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張閣老豐神俊朗,年輕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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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張吉受牽連被罵的事情讓他們夫婦兩人很生氣,不僅生禦史言官的氣,還生張安夷的氣。 .

    同時,李氏知道皇上要給張安夷賜妾室卻被張安夷拒絕了更是糟心的不行,當即便去老夫人那裏告了一狀。

    屢次在阮慕陽手中吃暗虧,李氏自己也覺得沒麵子,可又奈何她不了,所以平日裏隻能冷臉對著她,偶爾使使絆子。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她自然是要發揮一下的。

    這麽久時間下來,李氏也學得聰明了一些。

    “母親,安夷到現在連個子嗣都沒有,我著實替他擔心,家規在這兒我也沒什麽可說的。可這回安夷竟然公然抗旨,鬧得禦史們罵他罵得狠。”李氏見老夫人臉上出現了一絲愁色,繼續說道,“安夷一向穩重,怎麽會做出抗旨的事情還惹惱了聖上,恐怕就是因為慕陽。雖說沒有妾室內宅不會烏煙瘴氣,可是像她這樣整日霸占著夫君的也不好啊。”

    說完之後,她等著老夫人說話。

    說實在的,李氏在張家實在沒地位。身為老尚書的長媳,卻從未掌過家。原先老夫人年輕的都是老夫人在掌家,老夫人老了之後王氏又嫁了進來。管家之權便交給了王氏。她一開始對王氏也是十分不滿,可是王氏對她十分恭敬,這讓她很受用。

    但是阮慕陽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

    她讓李氏沒有做婆婆的威嚴。

    “你這話說的不全對。”老夫人終於開口了,“不論如何,慕陽都是安夷的媳婦,也是你的兒媳,你當對她寬容些。”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年輕時雷厲風行。管理起後宅來也是井井有條,看得出李氏的心思。

    李氏心中有些不滿:“母親,我沒有。”

    老夫人又說道:“且不說安夷抗不抗旨,那兩個異族女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張家的門,就算是當妾也不行。我不答應,老太爺更不會答應。安夷做得很對,要是讓他祖父知道了,恐怕又要氣病了。”

    張家底蘊深厚。家風嚴謹,是斷然不能讓異族女子進門的。不是他們不害怕抗旨得罪聖上,而是他們堅守著張家祖祖代代綿延下來的風骨和正氣。

    提起老尚書被氣病,李氏不好說話了。氣病老尚書的正是她的嫡長子張安朝。

    “況且,他們還年輕,之前安夷也說過暫時不想要孩子,便隨他們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阮慕陽進來的時候便聽到了老夫人一聲歎息和“兒孫自有兒孫福”。

    是李氏派人將她叫過來的。

    她看了眼李氏。結合老夫人的語氣,一下子就猜出來她們在說什麽了。

    “祖母,母親。”

    “慕陽來了啊,這兩日穿雲院中可還安寧?”老夫人問。

    阮慕陽點了點頭說:“讓祖父祖母操心了,一切安好。”

    “你大嫂又有身孕了,現在家中的事情都是你和雲喜在打理,我怕你們勞累,若是身子有什麽不舒服,要及時請大夫過來看看。”

    知道老夫人雖然不說,心裏也是想要她懷上的,阮慕陽心中有些愧疚。“是祖母。”想起一個時辰前宮裏人送來的帖子,她說道,“正好要與祖母和母親說一聲,方才宮裏來人說三日後皇後娘娘讓我入宮一趟。”

    正在張安夷正值風口浪尖,不知這個時候皇後讓她進宮做什麽。

    老夫人點了點頭說:“你去吧。安夷現在需要打點的很多,你有什麽需要便從賬房上支。”

    “是。”平日裏的一些人情來往自然是從賬房中支的,但是掌家的王氏會有不滿。畢竟張家正兒八經經商的隻有張安延還有二老爺張複。所以後來有一些比如阮慕陽這回自己進宮,要打點宮人便用的是自己的嫁妝。好在趙氏當初給她的嫁妝豐厚,陪嫁的鋪子每年也還能有些盈利。

    朝中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張安夷回來的時候還是一副清風朗月的樣子。

    “聽說你為了不納那兩個異族女子為妾,抗旨惹惱了聖上?”其實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阮慕陽是驚訝的。但其實張安夷就是這樣的性子,看似溫和脾氣好,骨子裏藏著的卻是剛毅和絕不妥協。

    張安夷脫下官服的動作停了停,看向她問:“夫人知道了?”

    阮慕陽抬了抬眉毛:“外麵都罵成那樣了,我還能不知道?”實際上事情傳開已經是抗旨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了。

    聽到她語氣裏的不滿和維護,張安夷失笑:“其實也不盡然全是罵我的。”

    “還有人誇?”阮慕陽走到他麵前,一邊讓他將手拿開,自己替他換下官服,一邊不以為然地看著他。

    張安夷勾著唇,享受著阮慕陽賢惠地替她更衣,柔和的目光中夾雜著些許揶揄,緩緩開口說道:“有人說我是個極為專情的男子,對夫人極其疼愛,不惜為了夫人抗旨。”

    沒想到還有這樣說的,阮慕陽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覺得自己仿佛真的成了蠱惑當朝老的女子。她臉上微微地有些發燙,看進他柔和的眼睛裏,眼波流轉地問:“那二爺覺得他們傳的可是真的?”

    張安夷拒絕了聖上賜的美妾這件事雖然讓禦史言官們罵個半死,卻在民間成了一段佳話。相傳內次輔張安夷豐神俊朗,年輕有為。而且對夫人用情極深,寧願抗旨也不要納妾,又將張夫人說成了個美的禍國殃民的女子,讓她成了使得張安夷抗旨的罪魁禍首。

    張安夷隻覺得阮慕陽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風韻和嫵媚動人極了,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對夫人自然是用情極深的。”

    他說話時帶著笑意,似真非真。阮慕陽雖然知道他抗旨定然不像民間傳聞的那樣,但也相信與自己是有關的,欣喜甜蜜湧上,覺得心裏軟得不行,暫時將洛階的事情拋在腦後了。

    三日之後,阮慕陽進宮。

    到了甘泉宮,她才知道皇後隻召見了她一個人。

    “張夫人不比拘謹,本宮隻是覺得與張夫人十分投緣。找張夫人來說說話罷了。”或許是因為出生南方,帶著南方女子特有的柔軟,裘皇後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像是被潺潺的水滋潤了一樣,當真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但阮慕陽知道她不隻是像表麵一樣溫柔。

    “臣婦榮幸之極。”

    阮慕陽發現和裘皇後聊天雖然態度謹慎,不曾放鬆過,但是隱約卻有一種舒適之感。

    沒過多久,裘皇後說起了張安夷拒絕了靈帝賞賜的兩個異族姬妾的事情,語氣中帶著感歎道:“不要說是京城的世家貴族了。就連普通人家三妻四妾的都不少,像張老這樣不納妾的實在是少數,不知有多少女子要羨慕張夫人了。”

    女子確實都不希望丈夫三妻四妾,可是身不由己,就連像皇後這樣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還要忍受皇上的三宮六院。阮慕陽自然不會傻到同意張安夷這麽做都是為了自己的說法,立即解釋道:“是張家的家風嚴謹。”若是她真的認同了皇後所說的,恐怕連皇後都要嫉妒她了。

    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裘皇後失笑,隨後道:“隻是張老雖然功過相抵,但還是落了皇上的麵子,再加上這幾日禦史們口誅筆伐,皇上心中甚是不滿。”

    說到這裏,她話鋒一轉:“可本宮卻極欣賞張大人這樣的做法,雖然是個文臣,卻很有血性和風骨。再加上本宮與你投緣,也是替你們擔憂的。”

    原先還以為裘皇後是要替靈帝向她犯難,聽到這裏卻發現裘皇後不是這個意思,阮慕陽是何等細膩的心思?她立即站了起來,跪下道:“還勞煩皇後娘娘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這是裘皇後在施恩,她自然不能不識抬舉。

    裘皇後的唇微不可見地勾了勾,語氣依舊隨和,親自俯身將阮慕陽扶了起來說道:“張夫人快起來。張老是肱股之臣,本宮自然是要替他說說話的。”

    “多謝娘娘。”

    一個施恩,一個感激。接下來自然是越聊越和睦了。

    可是沒過多久,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娘娘!”

    “怎麽了這麽冒失?”裘皇後問。

    那個宮女顯然被什麽事嚇得不輕,小心地說道:“娘娘,太子殿下來看娘娘的路上被洛妃娘娘養的狗咬了。”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什麽?”裘皇後站了起來,“太子呢?”

    阮慕陽感覺到裘皇後身上那股溫柔隨和之氣有一瞬間消失了,還有殺意一閃而過。從去年中秋宴上就能看出她對太子寄予了十分高的希望,自然也是十分緊張太子的。

    後宮之中的事阮慕陽也了解一些。洛妃仗著是洛階的女兒,在後宮之中地位極高。時常也是不將皇後放在眼裏的。或許洛階也有讓洛妃登上後位的想法。

    一個妃子養的狗將太子咬傷了,這狗是肯定活不了了,養狗的妃子恐怕也要受到不輕的懲罰。

    但現在洛階權勢滔天,就說不定了。

    畢竟是後宮之中的事情,阮慕陽不適合參與其中。她正準備起身告退之時,幾個宮人簇擁著太子來到了甘泉宮。

    “請太醫了嗎?”裘皇後問道。

    “回娘娘,已經去請了。”

    正殿之中因為人多有些混亂。裘皇後的注意力全在小太子身上,這時阮慕陽不適合打擾。可是也不能就這樣了走了。

    “傷了哪兒了?”

    阮慕陽注意到自從小太子進來後,雖然裘皇後眼神中依然帶著關切,但是神色卻比先前平靜了不少,像是在故意抑製著情緒一樣。

    而小太子也沒有哭鬧,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紅,語氣如常地回答道:“回母後,腿被咬傷了,不礙事。”身邊的太監和宮女著急得都要哭了。襯得還不滿十歲的小太子更顯沉穩。

    裘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阮慕陽不由地在心中感慨她的用心良苦。

    裘皇後身為女子,唯一的希望便是太子謝深了。慈母多敗兒,唯有像裘皇後這樣教小太子,往後小太子才不會長成靈帝那樣優柔寡斷又荒唐的性格。

    “皇後娘娘,臣婦先行告退。”阮慕陽看準了時機說道。

    裘皇後點了點頭。

    剛走出甘泉宮沒多久,阮慕陽便見到了被簇擁著過來的洛妃。

    “參見洛妃娘娘。”

    “起來吧。”洛妃根本沒將阮慕陽放在眼裏,走了幾步才似乎想起了什麽回頭看向她,“等等。你是張夫人?”

    原本準備離開的阮慕陽不得不又停了下來,答道:“回娘娘,正是。”

    洛妃打量了她兩眼,以為深長地說:“從前本宮聽洛鈺提起過你。”

    洛妃是洛鈺的小姑姑。自從張安夷和洛階的關係緊張了起來,阮慕陽就沒有見過洛鈺了,兩人似乎都在刻意回避。

    “娘娘,咱們快去甘泉宮吧。”洛妃身邊的宮人催促道。

    洛妃不耐煩地說道:“知道了。”

    她刁蠻的性格倒是與洛鈺有幾分相似,不過洛鈺更為簡單。阮慕陽看著洛妃遠去的背影。終於明白今日皇後為何要施恩了。

    洛妃威脅著皇後的位置,若是有了子嗣,便會威脅到小太子,小太子便會像當年的靈帝一般,太子不像太子,那時候就又是兄弟相爭。洛家威脅著她的皇後之位,威脅著太子,她自然是不能容忍的。為今之計就是拉攏朝中唯一有能力將來與洛階抗衡的張安夷了。

    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回去之後,阮慕陽將皇後施恩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張安夷。

    “太子乃是正統,自然是要擁護的。隻是皇後娘家在朝中並無勢力,即使有皇後相助,我與洛階也不是當年的徐厚與洛階,我們的實力並不相當。”張安夷眼中一片凝重與深。

    阮慕陽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他似乎並不看好與皇後合作。她本以為這會是雙贏。

    “那——二爺有何打算?”她問道。

    見她的語氣中帶著擔心,張安夷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安慰道:“洛階容不得我。我自然也是容不得他的。夫人不必擔心,聖上雖然身子一直不好,卻還是有幾年的,隻要聖上還在,洛階再大膽也奈何不了我。”

    再給他幾年的時間,到時候再與洛階較量,結果就未可知了。

    他的語氣輕鬆,仿佛像是在說著夫妻之間最尋常不過的話一樣。讓阮慕陽不由地就相信了他。

    朝中張、洛兩派各自壯大,相互打壓,明爭暗鬥不可開交,轉眼又是一年過去,迎來了三年一度的春闈,又將有一批年輕人邁入波譎雲詭的官場。

    這一年的時間裏,靈帝依舊沉迷煉丹,隻是偶爾過問朝政,任由張安夷和洛階兩派的人相互牽製,與此同時,在西洲的永安王謝昭率領將士打了幾場勝仗,將西洲蠻荒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條,功績傳到了京城。

    這對阮慕陽來說是個不好的消息——謝昭的兵力在壯大,恐怕又要起來了。

    她不得不讓寒食在西洲買通人經常將西洲的消息傳過來。

    原本以張安夷的學識和地位,任會試主考官之一和殿試讀卷官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但是因為張安朝和張安玉要參加,他便向聖上請求回避,最後會試的兩個主考官分別是洛階和張安夷兩派的人,殿試讀卷官由洛階親自擔任。

    可是,即便張安夷給了機會,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抓住的。

    張安朝埋頭勤學,準備了整整六年,卻在會試落榜。反倒是張家人都不怎麽看好的混世魔王張安玉過了會試,殿試的成績也馬馬虎虎還說得過去。

    張複和季氏夫婦自然是開心極了的。老尚書與老夫人也十分高興。

    “沒想到四弟看起來像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沒想到竟然考上了。”阮慕陽由衷地說道。在她眼裏,張安玉還像當初打斷了朱少時的腿被朱夫人找上門的小孩子一樣。

    張安夷問:“夫人高興?”

    自然是高興的。阮慕陽正想點頭,卻覺得張安夷的目光明明是溫和的卻沒由來讓她心慌了一陣,隱約覺得他似乎不喜歡她點頭,便改口道:“替四弟妹高興。”叔嫂之間確實該避嫌的,張安玉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整天找她麻煩的孩子了。

    “四弟雖然從前被祖母寵得無法無天,卻是個極為明白的人,天資也不錯,稍加努力,自然是可以考成這樣的。至於三弟……”張安夷歎息了一聲,“將有些東西看得太重了,心態擺不好,太計較了反而考不好,但也不能怪他。”

    在張家當庶子是極其不容易的。

    張安玉和張安夷的性子可以說是既然相反,一個年少輕狂,一個少年老成。卻不想張安夷對張安玉的評價居然這麽好。

    張安朝從跟張安夷一起考落榜,到第二次因為張安夷是同考官而回避,再到現在又等了三年終於又能考了,卻依然沒考上。阮慕陽惋惜道:“三弟準備了這麽多年,卻不及四弟準備了兩年,恐怕心裏是很難受的。”不隻是難受,甚至會對張安夷更加怨恨。

    “他這樣的性子反倒不如四弟,入了官場極容易誤入歧途。”

    很快。朝廷對張安玉任命下來。他沒有能選上庶吉士入翰林,被外派了到了青田縣當縣官。

    雖說隻是個縣官,但是青田縣位於富饒的浙江,算是個好去處了,隻要政績好,幾年後就能升遷,有張安夷幫忙周旋,回京也是很快的。

    張安玉可以說是典型的京城弟子。長那麽大幾乎沒出過京城,季氏自然是不放心的。

    但張複卻十分高興。

    張安玉去青田,胡雲喜自然也是要跟去的。

    就在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動身的時候,一個下午,陳氏來了穿雲院。

    阮慕陽有些意外陳氏的到來,因為這兩年她們私下裏的來往是極少的。

    “三弟妹快坐。”看著陳氏低眉順眼的樣子,阮慕陽心中感慨。

    他們夫妻二人也不容易。

    陳氏不安地坐著,喝了口點翠端上來的茶。有些心不在焉。

    看出她像是有事,阮慕陽便問:“三弟妹可是遇上了什麽事?”

    “既然二嫂問了,我也就直說了。”陳氏握了握茶杯說,“其實這次來找二嫂是有個不情之請。”

    阮慕陽最怕的便是別人的不情之請,卻又不好拒絕,隻能等她繼續說下去。

    “安朝他——是有舉人功名在身的,按道理來說也是能做官的。二嫂能不能讓二哥給打點打點,讓安朝做個官?”陳氏滿懷期盼地說道。

    有舉人功名確實就能做管了。當初老尚書就讓給張安夷弄一個外任的縣官做一做。許多年前張吉也是因為老尚書的安排才能為官的,從縣官到了知府。

    張安夷現在是內次輔,等地方上有官員升遷,職位空出來的時候,給張安朝弄個外任的縣令做一做也是可以的。

    隻是阮慕陽想起了不久前張安夷說的話。他說張安朝的性格不太適合做官。

    看著陳氏的期盼,阮慕陽也不好當即拒絕,便道:“三弟妹這個請求我不該拒絕的,但是得等你二哥回來才能做主,畢竟我隻是個婦人。”

    陳氏高興地點了點頭,隨後欲言又止。

    “三弟妹還有什麽顧慮?”阮慕陽問道。對待陳氏,她沒辦法像對待王氏那樣。

    張安朝雖然是庶子,但是錯不在他,而在張吉的荒唐。他們夫妻平日裏在張府十分低調,至於那性子也怪不得張安朝,不是嫡子,李氏這個母親對他不聞不問,張吉更是對這個庶子十分不上心,他自然沒辦法有張安朝那樣圓滑,也不敢像張安玉那樣無法無天。

    陳氏猶豫了一下,鼓起了勇氣說道:“安朝與我都沒有出過遠門,不知二哥能不能給安排一個在京中的職務。”

    沒想到她提出這樣的要求,阮慕陽一下子沒說出話來。

    能留在京城絕對是個肥差,京城的七品都比京外的五品強,張安玉是榜上有名的進士都得外派,張安朝隻是個舉人居然還想留在京城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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