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臉麵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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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尚儀鬆開宴瀟瀟的手腕,想了想對宴輕歌說道:“原本這府上若是有女眷們之間的事情,是要循例上報給皇後娘娘的,既然是大小姐開口了,那奴婢就給您一個麵子罷了。”宴瀟瀟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的,心裏氣得眼睛都要冒血,卻又無可奈何。

    

    劉尚儀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在想些什麽,說道:“便是這側夫人來了也沒有用,便是皇叔英親王家的郡主,我也是管教不誤的,連王妃都不說什麽呢!”

    

    宴瀟瀟差點又被噎死了。

    

    英親王家的郡主

    

    這

    

    劉尚儀還是很客氣的用了一個側字,好歹給雅夫人還提了提身份。

    

    此言一出,底下的丫鬟婆子們,這才徹底熄了要去搬救兵的心思,英親王家的郡主,乃是陛下的堂妹,人家管教的時候,王妃也沒說什麽,這自家的夫人說是來了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宴瀟瀟重獲自由後,看著底下這些丫鬟婆子們是氣不打一出來又不能怎麽樣,抬頭往前一看,宴輕歌,劉尚儀,還有豆蔻都是冷冷的看著他,甚至從他們的眼中看不到任何表情,這眼神冷得跟冰塊一樣,她不由得瑟縮一下。

    

    稍稍一回過神來,卻見宴輕歌一副憐憫的神情,就好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她再是受不了這樣的神情,就好像她是這世界上天字第1號大傻瓜似的。

    

    “二妹妹還嫌鬧的不夠難看嗎?往日姐妹之間鬧鬧也就算了,你跟你自己院子裏的丫鬟,你什麽去折騰我也管不著你不是尚儀大人好歹也是宮中來的,代表宮中裏對府上的恩賜,你這般冒犯怎麽收場?”

    

    雖說是長公主派來的,可像她這樣的人,皇後後甚至皇帝哪個見不著?

    

    “一切的源頭都是你!倘若沒有你這攝政王妃的位置本該是我的!”宴瀟瀟不知是不是不甘於失敗,這幾乎是這麽多天裏,宴輕歌聽到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二小姐又大差了,當年聖旨下,定的是攝政王與沐王府嫡長女,二小姐非嫡非長,等敢坐起這樣的美夢來,這般隨意篡改聖意,可是大不敬之罪。”

    

    宴輕歌還沒有開口,劉尚儀就好像補刀似的,又冷冷地來了一句,宴瀟瀟就算再傻這大不敬的罪名她也承擔不起,一時隻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幾個人又不知道能做什麽,隻得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她這般一走,跟著來的丫鬟婆子們便又呼啦啦的又跟著去了。

    

    另一邊囑咐三人也回了屋子裏頭,豆蔻趕忙端了兩盞茶,給宴輕歌和劉尚儀潤潤喉。

    

    宴輕歌看了一眼劉尚儀,笑道:“姑姑方才那個樣子我好怕。”

    

    “嚇著大小姐了,這二小姐這般無禮,您倒也也真是不與她計較這麽些年了。”劉尚儀說了麵上冷冷的表情,回過頭微微一笑說道。

    

    宴輕歌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誰讓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呢,倘或她有半點不好,我也脫不得幹係,再說我母親早亡,這偌大的沐王府早已是他們母女的天下,我也約束不得。”

    

    “大小姐其實頗有胸壑,不過不願與他們計較罷了。”

    

    劉尚儀,哪裏就看不出來他的想法了。

    

    “姑姑眼明,他不過是妾室所生,我卻是正經嫡出與她折騰這些做什麽,不過口舌之爭罷了,我也實在不想爭個你死我活的,不過這幾日我們的口舌之爭倒也不少,這天天的有人上趕著來罵街,我這耳根子可是清靜不了,整天嗡嗡嗡的,這也是著實沒辦法的辦法。”

    

    “所以有一些事情還是奴婢來作為好,奴婢,雖說入宮服侍多年,可到底也是王公出身,如今這宮中的女官裏是,除去太後與皇後身邊的,就屬奴婢品級最高,長公主讓奴婢到您這兒來也是怕您受欺負,畢竟二小姐的臉麵,長公主也是領教了的。”劉尚儀放下茶盞,道。

    

    宴輕歌點了點頭:“我知道姑姑和長公主疼我,我也希望用不到姑姑的時候多些,像今日這般,還要有勞姑姑,著實是我的不是。”

    

    宴輕歌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劉尚儀在他身邊雖然時日不長,可到底事事都是為了她的,雖說是放了長公主的指派,可這般盡心盡力,恐怕也不全是長公主的原因。

    

    知恩圖報這四個字她還是曉得的。

    

    “沐王府新的情況您也別嫌奴婢多嘴,是時候該有一位正頭夫人,正經的王妃來管教約束。

    

    這雅夫人,雖說入府多年,可到底是個妾室,更何況從二小姐便可得知,她著實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人。”

    

    雅夫人雖說這些年也頻繁地出入各種場合,可到底不是正室,是以她個人的情況而言,顯然是不會教導兒女的。

    

    “其實從一定程度上,我該謝謝她,當年出事後,我便該去投江的,隻是她們輪番上陣跟我說孩子可貴,又是一條人命殺生不得,我這才忍了下來。”宴輕歌說著,眼中險些落下淚來,卻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她如願看到了劉尚儀臉上那一絲憐惜。

    

    這妾室,哪裏是為這大小姐好,明明是要她苟活一條性命,受千夫所指,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好讓自己的女兒名正言順地頂替和攝政王的婚約,大小姐果然是個良善之人,事到如今竟還念著是母女一絲一毫的好。

    

    當真也是難得了。

    

    不過仔細想想,五年前才是多大年紀,那雅夫人早已是內院宅鬥的高手,再加上大小姐生母亡故,不能匹敵,也是理所應當的。

    

    “大小姐是良善之人,隻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真心以待,嫡庶之間原本便有天然的鴻溝,卻看雙方都怎麽做人罷了,大小姐是足夠給麵子了,隻是人家不要你這個麵子,那又留著麵子做什麽呢?”劉尚儀歎了口氣,別看現在這大小姐堅不可摧的樣子,說起事情甚至罵起人來也是瘋狂不輸。

    

    可到底心底還是這良善性子,念著別人的好,這麽多年,哪裏曉得是吃了多少苦頭?

    

    “姑姑教導的是,輕歌受教了。”

    

    正說著,豆蔻從一旁進來,卻見她不知什麽時候出去了,再回來時,手上端著兩碟點心道:“小姐和姑姑快別說傷心事了,來吃些甜甜的點心,心情也會好些。”

    

    宴輕歌瞧著她,被逗笑了道:“你這小蹄子何時出去的,竟是一絲響動也無!”

    

    “豆蔻姑娘果然好人物,人物其名,不愧是跟著大小姐的。”劉尚儀見她這般靈巧,讚道。

    

    “姑姑謬讚了,我不過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罷了。”

    

    豆蔻被這般誇讚,也有些不好意思,素來清冷的臉上竟然飛起兩片紅霞來。

    

    “豆蔻是一直跟著我的,多年來忠心耿耿,姑姑若是瞧得上她,便好好教教她,將來也好替她謀個好前程,也不枉她跟我一場。”宴輕歌借機道。

    

    劉尚儀點了點頭:“這般靈巧的姑娘哪裏就還要了?這樣就很好。”

    

    “小姐,姑姑,怎麽又說起我沒完了,我隻要能跟著小姐便罷,哪裏還要什麽好前程,能跟著小姐,便是最好的前程了。”豆蔻是在不習慣成為話題的中心人物,有些尷尬。

    

    劉尚儀笑著點了點頭,這豆蔻,著實是個忠心的,也難怪這大小姐什麽事情都肯放心的交代給她。

    

    “對了姑姑,您這個月給皇後娘娘上折子,可否手下留情?”宴輕歌不知怎麽想的,再次提起這個問題。

    

    劉尚儀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道:“這事情,奴婢會有分寸的,更何況,沐王是前朝之臣,若是申斥,也是陛下甚至,若是要皇後娘娘召見,那需得是各府的主位王妃或是有品級的女眷方可,這雅夫人沒有品級,不過妾室罷了,自然是夠不上皇後娘娘召見的。”

    

    倘若召見了,著實也是給她天大的臉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