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在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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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輕歌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長公主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太子最大的倚仗就是嫡子的身份,所以他也許並不會覺得這是一樁了不得的大事,也正因如此,她才會覺得太子會繼續招惹事端,但是如今那個還並沒有出現,所以呈現了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姑母看人很準,那您覺得是太子容易鬧出事端還是”宴輕歌欲言又止,話隻說了一半,可長公主卻明白他想說的究竟是誰。

    

    “平心而論,本宮並不覺得,宴瀟瀟能夠成什麽大氣候,可他背後若有軍師指點,出謀劃策便是了不得。

    

    宴瀟瀟如果打定主意要靠太子,謀得一席之地,就算他有那個腦子,他也沒那個膽子,一國楚軍哪裏是那麽好算計,倘若將來事情敗露,別說皇帝會把他怎麽樣,太子第一個就要殺了她!”

    

    宴輕歌點了點頭,公主說的沒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容忍自己被算計,更何況是皇帝和太子。

    

    可既然如此問題又來了,尋常人家若是做出這種事來,必然會遮遮掩掩,至少要十拿九穩。

    

    可

    

    宴瀟瀟卻偏偏有恃無恐,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與太子在一起。

    

    長公主的手依然在貓兒的脊背上劃過,接著道:“更何況你發現沒有,沐王對此事的態度十分曖昧,尋常人家若是如此,這做父親的早就把人活活打死,可他呢,偏偏有借機乘風而上的意思,那是你的父親,你應該知道他在想什麽。”

    

    長公主卻罕見的說起了宴驚天。

    

    宴請天理想老奸巨猾,他會利用一些事情,為自己求取最大的利益,偏偏這樣的人是最令人不恥

    

    可是真正無恥的人卻並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無恥,不知道文官武將的風骨都讓他丟到哪裏去了!

    

    攤上這樣一個父親,輕歌也真是倒黴。

    

    倘若這個父親肯信他幾分,哪怕隻是施舍一點點屬於父親的疼愛,這事情也不必走到今日這一步,。

    

    宴輕歌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她又怎麽會沒有發現呢?

    

    連長公主這個局外人都能夠如此敏銳的看到,她身在局中,又豈能不知此人態度前後轉變?

    

    宴驚天對她,一直都是淡漠的,全然沒有半分父女之情,更像是仇人,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有這樣一個父親。

    

    宴輕歌沉默了一會兒道;“當年我出事的時候,他的確是要把我捆起來打死的,可是後來是有人求情這才放了我一命,我也因此對她是言聽計從,最後卻是險些丟了性命。”嗯

    

    宴輕歌的話語中沒有悲傷,沒有惆悵,有的隻是一絲小小的遺憾,遺憾自己當時為何為這虛情假意蒙蔽了眼,竟然會信了這豺狼虎豹之人。

    

    當年的事情都還曆曆在目,當時,宴驚天勃然大怒的樣子,還印在她的腦海裏,不曾遠去,若不是某人求情,當時她就會被活活打死,這樣她母親在這世間唯一的一絲牽掛也會灰飛煙滅。

    

    “我說你當初為何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原來如此人在落難時的一絲溫情,可以抵得過錦上添花的所有。”

    

    宴驚天對她一向都是嚴苛的,嚴苛的仿佛她不是親生女兒一般。

    

    長公主恍然大悟,以她對宴輕歌的了解,這樣的孩子並不是輕易能落人圈套的,可偏偏當年卻是真正一把好牌打到稀爛,被人徹底逼到牆角,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原來其中竟有這樣一段緣故。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自古如此。

    

    長公主歎了口氣,忽然手中那隻溫順的貓兒叫了一聲,便從她的手中滑了出去。

    

    長公主見那隻貓四處跳脫搖了搖頭道:“原以為是個斯文的,沒想到也是個跳脫鬼。”

    

    第一百三十五章&sp;太子

    

    長公主的貓讓她哭笑不得,宴輕歌將手中的藥粉完成最後的工序封裝到小瓶子裏,然後說到;“大約是貓兒,都覺得我們的話題太過沉重,所以要替咱們活躍一下氣氛吧!”

    

    長公主笑著看,未置可否,接著道:“你這隻小貓也很不錯呀!”

    

    宴輕歌哭笑不得,道:“姑母就會取笑輕歌。”

    

    長公主看著她將瓶子封好,問道:“這東西可成了?”

    

    宴輕歌點了點頭,瓶子裏的粉末已經十分細膩,風一吹便會散落滿地。

    

    “也不知這效用如何,本宮也不指望能夠立時就好,隻是總是要慢慢調理才是。”

    

    宴輕歌用一個小刷子將指尖的粉末刷幹淨,外頭服侍的人進了燕窩來,宴輕歌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一隻手支著下巴,一動不動的。

    

    倒看得長公主有些奇怪,她放下手中的碗盞,問道:“你想什麽呢?怎麽如此入神?”

    

    聽長公主這一說,她才反應過來,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在想姑母剛才說的話。”

    

    “有什麽話啊?不能歇一歇再講?”長公主瞧了她一眼,就知道他又陷進去了。

    

    “你的腦子,到底都是怎麽想的?偏偏飛到那不相幹的事情上去。”

    

    似乎這種事情往往能夠奪去她的思緒。

    

    “姑母取笑了,我是在想,您剛才說,宴瀟瀟的背後,有人在指點出謀劃策,那這個人會是誰呢?總不會是她姨娘吧,他那點腦子雖然夠用,可也決然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可是事實上,宴瀟瀟本人也不會有這個腦子,她可以銷想任何一位貴族,可太子,卻不是她能想到的。

    

    以前爭著想嫁給攝政王,現在一心想靠著太子,可她應該知道,嫁給太子比嫁給攝政王難多了。

    

    “你是覺得她沒這麽大膽子、”長公主反問道。

    

    “大約是吧,她的腦子可以說是膽大妄為了,可是她應該知道太子與攝政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聯想到宴驚天的態度,宴清歌不由得後背一陣發涼。

    

    她知道宴驚天一向都是有野心的,可也未曾想到這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你果然還是小看了人的野心和,你好像一直都把你的思維,停車並不深刻的地方,是不是對他們還抱有一絲幻想?”

    

    長公主一語道破。

    

    宴輕歌搖了搖頭:“幻想是不可能的,隻是,有些人的無恥總是超出我的想象,當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可是我就不明白,有些事情,球的照片吧,求不到強求又有什麽用,他日倘若事情敗露,那豈不是雞飛蛋打,還要賠上這一大家子的性命。”

    

    抱有幻想怎麽可能呢?對這樣的家族抱有幻想,那是等著再死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