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品評詩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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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玉晴早就看到丘若蘭在一旁和人套近乎,心中猜想這是丘若蘭又要出壞點子了。

    果然沒多久就印證了她的猜測,丘玉晴看著被當槍使的那幾人,再看到丘若蘭在一邊裝無辜扮純良,不由想起自己的從前,心裏就發起恨來。

    丘玉晴雖然和丘如意的關係不好,為了嫡係旁支之分,從前沒少刁難了丘如意,便是現在二人似是和解了,卻也不過是表麵上的罷了。

    看到丘若蘭又一次讓別人唱黑臉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丘玉晴心裏便也按捺不住了,偏她因為從前行事不妥身上有了汙點,故不宜直接站出來說話。

    丘玉晴想到這裏,越發又在心裏把丘若蘭恨了一層,於是她使眼色給丘玉鳳,終讓丘若蘭計謀未能得逞,也順帶著幫了丘如意一把。

    丘玉晴看到正怒視著自己的丘若蘭,心情頓時明媚起來,衝著丘若蘭燦爛一笑,又緊走兩步,來到丘如意的跟前,笑道:“如意姐姐不必謝我,我是為了自己才出手的,可不是為了討好你。”

    說到底丘玉晴心裏仍以她出自嫡係為傲,哪怕她將來可能因為名聲嫁不到高門去,她也不會向出自丘氏旁係的丘如意低頭的。

    丘如意心知肚明,點頭笑道:“我心裏明白,我這裏沒有讓你討好的地方。”

    後麵的丘若蘭隻看到丘如意同丘玉晴二人語笑宴宴。因為聽不清她們所淡內容,心裏便疑惑正說自己的壞話,不由地緊握了雙手。

    盧國公夫人再次來順陽城。這是丘若蘭早就知道的,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盧國公夫人大範圍地廣發請帖,幾乎鳳臨郡裏有點臉麵的夫人小姐都收到了請柬,偏她卻又吝嗇到連一張請帖都沒送給自家。

    這個情況,不僅讓田氏覺得臉上無光,更讓丘若蘭心中惶恐不安。

    就算她丘若蘭距離盧國公夫人的兒媳準則還差了些火候。但僅憑在京城裏的互動,丘若蘭還是感覺出盧國公夫人還是很欣賞自己的。為何現在卻出現這個情況?

    丘若蘭暗忖:明明盧國公夫人是個不甚聰慧的人,所以她才敢在她麵前,接連陰了丘如意,眼看著盧國公少夫人的寶座非己莫屬。怎麽才短短半月時間,事情又反轉了呢。

    自來婆媳都是生就的冤家,這話果然沒錯。

    丘若蘭銀牙一咬,既然如此,老娘不伺候了。

    丘若蘭打定主意,今後也不用曲線救國了,反正社會風氣開化,直接把安世誠拿下得了。此時的安世誠不是日後的大將軍,不過是個傻呆呆的書生。她就不信她今生拿不下他。

    於是丘若蘭便勸說兄長借著以文會友的名頭,伺機接近安世誠,反正他們早前就相識了。想來就算成不了至交好友,也能混成個熟人。果如她所料,沒幾天的工夫,兄長們就同安世誠來往甚密。

    丘若蘭便使了法子,讓兄長引安世誠來莊子遊玩,可恨的是。兩位兄長辦事糊塗,竟然把他們的同窗好友一同請了來。她一個年輕姑娘家如何好現身在眾人麵前?

    這事上,卻是丘若蘭誤會了丘如山兄弟。

    他們心裏又豈會沒個算計,在這裏安世誠可是個香餑餑,鳳臨郡的讀書人哪個不想結識於他?他兄弟二人當日也想著顯擺一下同安世誠舊相識的關係,偏安世誠也是個愛以文會友的,於是他們不少同窗好友都被引見給了安世誠。

    安世誠又是個平易近人的,走到哪裏,都有人上前獻殷勤,這次也不例外,安世誠一過來,後麵便呼呼啦啦來了一長串的人。

    丘若蘭聽了兄長的解釋,雖去了火氣,卻不免惱恨那起子趨炎附勢的人,枉費她之前還想了多個欲擒故縱的法子吸引安世誠,如今是一點力也使不上了。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都在幫她。丘如意竟在臨近莊子上大宴丘氏姐妹,丘若蘭無視自己沒有被邀請的事實,也不怕受丘如意的冷臉,若無其事地就跑了來。

    其實盧國公夫人這次來順陽城的行動,已經表明是在選兒媳了,所以眾女孩兒很難不在心裏起一絲的漣漪,故丘若蘭基本上不用太動腦筋,就挑的好幾人欲往前邊去,指望著能得安世誠的青眼呢。

    誰知,到頭來竟被丘玉晴給破壞掉了。

    丘若蘭此時還不敢和宋氏硬碰硬,少不得忍了這口氣下來,不過心裏到底不舒服,不由恨恨地看著丘玉晴,心中暗道:這筆賬我暫且記下,隻要有我在,你就休要妄想過前世那般逍遙的日子了。

    雖然丘若蘭心裏發了狠勁兒,但臉上仍是笑嘻嘻和氣一片,正招呼著客人的丘如意留神看了,再想到方才丘玉晴得意洋洋的神情,心中清楚,就算有宋氏在旁指點,卻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所以丘玉晴到底還是比不上丘若蘭的心計深沉。

    當然這兩個人將來必是內宅爭鬥中的利害角色,自己是遠遠比不了的,但願自己以後能嫁個人口簡單些的人家,不然,就算自己不會吃虧,卻也會累得母親時時操心。

    丘如意看著花層裏翩翩起舞的一雙五彩斑斕的蝴蝶,心中如是想,一時回過神來,不由又羞的臉上飛滿紅霞,便心裏仍在想,算著日子,自己也該去好好禮一回佛了。

    就在丘如意撇了眾人,獨坐在一旁胡思亂想之際,便有楚兒起來回道:“二爺派人過來找小姐說話。”

    丘如意便起身,安排下人服侍眾小姐,她自己道一聲失陪,往旁邊院中的小廳裏去了。

    卻見丘如海的小廝丘平,正捧著一個蓋著杏黃緞布罩的托盤立在那裏。

    丘如意便笑道:“我正忙著待客呢,卻被打斷了,心裏正琢磨著原因,沒想到二哥就送了這個進來,快打開給我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好東西。”

    丘平便揭了罩子,笑道:“這是外邊的那些酸書生們作的詩畫,讓送進來請諸位小姐品評呢。”

    盤裏東西倒也豐富,有扇麵有紙畫,丘如意一邊撥弄著細看,心裏不由暗笑,原來這些人竟學京城那般窮酸文人行事呢,可惜,這裏沒有劉氏女,即便是有人欣賞,最多得一樁親事,卻於他們前途沒多少助力。

    原來京城裏,雖然真正的世家大族看不上劉氏女的張狂作派,一些文人亦是暗地裏批評嘲笑劉氏女,但是世上亦不乏為了五鬥米折腰的人。

    所以每每劉氏女眷聚在一處遊玩時,便會有一些書生文人上前提詩作畫,倒還真有因此取悅了劉氏諸人獲得前途的人,更有因此做了劉家的女婿前程無量的。

    如此一來,便激勵了更多的人去展示才情,企圖獲得劉氏青睞,從此平步青雲。

    一來二去,雖然不會都到劉氏跟前獻媚,但卻讓不少的風流才子,借此在佳人跟前施展才華,借以搏得美人青睞。

    這次說來,雖然安世誠用不著作此行徑,但對於外麵那些書生來說,不乏出自清貧之家的,想來也存了點心思的。

    丘如意看過後,便問丘平道:“我二哥是什麽主意?”

    丘平答道:“二爺本不情願,無奈被那些人把話拿住了,推又推不掉,隻好讓小的拿了進來。倒是暗暗叮囑小的,說一切都憑小姐做主。不過,二爺也說了,這裏麵都是鳳臨郡數的著的青年才俊,若是丘家真與他們都結了姻親,將來對丘家來說,必是一筆不小的人脈財富。”

    丘如意聽了,不由慢慢走到一邊,沉吟道:“二哥的話倒也的確有些道理,如果這是在別人的莊園裏,我絕對會樂見其成的。但是在我做東的時候,我卻不喜歡這個樣子。我雖行事不太守規矩,但這拉媒保纖的活計,卻不是我這個未嫁的閨閣女子該行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是個好聽的事情。”

    丘平聞言,笑道:“二爺也深覺不妥,所以才說一切憑小姐作主。隻是小的該如何回複那些人呢?”

    丘如意便笑道:“這話好回,隻說:愚姐妹平常皆以針線紡績為要,雖識些字,也不過為了幫著母親理家明事,雖也會些詩詞書畫,卻不過是玩笑之作罷了,也隻敢在姐妹傳閱。諸位皆是才華橫溢之輩,將來的棟梁之才,我等閨中女子如何敢品評?諸位若想得個公正品評,隻好等將來到了金鑾殿麵君之時了。”

    丘平想了想,覺得比丘如海提供的說法更貼切,便忙點頭,將盤子整理平整,重新蓋好,又托了出去。

    丘如意也自往姐妹中去了,眾人見她來了,便問她出去所為何事?

    丘如意一路走來,心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早晚得傳出來,若是隻管瞞著,將來又是個招仇恨的,倒不如此時明明白白說開了來,而且她蠻期待著看丘若蘭的表現呢。

    所以此時見問,丘如意便笑道:“是外麵的呆書生們寫了些東西,想讓眾姐妹品評一二。我想,咱們丘家仍是百年世家,不同其他的小門小戶,姐妹們都是真真正正的大家千金,豈有墨寶流到外男手裏去的理,所以便代姐妹們推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