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竹 第四十三章 有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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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那分神境界的異魔終於現身,而且這一來就不是小數目,海麵上的低境界炮灰魔物潮水般撤回,與這邊修士對立的異魔足足數百。
長得十分怪異,什麽八臂牛頭的,拖著寶塔或是赤腳手拿蒲扇的,數不勝數。
張木流啞然失笑,好嘛!這是把這人世間自古以來叫的出名字的神仙都搬來了?
那八臂牛頭,頭發倒豎著火焰繚繞,活生生就是閻王啊!怎麽不再腳踩隻牛呢?那不就是菩薩了,不比閻王強?還是沒好好做功課啊。
還有四個站在一塊兒,或拿琵琶或拿傘的,活生生廟裏搬出來的金剛啊!這些魔物受佛家影響頗重啊,幾乎一大半都是照搬的神像模樣。這是弄啥嘞?集體出家?
喬帽兒是元嬰境界,但不是劍修,隻是以劍為兵器而已。豆兵城的百事通可不是什麽老家夥,反而是這個打小兒就愛翻書的年輕人。
喬帽兒手持長劍走過去笑著說道:“隔一段兒時間就會鬧這麽個幺蛾子,我們也鬧不清楚這是要幹嘛。你運氣真不錯,這場景我也才見過一次罷了。”
所謂的隔一段時間,可不是隻隔個幾年。
張木流笑著說道:“這不就是出劍弑神嘛,說出去多有麵子,打他娘的就完了。”
說完話便一劍斬出,喬帽兒扯了扯嘴角,看樣子這家夥是真想一個人去挑十幾二十個分神境界的異魔。
既然一個外鄉人都這樣了,兩個被喻為年輕一輩兒最拔尖兒的豆兵城修士,怎願落後?兩個年輕人皆是手持長劍往前衝去。後方的修士也動了起來,喝酒的丟掉了酒壺,吃肉的隨便伸手在衣服上抹了幾把,便也出陣。
與近二十分神期纏鬥可比玩弄那些元嬰境界要難上不少。張木流其實有個小小習慣,平常他不會刻意去用哪隻手去出劍,怎麽舒服怎麽來的,隻有大戰時,他才會左手持劍。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小小細節。
變成丈許長的南山飛劍本就是道門正統,在此處它能極大壓製異魔。而龍膽是見慣了大陣仗的沙場老將,一身煞氣比那魔氣濃厚不知多少倍。至於遊方,雖說現如今張木流還不太用的出其真正實力,可依舊是在黑如手中無數年,最後一劍劈開勝神洲的先天之劍。
張木流暗自一笑,有這三把強的不講道理的神兵利器相助,斬不了合道,還斬不了分神嗎?
於是這位不再一身黑甲的青年,打鬥起來也與先前大不相同。
衝過去之後先是一槍橫掃,並無實質作用。那八臂牛頭手持鐵叉的異魔頭一個上陣,活脫脫一副大威德金剛菩薩怒相。四位照廟裏神像搬來的佛門金剛也是上前,五人圍攻張木流。
牛頭一柄鋼叉刺來,口中喊道:“牛頭明王在此,隨我入地獄去吧!”
張木流手持龍膽隨手一攔便將異魔拍出去數十丈。緊接著長槍揮舞過去,極短時間便殺破那四位金剛。
可張木流反倒眉頭皺了起來,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這異魔費這麽大心思幻化成神佛,戰力卻遠不足分神境界,圖什麽?
且先不管這麽多了,既然碰上了這些弱小的異魔,正好先斬了帶回去,給早早換來牧土之氣。
一道劍光斬去,那冒牌兒的菩薩怒相便死。張木流猛然間皺起眉頭,方才那八臂異魔明明已經一槍刺成兩截了,此刻兩截身體卻十分怪異的又粘合在一起,就連先前那四尊金剛都也是重新活了過來。而且張木流感覺的到,這些異魔重新活過來後,氣息都有增強。
別處修士卻沒有這番奇怪景象。
喬帽兒自然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於是他傳音說道:“之前沒有這種情況的,我也沒聽說過老一輩修士說起過這種事。”
張木流點點頭,緩緩收起龍膽,左手持著遊方自言自語道:“既然如此,正好拿來練劍。”
隻不過,若是死一次便會實力增長幾分,即便張木流累死,也沒法兒將這群古怪異魔殺盡,且一旦給它們躋身合道,即便張木流借助火盆以秘法暫時晉升分神,也是難以招架。這近二十頭異魔,分神期的好料理,一旦躋身合道,便是這處修士的大難。畢竟張木流還沒有發現這處有一個合道修士存在。
先再砍幾下那八臂異魔再看吧。
果不其然,一劍砍死之後,過不了它便再次複活,且實力以能感覺到的速度不斷攀升,到後來幾乎是成倍的遞增。
遠處忽然又來了三個分神境界的異魔,再不是如同先前幾十個異魔一般怪異,而是與人族修士沒有半點兒不同。
且這三人皆是背劍而來,顯然都是劍客。
為首一魔笑著說道:“終於把你等來了,可你這境界忒低,打著也沒什麽意思啊!”
張木流猛然轉頭,雖然依舊在海上,可身邊人族修士盡皆消失不見,顯然已經被這些魔物拉到了另一處空間。
此刻張木流一身青衫,對麵足足戰三十六頭異魔。
除了三個背劍的人形異魔,剩下的都是民間香火寺廟的神像模樣,且大多是怒相,佛們菩薩與金剛羅漢居多。
張木流忽然就明白了,年幼時在那開元寺看戲時,被個老道士給了一道符籙獨自逛廟,三處大殿下來,總計三十六尊佛像,皆是怒相,唯獨三處大殿正中是慈悲相。
張木流忽然笑著說道:“果然不簡單啊!都能窺探內心,讓心魔凝實外放了,怪不得就我這兒的殺不完。隻不過,我從勝神洲來,一路上遇到了許多事兒,還是有些搞不懂,哪些人是細作,能否為我解答一二?”
方才開口的背劍異魔冷笑道:“連這都猜不到嗎?”
青年猛然抬頭,咧嘴道:“是那‘叢林鼠竄,寺院狗多’對吧?好家夥,膽子夠大的啊!我猜那條蜈蚣蛟之所以能煉化那個不唱佛號的僧人,就是你們從中作梗吧?”
那三個異魔雖不是以佛相示人,可張木流也猜的出來他們所代表的佛,是誰。
四大部洲皆有寺廟,叫開元寺的也有,卻是不多。如勝神洲南部的越國境內就有一座。不同的是越國那座開元寺所供奉的佛像皆是慈悲相,而小竹鎮西邊兒山穀深處那個開元寺,皆是怒相。
隻有三尊人形慈悲相,正殿是孔雀明王,左右偏殿各是地藏與不動三尊。
眼前這三個異魔,為首一人自然是幻化那孔雀明王了,左右誰是地藏誰是不動明王就不好猜了。
為首那異魔冷笑道:“真是想不通你啊!不好好想一想自己如何才能脫身,竟是猜測我們到底是誰?”
張木流笑著說道:“還有些疑問,壁如你們久久還不動手,是想借我之手破境吧?若是你們三十六魔都躋身合道,那此地修士便無人能走了。”
為首異魔大笑不已,隻是張木流接下來一句話便讓他笑不出來了。
一身青衫的年輕人笑著說道:“我小竹山之事,背後也少不了你們方外世界的出謀劃策吧?”
不等那異魔回答,張木流便接著冷笑道:“既然既然求死,那我哪兒有不幫的道理,就讓我來助你們晉升。”
說罷便祭出火盆,一身青色火焰繚繞周身,手持遊方斜劈兩下,三十六個異魔便死。隻是緊接著這些魔物的殘肢再次古怪接在一起,重新活過來後氣勢陡增。
張木流是看不到外麵了,可外麵的修士卻看得見張木流與三十六魔,甚至連雙方對話都聽的清清楚楚。隻是這些修士想過去幫忙時才發現,看似就在遠處的青衫劍客,其實並不在此。一切宛若鏡花水月,一劍斬去後魔影便會消散,如同水中映月一般,幾圈兒漣漪便再次出現,可就是難以觸及真身。
龔成龍與喬帽兒已經幫著斬盡了此處異魔,如今數百元嬰與幾十位分神修士,盡皆站在海上觀戰,眾人心中著急無比,想幫忙卻無從下手。
龔成龍皺著眉頭說道:“這家夥想要幹什麽?當真要助異魔晉升?還有他們說的什麽開元寺什麽小竹山,都是什麽意思?”
喬帽兒思量片刻後忽然說道:“二十年內有兩次異魔化成神靈模樣的事兒,這是第三次。第一次時,就是他父親下戰場時發生的吧?而我們上次也是有一個勝神洲來的修士,也自稱什麽小竹山人氏。”
頓了頓,喬帽兒接著說道:“這家夥不又是傻子,既然敢不停出劍,就是有所依仗。”
龔成龍笑了笑說道:“是啊!這小子有個那麽漂亮的媳婦兒,是我我也不願意死。”
而張木流這邊,依舊是出劍不停。那些異魔也不還手,就是一次次被殺,一次次又活了過來。而且氣息都攀至巔峰,估摸著用不了幾劍就能躋身合道了,合的什麽真意張木流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們絕對有手段可以晉升。
三個略微站在高處的異魔,看傻子一般看著出劍不停的張木流。
殺吧,等我們躋身合道,你們都得死。
張木流嘴角咧起一抹不易查詢的弧度,遊方劍身也是溢出黑色火焰,一道劍光分化出無數劍影往三十六魔刺去,頃刻間天地寂靜,海上再無那些魔物身影。
在外觀戰的修士剛剛鬆了一口氣,那些異魔又重新聚出身形,且魔氣滔天,儼然即將跨入合道境界。
哪怕喬帽兒與龔成龍都一時間心驚不已,可那就在異魔對立麵的張木流,卻悠閑蹲下取出來酒囊開始飲酒。
張木流蹲在海麵上靜靜看著那不多時便會躋身合道境界魔物,笑的十分開心。喝了幾口酒後,他拿出來一塊兒刻著個劍字的令牌,晃了幾下手中便多出來一個破舊燈盞。
他咧嘴笑道:“跳河城那位前輩真是大手筆,早先將他看作煉虛修士,是我小看他了。”
不多時對麵的魔物紛紛躋身合道,先前一直開口的那位背劍異魔猛然大聲笑了起來,瞬間變作一位手持長劍,胯下一隻巨大孔雀的巨大佛影,剩下兩魔也是變作地藏與不動明王的慈悲像,看著張木流,眼神十分冷漠。
外界眾修士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可那青衫背劍的年輕人依舊是一副淡然模樣。
龔成龍與喬帽兒對視一眼,再轉頭看去時,隻見張木流咬破手指頭,以血液當那燈油,之後又見他食指溢出一縷淡淡火焰,殘破燈盞去被點著以後瞬間佛光四射,那三十六個異魔周身魔氣竟然緩緩褪去,不消片刻便都成了普普通通的人類模樣,且不能動彈分毫。
張木流嘿嘿笑道:“這下兒就有三十六個合道境界了,不光能救我閨女,也能陪著秋水再走一段兒了。”
遊方自行出鞘,慢慢悠悠往已經算是大魔的異魔飛去,一個個貫穿頭顱而過,可不敢再去穿胸而過,心髒最值錢了。
張木流猛然間再次皺起眉頭,原本三十六尊異魔隻剩下三十二個了,那高處的三魔與最早的牛頭明王消失不見。
跑了就跑了吧!張木流又從懷裏掏出來一團藤條,飛過去將那魔物一個個串起來。再轉頭時便能看見那些修士了,隻是他們為何都是一副……想打人的樣子。
站的最遠的一個分神境界的中年人,豆兵城本土修士,他扯著嘴角罵道:
“這狗日的,真他娘的陰!”
……
劉工跟著四個蘢暮山來的女子修士往豆兵城回去,一路上那個彩兒一直嘰嘰喳喳在打聽張木流到底是什麽人。隻是少年人也很很迷糊,那位前輩就是順手救了自己一次而已,多的他也不清楚。
於是他便將有舍山的災禍說了一通,又將那位前輩怎麽都不願出手,就是要問個憑什麽,直到後來自己說了那句話後他才出的手。
彩兒聽完便很氣憤,惱怒道:“明明有那麽大的本事,幹嘛還要問別人憑什麽嘛!他作為一個劍仙,怎的這麽不爽利。”
劉工搖了搖頭笑著說:“別這麽說,我相信即便我沒有與他說那句話,他也會幫忙的,隻不過會對我很失望。至於為什麽失望,我現在也摸不清。可是彩兒姐姐,你想想看,他們一對兒神仙伴侶,都能讓一座從沒見過雪的知冬城飄起雪花兒,至於讓我一個瞻部洲的築基修士許諾做牛做馬嗎?雖然最後我說要成了劍仙再去做牛做馬的,可這話我自己都不太信。我那山主是個特仗義的人,他拿我當兄弟,我也拿他當哥的,他與那位前輩喝酒,我就能感覺到,兩個人的脾氣秉性其實差不多。所以我才敢肯定,即便我沒有去求他,他也會出手的。”
彩兒還是不喜歡那個明明是劍仙,卻手持長槍一身煞氣前往戰場的青年。她想不通,明明有救人的實力,卻拖拖拉拉的,半點兒沒有那劍仙一劍破萬法的爽利。
江蘿自然知道這個師妹在想什麽,隻是她也不好去說什麽。因為她也隻是模模糊糊能猜到一點兒那個前輩心中所想,一定要問個憑什麽,或者是因為他對劉工期望很高,或者是他很喜歡這個邋裏邋遢的少年。
因為江蘿從小就在蘢暮山長大,從小師傅就告訴她“沒有什麽事情是誰應該替你做的。”
所以這個此刻換了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心中更加敬重那位救了自己的前輩。畢竟,救人和救人心是兩回事兒。
蕭暮與蕭雨兩姐妹忽然插了一句:“彩兒姐姐說的不對,你可別忘了,方才他也是救了我們的性命,而且也沒有讓我們說出理由。我們雖然不是什麽傾國傾城之輩,但多少也有幾分姿色的吧?那位前輩可有半點難為我們?”
劉工沒敢搭茬兒,他是不想打擊這四位漂亮姐姐,等到了豆兵城之後她們就知道了。
豆兵城南邊兒海岸上又有一個紅衣女子與個一身綠色裙子的小丫頭赤腳在水裏晃著。
張早早睜眼以後發現爹爹不在,娘親也不在,便撇著嘴巴看著房梁不斷抽著鼻子。離秋水進門後被小丫頭逗得大笑不停。小丫頭見到娘親從門外走來,將笑意憋回去,輕輕哼了一聲,扭過頭也不看離秋水了。
離秋水走上前去趴在床邊兒笑著問道:“早早怎麽沒哭啊?”
張早早沒轉過頭,而是背向離秋水說了一句:“那娘親哭了沒有?”
離秋水笑著問道:“娘親為什麽要哭?”
隻見小丫頭終於轉過身,小腦袋壓住小手,皺著臉說道:“我知道娘親去送爹爹了嘛!所以早早生氣是生氣,可是不能哭的。院子裏那塊兒石碑上好多字我都不認識,可爹爹之前寫了幾個字上去,他告訴我說,這是我們來過這兒的一個憑證呢,誰也抹不掉。”
那時離秋水抱起張早早走到院子裏,果然石碑上多了他刻的一行字。
“竹山張木流在此!有秋水為伴。”
所以此刻母女倆坐在海邊兒趟水,小丫頭兩隻手拄著身後木橋,頭晃來晃去的,與身邊的紅衣女子問了一句:“是不是之後我們就要先走,留著爹爹一個人在這兒啊?”
離秋水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笑著說:“你得陪著娘親先回家啊!等到快過年的時候,你爹爹就會來找我們,然後會帶著我們去他的家鄉。你會見到好幾個姑姑,還有奶奶,等去了他的家鄉後呢,早早還會有許多叔叔阿姨,有兩個姑婆,還會有一個一定很喜歡你的太爺爺,一個特別特別喜歡你的太奶奶呢。”
小丫頭聽著聽著聽著就很開心,隻是忽然轉頭看向離秋水,皺著眉頭問道:“我是不是見不到外婆了啊?”
離秋水將小丫頭抱過來放到自己腿上,以手指輕輕點了點小丫頭的額頭,淡淡說道:“你見不到外婆了,可外婆見得到你的。”
這會兒海邊忽然有幾個人緩緩飛來,一個邋裏邋遢的少年老遠就看到了一襲紅衣,雙手拍了拍臉便踩著海水飛奔過來,一到近前就雙膝跪在水中,大喊了一聲師娘。
這一跪可把張早早嚇壞了,小丫頭沒忍住便伸出小手虛推一下,劉工便打水漂似的往南去。發現自己好像惹禍了,小丫頭雙手捂住眼睛,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被離秋水瞪了一眼之後,小丫頭委屈巴巴的飛去海裏,把劉工拎起來又緩緩飛回來。
蘢暮山的四個女子看到這一幕就已經想趕緊跑路了,誰知那個一身紅衣,生的絕美的女子朝她們揮了揮手,於是四個年輕女子硬著頭皮往那女子劍仙身旁走去。
張早早天生便身懷木屬性真意,一臉不情願的往劉工輸送過去一絲真氣,後者瞬間便睜開了眼睛。
隻見一個穿著綠色裙子,光著腳丫子的小女孩哼哼道:“我爹爹才不會收你做徒弟呢!”
劉工苦笑不停,站起身子輕聲道:“師娘,師傅讓我來給他看孩子。”
張早早又要說話,給離秋水狠狠瞪了一眼之後才作罷。
江蘿走上前抱拳說道:“蘢暮山江蘿,攜三位師妹見過前輩。”
一見到這位一身紅衣,都沒法兒去形容長得有多漂亮的女子,蘢暮山的四個姑娘,特別是蕭暮和蕭雨,都有些自慚形穢。彩兒心中想著,怪不得那小子不跟自己說那個女子劍仙,原來是怕打擊到自己。
離秋水一眼便看出了蕭姓兩姐妹的異常,心中暗自好笑,這家夥怎麽就這麽招年紀小的姑娘喜歡?
“你們別這麽拘束,那些活在坎上的年紀都是我們忽悠劉工的,其實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張木流甚至可能還沒有江姑娘年紀大呢。”
我就偏偏要把你的年齡說出來,讓這些小丫頭纏著你,看你去了蘢暮山之後怎麽辦。
劉工試著說了一句:“那師娘是不是比師傅年紀大一些呢?”
一句話說完,彩兒在一旁看傻子似的看著劉工,這不是找不痛快嗎?
果然,離秋水一臉笑意轉過頭,眯著眼說道:“他收你做徒弟了?我同意了嗎?再敢喊師娘的話,我幫你喂劍如何?”
邋遢少年撥浪鼓似的搖頭。
張早早不知怎的,很喜歡那四位姐姐,非要拉著她們回去宅子。離秋水其實也覺得這四個姑娘不錯,便帶著她們回去宅子。說要做好飯,等著張木流回來。
這個脾氣火爆的女子,其實很小就會做飯,很小便會幹很多事情了。
……
這天傍晚,一個青衫背劍的年輕人從南邊兒回來,手裏攥著兩根藤條,藤條各自都串著魔物,一串兒元嬰,一串兒是合道。
老遠便看到了一個懷抱女童的紅衣女子,於是青年抬起胳膊使勁兒揮舞著。
這一幕多像幾年前,一個少年做工回來,一個少女站在門口使勁兒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