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錄 第六十四章 童年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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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工匠鎮到烈風城的這段路,商隊零零碎碎走了有一個月,這才看到城市的影子。

    城門口的檢查異常嚴格,門衛先是檢查了商隊的任務書,又按照商隊的人員名單挨個核查,校驗無誤後才準許通過。

    “你們六個不能進去。”守衛看了看名單,搖頭對李奧六個人說道。

    “我們可是護送著商隊一起來的。”李奧指了指商隊首領:“這個家夥可以作證。”

    “老賈福可以作證也不行。”守衛收起了名單,再次搖頭說道。“我們隻和老賈福約定了一批貨物,他們當時地名單裏可沒有報上你們。如果老賈福帶著你們,你們再帶點小尾巴,你們的小尾巴再帶兩個人,一個帶一個的,全天下的人都能混進來,我們的禁令和沒有又有什麽區別呢?”

    “但我們可是聖域啊,這點特權也沒有?”李奧舉了舉胳膊說道。

    “聖域?”守衛臉上猶豫之色閃過,然而還是堅定的說道:“聖域更加不行了。”

    “你們還真是盡忠職守。”李奧的臉上頗為無奈。

    “好吧,你們把這個拿給安德烈子爵,他會明白的。想想他現在居然是一個有名有姓的尊貴爵爺了,真是不容易。”李奧感歎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塊不知名金屬製作的令牌,令牌上刻畫了一枚以沙漠中的古樹為標誌的家徽,這看起來倒是和這些守衛身上的沙漠玫瑰有些類似。

    雖然從未聽過這塊令牌,但守衛也不敢怠慢,接過了令牌就匆匆往子爵府上趕去。

    這種令牌,怎麽看都是和那些大人物有直接聯係,完全不是他有權攔截或者審查的。

    等待了十分鍾後,守衛便飛奔回來,把令牌遞還回去,說道:“子爵大人拒絕見你們。”

    李奧“呦”了一聲,說道:“膽子大了啊這小子,去,再給他說一句,如果他十五分鍾內沒有出現在我麵前,下次見麵就是在侯爵府了。”

    “這…”守衛麵帶猶豫,在子爵明確表示拒絕以後,他不知道自己再為眼前這個人帶話是否合適。

    “最後一次。”李奧豎起了一根手指。

    “好吧,最後一次了,先生。”

    十分鍾後,守衛再次回來了。

    這次守衛後麵還跟了一隊士兵和一位衣著華貴的年輕人。

    李奧看到了這個年輕人後,大笑著張開了雙臂,快步向著年輕人走了過去:“噢,安德烈,你怎麽這麽怠慢老朋友,甚至連城門都不讓他進去?”

    安德烈不情願地扭身躲過了李奧的擁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見安德烈沒有和他親近的意思,李奧也不在意,收回了雙臂指了指身後的商隊,說:“我成立了一個冒險團,接了個護送任務,這夥商隊的目的地剛好是你這裏。“

    “冒險團?你居然會做這麽正經的事情?”安德烈狐疑的看了李奧兩眼。

    “偶爾也要填飽肚子嘛。”李奧拍了拍肚子說道:“你難道不打算請我們進去?我們可是千辛萬苦地護送了你們要的一支商隊。”

    “不準。”安德烈轉過了身子就要離開,留給李奧一個後腦勺。“父親大人有令,嚴禁外人進入,你們請回吧。”

    李奧眼珠子轉了轉,開口說道:“小安德烈,想當初我十四級的時候,你才隻有七級,沒想到五年你過去了,我才十八級,你居然都有十四級了,沒想到你的進步比我更大啊。”

    十八級?那豈不是聖域?

    安德烈狠狠的瞪了一眼報信的守衛: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通報?

    守衛無辜極了,這位子爵大人剛剛看到令牌便大發雷霆,粗暴的下達了指令讓他把這夥人轟出去,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聽守衛說。

    麵對一位聖域,哪怕是一位公爵也不會怠慢,如果讓安德烈的父親知道了他的態度,將他降為男爵都是最好的處罰。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已經是聖域了?可喜可賀啊,我的級別不夠招待你的,我這就換個人來,告辭。”

    李奧看安德烈又有轉身離去的意思,嘖嘖了兩聲,又開口道:“怎麽會?想當年在鐵匠鋪裏,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可是意氣風發,可惜…”

    聽到這裏,安德烈倏地轉過了身,速度之快,以至於袍腳都帶起了一陣旋風。

    安德烈惱火地盯著李奧,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想,幹,嘛?”

    “當然是回憶回憶和老朋友見麵地場景了。”李奧無辜地舉起了令牌,繼續說道:“看看這塊令牌,這可是我們友誼的見證。”

    友誼的見證?安德烈胸口起伏不定,惡狠狠地盯著這塊令牌。

    “怎麽,不打算請老朋友進去嗎?還是你想在這裏和我繼續‘敘舊’?”

    敘舊?這分明是揭露他的黑曆史!

    安德烈氣的再次轉過了身,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個任由李奧抽打的陀螺。

    他一邊向前走去一邊對守衛惡聲惡氣地說道:“放他們進來。你們要是跟丟了我可不管你們。”

    李奧嘿嘿一笑,招呼著大家就往城裏走去。

    小保羅小聲問道:“這個子爵難道是 …”

    “對,就是當年被我和媽媽故意找事的那個伯爵兒子,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爸爸已經成侯爵了,他也有了正式的貴族頭銜,甚至還有自己的家徽了。”

    小保羅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位子爵改變主意願意放他們進城了,看來是害怕李奧在這麽多屬下麵前暴露出他的過往,被一個年齡比他還小的人打昏,甚至帶著自己的衛兵疊成一座人山,這對貴族來說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那這塊令牌…”

    “當然是當年我從他身上搶來的,那時他年紀尚幼,還沒有爵位在身,所以他的父親給了他一塊令牌以方便行事。不過後來他父親便將這塊令牌送我了。”李奧得意的晃了晃手裏的令牌。

    安德烈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別院,冷著臉說道:“這是平時我自己常住的一座行宮,現在拿來招待你們也不算虧待了你們吧。”

    “算你盡心盡力,我就不找你一起敘舊了。”李奧滿意地點點頭。

    眼前這座行宮幹淨利落,樹木花朵修剪整齊,噴泉湧動,景致悠然,比他們以往住過的所有地方都要賞心悅目。

    這位可憐的子爵為了不讓李奧有找茬地機會,可謂是大費苦心。

    安德烈冷哼一聲,第無數次地打算轉身離開。

    “等一等。”李奧再次叫住了安德烈。

    “又怎麽了?”安德烈不耐煩地轉過了頭。

    “給我兩萬金幣。”

    “啥?”安德烈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長這麽大,什麽時候患上了幻聽的毛病?

    “我要兩萬金幣。”李奧嘿嘿笑著搓了搓手,再次準確無誤地對安德烈說道。

    “金幣沒有,人命一條。”安德烈氣的懶得再和李奧多說一句話。

    他整整一個子爵領一年的賦稅也不過幾萬金幣,哪來這麽多空閑的金幣給李奧,真當他是李奧的小跟班啊。

    “嘿,別著急走啊,我拿東西和你換。”李奧上前按住了安德烈的肩膀。

    “你拿什麽來我都不會和你換的,我沒有這麽多金幣。”安德烈沒好氣的打掉了李奧的手,要不是自知打不過這個小霸王,安德烈早就把他五馬分屍了。

    李奧低著頭,假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 “哦,真叫人難過,原來布裏斯科的人頭居然不值區區的兩萬金幣。”

    “誰?”安德烈有些懷疑自己真的有幻聽,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臭名昭著的人的名字。

    “布裏斯科,天空之神的清理執行者,難道這個人沒什麽名聲?”李奧困惑地敲了敲腦袋問道。

    安德烈迅速的轉過了身,揮退了手下,盯著李奧說道:“如果你真的有這個儈子手的首級,給你兩萬又如何?”

    李奧見狀笑了笑,讓歐莫尼拿出了布裏斯科的人頭遞給了安德烈。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這顆人頭。

    倒不是布裏斯科的人頭如此珍貴,而是他怕弄髒了自己這身華貴的衣服。

    “你們是怎麽殺了他的?”安德烈掀起了布裏斯科的眼皮,觀察了起來。

    “我們護送商隊的路上,發現他帶著一隊精銳藏在山林裏,我的團員順手就把他殺了。”

    “是天空之刺。”安德烈低聲說道。

    “哦,對了,好像還有一個十五級地戰士混在商隊裏進城了。”

    “才十五級,小問題,我都能收拾了他。”安德烈對此毫不在意,仍舊全神貫注地檢查著這顆頭顱。

    布裏斯科可是在聖域門口徘徊的人,更何況還有他的精銳在其左右,能讓布裏斯科臨死前露出恐懼的表情,這個人起碼也是一個聖域。

    安德烈心裏不由得再次對李奧的團隊有了新的評價。

    肉眼確認無誤後,安德烈又運用秘法,手掌按在了這顆頭顱上開始探查。幾分鍾後,他點點頭說道:“沒錯,確實是布裏斯科。”

    “那現在兩萬金幣可以拿來了嗎。”

    “當然,而且為了天空之刺的成員,我願意額外付給你們五千金幣。不過你們為什麽不去賞金所交了這個懸賞?各個勢力加起來的懸賞肯定比兩萬金幣多很多。”安德烈提出了一個小小的疑問。

    “被天空之神教會追查起來太麻煩了,不如交給你,讓你占個便宜。”李奧隨意地說道。

    安德烈點點頭,肯定了這個理由。

    這顆頭顱在賞金所裏明麵可見的收益就將超過三萬金幣,完全能夠填補他支出的金幣。甚至還有盈餘。

    而且從家族的角度來說,去除了這樣一個大敵的功勞若是算在了自己頭上,家族的看中和資源傾斜,完全不是這幾千金幣的利潤可比的。

    最關鍵的是李奧他們及時阻止了布裏斯科的陰謀,雖然不知道天空之刺是如何穿過他們的防線,但是如果放任他們在後方大肆破壞,安德烈麵對的可不是爵位能不能保得住的問題,而是如何逃掉性命。

    突然之間從李奧這裏大賺了一筆,安德烈對李奧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如果小時候挨的一頓毒打能換來這麽一顆頭顱,他寧願天天在挨打中度過。

    貴族的麵子也是有其對應價值的。

    收起了首級後,安德烈沉吟了一下,說道:“今天晚上我將舉辦一場晚會,這座城市裏所有有權有勢的人都會前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李奧上上下下掃了安德烈一眼,恍然道:“怪不得你打扮的像個花狐狸,原來是打算泡妞啊。”

    安德烈對李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要是沒有興趣,我很高興可以不用接待一個流氓。”

    “去,當然去,白吃白喝哪有放過的道理?”

    “晚上六點,我會派人去接你們,記得打扮的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