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口舌
字數:5465 加入書籤
宴輕歌剛剛理好衣裳,宴瀟瀟便毫無禮數地直直地闖了進來,眼中早已沒有了,麵對太子時的溫婉賢良,卻依然是那副淺薄之氣,眼中的和要殺人的目光,絲毫都不加掩飾。
“我知道妹妹一向是沒有禮數的,隻沒曾想到今日竟這般失禮!”宴清歌瞧著她的樣子,卻也不知他是怎麽把太子迷得五迷三道的,甚至還給了他資本,竟然能夠向宴驚天以及此事。
當真是驚天動地,頭一回!
“姐姐這話差了,我母親很快就是這府上的正頭夫人,你我也是平起平坐,你嫁給攝政王為妃,而我也將要嫁給太子,自然,這身份要比姐姐愈加尊貴一些了!”宴瀟瀟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衣袖,仿佛自己已然成為了太子的妃妾一般。
宴輕歌看的好笑,道:“你要嫁給太子?”
“是啊,姐姐很想到吧,你依然抱著你的攝政王,可我也不一定會比你差,嫁入皇家成為人上人,可不是你做嫡女的專長!”
“是嗎?你要嫁給誰那是你的事,與我有什麽關係?別說你是嫁給太子,你就是嫁給陛下,我都不覺得意外,可你身為女兒卻要主導父親扶正妾室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這扶正的事自然是父親的意思,我也不過是照著父親說的話做罷了,姐姐何必隻對著我一個呢!”
宴清歌笑了笑道:“這話說出來你自己可信,這麽多年了,父親說要打這個主意早打了,何必等到今日,你不如你姨娘的地方就在這兒,他要達到目的必然是徐徐圖之,可你呢?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天下都知道又怎麽了,我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這沐王府不止你一個嫡出女兒,我也是,如果沒有你,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不管是嫡出女的身份還是嫁給攝政王為正妃的榮耀,這一切原本都應該是我的!
我不過是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大約是底氣足了,宴瀟瀟說話的語氣,也有所不同了。
“你知不知道王府扶正要朝廷批準,要皇帝降旨,不是你說扶正就扶正的,你趁我不在忙忙碌碌這些日子,忙了些什麽呢?有本事你去向皇帝陛下求得那一道聖旨,否則,你那所謂的扶正,也不過是騙騙自己的把戲罷了!”
宴清歌隻覺得這事兒辦得傻裏傻氣的,可直覺告訴她,宴瀟瀟嘴巴還留有後手,他既然敢去揣度此事,必然有人與他撐腰做主,否則就像俺娘說的,就憑她一個深閨庶女,京城貴門圈子裏頭指甲蓋都碰不上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量?
“姐姐怕是不知道吧,我將要嫁於太子為妃,太子的妃妾,怎麽能是庶出呢?我若是以庶出的身份嫁與太子,也是為東宮抹黑,若是能成為嫡女,太子殿下麵上也有光,父親自然是允準的。”
宴瀟瀟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眼中閃過的精光與張狂,那一瞬間甚至叫晏清歌,覺得自己是不是生錯了時代。
“你身為庶出那是你自己的事,投胎投不好,反而快起不相幹的旁人了,你嫁給太子那是你的榮耀,也是這府中的榮耀,可太子靠你麵上有光,這卻是怎麽說的?”宴清歌不知該說她是蠢還是傻,或是太子又給了她什麽糖衣炮彈式的承諾。
竟然把她迷的五迷三道,連這等僭越犯上的話,都這般說了出來:“二妹妹說話還是悠著點,太子若肯納你為妃妾,那是太子抬舉你,給不給東宮抹黑,那就不知道了。
隻是——
難道堂堂的東宮儲君萬民奉養的天選之子,還要靠你來引起陛下的注意,靠你來獲得萬民的景仰,你這話說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
倘若讓別人聽去了,還以為我們宴家的女兒都這般不知好歹,隻要禦史在聖駕麵前參上那麽一本,你別說嫁給太子,這京城都不會有你立足之地!”
其實,聽到這裏,宴清歌已然知道,此事恐怕與太子脫不了幹係,她明麵上說是為了要嫁給太子,所以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可事實上恐怕是太子給了她什麽承諾,想要扶著她姨娘坐上這正頭夫人的位置,保不齊,還要向皇帝陛下請個誥命。
宴瀟瀟的眼中不過是閃過了一絲的慌亂,卻又很快恢複正常,她看著宴清歌毫無波動的表情,內心不由一陣暗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就像是在看一個小醜,看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姐姐,你有攝政王撐腰又怎樣?你有你的攝政王我有我的太子,將來太子登基,你還不是照樣得給我叩頭請安,被我踩在腳下,攝政王在寵你,難道他還能謀朝篡位不成?”
“放肆!”宴清歌聽到此處,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聲音也瞬間拔高,將屋子裏其他的丫鬟嚇得紛紛跪下。
連宴瀟瀟被她嚇得一激靈,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宴清歌瞧著她,眼中早已沒有了一絲暖意,麵若寒冰,像是從那千年寒潭中飛出的冰鳳凰。
“宴瀟瀟,你有幾個膽子敢編排起攝政王來,莫說如今太子殿下還尚無行動,認識你的身份真的過了明路,女眷之身,豈可妄論朝政?還感將謀朝篡位這等字眼掛在嘴上,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這宴清歌一開始知道宴瀟瀟竟敢攛掇起扶正的事,還以為是她腦子不正常,後來才發現腦子恐怕正常的很,一直都不在線上。
仗著有太子撐腰,什麽話都敢說,豈不知有些話說出去連太子都招架不住。
太子是萬民奉養的儲君,不會蠢到真的娶她做了正妃,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妾室說出來的這些話,便有可能遭了皇帝的忌憚,太子才不會做這種不劃算的買賣。
太子也是有謀略的政治家,又不是個沒頭沒腦的情聖!
宴清歌突然發火,毫無預兆,一下子倒是把宴瀟瀟嚇著了。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個小賤人竟然拿朝政二字來壓她,女子不得幹政是曆朝曆代的祖訓,如果真是這一條罪名壓下來,恐怕是太子也保不住自己。
可他又不甘心,明明是為了刺激這小賤人才來的,偏偏反而是他把自己氣得七竅生煙,那小賤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是那張能夠凍得死人的冰塊臉,冷的就如鬼魅一般,一點兒都不像是這陽間人。她瞧著宴清歌的臉,頗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如此便到父親麵前去說,說清楚!你也不妨聽一聽父親是怎麽答複於你!”
宴清歌一揮手:“隨意,我倒也想去問問父親,你這般妄議朝政,又犯上作亂,不知父親可還保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