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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完字, 成輝意味深長的看了何子康一眼，他估摸著, 就算何子康眼瞎沒認出他, 看見名字總該知道了吧。結果何子康隻隨意的瞄了一眼成輝的簽名, 撕下報告單, 給了布朗尼和成輝一人一份, 就收工了。

    【這特麽活該一輩子的基層警員！我跟這麽個蠢貨計較個什麽】

    看著何子康扭頭就走的背影, 成輝低頭往他自個兒額頭上一拍！然後聽見賈心貝在邊上笑得不敢抬頭。

    “你還敢笑！！！”成輝齜著牙說。

    “我都說了我不想開車。”賈心貝低著頭小聲嘀咕。

    回去的路上，成輝也沒敢再讓賈心貝開, 他自己直接坐進了駕駛位, 賈心貝在副駕駛係安全帶的時候, 成輝眼神有些陰沉的看了一眼從他們出事故起一直就停在邊上的一輛黑色休旅車，然後給孔興安發了一條消息：查帝C******今天是誰在開, 盯住了, 讓公關和IT的同僚這兩天多注意網上的消息, 有我的注意攔截，先發給我看。

    開著車頭凹進去的小仙女, 成輝直接把賈心貝送回了帝大，賈心貝下車前，成輝親了親她的臉頰, 然後一直看著她走進宿舍樓的大門。

    一個小時後, 成輝剛剛踏進他家的大門, 收到孔興安的消息，攔截了一條在微博上發布的關於他的視頻。

    視頻從他們和布朗尼的車子撞在一起開始，一直到他們開車離開結束，雖然很多畫麵沒有正臉，但他們相互說話的聲音都很清楚，從拍攝的角度看，就是那輛休旅車裏的人拍的。

    等到成輝把整個視頻看完，孔興安已經匆匆的趕到了成輝的家。

    半個小時前，孔興安看這個視頻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好久，但站在成輝邊上看，成輝沒有笑，孔興安也是一點都不敢笑，小聲的說：“拍這個的人是個廣告公司的普通職員，背景我也發給您了，看起來似乎沒什麽特別的，您可以再看看，如今這個人我已經讓他們控起來了。這人應該是趕巧碰上您，隨手拍的。公關那邊的意思分兩派，一派就是覺得直接給封了就好，一派就是覺得這個視頻挺有趣的，發了也沒關係，對您的公眾形象作用應該是積極的，隻是……”

    說到這裏，孔興安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成輝的臉色，才又說：“隻是這還牽扯到您和賈小姐的私人關係，所以還是要慎重考慮。”

    孔興安說完，成輝也沒有應聲，當機立斷的打開郵箱，找出秦華的郵箱，把視頻轉發給了秦華。

    公關的人和孔興安都算是成輝的家臣，他們的忠心成輝倒是不懷疑的，但忠心是一回事，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或許是成輝從生下來就站得太高了，他對社會上大多數思量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國人腦子裏的G點有點摸不透，以至於他一直以來都並不太擅長控製輿論導向，所以在他開始逐漸走入公眾視野的時候，他給自己組了一個公關部，但他的公關部有多少能力，他也不太有信心。

    他需要一個真正專業的人來肯定的告訴他假如這個視頻發出去會造成的效果，他想到了趙雨來。

    趙雨來是秦華的男人，秦華是章慶陽的表弟，和成輝也算是交情頗深，成輝相信秦華不會害他，而趙雨來，這個從十四歲起就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靠著一己之力成神，拍什麽都賺，捧誰誰紅的男人，無疑是對輿論導向最了解，最專業的人。

    成輝緊接著給秦華打電話，也沒有客氣的直接說想知道趙雨來的想法。成輝不輕易用人情讓人幫他幹活，所以通常他開口，很少有人會拒絕，秦華不帶猶豫的答應了，並承諾會盡快給成輝答複。

    視頻全長就半個小時，趙雨來就是再快也要半個小時以後才能回複，成輝直接讓廚房把晚飯上了，叫孔興安坐下一起吃。

    成輝家廚房做出來的飯菜自然是好的，但大概是因為成輝心裏有事，吃得不算香，孔興安跟在成輝身邊多年，於成輝既是下屬，也算半個朋友，見成輝這個樣子，想了想最近一段時間成輝動不動就改行程，誰都不帶就消失的情況，說：“輝少您這是為賈小姐心煩？”

    成輝沒有說話。

    “我倒是覺得如今這世道，結婚離婚都不算大事，就算是您如今承認她是您女朋友，過段時間再宣布分手也沒什麽，江小姐為人豁達，又是大家的小姐，應該也能理解，是不是？”

    成輝依舊沒有說話。

    “您是不是瞧不上這手段？跟傳統媒體比，網媒確實是上不了台麵，但如今國人就喜歡這個，連米國總統也玩這個，瀾港那邊不就是靠這個近幾年出盡了風頭，說到風采他們哪及得上您的萬一，您過去是不與他們計較，但如今全球形式就這樣，米國總統也玩這個，是不是？”

    成輝還是沒有說話，吃飯吃得挺專心的。孔興安也不敢再多說了，以他的身份，在成輝麵前說三句話已經頂天了，再說就過了。

    吃完飯，成輝直接擺擺手把孔興安給打發了。孔興安前腳出門，秦華的電話就來了。

    秦華說：“我哥說這視頻放出去對你肯定是正麵影響占絕大多數，成輝哥你在國人眼裏一向都是高處不勝寒，來這麽一出，時下管這叫反差萌，那女孩身份也剛剛好，你如果不放心，哥說你把視頻放出去後他可以幫你盯著。你知道哥他以前是做娛樂圈的，他的意思是不怕炒，有黑也不怕，總會有粉，炒一炒怎麽都比沒版麵強。”

    成輝向秦華道謝，然後掛了電話。

    這是成輝意料之中的結果，這會兒成輝又忍不住想他為什麽一定要趙雨來給他答複，也許他隻是需要一個更不容置疑的聲音來肯定他成輝一定能從這件事裏得到巨大的利益，從而促使他去做這件事。

    成輝翻出他第一次見到賈心貝，賈心貝在他車上睡著時他拍的視頻看，聽著賈心貝那輕微的鼾聲忍不住的笑。他打開電腦，第一次調出賈心貝的戶籍資料，相比成輝自己劃拉半天也劃拉不到底的戶籍資料，賈心貝因為是獨戶，資料隻有一版，成輝也就沒多注意她的親屬關係，認真的看她的過往經曆。

    毫無疑問，各種獲獎和求學經曆與賈心貝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至少心肝寶貝兒沒騙我】

    孔興安就是個豬！成輝從來不覺得網媒上不了台麵，他隻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讓自己走上這個平台，所以當時成輝猜到邊上有人偷拍的時候才假裝不知道。

    孔興安就是個豬！成輝從來沒有擔心過江依文，在成輝的心裏江依文就是一塊泥巴，他像捏成什麽樣就捏成什麽樣，江依文吭都不敢吭一聲。

    孔興安就是個豬！如今結婚離婚都是常事，但也得分人，有的女人就算是被外遇了，離婚的時候都隻能哭著淨身出戶，有的女人就算是分手能扒下男人一身皮，賈心貝絕對是後者，把賈心貝推到國人麵前，她能上天！

    孔興安也不算是蠢到骨子裏，成輝煩的就是賈心貝。

    賈心貝太聰明了，成輝知道，賈心貝肯定也知道邊上有人在偷拍，賈心貝也知道他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轉變自己的形象等了很久了，賈心貝還知道這個事就像趙雨來說的，正麵影響肯定大，而且放出去絲毫不會有刻意為之的痕跡，再合適不過了。賈心貝更是知道這個事唯一需要疑慮的地方就在於她賈心貝的身份。

    所以，成輝知道假如他放棄這一次機會，幾乎就等於跟賈心貝說【不好意思我們就是玩一玩而已】。

    這本來不算是一次不能放棄的機會，但發展到這裏，成輝覺得他一旦放棄，賈心貝一定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頭天在知道賈心貝是瀾港人的時候，成輝想明白了許多他之前在賈心貝身上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賈心貝能一個人把自己弄進帝大，能好好的讀完博士，必然是一個很有規劃的人，為什麽畢業在即卻一點不著急找工作。

    因為賈心貝準備回瀾港。

    成輝沒有問賈心貝和林建新的關係怎麽樣，因為根本不用問，誰不知道瀾中畢業上下二十年的人全是那五個人的腦殘粉，林建新的親信十之六七都畢業於瀾中或者瀾大。

    【為什麽我看上的女人會是我對手的腦殘粉？還能更糟心一點嗎？】

    成輝曾經打過讓賈心貝去宣傳單位曆練兩年，等他娶了江依文，讓賈心貝去給江依文管首輔太太的辦公室的主意，這樣，賈心貝可以幫他看住江依文，省的他操心自個兒的事操心不完，還得擔心後院起火。

    如今成輝覺得林建新必然也在打賈心貝的主意，林建新倒不用擔心聞燕給他後院起火，但是聞燕心思純，等到林建新位置越來越高，他也需要一個人在聞燕身邊幫她擋小人。

    【MD一想到以後有一天我喜歡過的女人全站在林建新的邊上，我就想炸掉地球】

    成輝煩躁的快速的吸完了一支煙，隨手的丟掉了煙頭，給賈心貝打了個電話。

    “賈心貝。”

    “嗯？”

    “你為什麽喜歡我？”

    “啊？”

    “你實話實說，你就是說因為我有錢，以後是首輔，跟我這個人完全沒關係，我也不生氣。”

    “就算是那樣，你也沒必要生氣，反正沒幾個人比你有錢，也就你會是首輔，不都還是你？”

    “就你會說！”

    “我說的是事實。”

    “那你呢？”

    “我……大概是因為那天遇到那個打劫的時候你擋在我前麵了。”

    “就這？”

    “就這，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反正那一會兒心思挺奇妙的，我之前在瀾港見過你，原本覺得你這個人挺自以為是，不會把我這種平民放在眼裏，結果你竟然會站在我前麵，覺得你人挺好的，挺高大的，可以依靠一下，大概還是因為我一個人很多年了，有點累了。”

    “所以，你就立馬跳出去，自個兒把那打劫的忽悠走了，完全沒給我發揮的餘地，你就不能讓我多高大會兒？”

    聽了這話，賈心貝在電話嗬嗬的笑，這邊成輝一直鎖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笑了。

    成輝笑著，但是不依不饒，說：“說啊，你這什麽心態？我當時連第二天新聞的標題都想好了你知道嗎？就等著享受全國人民對我的讚美呢？全被你破壞了你知道嗎？”

    “我想著……說出來你可能覺得我想太多。”賈心貝說。

    “你什麽時候想得少過？”成輝問。

    “我當時就是想吧，假如讓你動手把那打劫的給製服了，肯定得上新聞，那人是本地人，做新聞的人向來喜歡誇大事實，通稿裏少不了要用上如‘匪城’這樣類似的詞，還會誇大一些本地治安混亂的程度，不然怎麽連你都敢劫？這樣肯定會影響投資商對我們那的印象，我們那本來就已經窮得拖全國同等級城市的後腿了，再這麽弄一下，更沒活路了。”賈心貝說。

    話是成輝開玩笑問的，但聽了賈心貝的答案，成輝卻愣了一下。

    【我特麽還好沒把她送去給江依文，尼瑪江依文在她手上估計活不過兩集！到時候我當鰥夫了都不知道上哪兒哭去。】

    【雖然江依文蠢吧，但好歹也是青梅竹馬，害死她我心裏還是過意不去】

    “你天天想東想西的，你不累啊？！”

    “還好啊，我覺得你想的比我多多了，你累嗎？”

    “我……”

    成輝竟然無言以對！

    “侍郎大人，那你喜歡我什麽啊？”

    “我！就！喜！歡！聽！你！懟！我！”

    “我也覺得，每次我一懟你你就笑。”

    “我特麽是被你氣笑了，你懂？”

    “那也行啊，比皺著眉頭帥。”

    “嘿！你這女人怎麽就知道看臉呢？我是帥，但你也得多欣賞欣賞我浩瀚如海的思想。”

    “我錯了，我就是這麽膚淺，我就喜歡看臉，您偉大的思想留給帝國繁榮昌盛的事業去吧，剩張臉給膚淺的我就行了。”

    “看不出來你挺偉大的。”

    “嗯，我膚淺的同時，在大局觀上很偉大。”

    後麵就是亂七八糟的閑話了，掛掉電話的時候，成輝一看通話時間五十五分鍾，伸手揉了揉笑得有點酸了的臉，慢吞吞的站起來，收拾起電腦裝進包裏，提上包走出門，穿過被晚霞染成橙色的園子，跨過雕花門高高的門檻，一直候在門房的司機小跑著過來跟在他的身後。

    “回下馬街。”成輝說。

    -

    成家的老屋在下馬街，地方不小，但如今常年住在這兒的也就首輔成瀚，幾十個房間，偌大的園子，就隻有成瀚一個人和傭人常年住在這兒，成輝算是回去最多的，大約一個星期回去住兩天。

    這聽起來有點淒慘，但實際上並不是成家人願意都搬出去住，而是老爺子不樂意人在他跟前晃悠。過去成輝奶奶還在的時候，老爺子要麽就是在內閣窩著不回家，回家了也是一個人待著，後來成輝奶奶沒了，老爺子倒是回家了，但是看誰都不順眼，變相的把兒女孫輩兒都趕走了，也就半個月能露臉出來跟大家一起吃個飯。

    小輩兒們私下說老爺子這是對老太太感情太深，心裏不痛快，所以如今誰也不敢在老爺子跟前提老太太。

    成輝回去後先回了他的房間，在房間裏又把電腦打開，把那段視頻看了一遍，確定賈心貝在裏麵進退舉止都算合適，沒什麽毛病可以挑，又把賈心貝的戶籍檔案調出來放在一邊，然後開始思考該怎麽跟老爺子報備這個事。

    【說起來不算小事，還是應該嚴肅一些】

    成輝站在鏡子前麵，背著手，微抬下巴，擺了一個嚴肅的姿態。

    【似乎不太好，不夠恭敬】

    成輝將頭低了十五度。

    【似乎太鄭重其事也不好，容易讓爺爺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成輝將肩膀放鬆了，嘴角微微上揚一點點。

    【襯衫顏色有點深了，整體感覺有點陰沉】

    成輝換了一件淺藍的襯衫，最上麵兩顆扣子沒扣，想了想，又換了一雙棕色的休閑皮鞋。

    五分鍾後，成輝提著筆記本敲開老爺子書房的門，先伸進一個頭，不惜以已過而立的老臉賣了個萌，笑得像十三四歲的青蔥少年，甜甜的喊了一聲：“爺爺。”

    就如同葉瑋覺得在成輝麵前起心思就跟找死一樣，成輝也知道他在老爺子麵前起小心思也跟找死一樣，還不如不要臉麵仗著點血緣關係賣賣萌。

    老爺子看見成輝來了似乎也不太意外，招招手讓他進去。老爺子的辦公桌上一份文件正攤開著，成輝說：“爺爺在忙？”

    “不急。”老爺子把文件合上，說：“你有事你先說。”

    成輝這邊將筆記本拿出來放到辦公桌上，打開視頻放給老爺子看。讓成輝有點高興的，老爺子沒看到一半就說關了，而是一直看完了。

    等到視頻放完了，成輝說：“這人是偷拍的，我請公關的和趙雨來幫我看了，說假如放出來對我公眾形象的正麵影響還是很大的，所以我想著還是放出來？問一問爺爺您的意思。”

    “問我的意思？”老爺子往電腦屏幕上指了一下，說：“這個是你女朋友？”

    “是。”成輝點開賈心貝的戶籍資料，說：“您看看她的資料。”

    然而，老爺子看都沒看一眼，快速的將頭別到了一邊，這讓成輝的心裏咯噔的一下。

    老爺子伸手將筆記本的蓋子直接合上，然後說：“跟你說說我當首輔以前的事。”

    成輝說：“好，我就喜歡聽爺爺你說以前的事。”

    “原本我的爺爺選定的下任首輔不是我，而是我的小叔，這你是知道的。”

    “嗯，那位太叔爺爺據說比您大不了幾歲，但沒的早，我都沒見過。”

    “他確實沒的早，因為他知道他活著他全家我都不會放過，所以早死了保他全家的命。”

    這段辛密成輝從來沒聽說過，以至於成輝有些控製不住的驚訝露到臉上，雖然如今成輝的叔伯對於成輝繼任首輔也有些不甘心，但絕對到不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老爺子繼續說：“我從懂事起就知道我小叔是以後的首輔，我也就從來沒肖想過別的，我那時候有一個挺喜歡的姑娘，也算是世家的大家閨秀，隻不過她家有點落魄，她爸爸那輩就已經沒大官了，但是我喜歡她，我又不是未來首輔，她我還是能娶的。她和我都愛聽昆曲，我們都特別喜歡當時一個唱旦角兒的一個男戲子，隻要有空我們都去捧場，那戲子和我們也熟，也算是朋友。”

    “後來呢？”

    “後來我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去了，她比我小兩歲，還在國內讀高中，我當時想讓她跟我一起走，她家裏不讓。那時候沒手機，也沒網，國際電話倒是有，但很難打，我們主要靠電報和信聯係，每天我都要去郵局等她的電報和信，直到後來，我大約一個月沒有收到她任何消息。我發電報問其他在國內的朋友，但都沒有音信，我覺得不對勁，馬上跟學校請假回國了。”

    “發生什麽了？”

    “我回國後發現，她和那個戲子私奔結婚了。所有人都告訴我，她背叛了我，我不信，我找了一個人往死裏打，總算是知道了真相。我的小叔讓她做小，她不願意，但是沒辦法，我不在，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隻有那個戲子願意幫她，幫她逃了，結果還是被抓住了。她後來跟我說，她當時覺得與其給我叔叔做小，還不如正經的嫁個人，還更能保住我的顏麵，所以她就跟戲子結婚了。”

    “這……”故事聽到這裏成輝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說：“他應該就是看您不順眼吧。”

    “是，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所以他覺得讓她跟一個戲子結婚已經夠折辱我的了，也就沒再繼續逼她。”

    故事講到這裏就算結束了，後麵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老爺子如何獲得太|祖爺爺的青眼，繼位首輔的過程成輝已經太清楚了。

    至於那位和老爺子沒緣分的老太太……

    就算是如今，成輝要娶一位嫁過人的姑娘當首輔太太似乎都很難，何況是幾十年前。

    “您如果不當首輔，帶著那位出國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成輝說。

    “我當然也有想過，但她不同意，她說她已經嫁人了，就得跟著她的丈夫好好過一輩子。”

    【哎喲爺爺好苦逼但是我心裏控製不住的樂爺爺都這麽苦逼了當然要順著他孫子我的意思想跟誰好就跟誰好是不是？】

    然而，就在心裏樂死了的成輝拚了三十幾年的演技，在臉上堆滿了感同身受的痛苦準備說點什麽安慰話的時候，他聽見老爺子說……

    “輝兒，我沒能跟我喜歡的姑娘在一塊過一輩子，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

    【講道理好不好啊！】

    所以，老爺子說這麽大一堆就是為了作為鋪墊給自己的好孫子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

    成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老爺子，說：“爺爺你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呢？”老爺子笑著說。

    成輝覺得眼前一黑，膝蓋一軟，簡直要跪了。

    【特麽的果然不是心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兒子給他抱的孫子，就往死裏虐啊！】

    成輝過去常常蠻橫的欺負章慶陽，欺負葉瑋，欺負許許多多人，如今也是，也有不少人被成輝踩得直下跪，成輝特別瞧不起這種人。

    如今他知道了，人下跪並不是要繼續求他，而是被強權壓得抬不起頭，無力了。

    報應啊！

    看！上天繞過誰！！！

    可成輝到底是成輝，成輝的膝蓋絕對不會軟到站不起來，成輝就算是被虐到心碎成肉渣，也能笑。

    他沒有再提賈心貝一個字，沒有說【您看看這姑娘挺不容易的，一獨戶特上進】，也沒有說【您看看人雖然是一平民姑娘，人按貴女打造自個兒，F語說的可溜了】，更沒說【您要不要見見人，聽聽人那政|治覺悟，那敏感度，妥妥的甩江依文八條街】。

    他嬉皮笑臉的說：“爺爺不要開玩笑了，我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我們這輩兒人可沒您那會兒的人浪漫，我這就是順帶上她了，我總不能把她給P沒了吧？但是說真的，這事兒是真不能拖了，聞輔如今風頭大啊，林建新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您是看不上網媒這種小平台，我就樂意跟那些小民逗趣兒？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建新做大是不是？其實這事兒小，根本不值當跟您說，我就是想您了來看您，隨口跟你一說，您知道了就行。”

    “知道了就行？”老爺子慢慢的翻開之前成輝進來的時候他合上的文件，說：“那我知道了，你看著辦吧。”

    “行嘞。”成輝收起他的筆記本，裝包裏，扭頭就走，說：“那我走了，爺爺您忙。”

    聽了王闊的話，成輝點點頭走了，邁上石階，正準備回臥房的時候，他看到了花廳門口賈心貝那雙黑色低跟皮鞋。

    【那香菇倒是識貨，十幾萬拍來的一雙繡花拖鞋借她穿一次就直接穿回家了！】

    成輝回了房裏洗了個澡，吃了些早點，上班。

    然而，一上班就沒什麽好事，大約早上九點半，江依文推開了成輝辦公室的門。

    江依文，左輔江蒼的小孫女，曾經是帝大百年曆史上最無爭議的校花，標準的鵝蛋臉，細眉明眸，鑒於成輝的姑姑成槿太過彪悍，年歲已大，小輩的成姯又聲名不顯，說到帝國第一名媛，通常國人都毫無疑問的想到江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