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早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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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遠未結束。
北地一事又被提起,袁興雖有功,奈何從前是永平郡公的得力幹將,永平郡公既然不幹淨,袁興又豈能獨善其身?況且他本與北荻新王過往從密,這其中亦大有文章。
就連之前幾乎尋不到過處的安國公,因與袁興有所來往,也被人說出許多不中聽的話來,幸好安國公行~事縝密,自辯一次,倒是洗去了嫌疑。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袁興戎馬一生,到如今也修煉成了老狐狸,行~事自然不易被人拿了把柄。想在一個人身上尋點錯處,隻要細心,總會發現些蛛絲馬跡的。
這不就有人質疑北地罪奴恢複平民身的事件了。
丘如意也被人到府裏問了話。
丘如意知道事情瞞不過,也有心幫袁老將軍減壓,幾句話後,便承認是自己出的主意,概因當時情況緊急,不得不為之。
倒與安世煥夫妻所言一致,這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誰知不等眾人喘息幾天,卻有人~彈劾安世誠夫妻孝期裏有孕。
還讓不讓人活了,一波接著一波的。
原來,不隻安世誠,便是其他安氏子弟如今也被禦使言官們糾著小辮不放。
雖然這些年劉氏在京城飛揚跋扈,安氏子弟除卻不敢和劉氏硬頂硬外,在其他人麵前也是橫著走的主,錯處一尋一大把,雖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卻也夠他們焦頭爛額的了。
烏合之眾!”永平郡公抖著嘴唇恨鐵不成鋼地唾棄道,說罷,猶不解氣,又罵道:“一個個目光短淺。平日就知道仗著祖宗蔭蒙醉生夢死,屁大的事,就嚇得六神無主,隻看眼前,全沒有大局觀。”
梁王亦撫須歎氣。
安氏眾人亂成一團隻顧著自保,劉氏卻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已經悄悄地在各緊要處替換他的人。
隻怕等眾人醒悟過來,也是到了被劉氏置到案板時。
寧泰郡公一把拍斷麵前幾案:“娘的,現在還是安氏的天下嗎?早就改姓了劉。這天下有皇帝和沒皇帝有什麽兩樣。實在不行,我似令下去,讓他們帶兵打進京城來。”
郡公慎言。先皇父子待你我不薄,就為了這份兄弟情誼,我們也該忍下,畢竟太皇太後是當今的親祖母,任他劉氏如何,她總是會護送著自己的親孫子主理朝政的。”梁王細心提醒道。
眾人沉默,若不是因為當今聖上乃是先帝唯一骨血,他們豈會如此隱忍,他們又不是瞎的,怎會看不出劉氏的動作。
隻是他們也姓安,眼看著如此下去,隻怕江山便就易了主,將來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因為兩相矛盾,這才有了今日暗聚一堂,共商國事。
寧泰郡公冷笑:“當今真是先帝的骨血嗎?諸位誰曾親耳聽先帝開口提過他一句?”
眾人各自審視,發現皆在搖頭,雖如今已是盛夏,卻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種子已然種下,隻等破土發芽。梁王笑道:“太皇太後豈會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寧泰不過一句戲言,你們休要多想,如今還是想想辦法,最緊要的是如何扭轉局麵。”
是啊,一定隻是猜想,做不得真,便是皇上真是假冒的先帝骨血,隻要有劉氏在,假的也能成真。
所以最緊要的是扳倒劉氏。
皇上的事情就好辦了。
眾人一下子找到主心骨,認真謀劃起來。國不可無主,群龍不可無首,梁王和永平郡公便被眾人舉薦為領頭人,開始調兵遣將全麵反擊劉氏。
這一下,朝堂上可熱鬧了,劉派和安派相互攻擊,私下動作不斷,幸而太皇太後倒是公正,並不因此打壓安氏,安劉兩派一時勢均力敵。
丘如意的日子卻越發的不好過起來,因為劉安相互撕咬的過程中,丘如意卻因孕事被劉獻父女死咬不放。
更為可怕的是,劉獻竟派人去了北地,將安世誠的行蹤調查了詳細,詳細到,去年某日安世誠回烏堡,在家停留幾日,幾日去邊關,又幾時回來的。
這樣一來,丘如意國孝期懷~孕一事,再無所隱匿了。
丘如意在又一次的進宮例行請安時,太皇太後也不言語,隻陰測測地看著她的腹部,丘如意隻嚇得冷汗淋漓。
回到府中,盧國公府已經亂作了一團。原來袁興祖孫已因北地事,被暫時關押起來,安世誠因隨之被帶走問話。
盧國公夫人還企圖給人塞錢打點些消息出來,那些當差的倒也配合,錢拿了,話也說了:“你還不清楚自己府上的那點事?礙了人眼了唄!證據確鑿,不如早做決斷,免得後悔。”
之後,便再也問不出什麽話來。
直到夜半時分,祖孫幾人仍沒有消息,盧國公夫人越發慌成一團,一手牽著小兒子的手,一邊眼瞧著丘如意已顯了懷的腹部。
倒是盧國公稟退下人,安慰眾人道:“各處兵馬調動,想是已被劉氏發現,故將嶽父等將士拘了,使他們不能往外發號施令,誠兒不過是用來打馬虎眼的,想來應是無事。”
盧國公夫人卻看著丘如意道:“安劉之爭越來越急迫,眼看就要動起兵來,誠兒在劉氏手中豈不是凶多吉少。還是早做了斷方能及早救出誠兒來。”
丘如意下意識捂住腹部,搖著頭慢慢後退:“今天太皇太後尚且一句話沒說,我們怎能自亂陣腳?況且,這場紛爭當中,這孩子的影響不值一提。若是劉氏勝了,安氏諸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不在乎這一條罪狀,反之,隻要劉氏一倒,太皇太後也受連累,到時安氏便可揚眉吐氣,不會有人不開眼地拿這作文章的,便是看在外祖父及永平郡公和安國公的麵兒上,多少也能網開一麵的。”
盧國公也收回了目光,象是在勸慰妻子,還也象是在勸慰自己:“如意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或許明天誠兒就能回府了。他在安劉之爭上沒有多大價值,除了劉獻,再無人顧暇。”
可惜,第二天,安世誠沒有回來。盧國公也沒有打聽得一絲消息出來,朝中又有更多的人以國孝有孕彈劾安世誠。
丘如意心裏越發的不安起來。
於氏也在這日登門看望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