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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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爺我這麽個大活人在你跟前,你竟然隻看到表哥?”被忽略的宴景年重新回到薑玄鈞書房將一摞話本子放到書桌之上,語氣有點酸。
“宴家哥哥也在?”崔知微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剛剛沒有看到。”
衛秋娘和馮氏是手帕交,宴景年和崔知易既是好友,又是同窗。這樣一層關係在,她想和這廝不熟困難,說話自然也比較隨意。隻是宴景年這貨太過頑劣,時常捉弄她,崔知微不說討厭這小子,但也喜歡不起來。
“現在不是看到了。咦,你手中拿的是什麽?不沉嗎?”宴景年說著話上前幫崔知微拿她手中正拎著的一個大紙包。
崔知微沒有拒絕,她將紙包交給宴景年後,獻寶一般笑眯眯朝薑玄鈞解釋:“這是我從鳳翔宮專門給太子哥哥帶來的糕點。”
“糕點?”薑玄鈞眉頭微皺。
“對啊。”崔知微點了點頭,“我想太子哥哥整日吃苦兮兮的藥,如果吃些甜甜的糕點,嘴裏就不那麽苦了。”
“可是……”他是真不喜歡吃甜膩膩的糕點。
“你是不知道吧,”宴景年笑嘻嘻把話給接了過去,“表哥他最不喜歡吃的就是糕點,還是小爺我替他吃了吧。”說著話,他將紙包放到桌上打開,從中拿了一塊糕點塞到口中。還沒等咽下,便誇了句“好吃”,糕點渣子亂飛。
崔知微一臉的嫌棄,“你要是喜歡吃,自己去鳳翔宮不就好了嗎?那是我給太子哥哥拿的。”如果知道這些糕點會喂到這人口中,她就不費那勁兒從寧娟姑姑手中接過來,拎到這兒了。
“小爺我都說了,表哥不喜歡吃,小爺我這不是怕浪費嗎。”
“哼!有能耐你就全吃光。”
“吃光就吃光。”宴景年說著話又塞嘴裏一塊糕點,為的是氣崔知微。
見二人鬥氣,薑玄鈞笑著搖了搖頭。不想讓崔知微失望,他從一大包糕點中挑出最小的一塊,“知微特意給孤拿的,孤就嚐一塊好了。”說完塞到口中。如果不是眉頭微蹙那一下,簡直就是堪稱完美。
崔知微見他一副舍生取義的架勢抿著唇偷笑,腦海中卻忽然閃現薑玄鈞吐血不止的畫麵,嚇得她連忙高喊著製止:“太子哥哥,糕點有問題,不能吃!”
“糕點有問題?”薑玄鈞剛咽下糕點,正準備喝水解口中的甜膩。
“你咽下去了?快吐啊!”畢竟不是純正的五歲幼童,崔知微很快從慌亂中找回理智,“糕點可能有毒。”
“有毒?”宴景年比薑玄鈞還要著急,“那要怎麽辦?”他可是吃了好幾塊。
“還能怎麽辦?趕快摳嗓子吐。”這是崔知微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哦,好。”宴景年四下一掃,準確捕捉到書房中如臉盆大小的筆洗,三兩步奔過去,對著就摳起了嗓子。
“你多喝點水能吐得更幹淨。”囑咐完宴景年,崔知微又催促薑玄鈞,“太子哥哥,你也趕快去吐啊!”
薑玄鈞當儲君這麽多年,言行舉止都是標杆。讓他像宴景年那樣毫無形象摳嗓子往外吐,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見他半天沒動,崔知微更急了。“太子哥哥,你還傻愣著幹嘛?再不吐可就晚了。”對待一國儲君,用詞有些不雅。
“那……”猶豫半天,薑玄鈞才道,“孤去淨房。”
沒成想,他剛一起身,“噗”的一口鮮血便噴了出去。就和崔知微腦海中剛剛閃現的畫麵一模一樣。
造孽啊,真是怕啥來啥。“太子哥哥!”崔知微大喊了一聲,忙上前攙扶。可就她現如今的小身板,差一點攙扶不成反被壓。
“表哥!”宴景年同樣嚇了一大跳,不顧自己還沒吐完,快速走上前幫崔知微。“曹原,趕快叫人去尋太醫。”好在他還沒有忘記尋人幫忙。
曹原是薑玄鈞的隨身太監,由於薑玄鈞喜靜,平時將伺候的人都打發得遠遠的,這次也一樣。就連陪同崔知微一起過來的寧娟等人沒有吩咐,都沒有立刻到他近前問安。
聽到宴景年呼叫,曹原忙打發近前的小太監,一個去尋太醫,一個去鳳翔宮稟報馮皇後。之所以如此有條不紊,是因為這樣的事每年都會遇到個幾回。
等他和寧娟匆匆忙忙趕到書房,薑玄鈞又接連吐了好幾口血,最後徹底暈了過去。
這樣的結果讓崔知微十分的懊惱,明明她腦海中已經提前示警了,為何還是沒能改變結果?更懊惱的是,她為何心血來潮要讓太子哥哥吃糕點?如果不是她,太子哥哥就不會中毒,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未卜。
本來她已經夠懊惱的了,宴景年的肚子忽然絞痛起來。
見他疼得冷汗頻出,崔知微既擔心又害怕。出口的卻是:“你個吃貨!誰讓你偷吃糕點的?還吃了那麽多?”
“先不說這些了,你快想想辦法,小爺我快要疼死了。”如果不是早過了撒潑打滾的年紀,宴景年此刻恨不得抱著肚子在地上來回滾。
“你趕快喝水繼續吐,喝越多的水越好。”
“那表哥呢?”宴景年並沒有隻顧及自己。
“讓我想想。對了,”崔知微眼睛一亮,“蛋清,讓人給太子哥哥喂一些雞蛋清。”據她所知,蛋清和牛奶能延緩毒素吸收。眼下牛奶並不普遍,哪怕在皇宮也不好尋,那就隻有蛋清最適合。
“能有用嗎?”喝水往外吐能減輕中毒這個方法宴景年也了解一些,喝蛋清對解毒有效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少廢話,”崔知微凶巴巴瞪了他一眼,“管它有用沒用的,總比不試好。”
“你說的對。”
好在宴景年在東宮說話還是很有力度,剛吩咐完,立馬有人尋了蛋清給薑玄鈞喂下。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灌了好幾肚子水,來來回回吐,直到快脫力,才感覺腹痛有所減輕。又按崔知微所言,喝了一大碗蛋清,去了趟淨房,最後渾身虛弱地攤在隔間的大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