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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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京城,似乎早已有了要往冬日去的樣子。
天氣逐漸寒冷起來,宴輕歌坐在窗前,還未到夜間,風吹進來已是有些厲害的了。
“主子在想什麽?”
“東敖的使團要是不回去,隻怕是要在京城過冬了吧!”宴輕歌看著窗外的鬆樹,有些出神。
豆蔻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是站在她身後。
“主子”
“沒事兒。”宴輕歌抬了抬手對豆蔻道:“你去把香爐裏的香換了沉水香來,再把之前我沒看完的書抱來。”
東敖的使團一直都在京城不離開,原因自然顯而易見。
不過就是衝著攝政王罷了。
旁的也就罷了,這攝政王可是主子的夫婿,什麽勞什子公主,也敢打這些不上道的主意?
昨日,經劉尚儀提點,宴輕歌也想明白了不少,執著有些事情也得看方法。
太過鋒芒畢露並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這吃人的京城裏。
她一心想著要給她們一個教訓,一時想立下自己的規矩,卻忘記了即使在內宅能立下規矩,這京城的規矩,卻也不是她立的。
就好像她可以把江湖上那一套放在京城裏,但未必什麽時候都能用,什麽時候都有用&sp;,就好像她無法製止東敖的使團繼續留在京城一樣。
“大小姐。”
正在此時,劉尚儀正裝而來,似乎要進宮。
“姑姑這是要進宮去?”宴輕歌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色,如今這時候可是不早了。
“是啊,剛剛蒙宮內傳召,因此要進宮去。”劉尚儀點了點頭。
“與大小姐說一聲,若是今日趕不及回來,大小姐不必等我了,再不濟,明日早晨也回來了。”
女官倒是沒有那麽多規矩,有時候在宮中留宿也是有的。
劉尚儀進宮後不久,就有人遞過來一張紙條,宴輕歌看過後,將紙條投入香爐中。
劉尚儀果然沒有在當天晚上回來,而是在第二天的清晨,至於去做了什麽?又見了誰說了什麽,一個字都沒有說。
宴輕歌也不糾結這個,宴瀟瀟在接連打傷了好幾位丫頭之後,終於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邊可以喜歡的人都被打傷了一時也就停了手。
這日子一天天的過著,她好像也安分了起來,不隨便出門,自然也沒有和太子見麵。
直到這一天,被打得半死的安若終於傷愈,回到了院子裏伺候。
剛剛回歸的她,似乎也沒有要潛藏鋒芒的樣子,有幾次在路上和別人遇見,卻也並不讓路,就和以往一樣,就好像她還是當初那個她。
被痛打一頓後,她並沒有降等,她對著身邊犯錯誤的小丫頭子們也是一貫的眼裏,沒過多久,她似乎又變回了當初那個在院子裏說一不二的利嘴安若。
“你這作死的蹄子,就這麽一點子小事兒都辦不妥麽?”
這一日,安若又在教訓犯了錯的小丫頭。
“原是主子交給你的事,辦不妥卻讓我們來受罰,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原來是要呈給宴瀟瀟的東西,安若在檢查的時候卻發現了不二妥,以小姐的一個性子,指不定哪一日便點著的怎麽一般說著就著了,拿著這東西上去,這不是上趕著討打嗎?
她辦個差事莫名其妙的被打一頓,如今想來卻是主子們之間鬥氣拿做丫鬟的下手,那要是二小姐沒順過這個氣來,這個小丫頭也不過就是死路一條。
在這些主子們的眼裏,丫頭的命算什麽,頂多賞十兩銀子燒埋錢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外人哪裏知道這些,隻聽見她啊又在那罵罵咧咧,人都朝這兒看看指指,然後又快步走開,似乎這是了不得多麽晦氣的事。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老子娘生你下來就隻知道哭,是嗎?你要哭別在我這兒哭,有膽子你到二小姐跟前哭去,看她賞不賞你兩個大耳刮子!”
安若疾言厲色一點麵子都不給,絲毫都看不出來一個月之前她才被暴打了一頓。
把個小丫頭嚇得麵無人色,一句話都不敢講,生怕講上一句,麵前人便如連珠炮似的,有一車子話等著。
“你若長了記性,也不枉今日,在我這兒挨了這一通罵,若是不長的記性遲早說於你嫂子知道叫他領你出去,也省得你這般不懂規矩!”
“她一個小丫頭子不懂規矩,可我看你也不是很懂,你若是懂規矩,當初怎麽被打的滿院子人都知道?”正在此時,從斜路上走來另一個丫頭。
安若抬眼一瞧便知道是誰,眼神卻也不往那兒看,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攀了高枝的回來了,怎麽還記得你是這院子裏的人,我還以為,你在外頭並不打算回來了了呢!”
“瞧你這話說的,我自然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可我瞧著你明明已經在主子跟前失了寵,卻還是一副大丫頭的樣子,如今愈發是得了失心瘋的樣子,成日裏忙忙碌碌,一件正經事都不幹。
如今越發荒唐,竟也敢編排起主子來,也不怕,你那些話叫主子知道打發了你,把你賣到外頭去!”
安若聽了這話絲毫不敢示弱,“哎喲,你又知道了,你是主子肚子裏的蛔蟲,連他幾時要打發我你都知道,既如此不如你替主子傳個人牙子呢,把我發賣了也就是了,省得你天天在我這陰陽怪氣的!”
安若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接著道:“我忙忙碌碌,但是有正經事幹,再忙也不過是白日忙碌罷了,哪裏像你白日忙完了主子這兒的事兒,晚上還得接著忙,那真是辛苦了!”
“你!”那丫頭似乎是被發現了什麽似的,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就跳了起來:“你個死蹄子胡說八道什麽?紅口白牙的,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胡說八道,我胡不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裏有數,我是被主子打了,如今也恢複過來了,哪裏像你啊,這早忙晚也忙,竟還這般有精氣神兒,恐怕是吃了不少補藥吧!”
安若的話越說越直白了。
隻聽得另一人恨不能撕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