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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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原本就察覺了,有所不對,如今主子更是這般說了,哪裏有不應允的道理?

    

    “奴婢知道圖紙在哪裏,不過這些圖紙一向都是尚儀姑姑那裏保管的,恐怕還得回去一趟。”

    

    “既如此你快去快回就是了,對了,你提到的那位永昌夫人,今日在府上待了多久,又見了什麽人你可知道?”

    

    “應該是來見長公主的這位永昌夫人也是貴族出身,好像是一位縣主的女兒,後來門當戶對的出了閣,隻是,這位夫人向來熱衷社交,在京城各大府邸經常出沒,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對這位夫人的評價,委實是有些奇怪。”

    

    流光努力的回想著剛才見到的那位夫人,再三確認的確是自己所知的那位永昌夫人。

    

    “熱衷交際啊!”宴輕歌慢慢的咀嚼著這幾個字,也許劉光剛才所說的情況,不知為何,她的內心突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宴輕歌叫流光趕著去取那幾張圖紙,順便和劉尚儀要一些東西。

    

    她則梳洗一番,去見了長公主。

    

    “姑母是在做什麽呢?這麽認真。”小丫頭打了簾子,她一進去就看到長公主手上放著一個手爐,另一隻手上則拿著一本書,正在仔細的翻看著,專心致誌的,叫人不忍打擾。

    

    “閑來無事翻翻書罷了,哪裏就談得上認真二字,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長公主下意識的抬頭望了望外頭,這個時間好像不太符合她日常的作息呀!

    

    “總是那麽循規蹈矩的按著作息過日子,總要特殊個一兩回,讓我也換換腦子。”

    

    “你這是嫌本宮這裏無聊了?”長公主笑著問道。

    

    “我母又說笑,哪裏是無聊,這是這天氣越發冷了,我也越發懶怠起來,連門都不想出,一直悶在屋子裏頭,這不就,”宴輕歌說的有些俏皮,引得長公主也笑了起來,接著道:“隻要你開心就好,其他的倒也不說了,哦對了,方才永昌夫人來過,倒是與她談得極好。”

    

    “永昌夫人?”宴輕歌佯裝不知,露出疑惑的神情來。

    

    “是啊,他也是顯貴出身,不過嫁人之後沉寂了兩年,後來便時常往來京城,極會做人。

    

    有時本宮對他的態度很奇怪,有時瞧不上他,有時又覺得她極會說話,那張嘴能把死人說活,你與她說上一會兒便不由自主的會被她帶入進去,一時還出不來呢!”

    

    宴輕歌聽了,心裏倒有些數了,不愧是個交際高手,便是連長公主,這樣見識明白的人都能對她有如此評價,那至少證明,她遊離在這兩種評價之中,竟然能夠很湊巧的找到一種平衡。

    

    對她般不褒不貶的評價之後,還能與他談的極好,這位永昌夫人真真是個做人的高手。

    

    畢竟剛才長公主對他的評價可不能算是正麵。

    

    能夠在長公主的手上走過幾招,還能獲得這般評價的人,可是不多,看來這位永昌夫人在長公主這裏,甚至在整個京城的社交圈子裏頭,都是個極特殊的存在。

    

    宴輕歌與長公主交談時倒是沒有特別的意思,想套她什麽話?

    

    不可能的。

    

    如今從她的嘴裏套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他對這位永昌夫人的評價目前來說很是不錯,在這種情況下套話估計也隻能套到正麵的評價,好不到其他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位永昌夫人近來常常往府上來嗎?”宴輕歌試探著問道。

    

    “最近這幾日倒是常來,不過也說不準她這個人反正在家裏待不住,成日都是在外頭,至於她去了哪家府上,那得看他的心情,我看來本宮這裏總是會提前遞牌子,要不然本宮可不見她!”

    

    宴輕歌聽了,有些無奈心裏想著,倘若他不通報便自行登門而來,長公主還能見他,不把他打出去就不錯了,這麽一個人精,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能夠在京城各大府邸自由出入,而且基本上沒有什麽差評的人,人精!

    

    而往往這樣的人手上掌握著大量無形的權利和資源,有的時候改變朝局,也許這僅僅隻是一個女人。

    

    宴輕歌想到這裏,不禁想起前朝的一個故事。

    

    前朝英寶三年到英寶八年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的戰爭,這場戰爭持續了六年之久,最終卻以前朝的失敗而告終,因此一戰,也是元氣大傷後來不到十年便迅速的衰敗下去,割地賠款,偏安一隅,最後徹底走向亡國之路。

    

    六年的戰爭填進去幾十萬條人命,電視有多少人都不夠他打的,而這場戰爭的起因,其實也不過就是因為一個女人,皇帝的女人,可卻不是宮裏的妃子,卻是外頭見不得光的。

    

    不過也就是封了個夫人,有個名分,事實上誰都知道那是皇帝的女人,不過是借臣子這個地方安個窩罷了。

    

    此女精通朝政,幹政頗多,有時說話竟比宰相首府還要管用,自然在有些事上,她的分量比很多朝臣們都要重。

    

    這女子素手一推,將一個國家推入六年的戰爭中,帶來幾十年的水深火熱,然後走向亡國的命運。

    

    而她自己呢,這六年的戰爭沒打完,她便在第五年的時候受到了重創,最後病死了,為著這個女人的身後事,又在這個風雨飄搖的王朝上抽走了最後一塊堅實的基礎。

    

    大廈將傾,像一個王朝的敗落,怪罪在一個女人身上是不合適的,可這位夫人又著實奢靡成風,惡名遠揚。

    

    所以史書工筆對這個女人的評價其實並不好,更何況史官並不會真正去追究君王的責任,無非就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多少年都是如此,隻是她眼瞧著如今這位出身貴族的永昌夫人怎麽看都覺得她很奇怪。

    

    她的腦子也不知是怎麽想的,竟能將這兩個女人聯係到一起,可是他並沒有見過這位永昌夫人,隻是不知為何所有的直覺和疑點都聚攏在了一起,隻是可惜沒有任何證據,來支撐起她這個推斷。

    

    推斷總是推斷,總是需要證據的,更何況他並沒有見過這個人,隻是直覺覺得這個人是並不簡單。

    

    宴輕歌陪著長公主坐了一會兒,長公主便叫身邊的嬤嬤去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