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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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在起義爆發前,我和兩位地下領主曾經有商量過這件事……

    “我不同意!這種方法太冒險了,如果你出了什麽差錯的話我怎麽和萃香去交代呀。”勇儀強忍著沒有一巴掌將他拍死,即便是她也覺得七淨的想法實在是太過離奇了。

    “你有什麽理由來證明自己的合理性?就連父神和路西法當初也沒有你這般傲慢。”薩麗艾爾倒是比較冷靜,在混血兒這樁頭疼了她幾十年的事情上,想必她也是作出過很多考慮的。

    “兩位大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在乎追求那一點點的現實了。你們也看到了,混血兒他們的自殺行動已經整整策劃了十幾年。從第一把銀匕首沾染了薩麗艾爾大人的血液,再到第一個脫離了轉世的少女。這其中他們付出的努力和代價並不是我們單憑這幾天的想方設法能夠抵消的。”

    雖然我這句話一直都在重複,但不得不再說一遍:“這真的是一樁複雜的案件。”

    起先,我們都覺得這是幽冥裏的一部分人想將混血兒當作棄子和導火線來實現自己的野心。但是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越來越撲朔迷離的東西被擺放在了我們眼前。

    或許不禁是案件,就連這些身不由己的權貴也可能是用以掩飾真相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再次從頭到尾地梳理了一遍案情:乍一看,這隻不過是一個很單純的謀殺案。不過這個案件為什麽就變複雜了呢?第一,它牽涉了兩個地域,而且還是兩個正處於磨合期的,最需要和平的地域。第二,其中的參與者都是兩界的高層人員,所涉及到的對象也屬於是極其敏感的曆史。第三,這是一個瘋子、蠢貨、混賬將整個地底都作為密室來為他們複仇的騙局。

    其實這就是一場被放大化的自殺。無論是少女那異樣的死法,還是男子那放棄了的意念。這都是種族,那個已經死去了的混血兒種族賦予給他們的價值。

    活著,是很累的事情。然而混血兒們的生存相比起常人則更是困難,而且這種困局並不是區區死亡就能夠逃避的。可想而知,在無數次的輪回中,這些人都已經累了,不想反抗了。他們比誰都渴望尋死,也比誰都期盼自由。所以,如果能夠真正地殺死自己,那麽該有多好啊……

    “少女不是第一個試驗品,但卻是第一個成功的試驗品。我明白,隻要是地底的生物,那麽沒有一個不虧欠他們的。所以我認為無論是用哪種方式,使用什麽樣的手段,我們都必須讓他們先下來。”

    “哼!所以你就要用這種自毀式的方法嗎?把所有責任都歸到自己身上,嗬,真棒啊!”

    也不怪勇儀要發火,因為無論怎麽解釋,我所提出的措施都是相當偏激、粗暴的:將混血兒心中的仇恨調集起來,我用假說欺騙他們有更加有效的死亡方式。然後藉由他們對薩麗艾爾的信任,讓薩麗艾爾這個死之天使在他們死亡的那一霎那牽製住輪回的效力。最後,我再用土葬法將他們的靈魂收集到舊地獄係統裏作為僵屍妖精。

    這個方法的前半部分我是能夠打包票的,但唯獨最後的複活我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我讓薩麗艾爾在殺死他們的同時偽造一些虛假的記憶在他們的腦海裏。就比如,是七淨欺騙了他們,使他們繼續沉淪在下一個輪回……

    “我反正不同意!”勇儀氣呼呼地甩身便走,顯得很意氣用事。但在場的我和薩麗艾爾都明白對方是默認了這種不是辦法的辦法,隻是礙於受害者是我,所以她作為朋友無法將作為領導人的話說出來。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薩麗艾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壓抑的氣氛從整個房間裏緩緩湧出。

    “如果其他人自願的話我也沒意見。”

    “……”

    我隨口說的一句話換來了對方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她先是開口想要說什麽,但大概是注意到了我臉上的散漫和頹敗。薩麗艾爾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窗戶外麵,猶如誡告自己一般說道:“一直用著這種方法,追求著無傷的、完整的世界,如果到了真正想要救贖的時候,這隻會讓人們遍體鱗傷。不僅是自己,還有那些在乎著你的人。”

    “……”

    也不知七淨是否聽懂,他的臉上掛著那抹習以為常的微笑,“謝謝大人的提醒,那麽我就去準備了。”

    ……

    “這就是事情的了,那麽你還有什麽疑問嗎?”因為愛蓮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並不擔心她會暴露什麽秘密。

    “關於那把匕首的事情,你還能再詳細一點嗎?我對於那種能夠超脫法則的力量還是很好奇的。”愛蓮不愧是天才幼女,雖然我已經一筆帶過了,但她還是注意到了這一細節。

    “不是幼女!”

    好吧,鬼才知道為什麽我會把心裏話說出來呢。

    “匕首上沾有著薩麗艾爾的血液,而薩麗艾爾又是少數接近天道的存在。所以那個家夥研究出來的銀製匕首能夠抹消掉低劣物的生命烙印就是一件可以辦到的事了。”

    “哦?但是別西卜大叔研究了老半天也隻不過是將自己變成一隻蒼蠅罷了,僅僅隻是一隻劣化生物為什麽會怎麽厲害呢?”

    “正因為被大家認為是低劣的雜種,所以他……他們才會散發出這種令人讚歎的光芒吧。”

    忽然,我的心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住一樣,殘缺的記憶不斷地在我腦海中閃爍,盡管我極力地想要擺脫,想要放棄,想要欺騙。但是內心深處的憤怒仍舊將我的儒弱撕扯得粉碎。

    “人類,怎麽了!人類你……”

    耳畔唯一響起的便是女孩焦急的喊聲,雖然很想去回複她,但是頭腦裏的劇痛還是令他失去了意識……

    ……