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有你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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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算是明白,從頭到尾,他們就一直活在白衣人的眼皮底下,一言一行。

    然,曾經有人,也就是偷懶的第一輩,曾經偷偷摸摸查找白衣人守在四周的身影,但偌大個訓練場,沒有半分白衣人的身影。

    眾人從小摸爬滾打,無人相護,靠的不僅是一張巧嘴,更是一副轉得夠快的機靈腦瓜子。

    也就是說……白衣人,極有可能真的是說書先生口中的仙人。

    有‘順風耳’和‘千裏眼’,能夠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囊!

    這一猜想,眾人心口一涼一熱。

    一涼是想著這一個半多月自己有沒有逾矩之舉動,會不會收走他們的肉趕走自己。

    一熱是因為,也許,大概,可能,手中幾乎被捏成一團廢紙的小書冊,是真的可以帶領自己走進仙門的入口!

    或許,白衣人就是傳說中難得見天顏的仙人。

    這一猜想,讓眾人終於對手中的冊子和盤腿打坐生起了熊熊戰意,沒有人不曾嚐試過爬出生活的泥沼,隻是…一次次的跌落攢夠了失望。

    最終,就著無人關心的乞丐身份一天天得過且過。

    生活教會他們樂觀。

    但這一次,或許就是生活少有的仁慈,經由白衣人之手,向泥沼裏苦中作樂到自得其樂的他們,伸出了一雙手。

    “人生在世,處處有著考驗,修道講究本心初衷,有的人本心變了,或者,裝出來的修道心,都被我送回他原來的位置了。

    考驗不止一重,鳴淺傭兵團注重實力,注重品行,最不注重的,就是你們最不引以為傲或者引以為恥的出身……

    同你們一樣,我除了妹妹,也一無所有。是鳴淺傭兵團的團長,給了我們一個居所,引我走上修煉之途,給了我們一個家。

    團長心地善良,給了你們吃住不愁的環境,若你們並非誠心誠意想留在鳴淺團,可以向我辭行,不會收取你們任何回報。”

    浸垠人間多年,曹格奴早已褪去青澀,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先給一巴掌再給一勺糖,不要糖就接著一巴掌。

    眾人聽完眼底是一片愕然之色,手指緊緊抓著掌心的小書冊。

    原來,生活早已派來了援助之手,隻待他們主動握上,就可以慢慢脫離泥沼之地。

    什麽時候眼裏滿含淚水?

    在連你都認為自己無藥可救無人可依時,有人想要拉你一把,而你,還來得及抓住那雙手。

    每個人都開始奮發圖強,大戰宏圖。

    終於,在你追我趕競爭力壓力十足,卻更加充實,以至於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狀態下,他們都有了質的飛躍。

    繼那一小部分老實人身上發出光芒被白衣人帶走之後,他們,也終於成功加入。

    再見不知多少年未見的白衣人,一如既往的娃娃臉,一如既往的不怒而威。

    他們……看起來已經是可以擁有像白衣人這般大的孩子的大人了。

    還有什麽比傳說中修仙更駐顏的,說書先生說的果然沒錯。

    就這樣,花了將近二十多年才成功引氣入體的他們,興致勃勃意氣風發地……在比他們早十多年引氣入體、勃然大變的那小部分人的狠厲操練下進步飛升。

    直到觸碰到煉氣十層,才被白衣人柔中帶剛地魔鬼訓練。

    盡管每次幾乎半生半死,但在上好丹藥的支持下,第三天又恢複生龍活虎,又繼續半生半死。

    過了三十四年,所謂的師兄師姐突然出現,皆是修為看不出個所以然,直接代替了白衣人,然後……九死一生。

    白衣人一回房間,眉頭一豎,青腰帶化身為劍,靈活似蛇,迅速卷向房中之人。

    “怎麽是您?!”

    就在靈蛇劍到達對方臉側半寸時,白衣人急忙收功,後退一大步‘哐’的一聲撞到門上,但眼底是滿到溢出來的驚喜,卻因為常年克製嚴肅的神情收斂了幾分。

    話音未落,一片紅光從左前方飛速而至,白衣人眸色一變,向右踏步淩空躍起,但對方似是料到他的動作。

    原不過是虛晃一招,不到一瞬紅光移至左手,快到看不出招式原軌跡,旋成一個螺旋斬腰之勢,那抹炫目寬範圍的紅光讓白衣人娃娃臉神色更加肅穆老成。

    但始終如一的鎮定,青蛇劍往上一甩,以一個淩空後翻在紅螺旋槳到來之際身軀半扭曲擰身避開,到了房梁頂上。

    “不錯,幾瞬之間就察覺到本尊。”

    楚冥收回魂殤寒冰劍,恢複高高在上的大尊者模樣,端坐於桌邊,緩緩倒了一杯茶

    跟隨對方的修為和反應完美控製力道,讓他的氣息稍稍有些紊亂。

    “是尊者教導有方,小奴感激不盡。”,曹格奴輕衣飄飄,慢慢走到楚冥身旁坐下,也倒了一杯茶,氣息相比楚冥,更加紊亂些。

    他已經很努力在追趕恩人,卻還隻是停留在築基後期,離辟穀還有一段時間。

    越想越覺得有些氣餒挫敗,他能感受到恩人身上的氣息比之前雄厚了不知道多少,隱隱的威壓盡管恩人有意收斂,還是讓人有下跪的衝動。

    “沒必要的。你有你的極限。”

    楚冥被茶水濕-潤變得殷紅妖豔的唇輕吐,清冷漠然,卻叫曹格奴心頭一喜。

    三月的雨,與北國完全不同。

    三月的雨,不停地忙碌著,她想憑借自己的雙手喚醒這片沉睡的大地,一天,兩天,三天……不知疲倦的灌溉著一個個弱小的生命,也灌溉著人們的心靈。

    終於,整片大地重新陷入春暖花開滿麵芬芳的季節,正式走進了春的季節。

    清晨,下過雨的街道,一塵如洗。一日之計在於晨,人來人往間,紛亂的腳印踏印在一條條街道。

    一時之間,吆喝聲、你來我往地殺價聲、叫賣聲、牛車聲、洗菜聲、罵聲……有條不紊地充斥著百味人生的精髓。

    另一處,也正是人生至情至性的一味。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清脆悅耳的太監聲正對著下方傳聲。

    一直耷拉著眼的正座之人,掀眸看了他一眼又慵懶垂下。

    “臣,有事秉奏。”,一位白發蒼蒼眉宇間盡是一股坦蕩正氣的老臣,蔑看了太監一眼,朝正座之人向前拱手。

    “皇上,皇都如今又增幾戶人家被害,大理寺懇請皇上增援人手。”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沈畢璃,全國三大司法長官之一,正三品,是掌握全國刑獄的最高長官。掌邦國折獄詳刑之事,位九卿之列。

    “不是才增派了人手嗎?”,楚鶴鳴淡淡掀眸,眼底有著深深的不耐煩,看著下方佝僂卻傲氣十足的身軀,隱隱一絲殺氣閃過。

    身旁頭戴紅頂花翎,蟒袍補子為仙鶴,長相嬌-柔的太監抬頭看了天顏一眼,正好被楚鶴鳴捉到,強行鎮定避開了眼。

    經此也再無心思和這些老家夥周轉,拒絕提議直接大步走回寢宮。

    還沒有走到半途,楚鶴鳴因為今早的奮戰tan軟的東西再次奮起,走路摩擦間已經按耐不住喉間不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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