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顧靜雯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李帆轉頭疑惑地看她。
    顧靜雯麵色冷靜，問他：“你現在過去想做什麽？”
    李帆皺著眉，反問：“你沒看見他們故意在欺負葉子嗎？”
    顧靜雯點點頭，“我看到了。”
    “那你還攔著我？”
    李帆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瞪了她一眼，作勢要甩開她的束縛。
    顧靜雯死死拉著他，說：“阿帆，你想好了嗎？現在除了司桁，誰還敢接近葉子卿？你真的願意為了她，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嗎？”
    李帆眸光微閃。
    見狀，顧靜雯又勸道：“我們家都是小企業，要仰仗著同階級公司的合作和大企業的扶持才有可能站起來，難道你忘了當初家裏人送你進貴族班的目的了嗎？”
    李帆閉上了眼睛，但掙開她的動作已經停下了。
    “阿帆，你想清楚就好。”
    顧靜雯微笑起來，見他眼神不甘地望著葉子卿的方向，柔聲安慰說：“你看，沒有你，葉子照樣可以交到朋友。司桁的家族底蘊深厚，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隻有站到他這樣的高度，我們才可以像他一樣隨心所欲。”
    她一句又一句看似溫柔的安慰，卻在無形中化作尖刀，插進了他內心深處的軟肋。
    一股熟悉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李帆緩緩蹲下身去，用雙手抱住了頭。
    顧靜雯無聲地站在他身邊，抬手輕撫他的脊背。
    另一邊。
    正當小白義憤填膺地在葉子卿腦海中對郭梅潔等人罵罵咧咧時。
    在籃球場上打著球的司桁發現了不對勁。
    他隨手把籃球往身邊的人手上一扔，朝著葉子卿的方向跑了過去。
    站在少女的麵前，看著她額頭上腫起來有半個拳頭那麽大的鼓包時。
    司桁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哎，小葉子，你腦袋被蚊子咬了？”
    他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放低。
    隻是隨意調侃的語氣。
    葉子卿沒好氣地看著他。
    但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司桁的調侃就成了嘲笑，葉子卿不善的目光就成了惱羞成怒。
    見狀，其他人心中一喜。
    有人接聲說：“司桁，那可不是被蚊子咬的，是我們在打球，她站在邊上連躲都不會躲，被打腫了。”
    “是啊，本來以為她能替我們撿球呢，真沒用。”
    【啊啊啊這些人怎麽這麽過分啊！】
    小黑狗雲氣呼呼地咆哮著，膨脹成大大的一坨。
    司桁帶笑的桃花眼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笑得更加燦爛。
    他轉過頭，指著葉子卿的額頭，問：“這是你們幹的？”
    其他人點頭。
    司桁也跟著點了下頭。
    他眯了下眼，又問：“故意的？”
    眸光陡然銳利起來，連眼中的笑容都顯得刺眼。
    剛才對他說話的人方法被他目光紮了一下，哆嗦著搖頭，連忙否認：“不，不是故意的。”
    司桁嗤笑，抓起球服擦了把額頭上淌下的汗，掀著眼皮直勾勾看他們：“騙鬼呢？不是故意笑那麽大聲？”
    他走到排球滾落的地方，彎腰把球撿了起來。
    少年單手托舉著，目光在眾人之中逡巡一周，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問：“誰扔的？”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吱聲。
    人群中，一個高個子的男生舉了舉手，“是我扔的。”
    這男生長得高高壯壯的，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葉子卿看了他一眼，認出是郭梅潔眾多的“好朋友”之一。
    司桁揚了揚下巴，“向她道歉。”
    那男生皺著眉，眼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說：“司桁，你可別欺人太甚，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時失手而已，誰讓她蹲在那裏像個傻子一樣不知道躲開？”
    聽完他的這句話仿佛耗盡了司桁的耐心。
    上一秒還帶笑的表情，下一秒倏然沉了下來。
    少年穿著紅色球服，背上印著大大的24號。
    剛打完球，汗水浸濕了球服，將鮮紅的顏色染成了暗紅。
    身高腿長的少年一手托著球，一步步走到了那個男生麵前。
    男生明明高他一個頭，兩人站在一起，氣勢卻莫名弱了許多。
    司桁張揚的聲線陡然低沉，淺褐色的眸子翻湧著不知名的危險情緒：“我說，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這時，司桁的幾個兄弟也抱著球趕了過來。
    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勸：“司桁，你可別亂來，打架是違反校規的！”
    聞言，那高了司桁一頭的男生臉上慌張的表情瞬間收斂。
    司桁冷笑了一聲：“我想打個人，還會怕校規？”
    說完，他猝不及防地揪著男生的衣領，硬生生拽著男生低下頭來，司桁不耐地擰著眉，問他：“你嘴巴是蚌殼？藏著珍珠開不了口？打了人道句歉能死？”
    嘭——
    他手上的球猛地砸在地上。
    從地上彈起來的時候，差點砸到郭梅潔。
    郭梅潔驚叫了一聲躲開了。
    她驚魂未定地看著司桁。
    那男生突然怕了，那聲劇烈的響聲嚇得他猛地一個哆嗦，女生尖銳的叫聲更令他膽戰心驚。
    他閉著眼說：“對，對不起！”
    話音剛落，揪著他衣領的力道一鬆。
    “早道歉不就好了嗎？”
    司桁拍了拍手，隨意地搭在他肩膀上。
    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眉梢一挑，朝葉子卿看去。
    “怎麽樣，哥給你出氣了！”
    葉子卿抽了抽嘴角。
    感情鬧了半天他一直在虛張聲勢。
    少女抬手碰了碰額頭上的腫塊，麵無表情地說：“他怎麽打的我，我也要打回來。”
    “……”
    司桁遲疑了一下。
    吹哨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體育老師從不遠處朝人群走了過來，指著他們說：“幹什麽幹什麽？都聚在這裏幹什麽？”
    人群頓時作鳥獸群散。
    那男生趁機離開。
    少女不高興地抿著唇，默不作聲地注視著男生的背影。
    黑白分明的杏眼沒有一絲波瀾。
    這樣的眼神竟然讓司桁莫名發怵。
    他輕咳一聲，走到葉子卿身邊，說：“好啦，他們以後肯定不敢了，你這頭腫成這樣，我先帶你去醫務室擦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