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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嬌沒想到趙宴平也出來了, 早知他在,她絕不會來湊這熱鬧。

    看出她的不自在, 沈櫻挽著她的胳膊轉身, 一邊往前走一邊悄聲道:“姐姐別管我大哥,他今晚就是出來保護我們的,不會靠過來, 姐姐就當後麵沒有他這個人好了。”

    阿嬌輕咬唇瓣, 說的容易,哪有那麽簡單?

    不過都這樣了, 現在再退回鋪子也不合適, 幸好, 這裏是京城, 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舊事, 隻當鄉鄰來往, 被人瞧見他們一起賞燈也沒什麽。

    阿嬌放鬆了下來,夾在沈櫻與翠娘中間一塊兒沿著街道慢逛。

    “哎,那個是不是三爺?”

    翠娘突然指著前方, 興奮地叫道。

    沈櫻心裏一驚, 順著翠娘的手指頭看過去, 果然看到了一身錦袍的謝郢。說來奇怪, 以前見到謝郢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現在知道謝郢喜歡她,且已經征求了永平侯的同意, 是真心要娶她為妻, 沈櫻忽然就不好意思再見他了。

    然而謝郢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

    趙家瞞得嚴實, 隻有趙宴平、柳氏以及伺候柳氏的如意知曉謝郢的提親,連郭興、翠娘都不知。

    也正是因為如此, 沈櫻想回避都找不到理由,人繼續挽著阿嬌,頭卻偏向一旁,假裝在看燈。

    阿嬌離得近,見沈櫻臉紅了,就知道這兩人都互相看對眼了。

    阿嬌性情溫柔,這種情況下做不出調笑沈櫻的事,隻等著謝郢走近再打招呼。

    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越過她們,將越來越近的謝郢攔住了。

    兄長好心幫她解圍,沈櫻見機行事,連忙拉著阿嬌往回走。

    謝郢遺憾地看著心上人的背影,直到沈櫻被路人擋住,謝郢才無奈地對麵前的好友道:“都是老熟人了,趙兄何必如此生疏?明明碰上了卻不過去見禮,孟姑娘也在,你讓她怎麽想?”

    趙宴平淡淡道:“她知道你提親的事了。”

    謝郢先是吃驚,隨即揶揄起趙宴平來:“明明都分開了,你還將自家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跑去告訴她,還敢說你沒想破鏡重圓?”

    趙宴平自有理由:“我告訴她,是托她幫我打聽侯府內宅是否安寧。”

    關係到自己能否提親成功,謝郢立即收起玩笑之色,將趙宴平拉到一旁,緊張地詢問道:“孟姑娘怎麽說?”

    趙宴平看眼三女的方向,確定人都在視野之內,方道:“她還沒回複我。”

    謝郢更加不放心,主動保證道:“趙兄不必遲疑,我若無法保證她嫁過來能與嫡母、姨娘、兩位嫂子和睦相處,就絕不會開口提親,我的為人你清楚,不可能明知侯府是火坑,還將小櫻拉進來。”

    趙宴平信他,所以他去托阿嬌辦事,除了要多方麵確認一下,也是找個借口解釋絹花的事。

    但這點就不必告訴謝郢了。

    “你去賞你的,等小櫻忙完胭脂鋪子的事,我會給你答複。”

    眼看三女越走越遠,趙宴平拍拍謝郢的肩膀,大步去追她們。

    謝郢站在原地,早知不能當麵與她說說話,剛剛他就該多看她幾眼,而不是若無其事地朝阿嬌點頭致意。現在好了,不知阿嬌會與趙宴平說什麽,也不知沈櫻願意不願意,更不知道沈櫻的鋪子何時才能籌備妥當。

    她不在京城,謝郢等一年多都不急,沈櫻一來,謝郢便迫不及待了。

    .

    “官爺,怎麽就你過來了,三爺呢?”沒看到謝郢,翠娘疑惑地問道。

    趙宴平看眼妹妹,道:“他還有事,先走了。”

    沈櫻在假裝玩手裏才買的花燈,聞言手上的動作沒聽,心裏卻有點失望,其實如果有機會的話,沈櫻還想問問謝郢怎麽就突然喜歡她了。

    她想著謝郢,阿嬌還是心虛與趙宴平同時出現在街頭,這裏離繡鋪很近了,阿嬌想了想,笑著對三人道:“今晚生意好,我怕江娘子她們忙不過來,還是先回去了,你們慢慢逛吧。”

    沈櫻不舍地拉住她。

    阿嬌真的為難。

    趙宴平突然訓斥妹妹:“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鬆手。”

    沈櫻偷偷瞪他。

    趙宴平示意阿嬌可以走了。

    阿嬌對著他的胸口道:“對了,上次趙爺托我打聽的事,我都打聽清楚了,那位夫人名聲甚好,還傳出過活菩薩的美譽,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趙宴平聽懂了,鄭重道謝。

    阿嬌笑笑,轉身離去。

    沈櫻、翠娘都一頭霧水,沈櫻剛想問問兄長托阿嬌打聽什麽了,趙宴平先開口道:“時候不早,咱們也回去吧。”

    沈櫻撇嘴道:“答應出來陪我們的時候那麽痛快,現在人走了你也不想逛了,敢情你陪我們賞燈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趙宴平卻想到了謝郢,今晚的醉翁何止他一個?

    .

    沈櫻一邊招胭脂工匠一邊挑選合適的鋪麵,她手裏有銀子,錢多就好辦事,前前後後忙了兩個月,到三月中旬,“沈堂”胭脂鋪就正式開起來了,李管事當掌櫃兼賬房,秋月帶著一個女夥計招攬生意。

    新開的鋪子生意肯定冷淡,三個人足夠用了,等以後生意好起來,再多招幾個夥計。

    沈櫻可比阿嬌剛開始做繡活兒生意時耐心多了,不會為了一時的冷清焦急上火。

    謝郢一直在留意沈櫻的鋪子,見沈櫻終於閑下來了,謝郢又去堵了趙宴平一次,讓趙宴平給他個準話。

    趙宴平確實沒查出永平侯府有什麽後宅齷齪,連永平侯都不介意妹妹的身份低微了,母親妹妹又都同意了,趙宴平便點了頭。

    謝郢大喜,當天回到侯府,先與父親打過招呼,然後便去求見嫡母,請嫡母為他操持婚事。

    永平侯夫人已經快五十歲了,早過了為丈夫那些小妾爭風吃醋的年紀,她的目光放的更廣更遠,兒子們有出息,女兒能坐穩宣王妃的位置,將來宣王再能繼承皇位,她這一輩子便風光無限了,什麽秦姨娘、謝郢,都算不上什麽。

    永平侯夫人自然也不希望庶子娶妻娶的太好,但得知謝郢竟看上了一個小小七品官的妹妹,且是同母異父的妹妹,永平侯夫人還是吃了一驚,更擔心她真給謝郢張羅這麽一門婚事,外人詬病她刻薄,壞了她的好名聲。

    “真的非她不可嗎?”永平侯夫人猶豫地問道。

    謝郢垂眸,不太好意思地道:“不瞞母親,兒子在武安縣城做知縣時便心儀她了,因她父親過世守孝,才一直等到今日。”

    永平侯夫人心中一動:“莫非你托侯爺幫她兄長舉薦官職,就是為了她也能搬來京城?”

    謝郢正色道:“母親誤會了,我在父親麵前誇趙兄是因為趙兄確有斷案奇才,與私心無關。”

    永平侯夫人點點頭,秦姨娘或許有些爭寵的小心思,謝郢這個庶子她從小看到大,還是很了解的,知道他清風朗月,並無什麽野心。

    “好吧,我與你父親商量商量,若他也同意,我便安排媒人去提親。”

    謝郢鬆了口氣。

    當晚永平侯夫人服侍丈夫歇下,提到了謝郢的婚事,她再次表示謝郢一表人才,值得身世更好的大家閨秀,希望丈夫能勸勸謝郢,盡顯慈母風範。

    永平侯卻也知道,如果老三真的娶了高門第的貴女,妻子又該懷疑老三娘倆野心勃勃了。

    這也是兒子要娶一個小戶之女,永平侯沒有強烈反對的原因。都一把年紀了,永平侯不想再為那些有的沒的與妻子爭吵,老三心甘情願要娶小戶女,消除了更多內宅不寧的隱患,他何了,趙宴平有真才實學,又拜了盧太公為師,老三與趙宴平結為姻親,不算吃虧。

    “算了,難得老三喜歡,他都二十四了,還是早點定下吧。”

    永平侯翻個身,打著哈欠道,仿佛對庶子的婚事並不怎麽上心。

    永平侯夫人心裏挺舒服的。

    次日一早,再次與謝郢確認了一遍,永平侯夫人就叫管事請來媒人,從庫房裏取出幾樣提親常用的俗禮,讓媒人帶上,去獅子巷提親。

    如果是給自己的親兒子挑兒媳婦,永平侯夫人肯定要去相看相看的,連著女方的家人也要一一了解清楚,可趙家的門第太低,母親是改嫁過又回來跟著兒子的,妹妹也是異姓妹妹,永平侯夫人再好名聲,也不至於如此委屈自己。

    左右是謝郢主動求的婚事,她不去相看,有人問起也能漂漂亮亮地解釋過去。

    男女兩家都樂見其成,謝郢與沈櫻的婚事就正式定了下來,因兩人年紀都不小了,婚期就定在了今年九月。

    謝郢是庶子,與沈櫻的定親辦得也低調,他的婚事並沒有引起官太太們的議論。

    孟氏都沒聽說,阿嬌從姑母這邊沒聽到風聲,沈櫻又不好意思特意跑來找她宣揚,阿嬌就一直蒙在鼓裏,直到快到端午了,趙宴平帶著翠娘提了兩份節禮過來,阿嬌才從翠娘口中得知,沈櫻與謝郢的婚期都定下了。

    “這麽大的事,趙爺怎麽沒早點過來知會我一聲?”

    翠娘很喜歡小孟昭,去院子裏哄孟昭玩了,阿嬌掃眼桌子上的節禮,輕聲埋怨對麵的男人。是他先來托她幫忙打聽消息的,她幫了,他竟然就沒了下文。

    趙宴平看著她低垂的纖長睫毛,解釋道:“四月中旬才正式敲定,我怕中間再有意外,便耽誤了些時間。”

    阿嬌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這個送你。”趙宴平突然伸手,從桌子上的兩堆節禮後推了一個小長匣子到她這邊。

    阿嬌心跳加快,輕聲問他:“這是什麽?”

    趙宴平垂眸道:“我說過,事情成了,會送你一份謝禮。”

    阿嬌莫名地緊張,指著桌子上的兩堆東西道:“不是已經送了嗎?何必那麽客氣。”

    趙宴平抬頭看她:“節禮是節禮,謝禮是謝禮。”

    阿嬌抿唇,見孟昭朝廳堂跑來了,她飛快將那小匣子收進袖中,側臉緋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