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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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早上,劉尚儀拿著一節銅管過來。

    

    宴輕歌見了,就知道是有消息過來,隻是不知是哪邊的。

    

    “姑姑,是誰的信來了?”

    

    宴輕歌瞧著她拿著銅管過來,已經猜到,這信是給自己的。

    

    “大小姐,是王爺傳來的。”

    

    宴輕歌聽了,連忙接過來。

    

    薄薄的一張信紙,不過是隻言片語,宴輕歌卻看著有些奇怪。

    

    見她露出疑惑的神情,劉尚儀有些不解:“您怎麽了?是這信有什麽問題嗎?”

    

    宴輕歌,反複又將信看了兩遍,搖了搖頭說道:“問題倒是沒有,不過王爺這一次傳來的信件寫的很奇怪。”

    

    劉尚儀一頭霧水,宴輕歌又看了兩遍,忽然明白了,於是將信紙收好,拍了拍手道:“這個王爺寫個信還跟我玩字謎,就這麽點,都不想寫點正常的話。”

    

    “哈哈,王爺這是考您啊!”劉尚儀聽了這話,也笑了。

    

    宴輕歌舒了口氣道:“是啊,是考我。”

    

    慕容翊軒人在邊境,而他在京城的暗衛,一定會被太子嚴密的監視。

    

    若是以往太子不會做這種事,可是如今他和三皇子一個在邊境,一個在江南,這兩個人的離開,讓太子芒刺在背,他們倆都被皇帝派了差事,唯獨他這個太子竟然在京城無所事事,這說出去怎麽都有些諷刺。

    

    所以,慕容翊軒在京城的人少動為妙,以免被太子盯到惹出麻煩來。

    

    所以,他就讓宴輕歌出手。

    

    左右這些人不會被太子盯到,哪怕是被釘到了也不能追查出究竟歸誰領導。

    

    她看了信,覺得麻煩不小啊!

    

    慕容翊軒的信紙上還發了一張簡單的地圖,劉尚儀走後,她仔細的開始研究起這張簡易的地圖來。

    

    地圖畫的很簡單,典型的行軍地圖的畫法。

    

    她要查的,是這幾年的時間裏,送往驛站的物資和馬匹的情況。

    

    慕容翊軒竟然查到了驛站。

    

    不知為何,宴輕歌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事關邊境運輸,難道,慕容翊軒是對輪輸轉運有懷疑?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將此事告訴她,他也完全可以動用自己手上的人,他卻冒著這幫大的風險傳信回來讓她協助調查,那隻能證明他在邊境的局麵顯然不好。

    

    一想到這一點,宴輕歌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驛站所使用的都是戰馬,可以適應長途奔襲,因其特殊性,就是跑死幾匹馬也是無所謂,所以每一條驛站的運輸線上,馬匹的更替是非常頻繁的。

    

    不過相比之下慕容翊軒傳回來的另一個任務相對容易一些,那就是現在京城周邊主要產糧地區今年的糧草采購價格。

    

    宴輕歌看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知道,慕容翊軒恐怕已經調取了幾年內的數據。

    

    隻是今年實在有些特殊。

    

    關於這一點,他想查的是什麽呢?

    

    是軍餉?

    

    還是

    

    每年每地的糧草采購數量與方式,都是由當年的產量和一定的價格決定的。

    

    看起來,邊境的情況不妙啊!

    

    宴輕歌忽然覺得,她應該去個地方了。

    

    這天中午,她帶著豆蔻一同出了府,去往京的鴿舍。

    

    “主子,您這麽著急盤點,各地報上來的情況,是不是攝政王那邊有什麽麻煩了?”

    

    宴輕歌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到:“麻煩不麻煩的要將來才知道,不過今年江南的水怪尤其嚴重,一旦鬧起來,咱們的損失也不說。

    

    王爺在邊境,如果三皇子處理不好江南的情況,他從邊境回來就得立刻去江南,那這燙手的山芋不就砸王爺手上了?”

    

    “您的意思是說,陛下很有可能派攝政王到江南去?”

    

    “太子和三皇子連京城都很少出,讓他們去江南麵對這種事情,十有是要砸了鍋的,到時候他們處理不好,要麽是把皇族的幾位長輩派出去,要麽就隻有攝政王去,沒有其他選擇。”

    

    宴輕歌心裏很清楚,皇帝雖然看重邊境之事,可是如今江南的事情更加棘手,邊境開戰也不是眼前的事,可江南的問題卻是實打實的擺在眼前,一旦激起民變,那可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她才要來一趟。

    

    在沐王府用信鴿實在是太過紮眼,所有的消息她恐怕都要改到這裏,才能不那麽引人注目。

    

    “對了,今天江南那邊有消息過來嗎?”

    

    負責管理鴿舍的下屬,便將今天從江南方向來的幾隻信鴿都帶來,豆蔻按照下屬留存的標記仔細的查看,從中找到了今天的信息。

    

    宴輕歌拿在手裏仔細的看了,情況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

    

    三皇子如今已是進退兩難,火上澆油了。

    

    “這一下恐怕咱們這位三皇子得先哭起來了。”

    

    賑災過程中一定會發現舞弊之事,而三皇子一旦要徹查此事,就等於把江南的官場掀了個底朝天,問題就在於他沒這個膽量,也沒有得到皇帝的授權,同時也不能保證他真的願意得罪那麽多人。

    

    所以現在他束手束腳,一麵不能得罪地方官員,另一麵,皇帝的旨意也是實打實的放在那,而他也不可能親自和災民見麵。

    

    這就是進退維穀,甚至在賑災這件事情上,三皇子實打實的做了個二道販子!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能把事情處理好呢?

    

    “以後每天的信息都放到這裏,派一個人定時把所有的東西取走,如果我沒有出來,就叫他們把這些東西夾在盒子裏頭送進來,至於用什麽方法我不管。”

    

    宴輕歌並不想身邊的人因此被盯上,所以這些信息的傳輸也需要多費些心思,也隻能走夾帶這一條路了。

    

    “是,屬下知道了,那江南那邊我們要不要?”

    

    “可以讓一些鋪子放一些平價的米糧上去,不過估計作用不大,這價格該漲還是得漲,若要平抑當地的農糧價格,那就隻能請官府開倉放糧,這才是最主要的,可我覺得三皇子未必有這個決心。”

    

    宴輕歌心裏很清楚,僅靠幾家鋪子的庫存,想要去平抑逐漸開始上漲的江南米糧的價格簡直是不可能的。

    

    江南是產量大省不假,可是天災齊聚,也架不住有人會囤積居奇,遭了大災大難,不管是魚米之鄉,還是其他什麽地方都是一樣的。

    

    天災不假,可,恐怕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