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周衡正言x司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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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一直連軸轉,不是一兩個長覺就能緩和得過來的。
周衡正言的睡眠質量本就好,在極度的疲倦之下更是沾床就睡。
可結束了和母上大人的通話之後,她換了衣服簡單洗漱後,躺在床上,居然罕見地睡不著了。
她覺得稀奇,左思右想,把這歸咎於自己為了逃避相親而向母上大人撒了謊的緣故。
於是內心愧疚難安的周衡正言翻來覆去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爬起來給司桁打了個電話。
其實現在時候不早了,她不確定司桁有沒有睡著,現在這通電話會不會打擾到他。
令人驚訝的是,這通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怎麽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衡正言的錯覺。
隔著電話,司桁的嗓音聽起來似乎格外溫柔,甚至像含著笑意。
聽著他清朗明潤的聲音,周衡正言內心的負罪感卻更重了。
她語調沉重,鄭重其事地說:“司桁,我必須得和你坦白一件事。”
“嗯,你說。”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等過一段時間再告訴我媽,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情嗎?”
說到這裏的時候,周衡正言倏然頓了一下。
是她的表達有什麽問題嗎?
為什麽聽起來他們倆像是瞞著家長偷偷談戀愛的真情侶?
司桁會不會被她誤導了?
周衡正言正想補充幾句解釋一下,便聽見司桁語調不明地問:“是啊,有什麽問題?”
“剛才我和我媽通電話的時候,就……一不小心,告訴她咱倆正在談戀愛的事兒了,然後她就相信了。”
周衡正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把自己吹噓司桁從初中開始就暗戀自己的事情告訴他。
聽完她的話,司桁似乎是輕笑了一聲,“就這事兒啊?”
周衡正言遲疑地應了聲:“嗯。”
他說:“沒關係的。”
周衡正言心中一鬆,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真沒關係啊?”
青年耐著性子回答:“真的。”
她所不知道的是——
其實在周衡正言和她母上大人那通電話結束後不久,司桁就接到了來自周衡正言的母上大人的電話問候。
母上大人思來想去,還是不太相信司桁會突然和周衡正言在一起,所以決定打個措手不及。
如果他倆真的在合起夥來忽悠她,那她就在他們倆通氣兒之前,先探探底兒。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給司桁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他是否正在和周衡正言交往。
以司桁七竅玲瓏的活絡心思,幾乎是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備注後,就把大致的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於是在母上大人問他是否與周衡正言交往、何時表白、什麽時候喜歡上周衡正言之類的問題時,他都在大腦中飛速運轉著猜測周衡正言會如何回答,從而對答如流。
當然,在回答最後那個問題時,他是發自肺腑的。
可偏偏周衡正言誤打誤撞,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因此兩人的回答接近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與司桁的這通電話,讓母上大人徹底放下了心,相信了他倆正在談戀愛。
此時,又聽見她問:“你確定……”
見她又不死心地追問,司桁倏然打斷她:“你去見相親對象,連條裙子都不穿?”
周衡正言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麽一句話,思緒瞬間被打斷,下意思順著他的問題去思考,反問:“穿裙子太麻煩了,誰規定相親必須要穿裙子的?我長這麽大從來就沒穿過裙子!”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冷不丁問:“你這麽多年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他是怎麽從不穿裙子聯想到沒談過戀愛的?
周衡正言覺得這個邏輯很神奇。
她沒好氣地問:“怎麽了,你歧視單身狗嗎?”
沒等他說話,周衡正言想到他自從提議和她假裝情侶後一係列的舉動,笑著調侃:“你經驗這麽豐富,看來在國這些年豔福不淺呐?”
司桁一愣,否認道:“沒有,從來沒有。”
停頓片刻,他補充道:“我和你一樣,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聽著他鄭重其事地強調,周衡正言心頭微跳,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假的啊?”
話音剛落,她便下意識地從心底給了自己否認的答案。
司桁這家夥總是喜歡假裝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周衡正言撇撇嘴,沒把他的話當真。
<國美女如雲,身材火辣性感,性格熱情似火,他這樣的大帥哥,對女人的吸引力應該是不分國界的吧?
畢竟在高中的時候,那三年裏,明戀愛戀他的學弟學妹可以說是不計其數。
這家夥倒是好得很,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沒答應過任何人的告白。
雖然當時他嘴上說著什麽“未成年怎麽能早戀呢?”、“咱們在秋天就不能做春天的事情”、“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之類的話,但周衡正言覺得,他就是眼光高。
<國,以他有錢又有貌的條件,會愁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美女?
想到這裏,她還真有些好奇。
高中的時候,不是沒有漂亮的小姐姐給他送情書、送巧克力、送親手織的圍巾,來找他們這些好朋友旁敲側擊,讓周衡正言一顆直女心都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偏偏司桁卻不以為然,笑吟吟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冷漠無情:“不好意思,我不喜歡,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別浪費力氣了。”
看起來多情的人,骨子裏卻最為薄涼。
周衡正言很想看看,司桁喜歡的人會是什麽樣的?
亦或者說,他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麽樣的?
想到這裏,周衡正言試探著問:“那你答應假裝我對象的事兒,你女朋友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話音剛落——
便聽到司桁一字一頓地喚她的名字:“周衡正言。”
她一怔,被他這一喊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應:“啊?”
司桁口吻聽起來格外正經,嗓音清潤,沒了平日裏慣帶的那股慵懶散漫的笑意,鄭重其事地說:“我沒有騙你,也不是在開玩笑,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國這四年,我是一心專注於學業的,沒想過找女朋友這件事。”
說到最後,周衡正言聽出他嗓音微微有些啞。
周衡正言沒料到她隨口的一句玩笑,司桁這家夥居然會一反常態,這麽認真的向她解釋。
周衡正言連忙說:“好啦好啦,信你信你,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這麽認真幹嘛?”
電話那頭,青年半晌沒說話。
女孩口吻隨意,雖然嘴上說著信他,但明眼人都聽得出她在敷衍。
司桁眸光微沉。
而另一頭,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回應的姑娘似乎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問:“司桁,你生氣了啊?”
沒等他回答,又聽見她自以為他聽不見,小聲嘀咕著:“不至於吧?”
聞言,司桁無聲歎了口氣。
他勾了下唇,眼中卻沒什麽笑意,嗓音聽起來十分平靜:“不早了,睡吧。”
他的嗓音倏然低沉了許多,仿佛帶著催眠的力量,周衡正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含糊著說:“睡了。”
青年又應了一聲:“嗯。”
通話結束,周衡正言很快進入夢鄉。
而城市的另一邊,司桁卻翻看著朋友圈所有有關於她的蛛絲馬跡,一夜未眠。
翌日,手機上設定的鬧鈴準時響起。
周衡正言從被窩中伸出一隻手,準確無誤地將手機屏幕的鬧鍾關掉,而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叮鈴鈴——
啪。
叮鈴鈴——
啪。
在響起了第四個鬧鍾之後,周衡正言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看時間,距離她第一個鬧鍾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零九分鍾。
她滿腦的困意瞬間溜得一幹二淨,朦朧睡眼瞪得老大,一麵念叨著“遲到了遲到了遲到了——”,一麵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去洗漱換衣服。
<國和國際學者進行學術交流,一位研三的師姐跟著導師隨行學習,而一位研三的師兄也在忙著一個國家級項目,他是項目的領隊,小組內的其他成員也在忙著各自的事情,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正兒八經開過會了。
前兩天導師和師姐回國,師兄的項目也暫時告一段路,趁著她手中的項目毫無差錯地除了數據,隻差臨門一腳,整理和分析,就能進入最後的收尾了,導師便在群裏通知要開個會。
就在今天上午。
現在距離開會的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
周衡正言換上便服,匆匆背上包就衝出了門。
結果剛出門,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等在小區外的公用停車位上。
她趕時間,雖然覺得眼熟,但本並未打算去一探究竟。
然而車上的人卻一眼便看見了她,降下車窗,露出那張風流雋逸的臉,在笑著向她打招呼:“早。”
周衡正言一愣,“誒?你怎麽在這兒?”
沒等司桁說話,周衡正言看了眼時間,小跑著到車的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司桁沒動,微挑了下眉,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
周衡正言看著時間,催促道:“快快,開車送我去a大,我趕時間,來不及了。”
聞言,司桁慢條斯理地看了眼時間,而後掀唇笑了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從這裏走到a大隻需要十五分鍾的時間吧?”
周衡正言恨不得按著司桁的腦袋讓他立即開車。
她按捺著急躁,說:“但是現在距離我們導師通知的開會時間隻剩下不到十分鍾了!”
司桁卻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句:“吃早飯了嗎?”
周衡正言的手已經按在開車門的把手上,完全不想繼續和他說話,“你不送我就算了,我自己打車去!”
話剛說完,司桁便陡然俯身過來。
倏然之間變得狎昵的距離讓周衡正言下意思地屏住呼吸,呆住了。
這麽多年來,一直都知道這家夥生得好看。
可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卻是屈指可數的。
這樣近的看著,周衡正言非但沒有從他臉上發現任何缺點,反而愈發覺得他眉眼生得風流瀟灑,俊俏卻不失英氣,白皙的皮膚即便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都不曾讓她發現缺陷。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司桁抬眸,對上女孩出神的眼,揚眉笑了下,仿佛不經意般抬起手,食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輕聲說:“係好安全帶。”
青年指尖溫涼的熱度,仿佛在觸到她鼻尖的瞬間,將她點醒。
周衡正言深吸了口氣,笑了笑:“誒,係安全帶就係安全帶嘛,你直說就是了,親自幫我係大可不必。”
司桁沒說什麽,從後座拿出一袋早餐放進她懷裏。
是熱騰騰的粥和炸得酥脆的油條。
周衡正言喜歡的早餐搭配。
先咬上一大口酥脆的油條,再喝一口粥,然後把剩餘的油條掰成一小塊兒一小塊兒泡進粥裏混合著吃。
周衡正言眼睛瞬間發光,驚喜地問:“哇!好家夥,現在這時候你是怎麽買到這麽脆的油條的啊?”
司桁發動汽車,聞言瞥了她一眼,“你猜。”
“……”
無聊。
誰愛猜誰猜。
有了熱騰騰的早餐,周衡正言大度得決定不再和他計較剛才故意捉弄她的事情。
周衡正言趕到約定教室的時候,還是不辱使命地遲到了。
幸運的是,遲到的人不止她一個。
薛淩誌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一麵為她拉開座椅,一麵笑著安慰道:“別擔心,導師也還沒來呢。”
導師來遲這件事,於她而言,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近朱者赤,在生活方麵,導師和她倒是十分相似。
薛淩誌笑著問:“又睡過頭了吧?”
周衡正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薛淩誌了然,將放在手邊的早餐推到她麵前,問:“是不是又沒吃早餐就趕來了?”
看到他推來的早餐,周衡正言撓了撓頭,正要說話,張口,卻率先打了個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