二位今晚的賬都算在我頭上。”
陸小安不知道這位賈兄和玉東徠是什麽關係,所以並不做聲,而玉東徠卻麵無表情地道:“不用,我有的是銀子。”
賈姓公子應該已經習慣了玉東徠的態度,幹笑兩聲來化解自己的尷尬,然後又道:“那我得好好陪陸兄喝幾杯。”
玉東徠道:“我們不是來喝酒的,要喝酒我家裏有的是好酒。”
賈姓公子徹底不知道說什麽了,而玉東徠還嫌他礙眼,伸手把他往旁邊一扒,對陸小安道:“大哥,我們進去。”
賈姓公子欲哭無淚,終於體會到熱臉貼在冷屁股上的感覺了。太傷人了,連尋歡作樂的熱情都沒了,隻能黯然離開。
玉東徠才不管別人怎麽樣,見老鴇迎了上來便道:“給我大哥安排最好的姑娘。”
陸小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忙拉住玉東徠道:“不急,我們先喝兩杯。”
玉東徠道:“既然大哥想喝酒那就喝兩杯吧,給我們上最好的酒菜來。”
老鴇瞧出了兩人不常來花船,於是便道:“二位公子來得巧,今夜是花魁傅釵雪姑娘的出花之夜,我給兩位安排最好的位置,一覽傅釵雪姑娘的風采。”
陸小安小聲問玉東徠道:“什麽是出花?”
玉東徠哪知道,隻能尷尬地望向老鴇。
老鴇忙解釋道:“懷安城曆來隻能有一位花魁,隻要成為了花魁便不住在船上,而且每月隻有一晚會出來見客,一旦臨江見客那便叫出花。”
陸小安又問:“什麽叫臨江見客?”
老鴇笑問:“二位公子剛才上船的時候可看見江邊有一高台?”
陸小安回憶了一下道:“好像是有這麽一高台,最上麵還突出到了水麵,挺奇怪的。”
老鴇笑道:“那便是花台了,花魁獻舞的地方,到時候幾乎所有的花船都會圍過來,隻有我們的花船總在最好的位置。”
陸小安不由感歎,當真是都城人,玩的花樣就是多。
說話的時候老鴇就將陸小安兩人引到了花船的第四層,這不是最高的一層,可剛好和花台齊平,而且這一層側麵也有一處突出的露台,與花台相望,這便是整艘花船最好的位置了。
陸小安和玉東徠兩人坐下,自然有美人伺候,而酒菜剛剛端上來,陸小安便看見有一串紅燈籠從遠處往江邊而來。
身邊的美人一指,道:“二位公子快看,花魁來了!”
這時候距離還遠,加上是晚上,還看不太清楚,隻能看見那拖曳著長長裙擺的身影,在眾多女子的擁護下走向花台。
玉東徠道:“穿這樣的衣服走路不累嗎?”
陸小安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這結拜兄弟,怎麽說呢,不得不承認他與常人的關注點不太一樣。
身邊的美人都不知道該怎麽答話了,隻能給二人倒酒。
不過要不怎麽說是國都呢,到了這裏,酒都不需要自己喝的,美人將酒倒入玉杯之後便以芊芊細手捧起,親自喂到陸小安兩人唇邊,根本不需要你動一根手指頭。
玉東徠倒是習慣了別人伺候,雖然這伺候太過曖昧了一些,但依舊坦然受之。
陸小安就有些不習慣了,他哪享過這種福,於是往後微微一仰,道:“要不我自己來吧!”
見陸小安拒絕,美人頓時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那眼中流露出的哀傷讓陸小安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公子可是嫌棄我?”
陸小安忙道:“姑娘哪裏話,我一粗人,姑娘不嫌棄我便是。”
美人眨了眨眼,問:“那公子可是不喜歡這樣喝酒?”
陸小安點頭道:“確實有點不習慣。”
美人一笑,然後端起酒杯送到了自己唇邊。
陸小安沒太搞懂這是啥意思,難道是嫌自己太難伺候所以不伺候了?
就在陸小安胡思亂想的時候,美人突然俯身過來,嬌豔欲滴的雙唇在陸小安毫無防範之下就貼在了他的嘴上。陸小安頓時一個激靈,這還是他第一次與有人肌膚之親。
這一瞬間,陸小安的內心是惶恐不安的,而且莫名其妙的,古靈花和蕭祿兒的臉就先後在他腦中浮現。
還沒等陸小安心裏產生抗拒的想法,他又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撬開了他的嘴,然後那冷冽香醇的酒水便流入了他口中。
美人坐了回去,嬌羞地看了陸小安一眼,問:“公子,這酒可還入得了口?”
陸小安滿臉通紅,用餘光看了玉東徠一眼,這家夥雖然呆,但這時候還懂得裝沒看見。再回頭來看眼前的美人,他哪裏還記得酒是什麽味道,就覺得那軟綿綿的感覺有種從未體驗過的刺激。
“還、還行!”
陸小安敷衍一句,卻聽玉東徠道:“大哥快看,花魁登台了。”
陸小安驚了一下,這才明白這家夥剛才一直在看花魁。
陸小安尋聲望去,隻見花魁一襲紅裙,就如同盛放在這月光下的一朵薔薇,第一眼就讓人驚豔。
再細細看去,她眉頭如墨、眉峰輕揚、眉尾又如勾似劍,清婉中透著一股英氣。再看那雙眼,桃花深處浮黛玉、一轉秋波攝人心,媚而不俗、豔而不妖。
隻這眉眼,便是一等一的美人,再加上精雕玉琢的鼻子和感性嬌嫩的雙唇,一起裝點在完美無瑕的臉上,那當真隻能用絕世無雙來形容了。
傅釵雪,再一次突破了陸小安心中美的上限,可陸小安卻在心中微微一歎,感概道:“可惜,如此容顏卻如嬌花易逝,紅塵短短幾十年,又為誰笑言。”
是的,美豔不可方物的傅釵雪隻是一個普通人,如今雖萬人追捧,可光陰易逝,幾年之後也不過一薄命女子。
陸小安突然沒了喝酒的興致,對玉東徠道:“我們走吧!”
“誒?”
玉東徠正看得起勁,酒意也正濃,實在不明白陸小安這是怎麽了。
於是,他對陸小安身邊的姑娘道:“可是你們怠慢了我大哥?”
美人們嚇了一跳,陸小安忙道:“不關她們的事,是我想回去了。”
玉東徠無奈,隻能道:“那好吧!”
可剛起身,船倉內卻傳來了吵鬧聲。
“讓開!”
“這位公子,望花台真的有客了。”
“有又如何,趕他們走!”
聽到這話,玉東徠立刻又坐了回去,對陸小安道:“大哥,現在走像是我們怕了他一樣,不如等會再走。”
陸小安也坐了回去,其實他倒無所謂,隻是公子少爺都好麵子,陸小安也不像搞得玉東徠臉上無光。
不一會,露台的門就被人推開了,隻見一個英俊不凡卻有些秀氣的公子哥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打量了陸小安兩人一眼,便道:“這裏本少爺包了,你們趕緊走吧!”
玉東徠哪能容忍別人在他麵前這麽大的口氣,於是道:“別丟人現眼了,還沒弄清這是哪吧,真當在你們鄉下啊!”
那公子也不生氣,道:“我當然知道這裏是懷安。”
玉東徠問:“那你可知我是誰?”
公子哥笑道:“玉東徠嘛,玉家的呆霸王,誰不知道。”
“咦!”
這一下倒是把玉東徠給搞蒙了,仔細打量了這公子哥幾眼,發現還是不認識,於是問:“你認識我?”
公子哥道:“不是說了麽,呆霸王誰都認識。”
玉東徠也不管對方是誰了,道:“既然認識還敢來掃本公子的興,欠揍不是!”
那公子哥道:“我看你確實有點欠揍,要不我倆比劃比劃?”
一說起打架玉東徠就來了興致,道:“我怕你不成,你說怎麽比吧!”
就在這時,對麵花台上響起了琴弦之聲,花魁傅釵雪也伴著美妙的音樂開始翩翩起舞。
公子哥突然一指對麵,道:“去對麵花台上比試,誰落下花台便算輸。”
“好!”
玉東徠立刻就一躍而起,陸小安都沒來得及阻攔他便落在了對麵的花台之上。
傅釵雪一驚,那些奏樂的姑娘們也亂了方寸,還以為玉東徠要強搶花魁。
霎時間,周圍的花船上叫罵一片,有人怒喝道:“什麽人,但敢衝撞了傅姑娘。”
玉東徠傲立花台之上,朗聲道:“我,玉東徠!”
於是周圍的罵聲就停止了,一個個雖然還怒視著玉東徠,卻已是敢怒而不敢言。
傅釵雪還從未遇見過這種事,哪怕再蠻橫無力的貴公子,對她卻無不彬彬有禮。
不過她也非常人,一個呼吸就調整好了姿態,對玉東徠盈盈一禮,道:“不知玉公子有何指教?”
玉東徠道:“沒什麽指教,就是想借你這花台一用。”
傅釵雪愣了愣神,雖然不知道玉東徠要搞什麽名堂,但也時常聽人說起過這個玉家呆霸王,於是往後退了退,道:“公子請。”
玉東徠這才回望陸小安這邊,對那突然闖來的公子哥道:“上來吧!”
公子哥一笑,把折扇往腰間一插,便也躍上了花台。
看著這人的背影,陸小安卻警惕了起來,他可不是玉東徠,這人來的突然,又明顯是來挑事的,這讓他想不懷疑都難。
為了以防萬一,陸小安起身來到護欄邊,隨時準備出手救下玉東徠。
見對方上台,玉東徠立刻就拿出了法劍,然而對方卻道:“這麽小的地方你還想用武器?”
玉東徠愣了片刻,又把劍收了起來,問:“那你說怎麽打?”
“一,不得使用武器。”
那公子哥豎起一根手指頭。
玉東徠有些不耐煩地道:“這不都說過了嗎?”
“二,不得使用靈力。”
公子哥又豎起一根手指頭。
玉東徠鬱悶地道:“不用靈力怎麽打?”
公子哥道:“這花台全是木頭搭的,豈能承受得住我們的靈力,難道你怕了?”
玉東徠道:“笑話,我玉東徠何時怕過,不用就不用。”
“三!”
公子哥又豎起一根手指頭。
玉東徠徹底失去了耐心,道:“你還有完沒完啊,要打就打,別婆婆媽媽跟個女人一樣。”
公子哥收起手道:“行吧,那就這兩點,你出招吧!”
玉東徠早就不耐煩了,豎起劍指就朝對方刺了過去。可那公子哥一個漂亮的轉身就躲了過去,同時腳尖一勾,反手一推,玉東徠直接就往花台外飛了出去。
花台懸在江麵之上,玉東徠這一飛出去必然會落入水中,雖不會受什麽傷,可臉就丟定了。
到底是自己結拜弟弟,陸小安也不好視而不見,何況玉東徠是遭了對方算計。
這人似乎很了解玉東徠的脾氣,所以故意說的他不耐煩,然後出其不意讓玉東徠吃了個虧。不過對方也沒下狠手,隻為讓玉東徠落水而已,所以陸小安也不好針對對方,隻是一躍而起,想從半空中把玉東徠接到岸上去。
然而陸小安剛抓住玉東徠,花台上的公子哥卻將折扇向陸小安擲了過來。折扇上蘊含了靈力,陸小安雖然擋下了這一擊,可前躍之力卻被阻斷,與玉東徠雙雙墜入水中。
四周花船上頓時響起一片笑聲,玉東徠從水中冒出頭來,指著花台上的便罵道:“好小子,你給我等著!”
花台上的公子哥也大笑起來,然而那銀鈴一樣的聲音卻是一名女子。
玉東徠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喊道:“公孫琴,你是公孫琴!”
“公孫琴?”
陸小安頓時一驚,還以為是公孫燚派人報仇來了,可一想又覺得不對,真是公孫燚派的人那剛才扔向他的就不會是一把扇子了。
公孫琴大笑之後卻不理會玉東徠,而是望著陸小安道:“就是你讓我哥顏麵掃地的,此時一見也不過如此嘛!”
果然是衝他來的,但對方的報複卻和陸小安想的有些不同。
陸小安無話可說,玉東徠卻很不服氣,道:“公孫琴,你不過使詐罷了。”
公孫琴道:“對啊,我就是使詐,誰叫你這麽蠢要上當的。”
對方說得趾高氣昂,玉東徠也是無力反駁。
陸小安問:“姑娘可是為公孫燚出氣?”
公孫琴道:“我哥的事我才不管,我聽他說你很厲害,所以想見識見識,結果也沒什麽腦子嘛!”
陸小安也有些鬱悶,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沒腦子,奈何此時泡在水裏,怎麽反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個虧隻能吃定了,對方一女子,陸小安總不可能上去找她打一架吧!
其實陸小安倒沒覺得有多丟臉,隻是玉東徠氣得不行。但氣歸氣,他也不可能再找公孫琴打一架,隻能灰溜溜地上岸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