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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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輕歌看著這場鬧劇,實在是突如其來,她都有些懵。

    

    見過的人多了,還沒見過這麽自己上趕著找死的,她想了想,自己似乎沒有見過這位雲平侯家的嫡女,自然也就談不上得罪,也不知她是什麽情況。

    

    那雲平侯的女兒名喚玉玫,一直都臥病在床,如今剛剛出來,就鬧出了這麽大一場風波來,別說雲平侯的夫人措手不及,場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長公主賞花宴還沒有進入正題,就出了這麽一樁事情,出手的竟然還是雲平侯久不出門的嫡女。

    

    這也不知是抽了哪門子風!

    

    那邵玉玫死死的盯著宴輕歌,宴輕歌的眼神卻不與她對視,似乎眼前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似的,倒是長公主又望了她一眼,看著她的眼神中有了幾分探究。

    

    雲平侯的夫人雖然起身回到了自己席位上,卻是如坐針氈,時刻不安定起來。

    

    長公主卻也不關注他們。

    

    為了這樣的女子,敗了自己的宴會,哪有這麽不劃算的事情?

    

    如今是冬日裏,長公主府上倒是有一群舞姬助興,宴輕歌隻需要安靜的坐在長公主身邊,保持自己的狀態就好。

    

    徐清漪坐在下首,一副了然的樣子,長公主向來不喜歡多話的人,更何況這邵家的,實在是犯了長公主的大忌。

    

    不管宴輕歌究竟是何等樣人,既然她出現在了長公主的宴會上,那自然就是長公主的客人,邵玉玫對宴輕歌出手,實際上卻是叫長公主沒了臉麵,那長公主自然不會手軟。

    

    公主自然是公主,便是開口說上一句話,便能斷了一個人的前程。

    

    就如這邵玉玫,長公主一句話,就幾乎斷了她在京城談婚論嫁的路子。

    

    偏偏這雲平侯府還不不能說些什麽,畢竟有因才有果,就算是再不舒服,這府上也隻能吞下這枚苦果了。

    

    一眾貴女看著,都明白,這宴輕歌隻怕是被長公主牢牢地護著了。

    

    日後若是在京城裏要對她做些什麽,隻怕也要有些分寸,三思而後行了。

    

    畢竟一個攝政王就夠讓人吃不消的了,再加上一個長公主,這兩個人若是一同出手,這不是要命嗎?

    

    宴輕歌全程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長公主為自己出頭,同時也很是奇怪,這位邵家的姑娘究竟是個什麽來路,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對。

    

    正常人在長公主的宴會上應該是恭順有加,即便是久病不愈不出門的人,也應該知道最基本的禮節,可偏偏這位邵家大姑娘反其道而行,真是叫人費解。

    

    不會有一個女子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更不會有人拿自己的後半生來逞這一時口舌之快。

    

    經此一事,這位邵家的大姑娘,估計是要廢了。

    

    長公主卻似乎沒有多餘的心思在她身上,往徐清漪的方向望了過去,接著對身邊的女官說了些什麽。

    

    不多時,便有一名女官走下來,對徐清漪道:“徐大小姐,長公主請您上首說話。”

    

    韓氏正在徐清漪身旁,見狀,朝著張氏的方向望了一眼,接著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妹,卻見徐清漪褪去了疑惑,道:“多謝長公主,臣女自當從命。”說著,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朝前走去。

    

    宴輕歌在上頭,一眼就望見徐清漪從一旁遙遙的走來,望了長公主一眼,卻不明白她的用意。

    

    隻能瞧著徐清漪慢慢的走過來,長公主的眼神在她身上遊離著,卻不免神色有些複雜,不知想些什麽,又不知知道了什麽。

    

    等到徐清漪走到了高台之上,對著長公主恭順行禮,長公主這才抬起頭望著她道:“幾日不見,徐家的姑娘倒是好氣色,不過京城冬日寒冷,你久在江南還是不得習慣呢!”

    

    徐清漪攏了攏袖子,道:“江南濕冷,北方幹冷,說起來還是江南更冷一些,公主也是下嫁在南邊自然應該知曉。”

    

    長公主聽了,臉上的笑容不曾散去,招了招手,不知對徐清漪說了些什麽,連宴輕歌都聽不清楚。

    

    徐家的女眷在下頭迷迷糊糊看不清楚,隻是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長公主叫她上去做什麽,可偏偏,卻是什麽都猜不到。

    

    過了小半個時辰,徐清漪才從上頭下來,卻是麵色如常,隻是,不管徐家人問什麽,都不回答。

    

    至始至終,閉口不言。

    

    徐家人覺得莫名其妙卻又不知說些什麽,也就隻能作罷。

    

    宴輕歌有些奇怪的看著長公主,可長公主麵上的神情絲毫不改,叫她也根本無從探究。

    

    這場宴會雖然規模不大,這是貴族雲集和這一場賞梅宴,參加下來究竟是什麽心情,恐怕也是個人有個人的說法。

    

    別的不說,雲平侯的家眷就幾乎是被人拖著出去的。

    

    徐家雖然好些,可徐清漪一個字都不說,全程保持沉默,甚至麵無表情,一時倒是把徐家人嚇了一跳,怕是她又犯了病了。

    

    長公主的這場宴會真是參加得他們提心吊膽,可偏偏全然不知道公主所為何意,又隻能蒙在鼓裏的來,蒙在鼓裏的去。

    

    回到府再猜個三五天的,吊著的腦袋,想想公主是不是秉承了聖上的意思。

    

    女眷們把公主的意思或對或錯的傳達給家裏的男人們,朝臣們在朝廷上戰戰兢兢的想著,想是不是又有新的旨意要下,一時間,一場賞梅宴,倒把京城弄得人心不安的。

    

    與眾家官眷憂心忡忡不同,公主府內殿,宴輕歌坐在長公主的下首,顯然內心很是安定。

    

    偌大的殿閣內,長公主坐在上首,對麵坐著鹹安親王府的老王妃,下首還坐著老王妃的兩位媳婦,鹹寧郡王妃陳氏和鹹平郡王妃華氏。

    

    這鹹安淳親王府也是親王爵位,原封定郡王,當時定郡王第唯一的一位異姓王,這一係第一代定郡王原本是嫡公主昌華大公主的駙馬,後積功改封定郡王,大公主保留公主身份,再加郡王妃銜,地位不變。

    

    長安元年晉封定親王,長安五年改封淳親王,玄寧四年,上尊號鹹安,全稱鹹安淳親王,且世襲罔替。

    

    這位王妃,正是鹹安親王府的老王妃。

    

    這老親王長壽,如今鹹安親王府上有世子和幾位郡王,隻是不知是不是老王妃福薄,這麽多年竟沒有一個女兒長成,早年間曾有兩位小郡主降世,偏偏都沒留住,實在叫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