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回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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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這宴瀟瀟在劉尚儀手上可謂是铩羽而歸,簡直慘敗,不得已,隻得帶著這一群下人灰溜溜的又回去了。
她一向都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在這府上沒有什麽人敢冒犯她,雅夫人在家中雖是嫡女,可母親商賈出身,給女兒的教育自然還是商賈門庭那一套,就算她有幸扶搖直上,進了王府,可到底還是短視之人,隻會玩弄手段罷了。
宴瀟瀟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母親!”雅夫人自然也聽到了那邊的大吵大鬧,隻是不能前去查看,正在心中不明時,隻見宴瀟瀟哭哭啼啼的過來了。
“這是怎麽了?怎麽這般不成體統?”
雅夫人見女兒滿臉是淚,不由得有些驚訝。
宴瀟瀟哭得抽抽噎噎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伸出手腕,對雅夫人道:“母親,那劉尚儀的手爪子不隻是什麽做的,抓的女兒好生疼痛!”
雅夫人看時,隻見瑩白的一段手腕子上頭,又一圈淡淡的紅痕,看著好像不是很嚴重的樣子。誰知伸手一碰,宴瀟瀟就大叫著縮回了手。
“疼!疼!”
雅夫人看著那手腕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上去這手腕子傷得並不嚴重啊,怎會如此?
還是雅夫人身邊服侍的老嬤嬤有些經驗,她瞧過宴瀟瀟手上的張口後便說道:“夫人,這便是這宮中來的人才會知道的手段,使力陰柔,外觀上叫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不過是淺淺的一圈紅痕,可實際早已傷了內部肌理,需得要尋醫問診,問診調製上大半個月才得一好全了。”
“什麽?竟會如此嗎?”雅夫人吃了一驚,萬沒想到竟會如此。
“劉尚儀大約是宮裏積年的女官了,手上也未必幹淨的,這些手段她自然知曉。”
“母親!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你看宴輕歌那個小賤人,有了宮裏的人做主,這般肆無忌憚起來,倘若她再有了權柄,真的成了攝政王妃,這還有我們母女倆的活路嗎?”宴瀟瀟手腕子疼的難受,卻不知怎麽出這口惡氣了。
雅夫人氣急,正要走去有個說法卻不知想到了什麽,走出去幾步又硬生生的把腳步停住了。
“母親!”見雅夫人停下了腳步,宴瀟瀟有些不滿的叫了一聲。
“這位劉尚儀是長公主身邊的女官,可在宮中卻是個老資曆了,如今也隻有太後身邊的首座姑姑能與他一較高下,據說當年,齊親王要聘她為王妃,都求而不得,這樣的人竟然敢這般大庭廣眾出手教訓,那必然是不怕我們的,我們已然得罪了長公主,如今不可再胡來了。”
不知為何雅夫人這回倒是腦子回爐了,知道權貴不能輕易得罪,隻是不知道什麽去了。
“母親既然都已經得罪了長公主,也不妨再得罪些,往日母親什麽都不怕,今日不過一屆尚儀,竟然就這般縮手縮腳起來?”宴瀟瀟有些不可置信,以往母親不是不講那尚儀放在眼中的嗎,怎麽今日自己被欺負了翻到如此這般了?
“糊塗!你懂什麽?那劉尚儀自己都說了,每月他們府上發生的事情,她都會揀擇後上報給皇後娘娘,你這般大張旗鼓的鬧起來,若是他真的都寫到折子裏頭呈上去,那豈不是得罪皇後娘娘,也連累你父親?”
雅夫人忽然想到這一節,這才沒有鬧將起來,宴輕歌那小賤人有什麽可怕,這劉尚儀的折子怎麽寫才是個問題。
“母親也許她不過信口開河,母親何必這番忌憚!”
雅夫人是說不過,搖了搖頭,一麵叫丫鬟取了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膏藥,一邊又取了對牌對婆子說:“快去外頭尋個靠譜的,來給小姐醫治。”
那婆子依言去了,雅夫人看著女兒受傷的手腕子,心疼不已,卻又著實無可奈何。
晚間,宴驚天回到府中,便聽說了此事,一時有些氣惱,他的女兒,也是誰都能教訓的嗎?
一時便命人,請劉尚儀過來。
傳話的下人到了宴輕歌的院門前,早有婆子進去通報。
“他請姑姑過去?”宴輕歌有些奇怪,這大晚上的是做什麽呢?平白的折騰人嗎?
想了想變道:“豆蔻,你去回來那人就說夜已深了,姑姑已然休息,要他們來找人,明天再來吧!”
豆蔻依言去了,剛剛走到房門口,卻見小丫鬟打起了簾子,劉尚儀披著衣裳,已然過來了。
“驚擾到姑姑了。”宴輕歌見她這樣,就知道人肯定是睡下了。
“無妨,沐王此時派人來,不過是為了今日二小姐之事了,您放心,奴婢去去就來,不會有事的。”
說罷整理好衣衫,宴輕歌又將手邊一對白玉長簪簪在劉尚儀的發間,尚儀欠身謝了,便依舊有小丫鬟打起簾子,朝外走去。
宴輕歌站起身,按理來說她不該擔心,可不知為何,她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劉尚儀一走,宴輕歌便叫豆蔻:“叫個伶俐些的人去那邊看看,若是有什麽動靜立刻回來報我。”
豆蔻點了點頭,立刻指派了伶俐的小廝過去。
劉尚儀帶了一個小丫鬟提著燈在前頭引路,跟著那人到了堂中,果然,宴驚天正在等著,見她來了,便道:“尚儀大人,不知今日為何責罰小女啊?
“二小姐不知尊卑以下犯上,還篡改旨意,有大不敬之罪,今日不過是小懲罷了。”
劉尚儀身上還罩著一件內造的青鸞雉鳥披風,說出來的話淡定不已。
“小懲?不知小女,犯何罪呀?小女一向都知書達理,恭敬善讓,不知何處令尚儀大人不滿?”宴驚天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客氣,畢竟也是貴族出身,惹不起。
“身為貴女卻不分嫡庶肆意辱罵嫡姐,還篡改陛下的明詔胡言亂語,言語辯駁不過便要眼下的丫頭們大打出手,如此,若是王爺所說的知書達理,那倒真是叫人開了眼界!”
劉尚儀也並不客氣,她知道這王府尊卑不分剛常顛倒的根子,就在麵前這位異姓王的身上,看來還是朝廷對他們太過寬厚,要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的尊卑不分,內帷不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