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中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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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宴輕歌身邊待久了,劉尚儀開始理解她的行為。

    

    有的時候覺得這個大小姐行事如此果斷,卻又絲毫不留情麵,可現如今看來,似乎從來就沒有人給她留過情麵。

    

    她對這個家族的情麵,似乎也在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中被消磨殆盡了。

    

    人隻有被逼到極致的時候才會爆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就好像進退都是懸崖,那就不如拚一把,獲悉還能有一分活路。

    

    對方能夠如此厚顏無恥,可她是未來的攝政王妃,有的事情,她總要顧及到攝政王的顏麵,自然不能為所欲為。

    

    “姑姑,如果是您落到我今日之地步,您會怎麽辦?”

    

    這個問題,宴輕歌的腦子裏想了無數遍,有的時候他也想,若是旁人,落到他今日的地步,該當如何?

    

    劉尚儀抿了抿唇,認真的想了想,道:“如果是我,那就隻能蟄伏下來,以待來日,看準時機,給我的敵人致命一擊。”

    

    宴輕歌聽了,沉默了。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她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

    

    一開始。她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未來的王妃,她隻是一個單純的複仇者,她絲毫不掩鋒芒,一切都隻為了報仇,沒有身份上的束縛,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自然什麽都能做。

    

    可是如今,她和攝政王的婚約已經不可變動,她除了是宴輕歌,還是聖旨賜婚的攝政王妃,一言一行,自然也會打上攝政王府的烙印。

    

    她自認為蟄伏了五年,痛苦了五年已經足夠,可踏入這京城她才發現,原本她隻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而現在,他卻有了顧慮。

    

    她想要複仇,卻不得不換取更為隱蔽的手段。

    

    至少不能像之前那樣大張旗鼓,似乎什麽都不在乎。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行事開始顧及慕容翊軒,生怕自己的行為給他帶來困擾。

    

    攝政王的名位,帶來的是無上的富貴與榮耀,可儲君尚在,這樣一位攝政王,卻無疑是太子想要除去的對象。

    

    隻看江南之事就知道了。

    

    劉尚儀說蟄伏以待來日,可她卻已經沒有蟄伏了。

    

    如今不管太子對宴瀟瀟的態度如何,她成功的勸說太子介入了沐王府的家事,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即便她可以不顧及太子在這件事情上的作用,可她早已經自己站在了很多人的對立麵,這一家子人就不說了,還有其他一些

    

    看著她有些憂傷的神情,劉尚儀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道:“其實有些東西想多了也未必想得明白,反而會更加糟糕,可有些事情,並不是因為某一個人而被放在了對立的兩麵。

    

    而是有些事情一直就處於對立的兩方,隻是你迫於無奈或是非人力所能及,所以你站在了事情對立的另一麵。”

    

    宴輕歌別看她很多時候都行事果斷,可是有時也會陷入無端的自苦之中。

    

    尤其是前五年的絕望和如今的滿目荊棘,即便有慕容翊軒在她的身邊,可有的時候這個男人也成為了新的羈絆。

    

    劉尚儀顯然是看明白了,這一點可是有些事情的發生與造成,並非人力所能及。

    

    就像這一家子水火不容的狀態也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的,5年前的事情頂多算是個引子,有些事情從他們一出生就已經注定有些人的野心,也並非她這樣的年輕人可以阻擋。

    

    宴輕歌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姑姑怎麽看他們之間的事情?”

    

    劉尚儀笑了笑:“太子是否與此事有關,我並不想多加,隻是有些人的野心,也許在你沒有出生之前就已經注定。

    

    他們既然有這樣的想法就不會放棄,有過這一次還會有第2次第3次,這一次其實也不過是投石問路,如果成功了最好,如果不成功,隻要他們人沒有死,那你的麻煩就會接踵而來。”

    

    有些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現有的條件也證明,他們絕不會是善罷甘休的那一類,

    

    “既然他們想要達到自己野心的地方離的反製,他們想爬上更高的頂端,那我們就隻能把他們拉下來,至於把人拉下來的手段究竟是什麽,那就要看你怎麽想,你如果想光明正大,那這個事情就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如果有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隻要秘而不宣也不會有人去追究。”劉尚儀的話似乎留下了很多空間。

    

    在宮裏這麽多年她見過太多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往往這些手段殺人最狠,宴輕歌的折翼也與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有很大關係。

    

    “我也不願太過卑鄙,隻是有些事情就擺在那裏,五年前她們已然把我逼上死路,我不過是絕處逢生,五年之後,&sp;想要徹底達到我想要的一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宴輕歌對這個家最後的留戀與溫情早就在五年前身死之時消失殆盡。

    

    重來一次,她以為自己可以不顧及任何事情,甚至不擇手段的複仇,可偏偏有那麽多恩怨糾葛,也有了一些讓他不願意放棄的人和事。

    

    隻是和這個家無關罷了。

    

    想到這裏,她頗會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道:“今日也不知怎麽了,竟然拉著姑姑說了這麽一車子不著邊際的話,叫姑姑見笑了。”

    

    劉尚儀笑了笑,道:“世間之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些人曆經苦難,看似斷絕一切,絕情斷愛,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人活在世上,總會有某些人或事成為心中最柔軟的那一部分,以往多一些,傷心之後便少一些。”

    

    宴輕歌閉了閉眼靜,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姑姑所言極是。”

    

    她以為自己斷情絕愛,將一顆心冰封,可這些日子和慕容翊軒相處的時光讓她明白,她不是心死,而隻是將很多東西從心裏扔了出去。

    

    真正能夠觸動他心靈的往往是她最珍惜的。

    

    有時候想想對手強大一些,也不是一件壞事,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有的時候對手會變成絆腳石,而更多的時候那個時候可以變成磨刀石,隻要足夠強大,再大的對手也不過隻是勇往直前的踏腳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