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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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到來
    楊嘉畫僵硬的背過身去,江璐正站在他身後,一臉平靜。楊嘉畫也不是不知道江璐這段時間在幹什麽。她自從在醫院撿到他之後就變了個樣。不再硬生生纏著他,不再對他耍大小姐脾氣,不再對他苦苦哀求,隻是安靜的用自己的力量讓楊嘉畫好過那麽一點。她每天都會去找王丹荷,陪她聊聊天,東拉西扯笑笑鬧鬧,晚上在他睡覺之前會跟他發短信告訴明天王丹荷又打了什麽算盤,簡單陳述之後就隻有兩個字:晚安。沒有糾結,沒有糾纏,楊嘉畫覺得感激,但是別的就沒有了。
    現在她就站在他麵前,甚至連臉上的晚霜都沒有抹均勻,臉上油光鋥亮的就過來了,她胸前微微起伏,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她看著他,在他還沒有說一個字之前先開了口:“千期月給我打的電話,我沒有跟蹤你。”一樣是很簡單的調子,連一個彎彎繞都沒有,她的確是變了,被楊嘉畫改造成了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的樣子,溫和又涵養,知禮明進退。
    楊嘉畫顫著聲,有些難過:“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江璐好像沒聽到,抬手抹了一把臉,好像是要把臉上的晚霜抹均勻一樣,她背過身去:“要我送你回去麽?”現在她也學會了,隻要楊嘉畫不願意或者有點滴抗拒她不會站得離他兩米以內,她很用心的想保持這種現狀。沒有了千期月那他們的日子就長了,她可以慢慢來,不著急。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千期月還很可能轉為她的助攻。她不介意那些了,隨緣吧。她現在這麽冷淡不是因為她放棄了,實在是她怕了,還是慢慢來的好,她不想連這最後的機會都失去。
    楊嘉畫搖頭,他還是不習慣:“不用了,我有點事要處理。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出來很危險,早點回去吧。”現在知道她是女孩子了?之前她等他的時候他怎麽就沒想到?江璐自嘲一樣的笑笑,果然啊,在他心裏她始終還是不能有立錐之地麽,還真的是可悲啊。但是,江璐,這就是愛情的代價啊,都是這樣的,付出多的那方是注定了是痛得越狠的那方。至少現在,他還沒有如花美眷,她還有似水流年,都是耗得起的人。眼裏有淚出來了,江璐忘記自己臉上還有晚霜,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衝刷著她的堅定意誌,也把她的臉糊成一團,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他不愛她,她就是把自己變成仙女也沒人看啊,這就是殘忍麽……還真難過啊。
    楊嘉畫默默的看著江璐往前走,心裏也是麻麻的。他沒有想傷害她的意思,但是他實在是不能接受她。愛情不是考試,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會得到大紅花,不是用了心就一定有回報,這就是為什麽有人會說愛情很殘忍了。這種東西不講先來後到,也不管倫理綱常,該發生的時候自然會發生,攔都攔不住;不該發生得時候費盡心力都沒有什麽大用,急不來也抓不走。這就是愛情。
    轉身看看,暗火的霓虹燈仍舊在閃爍著,這個時候覺得無比刺眼,千期月,畢竟還是不要他了啊!她終於,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因果之後,她終於還是不要他了啊!他能做什麽?對於一個沒有被承認的人來說,他要怎麽做才能讓一切都好起來?特別是對於千期月那種鋼鐵一樣的女神大人?
    眼睛有些酸澀,他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所有人,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楊航瑜,冷著張臉又默許他胡來的楊嘉禎,東奔西跑為他走出陰影努力的王丹荷,打磨棱角默默為他付出的江璐,很久不見蹤跡但幫了他很多的伊墨,當時憨厚笑著要他們倆一定要幸福的門衛大叔,他們都或多或少的幫助過他,然而竹馬仍在,青梅已去。何其不幸?又何其感傷?!
    左顧右看,衝著整條街往過去,各種顏色魚龍混雜,但是哪裏都比不上麵前的風景,他發誓他會記一輩子。雙手握拳,朝著後街走去。暗影裏飄出來一個人,眼神淩厲,目光陰冷。
    穆逸和千期堯當然注意到了之前的騷動,千期月的異常,但是她已經做出決斷了,他們隻要遵守就好,這種事請他們說多了也不好。千期月又跟個沒事人的一樣上了台,一首《hataboutlove》點燃全場。這首歌的原唱是austinmahone,很幹淨的一個男生,但這首歌千期月降了兩個調,用女中音拿了吉他自彈自唱,因為這首歌沒有和樂隊排過,所以她想唱就隻能自己上。和原作的曲風完全不同,千期月唱出了細膩的哀傷,但也足夠動人心弦。
    “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告訴她麽?但是這樣瞞又能瞞多久?她遲早會發現,你想她明白了真相之後恨死你麽?”穆逸有點恨鐵不成鋼,千期堯雖然竹筒倒豆子了,但是他知道有什麽用,千期月不知道啊,她要不知道這還玩什麽啊,她明明也是當事人,知情權什麽的根本無從體現好麽?
    “暫時不會告訴她。隻能慢慢拖吧,能拖多久是多久,她恨我也好,不想理我也罷,我不想她難受。”千期堯貌似很難過,畢竟騙人也不是他的本意,要是有什麽別的辦法他又怎麽會這麽做?那是他妹妹啊,他怎麽會願意對她做那種事情。穆逸看他眉頭都快扭成麻花了,也沒再逼他說什麽,隻是跑到後麵看葉帆忙得怎麽樣了。果然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好看的,葉帆手裏上下翻飛著兩個沒有標簽的酒瓶,看著眼花繚亂但是異常美妙,他柔軟的手臂肌肉這時候緊繃起來,流暢的曲線,美得不近男色的穆逸吞了口口水。輕輕的靠上前,他不想擾了他。
    “bingo!”隨著葉帆放下酒瓶,麵前的高腳杯濃重的黑色最終成型,他叫出聲。穆逸被他嚇了一跳,他沒看懂他的收手式,所以還有點意猶未盡。葉帆看著自家男人的樣子,笑著走過去抱住他的肩膀,兩個人走得近些看著那杯新鮮出爐的酒。黑色濃重如墨,在透明的杯子裏怎麽看怎麽詭異。不像普通的雞尾酒那樣有著鮮豔絢爛的色彩,這杯酒的顏色不正常,度數絕對很高,這個想法在葉帆陰惻惻的笑容裏得到印證。“走吧,我們出去給他喝。”很魅惑的聲音,但是穆逸很煞風景的腹誹一句:“這表情不該是對千期堯做麽?”
    千期堯隻有那麽爽快了,看到那杯酒的顏色,聳聳肩,一飲而盡。今天晚上也該沒有什麽事了,他就算醉了也無妨,有的是人守著暗火和千期月,不擔心。千期月又換歌了,舒緩的藍調回蕩在空間裏,深藍色的燈光閃耀,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聽著歌,很放鬆的氣氛,千期堯也足夠放鬆,慢慢的靠在吧台邊上睡過去了。穆逸衝葉帆翻個白眼:“喏,人都這樣了也問不出什麽來了吧。接下來要怎麽辦呢?”葉帆沒那麽簡單上當,看著穆逸笑得邪魅狷狂:“這不是還有你麽,我就不信你和他在外麵呆了那麽久什麽都沒問出來。”穆逸語塞,哀怨的看看葉帆。
    “你好,請問vince是在這裏……呃,工作麽?”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樣子。他的眼眶輪廓很深,明顯的歐洲人麵孔,初步估計年齡在三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穆逸眨眨眼,他不知道誰叫vince,也不知道暗火這邊會有直接表明來意的外國人。看他風塵仆仆連圍巾都沒取的樣子恐怕是急匆匆趕過來的,從典型的英格蘭黑白格子長款圍巾來看,多半是個英國人,而且還是有點資本的人,愛馬仕的限量款要買靠的不止是錢吧。
    “很抱歉,你能告訴我們那個人的中文名字麽?”是個說中文很利索的老外,葉帆也就懶得麻煩穆逸當翻譯了,盡量放緩語速拿中文跟他交談。男人看了看穆逸一眼,又看看葉帆,眼睛裏閃過善意的光:“areyoucouple?”所以大腐國人民都是有眼力的麽?穆逸額頭上飄過黑線,葉帆好像沒看到一樣,摟緊他的腰:“fcourse。”堅定的語氣讓穆逸心裏很有力量。男人笑眯眯的,一點看不出嫌棄的樣子。
    “說起來,那個人的中文名字我忘記了。不過,我想想……”男人陷入思索之中,葉帆和穆逸臉色都有些白,這是什麽鬼,要找人還把人家的名字忘記了,這樣真的大丈夫?“喔,對了。他有個妹妹,叫千期月。”葉帆和穆逸的臉色都是一變,千期月?這貨到底是惹了誰啊,怎麽全世界都在找她的樣子?真是的,這兄妹倆都不是啥省事的,也真的是……偏偏千期堯剛剛被葉帆灌了酒在蓮堂裏睡著呢,千期月又在台上,誰抽得出時間來見他啊?
    剛好掛在門口的大鍾敲響了鍾點,清脆的一聲劃過耳膜,代表一點已過,大家也都該散去了。千期月的歌唱已經結束,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這麽晚了。葉帆和穆逸看了眼在台上收拾吉他的千期月,抿抿唇示意他坐下來等等:“她在收拾東西,等等吧。”有一點穆逸可以證實了,麵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剛從飛機上下來,紅眼航班一向危險他是不知道麽?他可以猜到他的行李就在門口,扶額,今兒個怕是不能早睡了。幸虧明天不開會,他可以請個假晚點去。
    男人應聲坐下,環顧四周,鐳射燈已經關掉,隻有天花板邊上幾盞暈黃的小燈還在工作,千期月一身白衣背著吉他從舞台那邊緩緩靠近,男人看到千期月的那一刻眼睛瞬間就亮了,葉帆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