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五章 為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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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公輸魚和雨隹同時轉頭,就見有一仆從裝扮的男子正急匆匆地從官道上往五裏亭這邊跑來。
“少……”就在那仆從距離到達亭子十步之遙處,突然就毫無征兆地不能言也不能動了,以一個大張著嘴巴、四肢大開往前奔跑的姿勢被定格在了原地。
雨隹一怔,忙起身迎了出來“吉祥?”
聽雨隹叫出了名字,公輸魚便知來者是自己人,忙也跟了出來,扭頭朝著亭子簷頂大聲喊道“貓兄,解開他!”
公輸魚的話音尚未落地,再看那名叫吉祥的仆從,猛地一被解穴,身子驟然失衡,直接一個趔趄,朝前撲倒。
好在雨隹已經到了跟前,將吉祥一把給扶住了。
“少主!”吉祥一臉的驚慌失措,還不知發生了何事,隻以為是自己跑太快沒留神被什麽絆了一下了呢,急急地站直了身子,施禮告罪,“少主恕罪,小的一時沒站穩……”
雨隹知曉其中緣由,自是無需多作解釋,當然也不會怪責,隻是問道“何事這般著急?”
“哦,”吉祥從衣襟裏掏出一封信,奉給雨隹,道,“之前少主交代要我們盯著的事,又有新進展了。”
雨隹接過信來展開了看。
公輸魚也已經走了過來,一臉八卦地問道“有什麽要緊事嗎雨隹兄?”
雨隹沒有急著回答,看罷了信,衝吉祥說“非常好,繼續盯著。”
“是。”吉祥一禮告退,離開了。
見他走遠,雨隹這才回身,看著公輸魚,問道“魚賢弟,你此次離開帝都來這裏尋我,除了要交托班九之事,是否還另有其他目的?”
?公輸魚先是一驚,繼而不假思索道“那就是,來跟你道歉,來還你荊釵啊。”
雨隹點了點頭,再問“還有嗎?”
公輸魚扯了扯嘴角,不明白雨隹是想要說什麽。
雨隹給了她一點提示“你是否還想要躲開什麽事,或者,躲開什麽人啊?”
呃。在雨隹的目光審視下,公輸魚明顯有些心虛,仍咬牙硬撐道“沒有啊。雨隹兄何故此問?”
雨隹濃黑的眸子裏沉著夜一般的靜,包容著世間的瑕疵,也包容著公輸魚那顆不明不安的心。
“魚賢弟不可能不知道,帝都正在發生著何事。一封揭發湘王謀反的檢舉信夾在中樞省的奏折裏,呈上了奉龍殿,滿朝震驚。正在調查的關鍵當口,湘王的臂膀定遠將軍突然無詔調兵,率大軍自嶺南直逼帝都,欲助湘王謀反,更是嘩然天下。隻因東華府位於帝都東北,尚未受到波及,而整個永成南部地區,尤其是帝都與嶺南之間的各府郡,都已進入緊急備戰狀態了。以魚賢弟好熱鬧的性子,發生了這等大事,怎不留在帝都觀戰,居然跑來了這邊,大有躲避之勢,卻是為何?”
“呃,我,也不總是喜歡湊熱鬧的,有時候,也想如雨隹兄這般,遠離是非地,清靜清靜,嗬嗬……”
“那魚賢弟也應該知道,這些驚天動地的大事背後,是誰在筆書風雲吧?”
“誰、誰呀?”
“魚賢弟不覺得正發生於湘王身上的這件事與當年曾發生在前太子身上的事太過相像了嗎?先是一封告舉謀反的密信,石破天驚,再是下屬的親信將領擅動大軍,坐實謀反,”說著,雨隹展開手裏的那一紙消息,“瞧,最新進展,皇帝已經軟禁了湘王,令三司徹查,也派出了特使去截擅動的定遠將軍射騫,隻待截下定遠將軍的兵馬,自有後話。依然是按照當年的太子謀反舊案,一步一步,宛如重演曆史一般。”
公輸魚沒接話,她當然知道這是一直在為前太子籌謀複仇的成玦所為。這就是屬於成玦的最終決戰。想到這些,她不由地又想起了發生在聞雨亭裏的那段伴著琴聲的場景成玦在以特殊的方式與她告白,同時亦是與她告別,相邀共度餘生,卻是不敢承諾還能活著歸來相見……
“魚賢弟,這麽久以來,你不是一直在關注著滕王複仇之事嗎?為何到了最終的決戰階段,你卻是要躲開不看了?可是發生了何事,方才令你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你且不妨與我直言。”
晴空一雁排雲上,雲絮訴秋流如水。這淡淡的秋色自高空漫灑下來,罩著五裏亭,亭上亭下,三人斜對影,二人互望,一人愁。
公輸魚長長地歎了口氣,隨手拈起一根泛黃的毛毛草,拿在手裏把玩,沉吟良久,似在醞釀措辭,看如何才能避開她不想讓雨隹知曉的她也被施術失了感知情愫能力的事,同時還能盡量將意思表達清楚。
“雨隹兄,並非我刻意相瞞,隻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有些事,或許別人可以很輕易就能看得清、分得明、感知得透徹,而我卻遲慢得很。自我來到帝都,遇到滕王,期間與他發生了諸多的糾葛。他給我製造了不少的麻煩,也幫了我不少的忙。我可能幫他的不多,麻煩倒是沒少給他找。這些往來,本也沒什麽,可是,就在他的這場決戰開始之前,他突然跑來找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他還要我等他,說是,如果他能回來的話……”
見公輸魚似乎是卡住了,雨隹便問了一句“那,你是不想等他,所以便跑了?”
“也不是。我隻是,隻是,”公輸魚踟躕再三,像是在努力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有點害怕。”
“害怕?”顯然,這個詞,令雨隹感到不解,“你害怕什麽?”
“我也說不清。”公輸魚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為聽到他說,他因我而被迫改變了很多,甚至包括於他而言最為重要的為前太子複仇之大計,故而,我害怕,他也同樣會影響到我們的大計。畢竟,他這次舉事,牽連甚廣,一劍橫掃,囊括了將軍、親王、皇帝,何其艱險?成事談何容易?萬一不成,被他連累到我們可就糟了,所以,還是離遠點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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