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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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心貝知道她就是被成輝給套路了。

    賈心貝活了二十幾年,但近十幾年的日子都是自個兒一個人過的, 前邊十幾年三代同堂, 家庭美滿的日子雖然沒忘,如今還時不時會回想一下, 但實際上已經有些記憶模糊了, 就好像如今她回瀾港, 哪怕她依舊把瀾港當作是她的故鄉, 但有很多瀾港的路她都不認識了, 相對的, 她更熟悉生活了近十年的四九城。

    如今,在這座四九城裏, 她和成輝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成輝每天早上出門前會眷念的親吻還在熟睡的她, 不知厭煩的叮囑她好好吃飯,然後盡可能的推掉各種應酬, 在黃昏裏匆匆的趕回家陪她吃晚飯, 用過晚飯他們有時候會開車出去兜兜風, 有時候會就在家裏的花園散散步,吵吵嘴, 逗逗樂,然後或者一起去影音室看一部老片子,或者回書房, 他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未完的工作, 她窩在一邊兒的沙發裏看閑書, 又或者在屋子的各個角落做著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最後相擁著一起睡去。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沒有太久,大概也就一個月,但賈心貝估摸著她可能真是意誌力不太堅定的人,短短一個月,隻要說到回家,她想到的就是和成輝一起生活的這個院子,過去二十五年的記憶好像在飛速的淡化,她有時候甚至想不起她在帝大那間宿舍裏一個人生活的那幾年到底都幹了些什麽,雖然那幾年她一個人獨來獨往,學校,食堂,實驗室三點一線,最多再做兼職,確實沒什麽有意思的事,但忘記的這麽快,賈心貝覺得有點可怕。

    賈心貝還記得她當初想著跟成輝試一試的時候,就是覺得自個兒活得像一潭死水,想添點兒色彩,如今成輝似乎真的把她的日子給盤活了,活得都把過去的小半輩子擠兌得沒邊兒了。

    知道自己生病了,賈心貝頭一個想到的是如果她真的死了,成輝大概會接受不了。去給父親和奶奶掃墓,從頭到尾賈心貝都在擔心成輝身上的傷。

    曾經賈心貝覺得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成輝害死了她的父親,但是知道這件事不到三個月,賈心貝已經偶爾的會記不得這個事了,或者想起來的時候,她會更多的偏向是她自己的自以為是和崔靜巧作為妻子的絕情導致了她父親的悲劇,而把成輝放在一個次要責任的位置上。

    賈心貝依舊沒有在這件事上原諒成輝,畢竟她爸爸人都沒了,這個事情根本沒法原諒,但她開始潛意識裏覺得也許成輝在這件事上沒有她原本以為的那麽大的責任。

    然後,等到成輝一身的鞭傷皮開肉綻的躺在賈心貝的麵前,隨意的跟她說當年她爸爸死的時候,被抽的比這個厲害多了,她心疼得痛哭的同時,心裏冒出【看,他當年已經收到了懲罰,雖然他沒賠上一條命,但是他也受到了嚴厲的懲罰】的想法。

    再然後,當成輝帶著一身傷在攙扶下給賈心貝的爸爸墳前磕頭,賈心貝覺得像她爸爸那樣隨和寬容的男人,大概早就原諒成輝了吧。

    這真的很可怕,理智上賈心貝覺得成輝在她爸爸沒了這件事上,不管是不是主要責任,都是絕對不能原諒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不要說成輝幾乎毀了她整個人生軌跡,但情感上,賈心貝發現她已經不那麽怨成輝了。

    每天,成輝都要變著法的問類似“嫁給我好不好”的問題。賈心貝一直在拒絕,卻越來越不確定。

    之前,賈心貝一直覺得假如她嫁給成輝,她的爸爸一定會怪她,但是如今她卻不斷想【就像成輝說的,愛你的人隻要你過的好,他就高興了,不愛你的人,也無需在乎他想什麽】。

    回想一下,賈心貝覺得成輝跟她說的每一句話,不管是真情實感說的,還是兩人吵架的時候話趕話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忽悠,每一件事都是套路,都好像是在給她洗腦,說的時候賈心貝就覺得成輝是在忽悠她,說完了賈心貝也知道成輝就是在忽悠她,然而,她還是就這樣被成輝給忽悠了。

    都說成輝最厲害的就是太懂得操縱人心,但賈心貝覺得真可怕,怎麽不知不覺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可是人心這個東西真的很複雜,很多時候哪怕知道不應該,也回不去了。賈心貝覺得假如如今真的跟成輝分開,她可能難受得超過當年父死娘遁,但是她又不甘心。

    這種不甘心,賈心貝覺得她必須要在成輝的身上找回來。

    -

    回到家了後,唐星晏囑咐說最好後麵一個星期都不要下床了,戒煙戒酒戒辛辣油葷。

    “聽見沒?再不準瞎折騰了!一個星期!”

    “誒!”

    於是,隨後一個星期,成輝真的在賈心貝的眼皮子底下,除了上廁所以外,一分鍾都沒能離開床。

    要說頭幾天也還好,畢竟傷口確實疼,成輝也覺得該好好的養一養,到初六的時候,背上的痂已經結得很好了,有點癢,開始長新肉的時候,成輝就有點兒躺不住了,趕巧章慶陽打電話約成輝出去玩,成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掛了電話,成輝唯恐賈心貝不讓他去,趕緊的賠著笑,說:“這都第六天了,我覺得我差不多好了,我就過去看看,你跟我一起,我保證不喝酒不亂吃東西。”

    賈心貝顯然不太滿意,皺著眉頭,但最終還是點點頭,說:“那你先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神。”

    成輝整天的趴床上,其實一點兒都不困,但難得賈心貝沒攔著他,唯恐她變卦,趕緊的閉上眼睛,數著羊把自己給數得睡過去了。

    然後,一覺睡醒,成輝發現左手被一個手|銬給銬床頭的架子上了。

    必須說,成輝剛睡醒迷迷糊糊看到手被銬住的時候心裏一驚,還以為他自己被什麽人給綁架了,再一扭頭看見躺在一邊兒軟塌上的賈心貝

    屋子裏暖氣開得足,哪怕外邊氣溫已到零下,賈心貝在屋裏也就一身純白的交領中衣中褲,領緣是銀線繡著茉莉,腋下壓著一個圓枕,一隻手支著頭側躺著,另一隻手裏拿著成輝的武裝帶。

    成輝的武裝帶是今年兵部後勤統一發的最新款,貨真價實的三層牛皮,扣上是鬆枝繞星,當時兵部宣傳照出來的時候,民眾都都表示配上它,我帝國三軍顏值至少上漲了五個百分點。

    如今這根武裝帶被賈心貝捏在手裏,不緊不慢,一下一下輕飄飄的敲著軟塌的邊兒,就像是敲在成輝身上一樣,每一下都讓成輝心驚肉跳。

    能不心驚肉跳嗎?武裝帶這玩意兒看著是個配飾,實際上凶殘得超出想象,四指寬的三層牛皮,哪怕挨上一下,就是成輝再硬氣都得跪。

    而且,成輝百分百肯定賈心貝壓根就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凶殘,等他真被抽殘了都沒地兒說理去,沒準還得拖著殘軀安慰肇事者。

    【我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爺子親生的是我的錯,畢竟老爺子都沒想著把我銬著用武裝帶抽】

    【沒在屋子裏準備好擀麵杖,讓心肝寶貝你不得不另外挑兵器也是我的錯】

    “那個……家裏廚房應該也有擀麵杖。”

    要說,賈心貝趁著成輝睡熟了把他銬上,然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下,又用一顆開心果把他給砸醒,等著他醒來的時候有想過成輝醒來了可能會暴跳如雷,可能會企圖把床架子給拆了,可能會嬉皮笑臉的耍無賴,但真沒想著成輝會建議她換個作案工具。

    賈心貝忍不住的就笑了,笑著嗔了成輝一句:“你真是出息!”

    當然,在成輝說話前,賈心貝也是笑著的,不過那種笑帶著風雨欲來的高危內涵,這會兒賈心貝的笑是帶著聲兒的,有點甜絲絲的味道。

    成輝趴在床上,看著賈心貝笑,覺得挺好的,有的姑娘不高興了哄半天都哄不好,一口氣能憋一個星期,心肝寶貝隻用一句話就樂了。

    不過成輝覺得主要還是他厲害,一句話都能化險為夷,把心肝寶貝給逗樂了,真能幹。

    “我擱你這兒還有什麽出息啊?”成輝說:“不都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賈心貝沒理會成輝,隻是把手裏的武裝帶舉到眼前看了看,又捏了捏,感受了一下質地。

    其實賈心貝選了武裝帶主要還是覺得這東西漂亮,那手上挺帶感的,正好她穿的白色的中衣,配。

    “這東西打人很疼?”賈心貝問。

    “哎喲,疼死了。”成輝連連點頭。

    “你被它抽過?”

    “沒,我用它抽過人。將近一米九的大小夥兒,一下就抽得跪了。”

    “你怎麽這麽壞啊。”

    “哪兒啊,我那是幫他,我不抽他他更慘,這個說來話長,過來我邊上我們慢慢說。”

    賈心貝從榻上坐起來,穿上那雙貴得離譜的繡花拖鞋,慢慢的走到床邊兒,挨著成輝坐下,趴著的成輝趕緊的第一時間先把她手裏的武裝帶接過來,塞枕頭底下,鬆了一口氣後,微紅著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對賈心貝說:“我想上廁所。”

    睡一覺起來想上廁所很正常,不過成輝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賈心貝給他把銬給解開,而賈心貝自然也知道成輝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她給他把銬給解開,於是賈心貝走到一邊的陳列櫃前看了半天,在成輝的不解的目光裏挑了一個宋代的青釉八角花瓶。

    然後賈心貝先把成輝扶著坐起來,再給自己搬了個繡墩放成輝前邊,坐在上麵,彎腰將花瓶遞到成輝的腿間,說:“家裏沒尿壺,湊合著尿吧。”

    成輝臉上一僵,有點不敢相信的指著那個花瓶,說:“這個瓶子我拍下來花了五千萬呢!”

    “沒事兒,尿完了衝一衝,照樣兒能值五千萬,誰知道啊!就算有人知道了,等個百來年,你哪個孫子缺錢要把它賣了的時候簡介裏加一句是他爺爺當年尿過的瓶子,肯定還能增值。”賈心貝一本正經的說。

    【說的好有道理,但是我覺得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治療】

    “我錯了。”

    “嗯,錯哪兒了?”

    “我答應要躺一個星期,不該沒問你就答應人出去玩。”

    “嗯。”

    成輝覺得他的認錯態度不錯,賈心貝也覺得成輝的認錯態度不錯,所以賈心貝站起來,伸頭親親成輝的眼睛,親親成輝的臉頰,親親成輝的鼻子,親親成輝的嘴,然後坐回去,一手舉著瓶子,一手伸進成輝的四角短褲裏,幫他掏出他的大寶貝,對準了瓶口,說:“尿吧。”

    成輝覺得羞恥感爆棚,完全尿不出來。

    賈心貝等了半天沒見著成輝尿出來,一抬頭,看見成輝的耳根都紅了。

    作為一個老司機,成輝的下限其實挺低的,特別是兩人這樣那樣了以後,賈心貝經常被成輝臊得恨不得把臉埋土裏去,但是她不敢埋,因為她不敢把屁股翹在外麵留給成輝這個老流氓。難得的成輝臉紅了,賈心貝覺得她今天如果不讓成輝在她手上尿了,簡直對不起之前被成輝這樣那樣的時光。

    可是成輝明顯不是很急,他堅決拒絕的話,也沒什麽辦法。於是賈心貝決定利誘。

    “尿完了給你把銬給解開。”賈心貝說。

    紅著耳朵的成輝看著天花板,一聲不吭,一臉拒絕。

    賈心貝想了想,又說:“趕緊尿,尿完了讓你洗澡。”說完,就見成輝眼睛一亮。

    成輝是個講究人,平時就算是冬天也天天要洗澡,隔三差五的還要泡一泡湯,蒸個桑拿,現在身上帶著傷淋浴都不方便洗,更不要說是泡澡,賈心貝每天就給他用熱毛巾擦一擦,但終究沒有洗澡舒服,之前成輝想著洗個澡,小心一點兒,洗一洗前邊和胳膊腿,熱水衝一衝,舒服點兒,但還是被賈心貝給否了,理由是成輝手糙,指定還是會把傷口打濕了。

    如今賈心貝鬆口了,成輝能不樂嗎?

    一分鍾後,成輝像被掏空了一樣無力的坐在床頭,扶著額頭齜著牙看著賈心貝翹著蘭花指,用兩隻手指驚險的捏著那隻價值五千萬的花瓶的細瓶頸,踩著輕快的步子,哼著一首輕快的法文歌走進洗手間。

    賈心貝把花瓶用水衝了幾遍後,在成輝不可思議的眼光裏,又把它放回了陳列架上。然後穿了一件大襖裙,出去找了一張塑料椅子,放到浴室裏,才回頭打開了成輝手上的銬,讓他坐到浴室的塑料椅子上。

    先用水量很小的花灑慢慢的把成輝的前胸和胳膊打濕了,再把沐浴露擠海綿上在成輝身上輕輕的搓一遍,然後拿幹毛巾把泡沫都擦了,再用花灑開了一點點水慢慢衝一遍,然後再用幹毛巾擦幹,這算是把前邊和胳膊給洗了。接著才讓成輝站起來用花灑慢慢的洗他那兩條大長腿。

    到這裏的時候成輝就準備自己來了,但賈心貝拿著花灑坐在地上一邊洗著,一邊頭也沒抬,說:“你彎腰的時候背上扯得不疼嗎?”

    賈心貝一直注意著不要讓水沾到成輝背上的傷,倒也沒多注意她自己,她的白色中衣已經被花灑打濕了,緊貼在身上,挺翹的胸型和凸起的兩個紅點一覽無餘,成輝低頭看一眼,喉結蠕動,眼神幽深。

    賈心貝洗得特別認真,不隻是認真的洗了成輝的兩條大長腿,自然也包括中間的第三條小腿,溝溝縫縫的都沒忽略,就好像它跟另外兩條腿沒有任何區別。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成輝沒反應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沒動,因為他知道賈心貝是真的就是在給他洗澡,而且那啥啥也是個體力活,如果真來一發,他身上的傷又要裂開,他不怕傷口裂開,也不怕流血,他怕再裂開流血賈心貝會跟他沒完。

    雖然成輝出生就是頂尖的富貴,但真沒人這麽伺候過他。按摩推油這種不算,洗澡的話,成輝頂多也就讓人給搓個背。當然,那種洗著洗著有女人過來這樣那樣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這種純粹幫他洗澡的從他記事起是真沒有過,他之前說洗澡也是想著他自己洗,沒想著讓賈心貝幫他,這會兒直到他洗完了,擦幹了慢吞吞的走回到床邊上坐下,心情還有些奇妙。

    這種奇妙的感覺成輝過去三十幾年都從來沒有過,就好像心裏忽然就滿了,撲通撲通的,每一下跳動都好像是戰鼓在敲打。

    賈心貝沒有緊跟著成輝出來,等成輝出去了,她自己又洗了個澡才出來,換了一身薄荷色的中衣中裙,坐到梳妝台前吹頭發,拍爽膚水,抹精華,貼麵膜,擦麵霜,弄完都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了,回頭一看,成輝還坐在床邊,大概是覺得冷,腰上往下蓋了一張薄毯子。

    成輝傷口的痂其實已經長得很好了,恢複得也不錯,隻要沒什麽大的動作,不使勁,坐著也是可以的,賈心貝沒有像之前一樣一定讓他趴床上。

    賈心貝回頭看成輝的時候,成輝笑了笑,特別的溫和純良,人畜無害。

    “要吃點什麽嗎?”賈心貝問。

    “還不餓。”成輝對賈心貝招招手,說:“過來,聞聞你香不香。”

    這話一說,賈心貝就知道成輝想幹點兒壞事了。但是賈心貝不太在意,因為她知道成輝頂多也就親親,之前洗澡的時候成輝都沒敢動,這會兒更不敢動,成輝還是怕傷口再裂開,她不高興。

    不得不說,成輝養傷的這麽幾天,賈心貝覺得她把成輝調|教得還是挺不錯的。

    賈心貝走到成輝的跟前,伸出一隻手到成輝的鼻子下邊,說:“香不?”

    “香。”成輝抓住賈心貝的手一拉,賈心貝也不敢讓他用勁,順勢就過去了,本來是側坐著的,但成輝一隻手跟鉗子一樣硬是將她兩條腿分開了,夾著他的腰一坐下,隔著兩層布,賈心貝都覺得腿心快被頂穿了。

    對成輝,賈心貝到底也是有豐富作戰經驗的,直覺就想跑,但是到底還是晚了,才想著站起來,正好的被按著往下一壓,就被辦了。

    關於這樣那樣的事,成輝經常說賈心貝懶,躺著啥也不幹,光享受,連伸個手都懶,更不要說在上麵,平常成輝真是拉都拉不動。上位入得深,對於賈心貝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更不要說基本沒前戲,那一瞬間賈心貝真是不知道是上了天還是下了地,魂都沒了。

    必須說,基本上賈心貝對成輝的判斷還是正確的,成輝確實不敢使大勁,怕傷口裂開了賈心貝又削他,所以他沒有托著賈心貝上上下下的撞,隻是壓著她的腰前前後後的碾磨,但是本來就盯著心口了,還這麽磨,賈心貝覺得命都快被磨沒了,仰著頭張著嘴都喊不出聲了。

    “我不能使勁,你自己來,乖。”

    ……

    “心肝寶貝今兒個美得勾魂了,過去我還真沒看出那白色的單衣有什麽好看,醒來一睜眼看你躺那兒勾引我我就受不了啦,完了得給你拍個照留著。”

    ……

    “就稀罕你身上那麽點兒匪氣你知道嗎?連我都敢銬,你知道有個罪叫傷害帝國重要官員,三十年起步嗎?我特麽特別想看看再寵你一點兒你能不能上天!”

    ……

    “怎麽這麽懶呢?你動啊!你不動我可動了,回頭傷口又裂了,你看了又哭。”

    ……

    【好事成雙,我覺得這個死男人今年過年還欠一頓打,打死他了才好】

    有一句話說的好,隻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作為一頭犁自個兒的牛,賈心貝睡死前也沒忘了憤恨的把成輝再次銬上了。

    “喂!我晚上要上廁所怎麽辦?!”

    “尿褲子裏。”

    “那你也得先幫我把褲子穿上。”

    “管你去死!”

    “你這樣不對啊!我上你的時候哪次不是抱著你洗幹淨了收拾妥當了才睡的,你上我就這樣。”

    賈心貝是真累了,前一秒還在罵人,後一秒就打上了小呼嚕,成輝在一邊兒看得直樂,想著還是去洗手間擰個熱毛巾給她擦一擦,不然總是睡得不舒服,結果一動手上哐當響,銬著呢。

    成輝睡了一下午,這會兒睡不著,翻出手機跟章慶陽發消息說不去玩了,又刷了一會兒朋友圈,銬著一隻手總是不方便,群裏不斷有人刷著問怎麽整個春節都沒見成輝露臉,成輝也懶得答,直接把手機給放一邊兒了。

    過了一會兒又把手機拿起來,翻出第一次見賈心貝的時候,賈心貝窩在副駕駛打著小呼嚕睡覺的視頻看著樂,反複看了幾遍視頻,放下手機,成輝從床上下來,伸長了手,夠著旁邊一個五鬥櫃,拉開抽屜,從裏麵翻出一個木匣子,抱回床上。

    木匣子裏裝的是之前賈心貝送給他的那張花箋。

    致成輝

    此生至幸莫過於上天垂憐,得以兩遇郎君,與君相識,為君摯友。小女餘生唯有三願,一願郎君平安康健遠病無災,二願郎君平步青雲壯誌得酬,三願與君朝朝暮暮天長日久。特立箋為盟,願今生不負。

    賈心貝

    短短幾句話,之前賈心貝不在他身邊,回了瀾港的時候,成輝沒事兒的時候總要拿出來看一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如今賈心貝住這兒了,成輝倒是很久沒拿出來看了。

    成輝拿著花箋小心翼翼的翻來覆去了看了一會兒,又放回到木匣子裏,下床把木匣子又放回五鬥櫃裏,再回到床上,還是有點兒睡不著,隻覺得心裏蕩漾得不行,把嘴湊到賈心貝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親了一口,再親一口,還親一口,想最後再來一口,被明明還睡著,眼睛都沒睜的賈心貝PIA得給了一巴掌,趕緊的縮回了他自己的半邊床上。

    然而,還是內心蕩漾得睡不著。

    最終,內心蕩漾的成輝拿起手機對著被銬著的左手拍了一張照,點開他那個隻是偷摸得看評論,但一倆月都難得更新一次的微博,上傳照片,打了四個字:終生監|禁。

    毫無疑問的,成輝的身份決定他的每一條微博都必須是掀起大風浪的,微博發出去以後,就和成輝意料之中的一樣,所有的人都在猜測,這是要宣布婚訊的前奏啊,有祝福的,有哭著喊著求當姨太太的,有打聽婚禮會不會直播的,評論裏熱火朝天,至於那張附圖,雖然也有人覺得手銬什麽的有點另類,但大多數人覺得那就是一張隨便的配圖,誰都沒有想過那隻手真的是成輝的。

    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你化成灰他也認識你,更不要說你露了一整隻手。

    於是,就在成輝趴在床上,用一隻手樂嗬嗬的刷評論的時候,在四九城某間會所的某個大宴會廳裏,原本嬉笑怒罵,吃喝玩樂嗨翻天的一屋子人聽到有人說成輝發微博後紛紛拿出手機,然後幾乎有半數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不斷放大附圖的細節,以至於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出現了長達十五秒的靜默。

    如果把這一刻,在座的所有人的內心OS變成彈幕的話,大概是這樣的。

    【呃……這隻手好像是成輝的】

    【哎呀,這是誰的手,我完全看不出來呢!】

    【不是吧,這隻手是成輝吧】

    【一定是我看錯了,我怎麽覺得這隻手是成輝的】

    【不可能是成輝哥的手,一定是另外一個虎口上也長了一顆痣的人的】

    【我去!我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會不會被滅口,我現在說我不知道成輝哥左手虎口有顆痣有人信嗎】

    【媽啊!毀三觀了!我一直以為我輝少是大總攻】

    【啊哈,哥你快看,成輝哥是同道中人】

    【據說每個瀾港女婿都是M,現在我信了】

    【這張圖一定是隨便在網上找的,跟成輝哥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知道的】

    【傷害帝國重要官員罪,哪怕毫發無傷都是三十年監|禁起步!】

    ……

    而在上千公裏以外瀾港,同樣也在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的聞燕也拿著手機,不斷的放大仔細的看著成輝發的圖,約莫半分鍾後,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這個圖……是成輝的自拍?”

    一邊的駱佳容聽了這話樂了,說:“他就拍一隻手你也認得出來?!”

    “我不認識他的手。”聞燕指著圖片裏的手|銬,說:“這手|銬是我之前送給心貝玩的。”

    “你沒事兒送人手|銬幹嘛啊?”

    “成輝多壞啊,我怕他欺負心貝。”

    -

    要說,哪怕從照片裏看出問題關鍵的人不少,但基本沒人敢跟成輝說,甚至於像聞燕這樣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的人也沒第二個,然而,總還是有人敢說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還精神抖擻刷著評論的成輝接到了華朝淵的電話。電話一接通,華朝淵那邊劈頭蓋臉的就是:“成輝你傻了吧,你自個兒房裏邊兒玩就算了,你還發個圖到網上去!”

    成輝原本還以為華朝淵是看了微博來恭喜他終於快結婚了,結果被罵了,有點蒙,停了兩秒,說:“你怎麽知道那圖是我自個兒拍的,哦,認出床架子了是吧?我這屋子除了家裏的傭人和心貝以外,也就你進來過,別人認不出來的。”

    不得不說,有時候一個機靈人犯起傻來,比一個蠢貨犯傻更讓人著急,華朝淵就有點急壞了,用三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分貝衝著成輝喊:“你真是談戀愛談傻了,你自個兒手上長了顆痣,多少人知道!”

    成輝左手的虎口上有顆痣,成輝當然不會不知道,聽了華朝淵的話,成輝抬起一動就哐當哐當響的手,有點怔怔的看著那顆實在有些明顯,無法忽略的痣,半天了才說:“呃……我忘了,沒注意。”

    “你腦子進水了吧!”

    “反正知道的都是關係近的,沒人敢拿麵上說。”

    “是啊,所有關係近點兒的今天晚上和老婆在被窩裏的話題都被你包了,有意思吧!”

    “你這樣說的好像我認識的都是男的,其實我也有關係很好的女的。”

    “江依文?”

    “呃……”

    “所以你現在還被銬床架子上在?”

    “嗯。”

    “你沒特別的愛好,應該是犯事兒了吧。”

    “嗯。”

    “犯啥事兒了?要我幫你求情嗎?”

    “沒啥,之前被老爺子抽了,星晏讓我在床上養七天,今天第六天,慶陽叫我出去玩,她不讓。”

    “啥?你怎麽又被抽了?你過年不出門說有事,就是因為被抽得爬不起來了?”

    “也沒啥,不方便說。”

    “你……”

    “明天就第七天了,後天我就能出門了,叫上你家王妃和小王子小公主,我們一起吃個飯。”

    “這都是小事,這會兒你先讓她給你把銬打開,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

    “她睡著了。”

    成輝把手機放到賈心貝的鼻子邊上,讓華朝淵聽賈心貝的小呼嚕,然後樂得笑,說:“她一累了睡覺就打呼嚕,笑死了。”笑了半天,成輝沒聽到華朝淵說話。

    “朝淵?”

    “嗯,沒什麽,不早了,我睡了。”

    “嗯。”

    “你這被銬著晚上想上廁所怎麽辦?”

    “我以前不是拍了個宋代的青釉八角瓶嗎?可以當尿壺用。”

    “媽的!報應!”

    “啥?”

    “沒什麽,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