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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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忘塵跟隨蘭嬌子去了內院。
這蘭嬌子山頭的內院倒是與她的名字一樣,開滿了各色的蘭花,幽幽淡香,嬌羞清冷,仿佛此地便是山中空穀最美的景致。
“此地倒當真是個好居所,清雅別致,很適合你。”少忘塵開口稱讚道。
“是玄塵長老過譽了,不外乎是心頭的一絲喜好,沒能躲過自己的貪嗔罷了。”蘭嬌子一邊在前頭領路,一邊淺淺地笑著,應了一聲。
“能在世俗中保持清高,與在熱血中保持清雅,是一樣的困難。所謂舉世皆濁我獨清,舉世皆昏我獨醒,這本就是一種感悟。天下之大,莫過於自然,自然之美,莫過於不刻意。蘭長老這不刻意迎合,本就是難能可貴的修行。”少忘塵道。
蘭嬌子眼神裏露出些微的柔和來:“倒也不瞞玄塵長老,若非是他非要在這裏,我便也自是歸隱山林的人。”
“牽掛,本就是最難放下。”少忘塵了然的點了點頭:“可也正因為有了牽掛,所以才人人都不同,不是嗎?”
蘭嬌子微微一笑,抬頭看了一眼別院小樓,道:“到了,玄塵長老請!”
“請!”
來到裏屋,果然見床上躺著一個年約二十**的男子,倒是生得俊朗,在細致之中,又有幾分粗狂,像極了該是仗劍天涯的真性情的俠士。
隻不過,此人如今正值昏睡,而且麵色發黑,沒有血色,麵上猶有痛苦之色,宛若夢靨纏繞,不得解脫。
少忘塵上前去,裝模作樣地為此人把脈,實則卻是輸入了精純的木之靈氣,探索此人真正的病灶與傷處。
蘭嬌子在一旁微微蹙眉,似有擔憂,一邊說道:“他便是我的胞弟魁驕子,在半月前受派去斬殺一頭妖獸,卻不想反而是重傷歸來,已經有半月不醒了。”
少忘塵一邊聽著蘭嬌子的解說,一邊探查著這魁驕子的傷勢,可他卻在魁驕子的體內發現了驚人之物!
“這是……這分明是冥界之氣,為何會在他的身上?”
少忘塵如今能夠操控五百餘種靈氣,其中冥界之氣就有將近二十種,加上從獠翾那處熟悉的氣息,對於冥界之氣,他怕是除了真正的冥界之人以外,最熟悉之人。
而這魁驕子的體內,分明是有由十來種冥界劇毒之氣聚集而成的毒物,仿佛在侵害著他的神識冥界的攻擊,最擅長的便是神識。
“這冥界之氣之中,居然還有一種是連我都不識得的,可好在數量不算多,在如今我掌握了如此之多的冥界之氣的情況下,想要煉化倒也不難。”
少忘塵心裏卻起了猶豫。
“我若是直接便將此人治好,那麽今後我在這純陽門裏怕是就要忙碌於各色傷患之間,反而難以得到自我。倒不如借由這魁驕子,為我自己保證一定的空間……”
如此一想,少忘塵頓時有腹案,睜開眼來,麵色頗有凝重。
“玄塵長老可是知道醫治之法了?”蘭嬌子見少忘塵離手,當即問道。
“嗯。”少忘塵應了一聲,說道:“令弟的傷勢的確很嚴重,我一時之間也無法治好的……”
“什麽,連你也治不好嗎?”蘭嬌子頓時失落極了,就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麵上的神采也暗淡下來。
“哈哈,蘭長老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一時之間治不好,需要幾日來醫治啊!”少忘塵笑了起來。
“啊,那這樣說,是有救了?”蘭嬌子頓時又驚又喜。
“這是自然,蘭長老不必擔憂。”少忘塵說道:“隻是令我奇怪的是,蘭長老說令弟是去斬殺一頭妖獸,那為何體內最大的致命之毒,卻是來自冥界之氣呢?”
“冥界之氣?”蘭嬌子顯然也是一愣,隨即好似想起什麽來似的,眼神裏有些不忿:“看來魁驕子果然是被指派去了歿魂長廊了,原本我隻是懷疑,如今你這一說,我便心中有數了……”
頓了頓,蘭嬌子對少忘塵道:“玄塵長老還請務必妙施援手!”
“這是自然,我既然成為了純陽門的長老,自然是要為純陽門做事的。”少忘塵將自己的袖子卷起,對蘭嬌子說道:“請蘭長老幫忙,穩住令弟的元氣,我初來乍到,且還不知純陽門的功法屬性,貿然行功,怕反而是要適得其反。”
“是,這便交我。”
當即,蘭嬌子運功將魁驕子扶起,抓住魁驕子的做手,一股澎湃元功就輸了過去,到達魁驕子的體內,卻好似潤物無聲的春雨一般,隻激發起魁驕子自發的修煉與遠期運行,倒是不驚起波瀾。
少忘塵看得蘭嬌子這手法巧妙,大氣之下,又有細致,的確是堪為人才。
他也不再留手,佯裝做吃力的模樣,將魁驕子體內三分之一的冥界之氣收入了自己的體內。
這樣的過程約莫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為了逼真,少忘塵還逼出了幾滴汗來。
等少忘塵收了手,蘭嬌子才把手收了回來,扶好魁驕子之後,一直感激地看著少忘塵:“多謝玄塵長老了,今日之恩,我們姐弟二人他日自當報答。”
“報答便也不必,本是同門,何必兩說?”少忘塵說道:“隻是令弟其他的傷勢自愈且可,這冥界之毒至少要拔除三次以上才能幹淨,否則留在神識之中,日後恐會造成神識的損傷,小則失憶,大則瘋癲。要徹底拔除這dú sù,我也要耗費不少的力氣,怕是門內其他的大傷是需要耽擱了,這就要請蘭長老為我說兩句了。”
“玄塵長老為舍弟費心勞神,此事本就該是蘭嬌子所為,玄塵長老也不必擔心,除了我蘭山上的門人弟子傷勢最重最多,其他的幾座山上,傷勢且可。”
蘭嬌子說後麵這番話的時候,明顯語氣有些異樣。
少忘塵點了點頭,又不經意問道:“方才蘭長老說,蘭山上的傷員最多,這是為何?難道純陽門遇到事情,不是各個山頭都一道出力嗎?”
“原本是如此不錯,可這件事上,那幾人不是暗中稱病,就是佯稱有事,奈何那時我正在閉關,魁驕子身份不如他們,這差事才安在我蘭山的頭上來。這筆賬,我遲早也是要討回來的!”蘭嬌子俏臉一橫,可見內心的憤怒。
少忘塵心中一聲冷笑,果然,明爭暗鬥,在這個修真界裏,哪裏都不會有例外,隻是有的地方做的更過,有的地方還保持著那麽些許良心,僅此而已。
“方才又聽蘭長老說起了歿魂長廊,莫非這件事是與歿魂長廊有關?”少忘塵假裝好奇道:“昨日在遇到青霜子道長之時,還說起過歿魂長廊。我們來西臨時日且短,不知深重,正想打探一下消息。”
“哦?玄塵長老也對歿魂長廊內的寶物感興趣?”蘭嬌子眉頭一挑,頓時多了幾分排斥之色。
“哈哈,哪裏,哪裏!”少忘塵忙笑著擺了擺手,“我身上的法寶雖不是驚天動地,卻也足以夠用,不必冒這等危險。隻是我有一摯友,早年找到了冥界煉器之法的殘本,修煉至今,自也癡迷成狂,頗有些成就。隻是在北隅之時與之走散,想著這歿魂長廊乃是冥界與地府的古戰場,必然有失落的冥界文明,依照他的脾性,想必會進入其中。聽青霜子道長說起那歿魂長廊之中危險重重,非一般人物可進退,我也正擔心他的安危,若是能夠打探一些消息,能阻止他進入,亦或者是有法子在後來著他一臂之力,終歸不枉是摯友一場。”
這些話是原本少忘塵拿來誆騙青霜子的,如今再說一次,可信度倒是極高。
加上少忘塵本就長得和善,語氣也誠懇,加上這其中的七分真實,蘭嬌子自也全信了去,麵上頗有些愧疚:“原來是這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請玄塵長老莫怪。”
“哪裏,若是我的屬下和親人被此所害,自然也會對此地抱有敵意,此乃人之常情,蘭長老不必掛懷。”少忘塵笑著擺了擺手,便繼續問道:“不知道蘭長老對那歿魂長廊可熟悉?之前問青霜子道長,她卻也隻知皮毛,倒也並未tí gòng實質性的線索。”
“歿魂長廊本身就是一個世界的碎片,所以時常遁入空間之中,偶有穿梭之際,才會在世rén miàn前展露。所以除非是如意境界起的高手,才能捕捉到歿魂長廊的具體位置,否則就隻能憑借緣分,或者是計算時間,等歿魂長廊的出現。”蘭嬌子心中有愧,又有少忘塵施恩在前,此時說起事情來,自然也就不拖泥帶水,將自己所知的一切盡可能地都要告訴少忘塵。
“這歿魂長廊我倒是去過一次,內中凶險,便是如意境界也絲毫討不了好,就好似是一個才會走路的人,就要上山下海的奔走,而且其中的冥界之氣和地複之氣對我們的功體有著極大的壓製,幾乎如我這般的修為進入其中,至少要被壓製三成功力,如果修為更低,很有可能會被壓製到五成、三成、一成,乃至直接被壓死也是不在少數。內中還有極為詭異的磁場,時常有冥界的冥兵和地府的陰兵出沒,列隊整齊,宛若身前交戰之時一樣,差不多每一日,都要重複一次當年冥界與地府之戰的浩蕩之威,直到兩軍再無生還,才算輪回一次,一日之後便重新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