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傷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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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在看到安世誠一臉抑製不住的笑意,再想起當年與自己一處時的一板一眼,丘若蘭恨得幾乎銀牙咬碎:“狗眼不識金鑲玉。800”
恨過之後,丘若蘭又冷靜下來,眼含譏笑:安世誠本就是個讀書讀傻了的,前世竟連上天送到他手中的帝王之位都接不住,即便後來有個將軍外祖父扶持,立了點戰功,也仍不思進取,若不是她委曲求全,曲意逢迎秦秀英,使他得封郡王,怕是他終其一生也就止步於國公了,不過是個碌碌無為的庸俗人,和丘如意倒是半斤八兩相配的很,怪也隻怪自己前世看走了眼,才最終落得那個淒慘的境地,今生,無論是秦氏還是丘如意,必讓你們一個個匍匐在我丘若蘭的腳下。
丘若蘭打一個哈欠,在心中再次思謀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第二日,丘家眾人陪著新人們吃過飯,眼看太陽高升,丘如意不得不與父母兄嫂作別。
於氏等人縱容心中萬般不舍,沒奈何,女兒嫁了人總要回歸夫家的,隻好忍痛命兒子一路送出城去,眼看著丘如意一行漸行漸遠,丘如源兄弟方才回去向父母複命。
丘如意一為不舍和父母離別,二來又受錦囊一事影響,隻是怕父母擔心,強自佯裝快活,此時出了順陽城,便去了偽裝,不顧安世誠尚在身邊,毫無儀態地隨意靠坐在那裏發呆。
安世誠倒滿心裏體諒丘如意,見她不開心,便湊過去,笑著開解道:“你若是不舍得父母,以後我們常回來看他們就是了,再則嶽父現是京官,兄長們又都成家立業,嶽母也了了心事,以後竟可以長住京城,何愁見不了麵。”
丘如意聽了。側頭衝著安世誠哼哼笑了兩聲算是回應,便又轉頭看向窗外。
安世誠見丘如意有了笑模樣,心下稍安。
自成親那日起,他夫妻同臥同起。幾天下來成了習慣,昨夜安世誠一人竟不能適應,一夜不曾睡好,偏此時又瞧著丘如意的粉頸白白嫩嫩,不由心猿意馬。低頭輕嗅。
丘如意感到癢意,轉頭看過來,不悅道:“別鬧,我這裏正有心事呢。”
安世誠頓覺麵上訕訕的,忙挪一挪身子,坐正了問道:“如意有什麽心事大可說出來,或許為夫也能幫著排解一二。 800”
丘如意聞言,轉眼看向安世誠,哼道:“說來還真得借助夫君,方才解我心頭疑惑呢。我問你。你腰背是是否有一道傷疤?”
安世誠原本還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聽到這話,端正的臉上便帶了絲調笑:“怪哉!你是我同床共枕多日的妻子嗎?我身上是否有疤痕,你怎會不知,竟然還來問我?”
丘如意粉麵飛紅,她與安世誠才做幾天的夫妻,每每夫妻親熱時,又隻顧著害羞,哪裏敢細打量,此時便不由惱道:“你隻管回答我的問題。別扯些有的沒的。到底有還是沒有?”
安世誠麵上收了調笑,坐正身子,一本正經地答道:“如意說的不錯,我背上確實有道傷疤。”
丘如意不由瞪大了眼看了過去。
安世誠卻已經兩眼遠望。緩緩說道:“那是當年大亂,我家遇到了山賊劫殺,雖有老仆相護,卻終賊人用刀所傷,就在賊人舉刀再砍時,丘家人遇路。這才趕跑了賊子,救了我一命 。”
丘如意沒想到安世誠還真受過傷,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急忙問道:“你那時才多大年紀,一定傷的很嚴重吧,要不要緊,讓郎中給看過了嗎?”
安世誠忙安撫地握著丘如意的手,笑道:“隻是傷了點皮肉,養了些時日也就好了,雖結了疤,好在十多年過去,疤痕也消的差不多了,不然你定能摸的出,也不用在這裏問我了。”
丘如意甩開安世誠的手,輕斥道:“我這裏和你說正經事呢,你又亂扯到哪裏去了。”
安世誠笑道:“我哪裏不正經了,真正說來,你才是我們一家真正的救命恩人。”
丘如意不解,安世誠解釋道:“據說當日是你哭鬧著要改道走那條路的,不然我們一家……”
丘如意知道丘氏對盧國公府一家有救命之恩,卻不知道自己在這裏麵還起了如此重要的作用,此時見安世誠滿眼感激地看著自己,丘如意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忙道:“那時我還小,早不記得這些事了,就算是我哭鬧所為,也隻是個引子,我可對付不了山賊,靠的還是丘府裏二叔和他的仆從。”
安世誠笑道:“這話不差,所以我們家不敢忘丘氏一族的大恩,隻是沒有機會報答,深以為憾。”
丘如意忙擺手道:“別,國公府還是別報恩的好,若讓你國公府報恩丘氏的情況發生,這丘氏指不定得是惹上多大的亂子呢。與其那樣,丘氏還是保持現狀的好。”
安世誠伸手握住丘如意的手,笑道:“什麽你呀我呀的,別忘了你現在是國公府的少夫人呢。”
丘如意這時方徹底明白丘若蘭的苦心了,不由笑道:“如此說來,你執意履行當年的婚約,又認準了我,原來是為了報恩啊。”
安世誠想想,雖然在他來說,因素有許多,不過,這的確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於是點頭:“如意所言不差。”
丘如意聞言,不由唏噓道:“怪不得你之前對我挑三揀四,原來是沒看上我,如今為了報恩卻不得不捏了鼻子認了,也是可憐。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我們家深怕我受委屈,還真不願意將我嫁入高門的。再則,若不是你非要娶丘氏女,我在閨中的名聲定不會壞成那般,現在還不定多逍遙呢。”
安世誠搖頭:“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日就提出結親,若現在窮困潦倒,自不敢上門去提親,既然日子還過得下去,就定要履行諾言。”
丘如意笑道:“可惜,我性情不討你喜歡,你這輩子勢必要受委屈了。”
安世誠忙道:“這不要緊,你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已是難能可貴,將來改了便是。”
丘如意扭頭冷哼:“少蹬鼻子上臉,我也就那麽一客套,你還當真了?我可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足,我本來可以逍遙過一生,卻因為你強行報恩,便要唯唯諾諾地在國公府活一輩子,你到底是報恩還是報仇呢。”
安世誠知道短時間內很難讓丘如意懂得‘以夫為天’,也不願夫妻不睦,誰讓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便是讓了這個小女子也不為過,於是陪笑道:“自然是報恩。”
丘如意轉過頭來,看著安世誠挑眼笑道:“如果我以讓你報恩的名義,讓你立誓今生不許納妾,你可做的到?”
安世誠不由笑道:“你果然是個驕縱的,這種話也敢紅口白牙說出來,就不怕因‘嫉妒’犯了七出之罪被休棄?”
丘如意懶懶伸了個腰,笑道:“自然怕,我丘氏百年世家,教導女兒極嚴,丘氏還沒有被休棄的女兒呢,我豈能開這個先例,讓父母族人蒙羞?不過,我想身為救命恩人的妻子,對丈夫提這點要求,應該不為過吧。”
安世誠原本有些不悅妻子方才的不雅,卻在丘如意說為免父母族人蒙羞不能被休棄時,心中猛然一動,到似曾在哪裏聽過似的,心中竟隱隱有些作痛。
丘如意看出安世誠在發呆,不由嘲笑道:“隻不過不讓你納妾侍罷了,瞧把你嚇成什麽樣了。你隻管放心,隻要不是從外麵進來的亂七八糟的女人,將來你看上了誰,我是不會攔著的,妾侍,不過是個奴婢罷了,我好歹也是百年世家的丘氏女,豈會連這點容人的肚量都沒有。”
丘如意這話說的真,不管她性子如此驕縱,卻也是受正統的丘氏教育的,在於氏及蘇嬤嬤等人的教導下,早就認為高門大戶納妾侍收丫環,乃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了,故此時並不覺得安世誠納妾有何不妥。
倒是安世誠正色說道:“我此生不會納妾的。當年既已對你做出承諾,此心決不會更改。”
丘如意不可置信,盯著袖口上的花紋,虛弱道:“你是說當年嗎,我那時好像也隻兩三歲吧,我現在一點印象也沒有,倒難為你還記得,你那時也不過七八歲呢。若不是你提起,我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呢。”
安世誠昂然道:“無關年紀大小,隻要是我做出的承諾,便一定會信守。”
丘如意雖佩服安世誠學識淵博,卻也認為他固執迂腐,頗是難處,此時聽他一番話,頓覺他竟是天下少有的信義之輩,不由地肅然起敬。
安世誠沒被丘如意的崇敬之情衝昏了腦,而是疑惑道:“你怎麽好端端問起傷疤的事情來了?”
丘如意聞言臉上變了顏色,哼道:“方才你說的倒是好聽,隻怕言行不一,蒙騙世人。這裏說什麽不納妾,看著也是個老實人,外麵怕是沒少尋花問柳招惹事非,不然也不會有此一問了。”。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