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計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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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秦秀英,她既然曾是他命定的妻子,卻嫁給了別人,將來這事也得有個說法才行。

    看著安世弘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丘若蘭是既得意又擔心,方才的一番話,總算是沒有白說。

    皇位更替之時,向來風雨飄搖,安世弘現在還不能犯混。

    丘若蘭清醒地勸道:“想來太子妃的福分非尋常人能擔得起的,故現太子妃沒能給您生下嫡子來,殿下乃真命天子,將來定子嗣繁茂的,隻待殿下登基,一切問題皆能迎刃而解了。”

    安世弘點頭道:“果然有進益,從前隻一味撚酸吃醋,如今倒是越發賢惠起來,也知道勸著孤了。孤沒看錯你,果然胸中有大丘壑。”

    雖是褒獎之語,然語調平穩清冷,丘若蘭不知又犯了他的什麽忌諱,隻得又跪下請罪。

    安世弘徑直步出,看一眼盧郡王府仍不見減輕的火勢,心情大好。

    次日,天剛蒙蒙亮,齊王便進宮來,安世弘焦急道:“來的正好,趕緊去盧郡王府看看。”

    昨夜裏的火勢不小,而且直燒了半夜,到了清晨才將將熄滅,齊王心裏免不得擔心盧郡王一家的安全,他又不敢擅自前去,故宮門一開,他便趕著進了宮,領了太子令,忙從宗人府點了些了,急匆匆地去了。

    等到盧郡王府,門前護衛森嚴,見是領太子命而來,便寬和地放了行。

    齊王隨口問道:“裏麵情形如何?”

    不知道,我等隻是守衛王府不許內外通連,至於裏麵情形不歸我們管。”

    冷冰冰的話敲得齊王心生疼,如此說來,昨夜那般大火,他們竟是袖手旁觀了。

    齊王不敢廢話,領著人直奔王府裏去。

    進到後院,看到盧郡王一幹人全須全尾,齊王終籲出口氣,再看一眼,急問:“孩子們呢,他們沒事吧。”

    盧郡王一邊讓坐一邊笑道:“昨晚府裏鬧騰一夜,孩子們也沒休息,正由他們母親哄著睡呢。”

    齊王抹一把額上的汗水,一屁股坐下,笑道:“那我就放下心了。昨天那場火實在駭人,嚇得我一夜未睡。”

    盧郡王起身道謝,齊王扶住道:“你我同宗,這樣就見外了。”

    齊王又親去現場查看。

    王府花園子被燒了個精光,幸好不曾蔓延到住房及別處。

    齊王看著園子裏留下的痕跡,心裏不由生出諸多的疑惑來。

    盧郡王適時開口道:“自從被拘禁在府裏,裏外不通近一個月,幸好家裏還有些存糧,不至餓死,隻是卻沒有備下柴火。不得已隻得將園裏花木及一些舊房子拆了,劈成柴火,就便晾曬在園子裏,許是天幹物燥,一時不察,起了大火。”

    齊王不由羞愧,身為宗正,任由未定下罪名的盧王府困窘至斯,都是他的失職。

    他到底是男子,心思本就粗些,且又出身權貴,戰亂中雖吃了點小苦頭,如今養尊處優多年,早就淡忘了,哪裏真正關心過飲食一節,再加上大行皇帝有意難為,他便大意了。

    後來,則是一心張羅大行皇帝的喪身,忙得陀螺一般,分身乏術,卻發記不得了。

    齊王陪笑道:“慚愧!都是本王思慮不周,讓府上眾人都受了委屈了。你我兄弟多年,早不是外人,有話直接讓人遞給我就是了,省卻多少麻煩,幸好不曾傷著人。”

    盧郡王苦笑:“前兒為著孝衣一事,幫著傳話的守衛官兵已是卸職返鄉了,若再有人敢往外遞話,卸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了。動輒出人命,我們勞動不起他們。”

    齊王愣住:“還有這樣的事?”

    他腦袋一向不笨,不然也為會屹立多年不倒,立馬嗅到異樣氣息,卻不敢往深了想,接著轉話道:“幸好隻是燒了一個園子,大家都平安,火也熄滅了。我這就回去,好讓太子殿下放心。”

    看著匆匆勘探一番、逃也似地離去的齊王,盧郡王父子相視一眼,倒也沒多大失望:齊王一向是個明哲保身的聰明人。

    關鍵是,這次來的人有否長興帝的人。

    幸而這次還真被他的人混了進來。

    隨著齊王的離去,消息也如長了翅膀一般飛向了整個京城。

    京城到處都在議論盧郡王府的慘狀。

    安氏宗親也都被灌了一耳朵謠傳,進得宮後,便圍著齊王問東問西。

    齊王卻緊閉了嘴,不敢發一言。

    他忘不了方才的一幕。

    方才,他進殿將盧郡王府的情況報給安世弘。

    安世弘早就做好悲痛的架勢,聽得盧郡王府在此次火災中無一人傷亡,大為震驚,因事態完全出於他的意料,震驚之餘,便忘了偽裝,隻管連番追問道:“這怎麽可能?大火燒了一整夜,竟隻是將個花園燒了個精光,一間房舍都沒有波及?那糧倉呢,他們的糧倉……”

    安世弘意識到不對,猛然住了口,直愣愣看著齊王。

    也不怪他失態。他派去的都是酒囊飯袋嗎。

    跑去花園裏燒柴火,虧他們想得出來,花園子著火,能引得眾人都去搶救嗎。

    糧食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標本就是糧倉,而且他還知道糧倉離著王府的住舍很近,到時一個救火不及,害眾人被燒死在房裏,就更妙了。倒是花園子離著王府住處很遠,便是全燒光了,也難把火引過去。

    如今放火不成,反打草驚蛇,也怪不得那些密探們不敢回來複命。

    逃得了一時,難道還能逃得過一世?便是他們戴罪立功,亡羊補牢,這些人也輕饒不得。

    安世弘憤恨地拍一下桌案,驚得齊王眼角直跳。

    安世弘終於平複下心情,陰測測看著齊王道:“皇叔父,最懂得明哲保身了,哪些話當講哪些話不當,想來你心裏自有一杆秤。”

    齊王忙答道:“老臣年老昏花,做事精力不濟,眼前剛發生的事,眨眼間就忘得個幹淨,無法再繼續效勞朝廷。等送走大行皇帝,請殿下恩準,讓老臣卸下宗正一職,得以回家頤養天年。”

    安世弘臉上見了笑容:“叔父為了安氏宗族操勞一生,也是時候享受一下含飴弄孫的樂趣了。到時就讓世煥頂了你的宗正一職吧。”

    齊王謝恩退下,如今被眾人圍著尋問,不由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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