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乞丐 大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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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讓師傅擔心和失望。

    於是投入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細細地琢磨,一字一句地審度先人留下的遺記,終於在某一天,醍醐灌頂,豁然開朗,就像是他的廚藝。

    乾元真鼎中裏麵暗藏各種丹藥煉製方法和幾瓶上古丹藥,以及煉丹師留下的珍貴手劄,原本他也十分不解,顏舞魅送師傅的,為什麽要轉贈給他。

    林淺淺神秘地解釋,乾元真鼎是陽鼎,隻有極陽之體才可駕馭。還當著他的麵嚐試取血契約,乾元真鼎沒有絲毫反應。

    燓陽功法在這五十年,也終於練到了第五重,冰火兩重天。乾元真鼎在玄火決和冰火兩重天的交相操作下,竟有高乎意料的成丹品質。

    燓陽功法一共十重。

    第一重玄迷步法;第二重玄火決;第三重玄冰訣;第四重玄鋼訣;第五重冰火兩重天;第六重移花接木;第七重移山填海;第八重還轉星移;第九重陽極蝕陰;第十重還魔返陽。

    冰火兩重天顧名思義,一冰一火,將玄陽之火和冰屬性之寒提煉到極致,中招之人一方麵是極陰的冰寒,另一方麵又是極火的炙熱。

    (就像來過大姨媽的女孩紙,明明覺得很熱,但不蓋被子不穿件外套,又覺得‘冰寒刺骨’仿佛無孔不入的涼!)

    或許天賦也可以後天培養的,他煉製的丹藥,最高能夠消弭九成五的丹毒,相比市麵上最好的丹藥,進步了足足二成五,這是他極力鑽研的方向之一。

    主要是小寶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但丹毒降低不代表沒有,隻要是藥,吃多了……都有抗性。

    楚冥目光幽幽如火炬,看了看桌子底下,傲然挺立不肯消退頑強不屈的分身,幽幽歎了口氣,仿佛在暗歎自己的命苦,又拿出三粒靜心丹,飛快吃下。

    努力運功斬斷內心的兩相聯想,卻注定是個巨大的工程。

    將近半刻鍾,靜靜垂眸的青年眼扇微顫,將手背的紅抹去,清潔術一轉,淡白藍芊芊玉公子緩步起身,再次朝著林淺淺房間而去。

    三月的雨,春難三日晴,乍暖還寒時候,大雨小雨持續了快一個月。

    春雨洗去了冬日的殘跡,萬物在春風的吹撫下醒來了,在春雨的滋潤下生長了。

    它給萬物披上一件縹緲的紗衣,又把萬物洗滌得清新明亮,淅淅瀝瀝,如絲如縷地飄落在大地上,織起一張無涯無際的大網,將整個大地籠罩了起來。

    數十裏寬的平沙地。

    綿綿細雨讓細沙地成了泥潭地,然而,泥潭地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他們身著薄質白衣,衣裳被這磨人的細雨淋得濕透,隱約透出健碩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每一處肌肉的勃發,都代表著力量。

    最磨人耐心的綿綿細雨,沒有打擾妨礙到任何一人,每個人的臉上均是滿心的堅定,一招一式揮舞得愈加淩厲。

    劍術法術流光飛舞,和著灑滿大地的朦朧雨絲像是一副生命的動與靜的完美畫章。

    ‘啪啪’的兩聲。

    畫章暫停。

    “好了,今天下午的訓練到此結束。”,二十多歲男子拍了拍手,常年嚴峻的表情,讓天生娃娃臉硬生生從眉間的淺淺川字紋透出一股威嚴凜冽。

    隻見他一襲白衣青花邊長袍,僅用一根青色細腰帶束腰,低調卻毫不奢華,可見此人必定節儉,但又因為一身氣勢不同常人,直叫人忽略其衣飾。

    “是!尊者。”,眾人遊刃有餘熟練地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收起手中對準同伴的把式和兵器,朝著白衣男子尊敬拱手,眼底盡是對於強者的膜拜、死忠、羨慕和敬畏。

    他們已經來了四十多年了。

    那時候,除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們稍大幾歲的白衣人,就隻有幾個門衛和廚房廚娘。

    一開始他們不知底細,對方說什麽就是什麽,最令人激動的是,每天不愁吃不愁穿,還有好幾套新衣服!

    甚至每頓都有肉!

    摸過一顆天價珠子後,剩下的每天隻需要按照他說的盤腿而坐,美其名曰什麽召喚天地靈氣,以此引氣入體。

    大家都是孤兒,從小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吃了上頓沒下頓,最後淪落成了小乞丐。

    從小乞丐長成大乞丐。

    成了乞丐後的最大變化,就是厚臉皮,會看人說話,看人臉色盡最大可能占最大便宜。

    在一開始的膽戰心驚、難以置信、喜不自禁、小心討好,到後來的習以為常、暗自偷懶、得意洋洋,經過一個多月時間,他們漸漸變得不以為然。

    傳說中的仙人,豈是說能做就能做的?但是人就會有向往力量的期待,然在將近半個月的渾然無用功後,漸漸也就開始表麵用心背地慢待了起來。

    反正白衣人每日清晨就講解一下分發到每個人手裏的書冊子,然後,眾人就在陽光底下慢慢按照詳解步驟引氣入體。

    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更有好吃懶做的無上潛能,漸漸的,大家變得越來越貪心不滿足和理所當然。

    太陽每日的炙烤讓大家內心越來越狂躁,甚至不少人當場罵起了白衣人。

    一開始是小聲罵,後來越來越大聲,甚至公然偷溜回寢室睡起了大覺,飯點之前又準時溜回來。

    隻有一小部分人,因為膽小怕事或太過老實憨厚,連偷溜到樹底下乘涼都不敢。

    也就在這個時候。

    一夜之間,一百多號人的隊伍瞬間縮減至五十多人。

    或者說,半夜就不見了。

    對此,白衣人沒有給出任何解釋,有人想問,但一對上那雙淡然幽深、平靜的眼眸,不知怎麽的,嘴巴張張合合竟冒不出一句話。

    待那雙眼眸收回,那人才下意識大口吸氣,原來是忘記了呼吸,回神後,才發現背脊冷汗浸濕了衣裳。

    頓時之間,人心惶惶難測,一部分偷溜回寢室睡大覺的人瞬間安分了許多。

    又過了半個月,半夜迷蹤事件再沒有發生,一切恢複平靜,安分許久的眾人提起的心又重新落下,而那一小部分人,仍舊自成一派。

    偷摸打諢之事又開始漸起彼伏,但為了碗裏的肉,終究算是收斂,手法也高超了不少,對他們來說,曾經肉就是可望而不可的奢侈品。

    但,大乞丐們還有一個特質,就是,喜歡或者說習慣,用最小的努力占最大的便宜,換種說法,就是恰到好處自欺欺人的好吃懶做。

    就隻是偶爾偷一下懶,想必白衣人也做過此類之事……

    但就是這種想法,一夜之間,隊伍的人數再次驟減。

    而且,都是幹過好吃懶做之活的人……

    這一次,眾人算是明白了,從一開始,他們就一直在白衣人的眼皮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