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至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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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子上前幾步,畢恭畢敬地作了揖,行了禮。
“掌門,他們到了!”
那玄青道袍之人微微頷首,便讓青霜子退至一旁,又看向少忘塵四人,處於禮節,卻又不失威嚴道:“諸位遠道而來,卻又如此倉促,實乃我純陽門之過失。不過當此時,天下正亂,正義正崩,這些繁文縟節也不過是個形式。諸位來我純陽門,貧道自當竭誠相待,一切事宜並不會比他人差,還請諸位放心。”
少忘塵看了身邊幾人一眼,率先回了一禮,說道:“掌門客氣了,我等初來西臨,能有純陽門照應,自已經是不錯。何況掌門所言正是,冊封乃是誠意,純陽門以誠待我,我便以誠待純陽門,至於這繁文縟節,實在是個累贅!”
“哈哈,這位想必便是塵公子吧?”掌門笑著作揖:“貧道純陽門第一百三十二代掌門純陽子,有禮了!”
“掌門有禮,在下正是玄塵,此乃我兄長玄天,我胞妹玄歌,以及我堂姐玄雲翊。”少忘塵道。
“那既然見過,便開啟大典如何?”純陽子笑問道。
“全憑掌門做主了!”
當即,純陽子手中拂塵一揮,瑞氣千條滌蕩而去,乍然引得天邊雲霓開動,竟是引來晨曦皓輝,直接照耀整座純陽殿。
霎時,整個純陽殿翻出一種近似與通透的光澤,宛若一塊紅雨放在陽光下觀賞,原本溫潤之中,被晨曦照耀成金色的紋理漸漸閃現,竟是逐漸組成了無數的大陣,將陽光切碎,成了漫天星鬥。
“好一個周天星鬥大陣!以陽光為引,這星鬥之力竟更近乎於熾熱,比起原本的星鬥大陣更多變化,果然妙極!”少忘塵學過些許陣法,這一眼看去,便瞧得其中精妙之處,不由得在心底讚歎。
周天星鬥大陣一開啟,這純陽殿便好似比剛才更多了一絲溫潤,就仿佛夏日裏的一縷涼風,令人格外舒適。
少忘塵竟是在此間悟了張弛有度,趨於平和的心得,可見此時的純陽殿,才是真正的妙處所在。原本的純陽殿就好像一個火爐,雖是浩然正氣,可一個人若是隨時保持這樣的心態,也難免會疲累。正如黑夜過後才知黎明之光珍貴,也唯有見過塵俗才知脫俗之清新。此時的純陽殿,便好似將人沉澱下來的那一股力量,使得氣息越發綿延悠長。
又見那純陽子拂塵接二連三出手,忽而一抖,拂塵銀絲根根直立,掃來門外清輝與清風,落在少忘塵四人的身上。“此乃我純陽門的清心禮,清輝去陰霾,掃塵世重重厄。清風去浮躁,吹散塵世種種貪。”
少忘塵四人不約而同地微微躬身受禮,便是先天,此時見少雲翊行禮,竟也跟著彎了腰。
純陽子滿意地看著,又將拂塵沾染香灰些些,搗在清茶裏,又沾清茶撒於四人腳下。“此乃不回禮。不回者,不悔也。前塵往事種種,道路迢迢,車馬各有人,今後便是一行人,純陽門前一般高,腳下泥塵一般厚,再無親疏。”
少忘塵四人二次行禮。
純陽子將拂塵置於案上,翻手取出四塊令牌,分別飄至四人的麵前:“受我清心禮,便是我純陽人;受我不回禮,永是純陽人。這四枚令牌便是我純陽門至高長老之令,與青霜子長老的身份地位等同。”
“啊!這令牌是……”周圍有不少人在此時有了些許議論之聲。
少忘塵幾人接過各自的令牌,唯有少忘塵的這一令牌上的穗子竟是金色的,不由得便奇道:“何以我這令牌與他們不同?”
“哈哈,塵公子身懷醫術,自然乃是純陽門至高之位,有護我純陽門之恩,這令牌的確與其他三塊令牌有些許不同,此乃除貧道之外,唯一不受純陽門禁令的至上令。”純陽子解釋道。
青霜子的臉上也是極為羨慕,可倒是沒有嫉恨,隻是道:“其餘的諸位長老,雖然是長老之位,地位崇高,可是還是要守純陽門的禁令,辰時暮時要早晚課,清掃、齋戒無不要遵守。可塵公子乃醫者,便知傷患唯時間救急,所以這令牌便是為了方便塵公子在純陽門內進出,能夠不必被禁令所限製,可以醫治更多的人而無阻。”
“原來如此!”少忘塵釋然。
不僅是他,聽聞了這番解釋,那些長老們原本還不滿的臉色,此時倒也緩和了不少,隻是到底是不認識少忘塵這些人,所以要說如一家人那般和睦,倒也不至於。
大典其實也很簡單,也許就是因為一切從簡,所以在此之後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差不多結束,之後少忘塵幾人又花費了大半個時辰與純陽門裏各個長老認識過一番,也有不少人有些交談。
令少忘塵感慨的是,這純陽門裏好似人人一身正氣,便是偶有一兩人對少忘塵四人的突然登位有些不情不願,可說話的言辭之間也頗為坦蕩,這讓少忘塵忽然對純陽門多了幾分好感。
又陸陸續續地跟著青霜子閑逛到了正午,少忘塵幾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別院裏。
此時昆侖奴起床不見少雲翊,正滿屋子的翻找,好在他們怕麻煩,所以在別院周圍設置了針對昆侖奴的結界,不然讓這憨子在外麵亂撞一圈,怕又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
少雲翊從儲物戒指裏拿出半頭妖獸的幹肉遞給昆侖奴,便和少忘塵幾人一道在門口的梧桐樹下討論著。
“這純陽門看起來極為和諧,可是你們難道不奇怪,今日那些長老們的態度有些過分的好了嗎?”少雲翊一邊啃著一個果子,一邊皺著眉說。
“青霜子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地拉我們進純陽門來,而且看似坦蕩,實際上也是耗費了不少心思。若是當真因為是我的醫術,那麽今日他們必然要以考驗我的醫術為先,豈會隻聽青霜子的片麵之詞呢?何況那純陽子給我的令牌,乃是至上令。”少忘塵也說道:“所謂水至清則無魚,我倒是與堂姐的看法相似,太過刻意的好,就演變成了討好,即便我們幾人修為不弱,我有醫術在身,他堂堂純陽門,又豈會用來曆不明之人占據如此崇高之地位?”
“我看啊,八成是沒好事,不是想利用公子的醫術,就是想利用我們的戰鬥力,再不濟,就是想用我們的命咯!”少挽歌頓時撇撇嘴道。
先天則道:“管伊誰是誰,本先天先天下而生,自不會受製於人,至於這區區令牌……誰想要誰拿去就是,本先天才不稀罕!”
隻看見那塊紅色的令牌頓時如敝屣一般,被先天扔到了山下去。
“其實麽倒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也是利用純陽門。相互利用本就是一種合作,隻要他們不純粹的害我們,我們便當做不知就是。”少忘塵說道。
正當此時,這別院的小山忽然便有人闖了進來。
少忘塵幾人臉色一變,當即止住了話頭。少挽歌看了少忘塵一眼,大袖一揮,便將那人拉扯進了這別院來,直接以武力鎮壓在地上,將那人壓地如一隻趴在地上的蛤蟆一般。
“說,幹什麽來!”少挽歌毫不客氣道。
“四位長老息怒!四位長老息怒!”那人當即求饒著,一邊從腰間取出令牌來:“我乃是純陽門弟子,是蘭苑蘭嬌子長老讓我來請玄塵長老出山,說是去救人。”
“哦?,怎麽回事?”少忘塵與其餘三人眼神微微接觸,每個人心中都是一般所想,才說曹操,這曹操便到了。如今這不就來了事情了麽?
“回玄塵長老,蘭嬌子長老山中的弟子在半個月前被一頭妖獸所傷,一個個都好似中了毒,更有幾人已經回天乏術,蘭嬌子長老這十數日也是焦頭爛額,聽聞玄塵長老乃是以醫術見長,便特意讓屬下來請玄塵長老。”
“原來如此!”少忘塵略微思索,便道:“也可,在其位,謀其職,既然如此,我便隨你走一遭。”
“多謝玄塵長老!”
少忘塵轉身對少挽歌幾人略微交代了幾句,左不過是去去就來之類的話。
跟著這小廝下了山去,途中又聽著小廝說了些,原來那蘭嬌子長老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固然有因為門人的關係,可最主要的還是她的胞弟也在與那妖獸的爭鬥的過程之中受了不小的傷。
“玄塵長老這邊請,蘭嬌子長老早已經吩咐過,玄塵長老若來,不必通報!”笑死直接將少忘塵領到山上的大殿之前,便作揖退下,他不是可以進入這大殿的人。
少忘塵倒是無所謂,那蘭嬌子在純陽殿之時便已經見過,是個身姿曼妙的女子,修為約莫在二十一品,剛剛突破到如意境界的樣子,隻比青霜子差上少許。
少忘塵進門時,蘭嬌子正在等候,見少忘塵進來,當即迎了上來:“方才在純陽殿不便直接請玄塵長老過府,是以唐突請了玄塵長老過來。”
“無妨,傷者為大,不知道傷者在何處?”少忘塵說道,倒也有一派高手的氣度。
“是,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