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莫要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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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父皇這是什麽意思?翊軒去了邊境倒也罷了,父皇竟然把老三派到江南去了,這是怎麽回事?”

    

    邊境的事不是誰都清楚,可江南的洪澇卻是實打實擺在眼前的災害,這個時候把老三派去,這不是存心要助長他的威望嗎?

    

    太子畢竟年輕,可太傅就不會這樣想了。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陛下這是在保住太子啊!”

    

    “什麽意思?”

    

    “殿下也知道此番江南水患如此嚴重,三皇子跟你一樣長在京城,江南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風景秀麗的風流之地,如此專曆過即是辦法還處理不好呢,更何況隻是如果引發騷亂,三皇子又運氣不好,恰好撞上了,您覺得他會有經驗處置此事嗎?

    

    即便有以他的性格不鬧出事兒來才怪,因此曾判斷三皇子此去將事情處理好的可能不太有,最好的結果就是維持現狀罷了。”

    

    太傅捋了捋胡子,顯然明白皇帝此時的用意。

    

    “太傅所說的維持現狀,倘若老三無法維持現狀呢?”

    

    能夠維持現狀就已經算是無功無過了,不算是最壞的情況,那麽最壞的情況是什麽呢?

    

    太傅聽了,笑道:“最壞的情況那就是三皇子運氣不好,火上澆油,陛下不會放一位皇子到那種地方去送死,可是若說要積攢名望,那也得看他攢不攢得起來,倘若他攢不起來,那事情,就嚴重了。”

    

    “火上澆油?”太子仔細的咀嚼著這幾個字,忽然笑道:“您還別說,以老三的性格的確有可能,老三這個人不算光明正大,父皇派下的差事,他總是想做到最好,可每次都不擇手段,倘若他在江南也是這般,那麻煩可就大了,這回可不是孤害他,那是他自找的。”

    

    太子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快意,老三這個人恣意妄為慣了,從來都沒有吃過什麽苦頭,江南之行,若能讓他長些教訓,也好。

    

    “所以啊,殿下有什麽好愁的呢!

    

    陛下的心思永遠都不是如此片麵的,陛下能做出這般的舉動,其實是在保全太子江南賑災防汛,這是多大的事情,二位殿下都沒有處置此事的先例和經驗,不管派你們兩位當中的哪一位到江南去,其實都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太傅對這件事看的很清楚,對於洪澇災害這些皇子們都是沒有經驗的,皇帝選派誰不過是個姿態。

    

    實在不必如此的患得患失的。

    

    “您說父皇會推借此事敲打我和老三,畢竟西山大營也是我們好像是鬧得有些過火。”

    

    太子靜下心來,忽然想起西山大營一事,不由得有些懊悔,其實那天回來,他就覺得不太對了,隻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偶說了。

    

    太傅歎了口氣道:當時臣就告訴過殿下,西山大營曆代管轄之事都由陛下聖裁,陛下突然將此事從朝堂上提出,原本便有些與眾不同的意思,偏偏兩位殿下都撞了上去,陛下心裏頭自然是不痛快的。

    

    不過江南水患自然是以防災為上,三皇子隨行的官員中一定有工部水部,堪測堤壩河道的官員,這是倘若江南之勢逐漸失控,甚至引發民變,那三皇此行就很難掌控局麵了。”

    

    太子有些懊惱的擺了擺手說道:“孤當時還以為父皇有心要處置慕容翊軒這才拿西山大營開刀,誰知道父皇打的根本就不是這個主意。”

    

    “殿下操之過急了,所以,不要隨意的去揣測陛下的心思,哪怕您是他的兒子,可揣測聖意的事,當下您還是少做為妙。”

    

    話分兩頭,三皇子原本以為領了這差事是陛下無上的信任,可是他一路行到江南,才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要複雜的多,雖說各方官員的折子也都有看到,可實際的情況比紙上談兵可要難看多了。

    

    “如今江南之勢如此棘手,今年朝廷又新撥了一筆款項,這筆款項啊,你們執行的如何了?”

    

    這銀錢,一向都是經不起盤問的,一盤茶一定有問題,所以三皇子也沒想著能夠從這幫人嘴裏聽到什麽好話。

    

    “回三殿下臣等,按照舊曆和今年的實際已經將發下來的銀錢發給受災的民眾了。”

    

    這話怎麽聽都覺得是有水分,如果要確切得知,那就必須要查漕運,和各個方麵往來的賬目,隻是如此以來勢必大張旗鼓,也會鬧得很難看。

    

    “殿下剛到江南,如果,就這樣查起兩衙活動的賬目,顯然是不會有結果的。”

    

    如此能不能在江南呆的下去,還是個問題,哪個地方的官員不是地頭蛇呢,這強龍有的時候還壓不過,更何況他隻是一條小龍。

    

    三皇子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一路來到江南,江南的情況比他所預料的還要嚴重,他這是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該怎麽處理?

    

    他也不知道。

    

    他向來都是沒有離開過京城的,不想慕容翊軒多年在邊境和軍營裏拚殺,因此,真的要他處置江南的事情隻怕是有問題的。

    

    皇帝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指望這個兒子能把江南的事情給他處理好。

    

    江南的水患是個頑疾,而這一次,不僅是處置水患,還有,處置治理水患的人。

    

    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長,連朝廷用來賑災的銀子也不放過。

    

    這顯然是有前科的,前幾年西南大旱,便有人欺上瞞下,貪汙了幾十萬輛白銀,雖說那些人最終都被處置了,還有沒有其他人呢?自然是有的。

    

    沐王府

    

    江南水患就算傳回京城,在這些高門大戶的眼裏,自然是該做什麽仍然一切照舊,有些事情與他們是無關的,仿佛無到國破家亡的那一天,永遠都是太平日子。

    

    宴輕歌隨時都會收到從江南那邊過來的消息,主要是一些損失,不過這都不要緊,朝廷東皇子這個門外漢派了過去,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大事不妙。

    

    而慕容翊軒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不知道邊境那邊情況如何。

    

    慕容翊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幸過來,但由於路途遙遠,往往需要很長的時間。

    

    再加上涉及到駐軍之事,他送過來的信,對這方麵總是語焉不詳。

    

    好在她也不是探子,對這方麵沒什麽興趣。

    

    她關心的問題是,慕容翊軒此行回來,在朝中會有什麽風波。

    

    沐王也是武將出身,在軍中也有弟子派係收到,若是因此查到他的頭上,那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