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與張夫人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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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第二日張安夷去宮中之後,阮慕陽便叫來了大夫。

    大夫把過阮慕陽的脈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遲遲沒有說話。

    阮慕陽收回了手臂,料想著大夫知道了她喝避子湯的事情,笑得意味深長,說道:“今日請您來是想讓您替我開一些補藥,我這個身子我自己知道,現在恐怕不易受孕。”

    既然她都暗指自己知道自己身子的狀況,大夫估計避子湯也是她自己喝的,便摸了摸胡子說道:“二少夫人,實不相瞞,您常年服用湯藥,對身子的傷害很深。想要受孕的話需要慢慢調養,少則半年,多則一到兩年才可。”

    阮慕陽垂了垂眼睛,掩去了眼中的失落。

    她沒想到那避子湯竟然對身子的傷害那麽大。原先不要想要孩子,現在想要孩子了卻發現身子不好不易受孕。這是上天在懲罰她嗎?

    但她怨不得別人,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還請大夫全力幫我調養。”

    “二少夫人的事,老夫自然不敢懈怠。”大夫說道,“我先開幫您清除體內毒素的藥,吃上兩個月,再開始替您調養,這兩個月最好暫時不要行房。另外夫人的內體寒氣重,宮寒,要注意保養,即便是夏日也不要貪涼。”

    阮慕陽點了點頭,心頭卻有些沉。

    如今她與張安夷正是如膠似漆,他鬧她鬧得厲害,常常折騰得她累得昏睡過去。避子湯的事情她一直是瞞著他的,他也不知要她要調養身子,如今要兩個月不能行房,要如何拒絕他才能不讓他懷疑?

    “點翠,送大夫離開吧。”

    不易受孕的事情讓阮慕陽的心情一整日都有些低落。晚上張安夷回來,為了不讓他看出端倪。她隻好強打起精神。

    昨夜因為前夜阮慕陽累著了,張安夷體貼地抱著她睡了一夜。今日他回來得早,恐怕饒不了她。

    用過晚飯後,阮慕陽便端坐在案前,十分有興致地看著雜書。

    直到張安夷從書房裏回來,見她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便笑了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今年八月十五的中秋宴,皇後要在宮中款待五品及五品以上的大臣夫人。”他頓了頓,見阮慕陽放下了手中書,說道,“夫人應當明日能接到皇後娘娘的懿旨。”

    今天八月初二,距離八月十五還是十來天的時間。

    阮慕陽看向他疑惑地問:“皇後忽然宴請誥命,是否有什麽深意?”

    先帝離世兩個月,雖然已經出了國喪期,但這麽大肆宴請仍然是不合適的。

    張安夷走到阮慕陽身旁,將她手上的書抽了出來,看了一眼書皮上的書名,隨後將其放在了一旁說道:“皇後此舉自然是為的籠絡大臣。如今靈帝不管朝政,洛階在朝中一手折天,皇後是在防著洛階。”

    阮慕陽驚訝。

    她這一世沒見過皇後裘氏,上一世卻見過還是太子妃的裘氏。那時候她看起來很和氣,是個溫婉的南方女子。

    裘氏不是京城高門世家的女子,她的娘家在金陵,是金陵有名的貴族,掌管著那一帶的經濟命脈,她的父親掌管著織造府,十分受先帝器重和信任。

    阮慕陽沒想到裘氏那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這樣有想法。靈帝雖然比起武帝要仁慈許多。但是做事優柔寡斷,身子又差,現在更是迷信煉丹,跟嗜殺多疑的武帝相比,不作為的靈帝更像是一個昏君。在這樣前有洛階隻手遮天,後有靈帝昏庸不作為的情況下,皇後裘氏竟然想打破這樣的局麵。

    “沒想到皇後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子。”阮慕陽由衷地感歎,“她竟然想自己拉攏大臣。”

    洛階愛權,所以比起永安王,他更想要扶持太子登上皇位。現在靈帝體弱,又沉迷煉丹,也不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去了,留下皇後與小太子孤兒寡母,不是更受洛階的牽製?

    張安夷說道:“皇後想要這麽做恐怕很困難。”

    阮慕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沒有了徐厚牽製之後,洛階在朝中的權利越來越大了。

    “夫人,時候不早了。”

    張安夷的聲音讓阮慕陽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手中的書早就不翼而飛,他就站在自己身邊。

    “我下午睡了一會兒,現在還不困,要不二爺先睡?”阮慕陽說道。

    張安夷勾了勾唇,語氣曖昧地說道:“既然夫人不困,那便先做些別的。”說著,他彎下腰,將坐著的她橫抱起。

    身子驀然騰空,他的力量大得無法撼動,阮慕陽隻能勾著他的脖子不斷掙紮說:“今日——不行。”

    張安夷將她放在了錦被之上,俯身靠下來便要吻她,卻被阮慕陽側過頭躲開。

    雖然幾乎每次都是被動著承受的,但更多的時候是因為臉皮薄,再加上世家小姐的矜持。阮慕陽表現出來的也隻是欲拒還迎。每每瞧見她這副模樣,張安夷的眸色總會變得更深。

    隻是這一次與往日不太一樣。

    張安夷也沒有繼續,隻是姿勢不變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阮慕陽覺得他眼底深得看不清,又怕他誤會,便想了想說道;“今日大夫來給我看了看身子,說我宮寒。這兩個月最好不要行房事,要好好調養。”因為避子湯的事情,她有些心虛和愧疚,說話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有些閃躲。

    這些小動作自然都落在張安夷的眼中了。

    下一刻,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從她身上起來,語氣如常地說道:“自然是夫人的身子重要。”

    阮慕陽鬆了口氣,見他在她身側躺下,便主動地依偎進了他的懷裏說道:“二爺。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好。”

    將臉貼在他胸口的她並沒有注意到她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張安夷眼中的風雲變化。

    八月十五,中秋。

    整日在寢殿之中煉丹的靈帝出現,宴請群臣。隻是半個月未出現,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靈帝的臉色比以前還要白了,眉宇間透露著病氣。

    與此同時,皇後在後宮之中設宴款待五品及五品以上大臣的夫人。

    阮慕陽一進宮便見到了洛鈺和韓若。江寒雲是國子監祭酒,從四品,再加上洛鈺是洛階的孫女。自然在宴請之列。

    韓若嫁的是跟這一屆的進士,原先被分配去了順天府做通判,前些日子升任順天府治中,正五品。是以韓若也在受邀之列。

    自從她們兩個都成親之後,她們就許久沒見了。

    “你們現在可好?”阮慕陽問道。

    洛鈺笑著道:“韓若現在可好了,成親才多久,就懷上了。”

    阮慕陽驚訝地打量著韓若問:“多久了?”

    韓若拉了拉洛鈺示意她小聲,紅著臉說道:“才一個月。”

    看她麵色紅潤,比沒成親的時候氣色還要好。阮慕陽便知道她過得不錯了,反倒是洛鈺,還是一副在洛家做小姐的樣子。她關心地問道:“你怎麽樣了?”

    “我啊,也還不錯。江家的人對我都挺好的。”洛鈺說得很是輕鬆,可是阮慕陽注意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

    洛鈺成親那日她是去的,也見到了江寒雲。江寒雲確實如張安夷所講是個風度翩翩,俊朗不凡的君子。

    阮慕陽不知道洛鈺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是為哪般。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不想說出來,她也不好去問。

    好在現在洛階與張安夷的關係有些微妙,但是沒有影響到她們。

    洛階與張安夷雖然表麵上還是一片和氣,實際上洛階一直在暗中打壓。

    她們在一起聊了一會兒,皇後便帶著靈帝的兩位妃子來了。

    其中一位洛妃是洛階最小的女兒,是洛鈺的小姑姑,比洛鈺大不了多少歲,當初被洛階許給了還是太子的靈帝做側妃。

    皇後生得清麗動人,而洛妃則是美豔,豔壓群芳。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

    眾婦人入座。

    這入座的次序不按年紀而按品級。洛鈺的祖母早在許多年前邊過世了,所以坐在皇後左下首的便是阮慕陽。

    張安夷身為內閣次輔,在內閣之中的地位僅次於洛階,阮慕陽當然要坐在那個位置上的。

    江寒雲雖然是從四品,但是洛鈺是洛階的孫女,是洛妃的侄女,便被安排在了皇後的右下首。

    “張夫人是先帝親封的誥命,是在坐各位夫人的表率。”

    阮慕陽儼然成了皇後重點關注的對象,席間對她關照有佳,讚不絕口。

    張安夷年紀輕輕便成了內閣次輔,就連當年的洛階和徐厚在這個年紀都不如他。他本來就是朝中一些人嫉妒和不滿的對象,再加上現在洛階暗中打壓,這些人極會看風向,落井下石,這些夫人對阮慕陽自然也不會多友善。

    羨慕的、不滿的目光,阮慕陽都看在眼中,臉上依舊是一副端莊沉靜的樣子,恭敬地對皇後說:“皇後娘娘過獎了,咱們表率自然該是皇後娘娘。”

    洛階把持朝政。大家都是會見風使舵的人,洛妃在後宮之中要比皇後還要受人尊敬,裘皇後自是將眾人對她的態度看在眼裏。見阮慕陽不倨傲也不前輩,她心中對她甚是滿意。“本宮覺得與張夫人甚是投緣,往後張夫人可以多進宮走動走動。”

    阮慕陽自然不敢推辭:“是,皇後娘娘。”

    宴席進行到了一大半的時候,宮人來傳小太子特意來恭祝皇後娘娘。

    皇後自然是喜笑顏開。

    小太子謝深今年八歲,模樣生得很像皇後,小小年紀舉止得體,盡顯皇家風範。

    阮慕陽看了看小太子,隨後目光落在了隨著太子一同來,後來站到了旁邊的尹濟。他現在是翰林院侍讀、兼右中允,太子講師。比起同一科的其他人來說,他的晉升速度有些慢了。既然他回到揚州後能在那樣殺機四伏的尹家活下來,必然是不簡單的。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蟄伏著。

    先前洛階和徐厚鬥得那麽厲害,朝中到處拉攏勢力,與他同一科的大部分都站了派係,現在不是升官便是身死。他這樣依舊默默無聞的,屬於特殊的一個。

    尹濟一隨太子進來便看到了阮慕陽。

    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他微微轉過頭,回以她一個輕佻的笑容。

    許久不見。

    阮慕陽卻被他那輕佻的笑容嚇得不輕,立即移開了視線。

    他怎麽敢在有那麽多人在場的情況下對她笑?要是被人看見了,他們兩個都要出事。

    好在沒有人注意到。

    皇後與太子說了幾句後便開始催太子去讀書,還問尹濟道:“尹大人,最近太子的課業如何?”顯然她對小太子給予了厚望。

    尹濟收起了方才輕佻的樣子,恭敬地回答道:“回皇後娘娘,太子天資聰慧,又十分上進,乃是我光華之幸。”

    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太子卻並未誇讚,而是提醒說:“不可驕傲懈怠。”

    “是。”

    太子與尹濟離開後,宴席繼續。

    沒多久之後,皇後因為多飲了幾杯酒,頭暈先離席了。剩下的婦人們停留了一會兒也散了。

    “張夫人仔細腳下。”

    送阮慕陽出來的這個太監極為諂媚,阮慕陽應付了幾句之後見他依然沒完沒了,便說道:“公公,這裏離宮門口沒多遠了,我想自己走走,還請公公留步。”

    見阮慕陽堅持,這個太監也不好違背她的意思:“那張夫人一路順風。”

    接過太監手裏的燈後,阮慕陽便一個人慢慢地走著。

    張安夷那邊想來還未結束。

    沒走多久,在一個轉彎處突然出現的人影將她嚇了一跳。

    見阮慕陽要叫出來,尹濟伸手便要去捂她的嘴。好在阮慕陽自製力極好,沒有叫出來。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了些距離。

    “你怎麽在這兒?”被嚇得不輕,阮慕陽的語氣不太好。

    “驚到張夫人了。”尹濟抱歉地朝她作了作揖,隨後站直了身子說道,“下官是特意等張夫人的。”

    不知為何,阮慕陽從他這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裏看出來一絲無賴的氣息,言語中帶著警惕問:“你等我做什麽?”

    “算賬。”尹濟回答得理直氣壯。

    阮慕陽挑起了眉毛,總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尹濟繼續說道:“張夫人利用完了下官便將下官拋之腦後了嗎?”

    他的語調實在不太正經,阮慕陽警惕著四周,有些頭疼。麵上卻是一副端莊冷漠的樣子。因為她知道,此人十分愛蹬鼻子上臉,不能給好臉色看。“尹大人說笑了。尹大人幫的忙我一直都記得,往後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或者我的夫君。”

    聽到這裏,尹濟的眼皮動了動,態度更加惡劣,還倏地朝阮慕陽走近一步。語氣中帶著調侃說:“張夫人是想替我向張閣老說說好話,讓我加官進爵?”

    阮慕陽後退了一些。

    當年在揚州城外,尹濟那般對她死纏爛打她是知道的,如今雖然不知道他對自己是否還存了那樣的心思,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好,也怕給他留了念想,讓他誤會。是以他們大半年沒見過了,若不是這次皇後娘娘的宴席上偶然相見,他們或許以後能見到的次數屈指可數。

    見阮慕陽與他保持距離。尹濟笑了笑,有些神秘地說:“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張夫人先前讓下官查的事所托非人,讓下官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提起沈濂,阮慕陽心中一驚。

    防止被他框出真相,她保持著平靜,試探地問:“你知道了什麽?”

    尹濟得意地勾起了唇,低聲道:“我知道沈濂大人原本應該是被滿門抄斬,卻留下了個兒子活在世上,後來入朝做了官。這人與張閣老關係匪淺。”

    他說的便是沈未。

    阮慕陽心中驚詫,同時又鬆了口氣。好在他不知道沈未是個女子。

    沈未的身份原本恐怕隻有張安夷知道,後來她陰錯陽差知道了,現在又多了個尹濟,知道了一大半。

    若是尹濟拿這個要挾張安夷與沈未,他們得知消息是從她這裏泄露出去的,又會怎麽樣?

    若是對上張安夷的質問,恐怕阮慕陽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中間摻雜著太多的事情了。

    “你是如何查到的?”她的聲音更加冷了。

    “好奇才查的,足足查了半年。”發現阮慕陽的警惕。尹濟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道,“張夫人放心,下官是個嘴上特別嚴的人。這麽久都沒將與張夫人相識的事情說出來過,張夫人應當放心。”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也沒什麽企圖,隻不過是這半年在翰林院有些無聊才試著查一查的。”

    之前那半年,太子與永安王、洛階與徐厚兩派鬥得厲害,沒人有心思去注意他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他除了做一些輕鬆的編修之外,其餘時間便在翰林院無所事事。

    “真的?”阮慕陽懷疑地問。

    尹濟點了點頭:“真的。”

    “況且下官知道這件事張夫人是瞞著張大人的。更不會說出去了。”他的眼神溫和了下來,沒有一點攻擊性,輕佻的語氣還如同當年在揚州城外的寺廟裏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

    憑借張安夷的關係,要在翰林院的資料裏查一個人輕而易舉,阮慕陽沒有找他幫忙,而是找了自己,所以顯然張安夷並不知道她私下裏做的這些事情。

    或許他們夫妻間的關係並不如他想的那麽好。

    想到這裏,他勾了勾唇。

    阮慕陽因為尹濟的話心跳如雷。沒想到他的心思這樣縝密。

    假以時日,他必然是個十分可怕的存在。

    尹濟好奇地問:“下官想知道為什麽張夫人會查沈大人。”

    察覺到他的試探。阮慕陽警惕地說道:“無可奉告。”

    她態度強硬,依舊是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樣子。

    尹濟摸了摸下巴有些無奈。明明現在是自己要挾著她,可她那態度哪裏像是被要挾的?難道就篤定他不會將秘密說出去嗎?

    不過確實他不會說出去。

    而且他也就是喜歡她對自己這個態度。

    當真是賤的不行。

    阮慕陽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心中莫名地相信他對自己沒什麽壞心。宮裏人多,始終怕被人看見,她道:“時候不早了,尹大人,告辭。”

    “張夫人慢走。”

    看著阮慕陽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尹濟才收回了目光。正準備回東宮的時候,他察覺到了有腳步聲。

    “誰。”他的眸色瞬間變冷。

    “尹大人,是本宮。”隻見小太子謝深從牆角走了出來,看向阮慕陽消失的方向說,“出來尋尹大人,卻遠遠看見尹大人與一位夫人在說話,不知那位夫人是誰?”

    謝深年紀還小,語氣天真。

    尹濟勾了勾唇,目光中有溫柔一閃而過,說道:“她啊……是臣的一位故人。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不然下官的官位恐怕不保。”

    謝深點了點頭說:“自然。若是有人要為難尹大人,本宮定饒不了他。”

    阮慕陽回到了馬車上,回想起尹濟的話,心有餘悸。

    沒過多久,張安夷便上了馬車。

    “夫人在皇後娘娘那裏可遇上什麽事?”他問。

    阮慕陽搖了搖頭笑著說:“拖二爺的福,皇後娘娘對我禮遇有加,十分關照。”

    隨後,她又問:“二爺哪裏呢?”

    “終於見到聖上了。”張安夷雖然回答得輕描淡寫,但實際上並不怎麽好。

    隨著車輪滾過宮門口石板路的聲音,馬車緩緩離開了皇宮。

    馬車駛入張家後,阮慕陽先從車上下來,當看見正好遇到的兩個人的時候,她愣了愣。

    是張安玉和胡雲喜。

    他們二人顯然也沒想到這麽晚還有人回來,一下子愣住了。

    “四弟,四弟妹。”阮慕陽尷尬地叫了一聲。

    隨後,張安夷從馬車上下來。

    張安玉和胡雲喜的臉一下子紅了。

    因為此刻,張安玉正背著胡雲喜,兩人顯得有些親密。

    “二哥,二嫂。”張安玉的聲音裏有些不自然,“雲喜她——的腳扭了。”

    頭一回見張安玉這副害羞的模樣,阮慕陽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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