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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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是大吵了一架。

    

    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結局,但是此番這兩姐妹的爭吵實在是太過激烈,簡直是從未有過兩人走到今日才算是徹底在眾人麵前都撕破了臉。

    

    至於其他的,底下人聽到了也就當沒聽到,這一隻半句的落到耳朵裏,隻要哪個小蹄子嘴巴不夠牢靠傳了出去,那就是殺身之禍。

    

    宴清歌一點兒都不怕,這事兒既然原本就不小,那不妨就在鬧得大些,宴瀟瀟這邊是個把事鬧大的主,既如此不如就幫她一把,她想玩個大的,那就成全她!

    

    因此,宴清歌好以整暇的望著她,似乎就坐等她的動作。

    

    而宴瀟瀟呢!

    

    話已放出口,她實際上有些後悔,這話說到這個份上,必然要把事情鬧起來,到時候收場就不那麽簡單了,尤其是在看到那賤人的神情時,不知為何,她覺得對方有一種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感覺,而這股東風就是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正在此時,宴清歌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蔑視也有不屑,甚至還有憐憫,多種複雜的神色交織在一起,讓這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宴瀟瀟是何等樣人?

    

    被如此一瞧,還能按耐得住,原本想讓自己平息下的心,瞬間又被一把火給點燃了,而且怎麽滅都滅不掉。

    

    她想都沒想就朝外走去,步子快的,連身後的侍女都追不上。

    

    “大小姐咱們?”眼瞧著找事的主兒氣衝衝的走了,宴輕歌身邊服侍的人有些拿不準,到底應該怎麽辦?

    

    宴輕歌瞧了一眼,說道:“人家不是上趕著想找事兒嗎?這狀她既然要告咱們,就得讓她告得舒服順暢,這一口氣要是憋著讓她不出,這不得把人活活憋死?”

    

    就告狀就得舒舒服服的,不是嗎?這一重要事告的不痛快,這三天兩頭有個三災小痛的,這不照樣得找到頭上來嗎?

    

    宴輕歌悠哉的想著,甚至都有些困倦的打了個瞌睡,似乎即將被炮火集中攻擊的不是自己。

    

    她就像是遊離在這件事情之外的局外人。

    

    “走吧!讓二小姐唱獨角戲,也未免太對不起她那張黑白顛倒的嘴皮子了!”宴輕歌說著,也朝外走去。

    

    走到堂中,果然見宴瀟瀟正在宴驚天麵前哭哭啼啼,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雅夫人正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好一個一家三口,父慈女孝的和諧場麵!

    

    宴輕歌見到此情崔靜,不知為何,眼中閃過一絲輕微的刺痛,卻又很快被她掩蓋下去,一切恢複如常。

    

    宴請天早已瞧見她來,隻是也不說話,隻盯著他那眼神,就好像那不是他的女兒,卻是他萬世不改的仇人。

    

    “你這逆女要做什麽?瀟瀟畢竟是你親妹妹,哪怕你如今你攀了攝政王的高枝也不該如此這般!”這一開口,就把這罪名定下了。

    

    宴輕歌已經談不上自己的眼睛裏有沒有失望,那這樣對於這個父親沒有最失望,隻有更失望吧!

    

    “我攀了高枝?”宴輕歌瞧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要嫁給攝政王一事,您是今日才知道嗎?”

    

    “自然不是。”

    

    “既如此,說是高枝,若說要攀5年前便攀上了,何必再等到今日,您與我扯這些閑話?”

    

    宴輕歌說出的話語,無疑是帶著刺的,當年所經曆的一切,讓她無法心平氣和的麵對這幾個所謂的家人,有時她甚至都不明白,究竟有哪些人家能把日子過成像他們這樣。

    

    “你這逆女,這是你與我就做父親能說話的態度嗎?真是越發的不懂規矩了!”

    

    宴驚天左一個逆女,右一個不懂規矩,簡直就把她定成了十惡不赦的人似的。

    

    “規矩?”宴輕歌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內心不由得一陣冷笑,這天下,到底是誰不懂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可是人也得撐得起這規矩才行,我這還沒把二妹妹怎麽樣呢?碳變倒影著哭哭啼啼的,我要真把她怎麽樣了,她還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找到後院一口井噗通一下跳下去?”宴輕歌瞟了她一眼,隻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眼睛也腫的厲害。

    

    這麽短的時間內能把自己哭成這樣,這宴瀟瀟也是個人才!

    

    “大小姐,我知道瀟瀟不懂規矩衝撞了您,可到底都是姐姐妹妹的,您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雅夫人適時的開口。

    

    宴輕歌瞧著她不由得有些好笑:“我這是做了什麽?從姨娘和父親的嘴裏,那好像是我殺人放火,做下十惡不赦的大事一般,一口一個放過,旁人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我要殺人了呢!”

    

    “你放肆!你一向頑劣不守規矩,原本想著五年過去你能有所長進,如今看來也不僅沒有半分成績,反倒把當年學的規矩都丟的一幹二淨了!”宴驚天用手指著宴輕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規矩?從我進到這個院子裏,今日您所說最多的就是規矩二字,您要我守規矩跟您自己守了嗎?您身為一家之主都沒有規矩可守,還用什麽規矩來約束我們呢?”宴輕歌覺得,有些話,她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累了。

    

    宴驚天實在沒想到她在這兒還有話等著,一時說不出什麽,不過吐出了一個音節,便死死的盯著他,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聽說,父親想把姨娘扶正?可有此事?”宴輕歌坐在一旁,可該問的話卻是一句都沒有落下,此言一出,宴驚天也瞬間明白她今日所為何事。

    

    “是又怎樣?”宴驚天回答的倒是十分幹脆,也許他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兒依然不足為懼吧!

    

    “那麽姨娘呢?也是這個意思嗎?”宴輕歌轉頭,問道。

    

    不知為何,雅夫人看著麵前的宴輕歌,原本是早已被自己踩在泥裏的人,可是不知為何她那雙眼睛卻讓人覺得莫名的膽寒,不像是活人的眼睛,不知為何瞧著他的眼睛,她的上下嘴皮子便開始磕絆起來。

    

    磕磕絆絆好一陣兒才從嘴裏冒出來一句話:“小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